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璃已去,去年八月十五的事死無對證,愈發令我無從著手。
我百無聊賴地坐在窗前,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臨帖習字。
來到大明朝半年有餘,辦報紙的事業頗有些起色,唯獨我這毛筆字實在是有些拿不出手,被小樹嘲笑猶如剛剛習字的頑童。
回想前世,雲棲那一筆漂亮的工筆小楷,字如其人地朗潤俊逸,想來自幼也是下了不少功夫。
我胡思亂想著,待低頭一看,卻見自己已隨手在宣紙上寫下了兩句詩:
一生一世一雙人,相思相望不相親。
雲棲曾說過,只這兩句,便道盡了世間的愛恨離合,能從中敷衍出幾百部言情小說。
如今看來,我與雲棲,不就是那「相思相望不相親」的一雙人。
正感嘆著,忽聽庭院中傳來小樹一疊聲的叫喚:「姐!姐!」
我趕緊將那張紙揉成個糰子扔進了紙筒。
「你不是說,要招聘個什麼……助理記者?人我給你找著了!」小樹一臉得意神情,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拖出個一臉懵懂的年輕男孩子。
「你願意來印書局工作?」我上下打量著這個與小樹年紀相仿的男孩子,白白嫩嫩的臉上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極長的睫毛扇子似的忽閃,帶著一種純天然的正太氣質……
用前世的話說,典型的小鮮肉一枚。
「大概……是吧。」小鮮肉撓撓後腦勺。
「什麼叫大概?」一旁的小樹有些著急,「是他自己到我們書院去討差事,但我們書院不缺人手,我問了他讀過書會寫字,就給你帶回來了。」
「既然是讀書人,為何不勤勉讀書,考取功名,卻要出來做事?」
「沒法子,」小鮮肉眼神中忽扇著我見猶憐的淒楚,「家有老母需贍養,只好出來尋個差事。」
倒是個孝子,「行,那就留下試試吧,試用期一月,期滿後底薪加提成,按月領薪。」
「何謂試用、底薪、提成?」小鮮肉滿臉不明覺厲的呆萌。
「這些日後慢慢給你解釋,這個時辰呢,正是男人喝茶,女人磨牙的時間,你到街市上去轉轉,看能不能探聽到什麼有趣的新聞,撿有用的給我記下來。哦對了,你叫什麼?」
「我叫解乾。」小鮮肉傲嬌地直了直身子,「右春坊大學士解縉,便是我遠房族叔。」
「蟹鉗?」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這個名字……」自帶一股麻辣鮮香感,「我叫著有點……不順口,不如我送你個筆名,就叫螃蟹好了。」
「啊?」小螃蟹顯然不大樂意就此變成了爬行動物,無奈人在屋檐下,只得不情不願地低頭應道,「哦,那我去了。」
打發走了小螃蟹,小樹一臉邀功地湊上來,「姐,我找來這人怎麼樣?」
「性格有些內向,不大適合做記者這一行。」我實話實說。
「那你為何留下了他?」
「因為……他長得還蠻好看的。」
小樹十分汗顏地咳了兩聲,「姐,你何時變成了個如此膚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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