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洛伊茨克薩夫斯克,已經獲得了恰克圖發生革命的事情(姑且這麼說吧),謹慎的俄亞銀行分行的經理將銀行的盧布都發放了下去,算作貸款給那些商人,而且是以極低的利息。
就在蘇科查夫兵出恰克圖的時候,特洛伊茨克薩夫斯克已經亂成了一窩粥,富庶的商人努力轉移自己最後的財產,然後準備帶著家人跑到上烏丁斯克,或者更安全的地方。
保爾是一個孤兒,他很早的時候就出來做工了,由於年齡小,每天掙到的錢只夠換到很少的麵包,保證自己不被餓死。可是在特洛伊茨克薩夫斯克廝混了三四年,就要年滿十六歲的保爾準備去參加軍隊,那裡能夠吃飽肚子,而且不用太辛苦。別人都是這麼說道。
至於危險,保爾並不在意,因為他已經在生死邊緣滾爬過多次了。有一次是在伐木場,工人們沒有固定好伐好的圓木,木頭滾落了,保爾就被砸在如山圓木堆下面,就當所有人都以為他被碾成肉泥的時候,他卻因為身形瘦小,僥倖的在圓木的縫隙中鑽了出來。
還有一次在金礦,礦洞塌了,他被困在了洞裡。按照正常邏輯,是沒有人再會理會一個塌方的礦洞的,也就是說,保爾會被憋死、渴死在礦洞,直至化為一具木乃伊。
可是他很幸運,那個金礦主重新發掘了那個金礦,就在礦難發生兩天後,這是很危險的。就是金礦主這個的舉動,讓氣息奄奄的保爾再次活了下來。
從自己的小窩(木棚子)里爬出,保爾準備去蘇珊娜大嬸的麵包店幫忙,這樣他可以獲得一俄磅(約四百克)麵包,而且還能吃上一頓飽飯。
蘇珊娜的名字出自古猶太語,意思是最具美感的睡蓮,雖然身材發福的蘇珊娜大嬸,和那種傳說中魅力的植物沒有任何關係,可是保爾一直都認為她是最美麗的女人。
因為沒有第二個人會經常雇用他,還讓他吃上飽飯。就連他現在身上的一件羊裘襖,都是蘇珊娜大嬸用她丈夫的舊羊裘改的,剩下的碎片還成了保爾腳上的「靴子」。
城裡的行人匆匆,富人們趕著車馬努力的向外流動,甚至不顧惜街道上的行人,保爾被高速奔跑的馬車撞到在地。若不是他機靈,可能直接就被壓倒在馬車下面了。
「該死的流浪者,上帝應該讓你在冰天雪地里凍餓而死。」馬車上一個裹著光滑的黑色皮大衣的貴婦人惡毒的詛咒道。
馬車並沒有停,一直在快速的前進,貴婦人的聲音越來越小。
保爾很奇怪,今天的富人怎麼這麼大方,竟然沒有人馬夫和僕人毆打自己。
「胖的像豬一樣的女人,難道她會發善心?」一邊揉著擦傷的右臂,保爾一邊小跑著。
保爾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上似乎出血了,可是他不敢掀開衣服查看,這麼寒冷的天,會把他凍病的。僅僅一件羊裘只能讓他不被輕易的凍死。
蘇珊娜大嬸的麵包房只有兩間房子和一個狹小的庫房,一間生產麵包,一間有個巨大烤箱,它每次能夠烤出三十個大麵包(大約像現在的麵包大饃,只是更大一些),每一個都有一俄磅重。
保爾的任務就是看護烤箱,讓它一直保持高溫,能夠最快的烤熟麵包。(除了農民,其他俄國人不會自己做麵包,一般都是到麵包房購買)
今天的麵包房人少了很多,只有往常的三成,保爾有些擔心蘇珊娜大嬸的麵包賣不出去。雖說這樣可能會讓他獲得更多的麵包,可保爾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
「蘇珊娜大嬸」一看到那個有些臃腫的俄羅斯中年婦女,保爾立即就興奮的喊道。
「哦,保爾,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蘇珊娜大嬸將麵包給最後一個客人包好,一把抱住撲過來的保爾,又親又笑。
有著一頭金色頭髮的保爾,身材雖然瘦弱,可是很能招的蘇珊娜大嬸的喜愛。最重要的是他有一雙碧藍色的眼睛,這一向只有貴族才可能出現的面貌。蘇珊娜大嬸一直相信,保爾將來會是一個英雄,就像史詩里的丹柯(傳說中的英雄)一樣。
努力將臉色凍得發青的保爾抱緊,用自己的身體帶個他一些溫暖,蘇珊娜大嬸有些心疼這個少年。
「蘇珊娜大嬸,今天怎麼這麼少來買麵包的?」保爾擔心的問道。
再次親吻了一下保爾的額頭,蘇珊娜大嬸笑著說道「那是因為這裡要打仗了,恰克圖的布爾什維克的游擊隊就要到了,富人們和有些家產的人都在忙著逃跑。」
「布爾什維克?」
摟著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保爾,蘇珊娜解釋道「他們是一群革命黨,現在在彼得堡(歐戰開始後,出自德語的彼得堡改成了彼得格勒,後來的列寧格勒、史達林格勒,都是它)取得了政權,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哦,我想起來了。」保爾突然喊道「他們是幫助工人爭取麵包的好人,金礦的鮑里斯大叔給我說過。」
親昵的看著這個少年,才十六歲的他,已經有一米七的個頭了,可是瘦弱的卻像是一隻猴子,臉上的顴骨凸起,頭髮也是枯黃的,只有那雙透著機靈的碧色眼睛明亮的驚人。
用布包裹了兩個大麵包,蘇珊娜大嬸說「保爾,今天的麵包房不會開門了,這是兩個麵包,你帶回去吃吧。」
保爾沒有接麵包,而是擔心的問道「蘇珊娜大嬸,你也要離開這裡嗎?」
「不,我不會離開這裡,只是今天已經沒有人買麵包了,我才要關門。」搖了搖頭,蘇珊娜大嬸道「如果你沒有地方去,也可以留在麵包房,這裡很暖和。」
看著已經空蕩蕩的房間,保爾相信今天確實不會在做麵包了,他也肯定幫不上忙。
「蘇珊娜大嬸,我要去找工作,不能留在這裡。」留下了一句話,保爾快速的向外跑去。
「我的保爾,麵包!」跑到門框處,蘇珊娜大嬸舉著麵包大聲喊道。
跑出三十多米的保爾回過頭來,大聲喊道「蘇珊娜大嬸,我沒有幫你做工,不能拿你的麵包。」
「親愛的保爾,你會凍死的。」望著保爾消失的方向,蘇珊娜大嬸流著淚水。
街道上的馬車越來越多了,有些狹窄的街道都被堵塞了。
「這裡不會有工作的。」保爾孤單的身影走向最繁華的街道,那裡有很多的商人,他更加有可能得到工作,能夠換到麵包。
沒有誰會雇用一個流浪者,尤其混亂的現在。保爾問了許多的商號,沒有一個人願意雇用他,那怕只要一個麵包。
最高大的那個樓房是俄亞銀行,有很多衣著講究的人在忙碌著、搬遷著。
保爾對它望而生畏,那裡有拿槍的人保衛著,他們不會在乎打死一個流浪者的。
茫然的流浪在街頭,保爾有些懷念家裡的麵包了,雖然它凍得很硬,可是能填飽肚子。不用像現在這樣艱難的熬著。
「在轉一圈,如果還找不到工作,就回去睡覺。」保爾下了決心。
「嗨,小孩。」
「你們是在叫我嗎?」保爾驚喜的喊道。
基姆很憋悶,這是他第一次**執行任務,手下有五個優秀的士兵,可是他迷路了。就在這狹小的城裡,他竟然找不到那個銀行在哪兒。
到處都是白色的樓房,而且沒用標註哪裡是銀行。就算是標註了,基姆也不認識。
他找了三處了,沒有一個像是銀行的。
本來,他準備綁架一個人詢問,克格勃並不忌諱這些。可是基姆必須考慮,萬一打草驚蛇怎麼辦,如果那個銀行被毀了,所有的人都逃跑了,自己的第一次任務就失敗了,這肯定會影響他以後的前程,甚至可能為此丟掉性命。
「是的,是我叫你。如果你能幫助我,我可以給你一個銀盧布?」從懷裡掏出一枚印著某個沙皇頭像的銀幣,基姆將它彈到空中。
這種銀盧布比袁大頭還要輕一些,大約相當於0.56兩銀子,或者半個金盧布。(盧布金幣和金盧布不是一個概念,盧布金幣從三盧布到二十五盧布,有五六種之多,而且這些盧布金幣不用重鑄也能使用,百十年下來,面值很雜)。
對面有六個魁梧大漢,都背著很長的包裹,一看就不是和善的人。不過一枚銀盧布的**實在太大了,一個成年工人,辛苦一天,也才能獲得一個盧布。而他工作的時候,只能獲得成年工人的三分之一,甚至更少。
「你們是什麼人?」保爾向前邁了兩步,表示自己的心動,卻並沒有放鬆警惕。
說自己是克格勃,基姆臉皮沒那麼厚。
「我是好人,是來幫助這裡的窮人的。」基姆說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你們布爾什維克黨!?」保爾肯定的說道。
愣了一下,基姆手下意識的摸向腰間,卻發現那個少年並沒有跑,或者大喊,而是緩步走來過來。
「如果你能給我一個麵包,我可以幫助你們!」保爾突然想起來,自己剛剛從蘇珊娜大嬸那跑出來,再重新回去買麵包,恐怕來不及了。
ps:昨天停電了,今天都會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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