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斃?」發出震驚的這兩個人是趙俊的母親和林月。趙俊的母親哭的更凶了,拉著劉偉名的手說道:「偉名啊,趙俊和你是這麼多年的朋友了,你可一定的救救他啊。」
「嫂子,別為難偉名了。偉名他只不過是個小小的正廳級幹部,管不了這個事情。我找的人都是實權部長級別的人物,可是他們依舊管不了這個事情。現在的事情已經不僅僅只是犯罪的問題了,而是一場政治鬥爭了。我明天去找王家吧,他們應該可以說得上話。」江映雪搖著頭說道。
「不要去找他們家,他們家這個事情正在等著看笑話呢。我明天去找一找爸的那些老部下,有幾個現在已經爬到不錯的位置了,看看能不能說得上話。哎,這小子這些年生意是怎麼做的?原本看到他把公司經營的有模有樣了我就放心了,全部都交給他了。沒想到……沒想到他竟然會犯下這麼低級的錯誤啊。」趙俊的父親也嘆息著。
「這件事情我努力過很久,牽涉的關係太過於複雜。所以,你們還是不要去找這些人了,沒用。沒幾個人會去趟這趟渾水的,水太深。趙俊確實是犯罪了,但是罪不至死,他開始是被騙的,錯就錯在最後知道了卻也不報警。他的做法我們都能夠理解,但是法律是不能理解的。我們能盡的最大努力就是讓趙俊能夠減刑,爭取不要被槍斃。叔叔阿姨,餓哦能夠做到的就只有這樣了,想讓趙俊免於刑罰,估計是不可能了。」劉偉名搖著說道。
「真的要坐牢啊?」林月瞪著眼睛望著劉偉名問道。
「趙俊這次犯下的實情太大了,這次走私涉及的金額太過於巨大。現在到了這種地步,無論是誰都壓不住的。加之爸爸去世了,我們家也沒個頂天的人,所以,能不被槍斃就已經是萬幸了。」江映雪再次搖頭,拉過林月的手。
「偉名,這次做叔叔的只能說聲謝謝你了。哎。早知道會這樣我當年就應該聽爸爸的話從軍或者是從政。現在這個年代,再有錢也抵不過有權啊。」趙俊的父親拉過劉偉名的手搖了搖。趙俊的父親在商海里浮沉了這麼多年,也很成功。有一部分是靠的老爺子當年的影響力,也有一部分自己的能力。劉偉名知道,趙俊的父親肯定有自己的關係,但是,奈何於趙俊這次犯的錯太大了,牽涉的人太深,連李老都不願意插手就別說趙俊案親認識的那些人了。但是老人雖然現在很難過,眼角都帶著淚水,但是卻依然比較的鎮定。
「早幾天我通過一些途徑去了中南海,見了主席,把趙俊的實情詳詳細細地向主席匯報了。主席說過,他會親自過問這件事情的。只要趙俊說的是實情,我想趙俊應該不會被槍斃。但是主席是個大公無私的人,趙俊的牢獄之災是難免的了,我的能力僅限於此了,對不起。」劉偉名低沉地說著。
「你去見了主席?」江映雪驚訝地道。
「嗯,我把我能用的關係都用了,也找到了一些頂天的關係,但是卻依舊不管用。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趙俊被槍斃被冤枉,我想來想去也只要去見主席這麼一個辦法了。本來我是想去闖中南海的,或者是去賭主席的車,雖然我知道這樣子很危險,但是起碼有一線機會。可能是我運氣好吧,碰到了我岳父當年的一個老同學,通過他的安排我見到了主席。」劉偉名半真半假地說著。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沒事了,主席既然說過這樣話那就真的會這麼處理。等審判結束了我們讓趙俊在裡面好好表現,然後再找點關係,這樣可以減刑提前出來了。目前看來這是最好的辦法了。偉名,你的大恩大德我們全家人都銘記在心。」趙俊的父親分析了一下之後感激地望著劉偉名。
而江映雪和林月都流下來眼淚。
「您別這麼說,趙俊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不可能見死不救,再說,趙俊會落到今天這樣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這兩天會再找人打探一下情況的,也爭取去見一見趙俊,看看他現在過得好不好。」劉偉名看到了林月便對趙俊又生起了一股愧疚,隨後又說道:「雖然這樣,但是趙俊的所有財產可能都會被沒收。這可能會給家裡帶來一定的困難,林月,趙俊不在家你一定要好好照顧這個家,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一定要說。我和趙俊是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他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
劉偉名在趙俊家裡吃完飯就告辭,江映雪起身準備來送劉偉名,結果林月站了起來,說她送。
劉偉名什麼都沒說,微微笑著,然後走出趙俊的家門。
「我開車送你回去吧。」林月在劉偉名身後說道。
劉偉名點著煙點了點頭,然後走向林月的車邊,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林月淡淡地望了望劉偉名,然後也打開車門,把車子發動,慢慢地駛出了院子。
「你恨我,是不是。」林月目視前方,用帶著點幽怨的聲音說道。
「沒有,我為什麼要恨你。」劉偉名打開車窗,吐了一口煙後說著。
「你恨我,恨我當初引你,因為我的引你和我發生了關係,我們之間有了孩子。因為這樣,你和趙俊之間的關係破裂,然後使得趙俊衝動地上了圈套。你恨我害了你,害了趙俊,害了你和趙俊之間的友誼。」林月眼角微微帶淚地說著。
「沒有,一個巴掌拍不響,任何錯誤都不可能僅僅是某一個人的原因。我恨我自己,與你無關。」劉偉名臉望向窗外。
「你這麼說就是在恨我,你果然是恨我的。」林月這次轉過臉望著劉偉名,然後繼續望向前方。
「可能吧,也許有。但我最恨的是我自己。」劉偉名低著頭說著。
「當初我引你的時候你強烈地拒絕我,你說我這樣做早晚有一天我會後悔的。現在看來,你這句話是對的,也是錯的。」林月依舊是那種空洞幽怨的聲音。
劉偉名有點詫異地望著林月,然後繼續望向窗外。
林月繼續說道:「因為,我現在既後悔也不後悔。後悔是因為我的衝動我的自私害了你、害了趙俊、也害了我自己和這個家庭,最重要的是,我害了孩子。孩子是無辜的,但是他卻頂著一個尷尬的身份和一個畸形的家庭。如果單論我個人來說,我不後悔,一直到現在我也不後悔。人活一生是為了什麼?人生也不過就是短短的數十年而已,我可以壓抑自己十年、二十年、甚至於更多,但是,假如我壓抑自己的感情一輩子那我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我活著又有什麼意義?我不可能為了別人而活一輩子。和你在一起短短那幾個小時我很快樂,你讓我知道了一個幸福的女人是個什麼樣子。我不後悔,但是我也十惡不赦。趙俊看我的樣子很鄙夷,你看我也同樣。我現在里外都不是人,但是,我接受。每個人瘋狂過後都得為自己的瘋狂買單,你得到了一些就必須失去一些。這個道理我很明白。我只是不想你太過於恨我,我單純年輕,思考問題沒那麼成熟,我只是單純地想把自己獻給我喜歡的男人,那個年紀的女人滿腦子都是情愛,容不得其它。我並不是因為自私,只是因為我那時候的幼稚。如果,我知道會有今天,知道會把你或者是趙俊陷於這種境地,我想,我不會那麼做。即使把這份感情壓在心底一萬年我也不會做。請你相信我。」
林月說著說著便兩眼模糊,淚水嘩嘩地流下。她繼續開車,滿臉淚水。
劉偉名看了看,拿過紙巾開始幫著林月擦拭眼淚。一邊擦拭一邊說道:「我沒有恨你,我只恨我自己。和你一樣,只恨當時的自己太過於年輕,年輕的考慮不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當時的你衝動我又何嘗不衝動呢?年輕的男人對於送上門的美女又豈會不心動?我現在依然記得當時的自己腦海里只有你和你的身體,而你的理由不僅僅只是你的藉口也是我的藉口,就是因為這個藉口我縱容了自己,也縱容了你。換做現在的你我,我們都不會衝動地干出那樣的事情。人生誰都有瘋狂的時候,你說的很對,每個人瘋狂過後都得為自己的瘋狂買單,只是你我這筆賬單太過於巨大了點。而且,大部分的帳都落在了趙俊的頭上,我們能付得只有愧疚,一輩子的愧疚。」
林月一邊緩慢地開著車,一邊任由劉偉名幫自己擦拭著不斷流下的眼淚。
「你以後打算怎麼辦?你準備去哪裡?」劉偉名嘆息了一聲之後問道。
「不知道。」林月搖了搖頭,隨後說道:「我和趙俊以及離婚幾年了,他不想家裡人知道我也不想,所以,我們就這麼一直過著。我有愧於他,我準備繼續留在這個家裡。幫他伺候父母,直到他回來的那一天。」
「你知道他在淺圳有了一個女人,而且這個女人還懷孕了的事嗎?」劉偉名沒權利去評價林月這麼做的對錯,只是詢問著。
「知道,很早就知道了。他和那個女人好了兩年了。他上次跟我說那個女人懷孕了,他想跟家裡人說我和他已經離婚的事,然後準備和那個女人結婚。我答應了,只不過,只不過出了這麼一件事。你認識那個女人嗎?如果認識的話你幫我引見一下。我去問問那個女人,如果她現在依然願意做趙俊的妻子那麼我就把她接過來,我出去。如果她不答應,我就繼續等著,幫他伺候父母,直到他回來為止。」林月淡淡地說道。
其實林月和劉偉名現在心情很像,都在拼了命地去彌補對趙俊的虧欠。
「你去問不好,下次我回淺圳了我去問吧。趙俊把那個女孩託付給我照顧,我可以感覺的出來,趙俊對她用情很深。」劉偉名搖了搖頭說道。然後繼續問道:「假如那個女人願意,你準備怎麼辦?你去哪?」。
「我回娘家,回娘家生活,我上班照顧孩子。如果能夠遇到一個我不排斥不討厭而他又喜歡我不嫌棄我的男人,我就再婚,如果沒有,就這麼過一輩子。」林月淡然地說道,很顯然,她早就想好了這個問題了。
「你娘家在上層有沒有關係?能不能幫到什麼忙?」劉偉名突然之間想到了林月的娘家人,又問道。
「我家人的情況和趙俊家一樣,我爺爺當年和趙爺爺關係很好,但是身份地位都不及趙元帥。而且我爸那人不懂得人情世故,一輩子都在軍隊裡面搞研究。我爺爺去世之後我家的關係比趙俊家還不如。我昨天就去找過我爸了,我爸也託了人,不過顯然沒有任何的作用。」林月苦笑著。
劉偉名點了點頭,隨後說道:「盡力就好,我們都一樣,盡力吧。」
說完這句話之後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了,車子裡很安靜。兩人之間隔的距離只有那麼幾公分,但是,兩人卻感覺彼此之間的距離已經是天涯海角了。中間隔著大海,永遠無法跨越。這個大海就是趙俊,就是這些年發生的事情。他們之間不可能再有任何的關係,劉偉名知道這點,林月也知道。所以,彼此之間都不會提到與這個有關的話題,彼此心裡都清楚對方的想法。
車子在黨校前面停下,劉偉名坐在這裡沒有下去。轉過臉對林月說道:「不管那個女人怎麼想,你都要好好地照顧好趙俊的父母,算是幫我照顧他們,這是我們欠趙俊的。家裡發生什麼事情都要告訴我。」
「這個我知道,趙俊的父母對我很好,即使沒有我們之間的事情我也依然會這麼做,我不是個無情無義的女人。」林月點著頭說道。
劉偉名推開車門準備下去,但是被林月突然之間抓住了手。劉偉名驚愕地回頭望著林月。
「我們之間荒唐地開始,但是我想我們之間能夠有一個完美的結束,起碼不能讓這個結束那麼的荒唐。偉名,我早已經不是趙俊的妻子了,我也沒想過我們之間還能有什麼關係,我知道那不現實,你接受不了,我也接受不了。但是,我還是想你能夠親我一下,我們的開始是錯誤,但是我想結局能夠讓人回味一點。親我一下,好嗎?」林月呆呆地望著劉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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