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添亂不添香 第113回 群架

    秦朗聲音冷冽:「我只是教導教導你,不要仗勢欺人,尤其是弱女子!」說著,抓著燕爺的手腕一按一翻,便聽一陣清晰的骨節錯位之聲,伴隨著燕爺殺豬般的叫喊,聽得我不禁皺眉。

    見大哥被人制住,他身後兩人立時一左一右向秦朗撲來,又瞬間雙雙倒地。

    「小子你有種!」燕爺口中叫囂著,取出個什麼物件往門口一扔,那小東西著地的瞬間發出炮仗似的一聲巨大聲響,須臾之間,但見七八名粗糙漢子手挽鐵鷹爪從樓下一躍而上,凶神惡煞地沖了進來。

    秦朗面不改色,眼神卻慎重起來,不著痕跡地後退一步,將我們三人全部擋在身後。

    「兄弟們,給我往死里打!」

    隨著燕爺一聲喝呼,率先出手的卻不是他那幫後知後覺的傻兄弟。

    一支紫竹長蕭閃電般向正前面的打手胸口襲去,再看秦朗,右手中已多出一柄雪亮鋒利的短劍,劍尖一抖直挑右側另一名打手咽喉,與此同時左臂輕舒,兩隻飛刀插入了左側兩名打手的小腹。

    電光火石間解決四人,秦朗身形一轉,劍尖直指帶頭的燕爺。

    奈何此時,被一名打手抓住了衣擺拖倒在地的雲謠,許是驚慌失措,竟一把抱住了秦朗的腿尖叫:「白三爺救我!」

    秦朗被雲瑤所累身形一滯,手中的劍也偏了準頭,從燕爺耳邊一掠而過,還險些被燕爺一刀劈在肩上。

    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我頓覺十分火大,不顧危險地上前幾步,硬是將考拉熊一樣掛在秦朗腿上的雲謠拽了下來,順勢一把推進了身旁的紅木衣櫃,「在裡面躲著別出來!」

    秦朗險而又險地躲過一劫,意識到對方終究人多勢眾,恐傷及胖子,遂口中一聲唿哨,瞬間,幾條鬼魅似的黑影從窗口一閃而入。

    我心想:這就是傳說中的宮廷暗衛了。

    眼見在自己地盤上要吃虧,燕爺抬手又是一個摔炮祭出,喚來十幾名打手上來助陣。

    一時間,暗衛與打手短兵相接,將一間不大的閨房擠得滿滿當當、防不勝防,姑娘我抬腿踹翻了兩個近身的打手,正打得風生水起,冷不防被一股力道從背後一推,人便一個趔趄,十分不瀟灑地一頭也扎進了衣櫃,「喂!」

    「你也在裡面躲著!」那清糯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隨即「咣」地碰上了櫃門。

    我十分不服氣地撇撇嘴,方想起向正和我擠在一起且不住發抖的雲謠問道:「這些人是誰?」

    雲謠怯怯道:「地頭蛇。」

    「往日是那燕爺罩著你的?」

    雲謠眼淚汪汪地點了點頭。

    她這副淒楚可憐的樣子未能喚起我分毫同情,反而愈發令我懊惱:好端端的聽什麼清曲,逛什麼勾欄,猜什麼謎題?這下好了,當朝太子跟揚州地頭蛇搶姑娘,還發展到打群架的地步,這事兒若傳了出去,估計胖子他爹廢了他的心都有。

    我惱火地胡思亂想了許久,直至雲謠怯怯地扯了扯我的衣袖,「白四爺,我聽著打鬥聲遠了,我們是否可以出去了?」

    爬出衣櫃,果見房中空有一片狼藉。我和雲謠跑出門向樓下望去,才發現爭鬥不知何時已轉移到了樓下,偌大的庭院中,客人早已跑得沒了蹤影,只剩胖子和潘公子坐在一張八仙桌旁,看戲似的觀望著暗衛們收拾餘孽。

    我的目光卻不自覺地落在胖子身旁的秦朗身上,見他神閒氣定地負手而立,遂舒了口氣:是了,區區幾個地頭蛇,又如何傷得了他?

    我正嘲笑著自己的多慮,卻聽身旁的雲謠輕嘆道:「白三爺武功卓絕又俠義心腸,真真令人敬仰!」

    敬仰你妹啊!我皺了皺眉,轉念開口道:「嗯,我三嫂並他的八房小妾,也都這麼說。」

    說完,果見雲謠一張臉更白了幾分,「八……八房小妾?」

    「是啊。」我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此外,他的若干紅粉知己是否也這麼認為,我就不得而知了。」

    雲謠姑娘眼淚都要掉了下來:「還有紅粉知己……若干?」

    我正盤算要不要再平添幾個南風館的小倌兒來助助陣,卻冷不防腳下一顫。

    事後想來,應是這木製的迴廊本就不牢靠,加之方才被那些打手用鐵鷹爪躍上樓時連釘帶拉扯,便徹底成了豆腐渣工程。

    我和雲謠雙雙隨著垮塌的迴廊跌落下去,沒有一絲防備。

    這下完了……


    一陣惶恐的天翻地覆間,忽覺一股柔和力道在我腰間一攬一帶,將我自由落體的加速度化去了七八分,是以當我最終以一個屁股向下平沙落雁式坐在了地上,也未覺十分的疼。

    然姑娘我落地睜眼的瞬間,卻呆住了。

    之間與我一同跌下的雲謠,此刻正被秦朗端端正正地接在懷裡。

    他的手攬在她腰間,她的頭靠在他胸前,一雙玉臂更是得寸進尺地攀上了他的肩膀。

    「姑娘沒事吧?」

    聽他關懷的一問,雲謠由一臉懵圈瞬間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情,哽咽的聲調更是一唱三嘆,拿捏得恰到好處:「若不是白三爺兩度仗義搭救,只怕奴家今日……」說著眼圈一紅,兩滴清淚恰到好處地滴落。

    綠!茶!婊!

    而懷抱綠茶婊的某人終於想起還有個墜樓的倒霉鬼,將淒楚可憐的美人溫柔放下,轉頭向我問道:「四弟無恙?」

    你四弟我很恙,非常恙……我咬了咬下唇,忽然覺得眼眶有些酸。

    見我不言語,他嘆了口氣,兩步走到我面前,向我伸出只手來。

    我便用屁股飛快地轉過身去,留給他一個刺蝟似的背影。

    依稀聽他輕聲說了句:「孩子氣。」

    對,我是孩子氣,我孩子氣地決定,打從此刻起,再也不認識秦朗這個人了!

    我便這麼刺蝟似的彆扭著,直至我們住進了揚州城北的白園。

    白家三代皇商,說富可敵國有些大不敬,然富可敵省卻毫不誇張。而富人從古至今都有個愛好,就是到處買房子。

    比如這座位於瘦西湖畔的白園,就是白家的度假別墅。園子雖不算太大,卻處處精巧別致、別具匠心。

    在白園等候我們的,除了先一步來打前站的管家,還有從高郵湖傳來的奏報。

    「屬下等在高郵湖鬼門渡一帶探查三日,未見所謂鬼船蹤跡,有若干漁船行跡可疑,已著人跟蹤打探。」

    花廳中,秦朗將奏報念給我三人聽,「他……閒來無事還潛入湖底搜索了一番,並未見傳說中的章魚怪物。」

    「閒來無事?」胖子眯了眯眼沖秦朗道,「你是覺得他太閒了?」

    「並非屬下意思,」秦朗無奈地扯了扯嘴角,「他奏報上就是這麼寫的。」

    這位去探湖的,也是個奇葩,我暗想。

    「湖底沒有章魚怪我不覺得奇怪,但鬼船也蹤跡全無,莫非只是子虛烏有的傳說而已?」潘公子道。

    「往來不少商船都遭到過鬼船的劫持,我覺得不完全是傳說。」我將心中的彆扭暫時放下,做個客觀的分析,「只是,那船僅有骨架,船上皆是赤目長舌的活死人之類的說法不十分可信。我猜想是有人刻意假扮聳人聽聞,加上受害者當時極度驚恐,事後不免誇大其詞。」

    人在極度恐懼的狀態下,往往會放大對象的恐怖程度,這是一種常見的心理學現象。

    「所以,冷姑娘認為,高郵湖作祟的,是人非鬼?」胖子呷了口茶,抬眼望著沉沉夜色中不知何時落起的細雨,若有所思。

    「這世上本就沒有鬼怪妖魔。」我知道無神論的觀念在大明朝很難取信於人,但是,「皆不過是有人刻意臨摹假扮,或是疑心生暗鬼而已。」

    說到底,姑娘我認為,所謂高郵湖鬼船,其實就是一群故弄玄虛的湖匪。

    「說到臨摹,我倒想起樁事來。」潘公子將玉骨扇在掌心一拍,「你們可記得今日在雲謠姑娘房中見到《秋郊飲馬圖》?」

    驟然聽到這個我最為不喜的名字,我下意識地瞟一眼坐在下首的秦朗,見他神色如常,卻又想起他厚此薄彼的一抱,心中終有些悶悶的。

    「此畫真品始終收藏於皇家,世人罕見,摹本更是寥寥。」潘公子沉吟道,「或許是我多心,但這樣一幅畫作卻出現在一名藝伎的閨閣之內,委實有些奇怪。」

    潘公子話音剛落,卻見一侍衛匆匆而來,在胖子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胖子聽罷,眼珠一轉笑道:「你若覺得奇怪,親口問問她便是。請雲謠姑娘進來吧!」

    見一襲黑色斗篷遮蓋下的婀娜身子向花廳款款而來,我額角不自覺地黑了黑。

    「奴家拜見四位公子,冒昧來見,請諸位公子見諒則個。」

    與幾個時辰前妙音閣出塵仙子、光彩照人的樣子截然不同,此時的雲謠,蒼白的臉頰上依然帶著被燕爺掌摑後的紅腫,額前幾縷亂發上兀自滴著水珠,一隻攥著斗篷邊的纖纖素手亦止不住地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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