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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覺一把死死抓住了潘公子的胳膊:「是簫!我錯了……不是火,是簫!!」
紀流蘇發狂的夜裡,她老娘曾聽到隱隱的簫聲傳來,但那時吳孝義早已死亡,且紀流蘇的房中,除了一張翻倒的琴,哪裡來的簫?!
「當心!!!」
我這廂一句示警剛出口,戲台上的秋霜已身形一動,緩緩站了起來。
一雙赤紅的眼眸,映襯著一身縞素,儼然一個詐屍還魂的竇娥!
此刻,我腦海中才如過電一般,後知後覺地洞察了我們的推理中,始終存在一個巨大的bug!
因為之前幾個發狂的女子都出自教坊司,我們便始終在戶部高官與教坊司女子的關聯上做文章,卻忽略了,這香絲繞樑之毒,不一定非要下在教坊司女子的身上!
比如幾日前便被定好了,要來柯府唱戲的秋霜姑娘。
此時,戲台下的眾人亦看出了端倪,不是哪個先高亢地飈了一嗓子「女鬼啊!」人們立時發瘋般的四散逃去,場面一片混亂狼藉。
「跟我走!」眼見化身女鬼的秋霜已從戲台上一躍而下,狂暴地追逐著眾人噬咬,潘公子一把拉了我的胳膊,將我往大門方向拽去。
但我深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我大力甩開了潘公子的手,一把將他推向聞訊趕來的侍衛:「照顧好公子!」說罷便拔腿向秋霜的方向跑去。
此時,在一旁看戲的李雷和金捕快也趕了過來,金捕快尋個機會,眼疾手快地從背後牢牢抱住了發狂的秋霜,一副死不撒手的樣子,倒也暫時限制了她的行動。
看秋霜暫時無礙,我抬頭警惕地向四周屋檐掃去:此時,該是那個幕後殺手出動的時候了!
烏雲遮月,靜謐的天空一片陰沉黑暗。我只顧著抬頭望天,身子卻被四散奔逃的眾人撞得左搖右擺,終站立不穩,被撞得一個趔趄向後倒去。
在倒下的一瞬間,卻見屋檐上閃過一道黑色的身影!
「柯大人當心!」
我竭盡全力地一聲大喊,卻見空中隱約一道銀光閃過,接著便是一聲痛苦的悶哼!
我掙扎著從地上爬起,向柯林安的方向衝去。
正見柯林安從地上爬起來,驚魂未定地拉了身旁的李雷問道:「你沒事吧?你是……」
「應天府捕頭李雷。」李雷抱著一隻手臂咬牙忍痛道。
我這才明白,剛才千鈞一髮之際,是李雷眼疾手快撲倒了柯林安,替他受了這致命一擊。
只是可憐了李雷的胳膊,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不遠處,傳來金捕快極度悲愴的聲音:「秋霜!你醒醒啊秋霜!我喜歡你,我想娶你啊……」
我心中不禁一陣傷感:香絲繞樑,一旦毒發則必死無疑,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
正悲涼間,我眼尾的餘光瞥見戲台後,一片衣袂一閃而過……
我想都不想便追了過去。
直追到柯家後花園的盡頭,見那身影從院牆上一躍而過,再也不見。
不會輕功,依舊是硬傷……我十分自怨自艾地嘆了口氣:來日一定要軟磨硬泡,纏著秦朗教我兩手輕功。
姑娘我手腳並用,十分費力地爬上了院牆,倒發現不虛這一番折騰。
柯家院牆外,在寂寂夜色中相對而立的,不是那傳遞名單的兩個高手又是誰?
「竟失了手!」那被喚作「紫煙」的女子憤恨道。
「此事已被應天府察覺,稍作收斂也好。」她對面,一襲黑衣面帶銀箔面具的男子,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聲線。
紫煙便冷笑道:「哼,此事若我跟主上說了,看主上還信不信你!」
她語氣中的威脅相當明顯,面具男卻依舊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冷聲道:「隨你。」
蟄伏在院牆上的我屏住呼吸,死死咬住嘴唇,但覺膛子裡一顆心桌球亂跳得厲害,終腳下一軟,從院牆上跌了下去。
落地時我已竭力不發出聲響,卻依舊聽院牆外紫煙一聲警醒的:「誰?!」
我強忍著扭傷的腳踝,移動到一株葡萄架的陰影中,儘可能地縮成一團。
剛將自己藏好,便見那面具男從院牆外躍了過來。
我盡最大的努力控制著自己瑟瑟發抖的身體,屏息凝神,不發出一點動靜。
面具男四下搜索了一番,終於離去。
徒留我捂著心口,癱軟在了地上。
被潘公子的馬車送回家,已是夜深。
推開房門,我望了望空無一人的房間,心中湧起些莫名惆悵的情愫。
長舒一口氣,舔舔自己乾裂的唇角,我將驚魂未定的自己安置在桌案旁坐下,伸手想要給自己倒一杯涼茶。
一雙手卻不受控制似的顫抖不已,將茶盞落在了地上。
茶盞觸地的一聲脆響,竟令我渾身打了個冷戰,盯著滿地的碎瓷片愣了片刻,才俯身去撿。
卻猝不及防地被一雙手臂從背後緊緊抱住。
「放著,我來。」
那久違的清糯聲音在我耳後響起,竟讓我險些落下淚來。
「你終於肯來見我了。」
說這話時,我想努力用個平靜的音調,話一出口卻是止不住的沙啞哽咽。
我,對這個男人,是如此的在意,如此的思念,銘心刻骨。
「傻瓜。」他喃喃,在我的鬢髮上輕吻了一下,轉到我面前蹲下身去,將我腳邊的碎瓷片撿乾淨,又順勢按了按我的腳踝:「腳扭傷了,可還痛麼?」
我的腳下意識地一顫,咬了咬嘴唇,卻最終在他耳邊輕聲問道:
「我從柯家院牆上跌下扭傷了腳……你,是如何知道的?」
秦朗正撫著我腳踝的手一滯,便是他遲疑的瞬間,我將手探進了他的衣襟。
指尖觸到那一絲硬冷的時候,我只覺心中一直悉心供奉呵護的某樣東西,碎了。
我將手緩緩拿出,從他衣襟裡帶出了一樣東西。
那張剛剛見過的銀箔面具,在微弱燭火的映照下,閃著詭異而嘲諷的光。
而一旁的秦朗,依舊一動不動,保持著蹲在我腳邊的姿勢。他的頭低垂著,我看不見他的臉。
「你,認出來了?」
「你以為,你藏了相貌,隱了身形,換了聲線,我便不會認出你。」我低頭望著他,喉嚨幹得發痛,「你錯了,我對你太了解,哪怕只是看到你的一張唇,一個額角,一片衣襟,我也認得出你。」
這就是曾與我同生共死的男人,這就是我刻骨銘心的愛人。
「月兒,我……」
我忽然抑制不住地一腳踹在他肩膀:「秦朗!為什麼?!」
這個我以為了解到心裡的男人,原來,是如此陌生。
「我早該想到……你百般阻止我參與調查女鬼的案子,其實,就是怕我最終發現,你也涉身其中,對不對?」
「對。」
「我夜探長生寺遇鬼那晚,你之所以能及時出現,是因為你本就在那裡與人接頭。再往前追溯,八月十六那晚,你在天香樓殘垣後面交給那個女人的,就是戶部擬任官員的名單,我說得沒錯吧。
那時,那份名單尚未被陛下批准,知之者寥寥。正因為你將它竊出,透漏給了二皇子的人,讓他們有足夠的時間策劃籌謀,查了那些官員的案底,製造了這一出出的女鬼殺人事件,致使五名無辜女子慘死,兩名官員殉難,金陵城鬼魅傳言四起,人人自危……秦朗,你賣出那張名單的時候,可想過這些?」
不等他回答,我卻冷笑一聲:「你自然是知道的,以你使暗器天下第一的本事,在幾丈外使冰魄銀針刺人心臟,自然也是易如反掌。」
秦朗驀地抬起頭來,雙眸中跳躍著熒熒的燭火,「人不是我殺的。」他有些僵硬地抓住我的肩頭,帶著些低三下四的懇求,「月兒,你信我,我不是那樣的人……」
我並不掙扎,語氣卻冰冷:「事到如今,我還真不知道,你秦朗,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我早就察覺太子身邊出了內奸,我懷疑過許多人,我甚至懷疑過芙蕖懷疑過箕水豹,可我從來不曾懷疑過你。
你曾告訴我,太子殿下賢德仁厚,乃是明主,你曾宣誓此生對他效忠,決不相負。」
我硬著心腸說出了這許多話,卻越說越覺自己心痛得厲害:「秦朗,我不信你是為名為利,那麼,你究竟是為了什麼?」
在我灼灼的目光下,秦朗一雙鳳眸黯了下去。鬆開我的肩頭,一雙手按在桌案上,半撐著身子。他定是使了極大的力氣,以至於我的一張桌子都搖搖欲墜。
許久,他方下定了決心似的長吐了一口氣,聲音依舊低沉沙啞:「你可記得,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問你為何要關心青璃之死,你告訴我,你於青璃,是有些恩情未報的。如今的我,也是同樣的理由。」
我心念一動:「二皇子,曾對你有恩?」
「是。」他的語調有些艱難,顯然這是埋藏他心底已久的事,從未與人道過。
「我母親,曾得二皇子搭救,躲過了一場浩劫。
我是福建建寧府人士,幼年喪父,是我母親獨自一人,含辛茹苦養育我長大。我八歲上得高人點撥開始習武,十二歲上少室山拜師學藝,學成後得師兄推薦入錦衣衛,從此供職於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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