書房中,賈政一臉的凝重。
仔細的盯著賈環,緩緩點頭:「你說的或許不錯。」
「只是........」
沉默了好一會兒,賈政道:「此事你暫且不用操心,想要重振賈家門楣,必須要走科甲正途。」
「從明天開始,你去族中學堂讀書,爭取明年能參加科舉,高中三甲。」
「其他事情務須擔心,為父會告誡她們。」
賈環心中暗嘆了口氣,原著中寫的清楚,賈家族中的學堂幾乎是一團亂麻,哪裡有學習的氛圍?
何況如今的他過目不忘,四書五經早已經滾瓜爛熟,何須去裡面浪費時間?
「父親,非是孩兒自大,族中怕是無人能教孩兒!」
賈政一愣,眼中露出一抹不悅:「環兒,你兩首佳作如今確實在京中傳揚,可那些並非正途。」
「你論語可都未曾學完,怎能盲目自大?」
「莫要讓..........」
賈政話還沒說完,賈環那邊已經開始默背論語。
「溫故而知新,可以為師矣!!」
「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
一句句,一段段,賈環均都輕易的背誦而出,仿佛早已經滾瓜爛熟,印在腦子中一般。
剛開始賈政還臉色正常,可很快其眼露震驚之色。
短短兩刻鐘的時間,賈環竟然背誦了大半。
「環兒,你何時背完論語的?」
賈環道:「前兩日,孩兒只看了一遍,就已經滾瓜爛熟。」
「一遍?」
賈政倒吸了口涼氣,可臉上沒有一點高興之色,反而不悅更濃:「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你剛剛背過這句話,怎麼這麼快就忘記了?」
賈環不卑不亢,一臉無懼道:「請父親在書架上隨意選出一本書。」
「孩兒自然會證明。」
賈政本想直接開口訓斥,可見賈環一臉有恃無恐,心中多了幾分期待。
轉身來到書架旁,拿起一本古籍放在賈環跟前。
「此乃王陽明所書《傳習錄》,其中知行合一的道理讓為父極為的欽佩。」
「其中所書便是為父也都未曾記下多少,你更不會看過。」
「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莫要說謊,實話實說!!」
賈環接過書籍,笑道:「一炷香功夫,父親可隨意提問。」
說罷,拿起傳習錄仔細的看了起來。
燭火之下,賈環如走馬觀花一般,翻的很快。
賈政臉上的怒色越發濃郁。
本以為賈環已經改了脾性,賈政欣喜,今日才會說這麼心裡話。
沒想到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賈環還是滿口謊言。
越想,賈政臉上的寒意越濃,甚至在心中都在考慮是否要繼續嚴加對待賈環........
一炷香的功夫很快到了。
賈政迫不及待的開口呵斥:「可背下來?」
「世上哪裡有什麼過目不忘?」
「勤學苦練,方是.........」
話還沒有說完,賈環的聲音已經響起。
「先生於《大學》「格物」諸說,悉以舊本為正,蓋先儒所謂誤本者也。愛始聞而駭,既而疑,已而殫精竭思,參互錯綜,以質於先生。然後知先生之說,若水之寒,若火之熱,斷斷乎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者也...........」
話音清亮,吐字圓潤,如潺潺溪水,直入賈政之耳。
本欲發火的賈政直接愣在原地,因為賈環背誦的字眼極為熟悉,似乎在哪裡看過......
緊接著趕忙將書桌上的傳習錄拿起,翻開。
但見上面所書與賈環所言無一字之差。
一炷香的功夫過去,一本傳習錄背誦了大半,賈政臉上的震驚之色也越發的濃郁。
他發現賈環真的一字不差,難道自己的小兒子真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繼續聽,賈環背誦的仍然沒有差錯。
賈政臉上的震驚之色也開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無法言明的興奮。
「哈哈!!」
「哈哈!!!」
捋著鬍鬚大笑幾聲,賈政激動地拉著賈環的手。
「環兒,不用背了,不用背了!!」
「你當真有過目不忘........」
說到這,朝著周圍外面看了一眼:「誰在書房伺候?」
「小的王興在外面伺候,不知老爺要什麼?」
賈政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都退下去!」
「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能靠近。」
「若一個人靠近,小心你的腦袋!!」
門外的王興連連點頭:「老爺放心!」
一面應是,一面朝著周圍的僕人們呵斥:「都退下去,快退下!」
「老爺這邊暫時不要靠近!」
「快!!」
一陣熙熙攘攘的聲音後,賈政看著賈環,興奮道:「環兒,你真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賈環點頭:「傳習錄孩兒從未看過,也不知道父親今日會考校,而記下的這些東西都是剛才一炷香時間記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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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政壓低著聲音笑了起來:「上蒼庇佑,真乃我賈家之麒麟也!」
「過目不忘,以前只是在古書中說起,從未見過,今個可算是讓為父大開眼界。」
「不過......」
「環兒雖有天賦,可需要人加以引導。」
「要不我派人尋一個大儒,親自教導你,如何?」
賈環搖頭:「父親,孩兒的處境您應該清楚。」
「若太過張揚,怕是會遭人記恨。」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孩兒暴露身上的才華,已然立於眾矢之的,若是遭到父親的重視,怕是會步履艱難。」
「因此.......」
賈政嘆了口氣,眼中既有幾分的惱怒,也有幾分的無奈。
他何嘗不知道吳新登背後之人?
可有時候不得不裝糊塗。
如今的賈家不如以往,王夫人娘家那邊的力量還需要。
真鬧起來,怕是雞飛蛋打,魚死網破.......
「環兒,你心中可怨恨為父的無能?」
賈環倒是想要點頭,可為了皮肉,還是果斷的搖頭:「不會。」
「父親給孩兒生命,養育長大,孩兒豈能有怨恨?」
「其實孩兒從未想過爭奪榮國府的家業,只是想為賈家振興貢獻自己的力量。」
「只可惜無人相信!!」
賈政再次嘆了口氣:「環兒.....」
「若賈家子弟人人如你,何愁不能恢復往日的榮耀?」
話說到這,賈政猶豫了下,眼中閃過幾抹的堅定:「為父為你尋找名師,不能讓你這顆明珠暗投!!」
「若是她真的不顧臉面,為父何須顧忌她的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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