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江山亂 第十一章 達成

    如果宮竹和七姑娘兩人沒有什麼特殊的事，就會留在旅店裡陪著北齊。北齊自然是天天想要向外跑，不過他爺爺和娘親自然不會同意，兩人的表面上雖然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但是北齊知道肯定發生了什麼，不然也不會帶著自己逃命。北齊意識到氛圍的奇怪，所以他也乖巧的，在旅店裡讀書，寫字，把平日裡那些淘氣漏掉的都補了回來。

    而花臉，則在城中轉悠，或是想辦法混進永昌王爺府，多多少少的聽到一些消息。白天會抽出那一段時間來休息，晚上就負責保護大家，或是坐下來與宮竹聊一聊這幾日看到的，聽到的。

    花臉也問過宮竹，

    「大人，我們這樣做，真的對嗎？等永昌王爺？」

    宮竹說，

    「我們必須等，也只能等。」

    被等待的永昌王爺幾日來也沒有絲毫的空閒。放出去的人馬漸漸回來之後，他開始相信了宮竹所說的話。

    「確定是七年前皇后與皇上開始真正的決裂嗎？」

    「是，雖然皇后的囂張跋扈在北齊國是人盡皆知的。但是，七年之前接連除了幾件事情，讓皇帝動了怒，據說是從那一年開始，皇上的身體也開始不好了，而皇上與皇后之間也徹底沒有感情了。據北齊皇帝身邊的人說，北齊帝甚至有出家的念頭，是徹底斷了情分了。所以自那以後，才沒有又聽到什麼皇后的大動作。」

    「那幾件事，都是什麼？能搞清楚嗎？」

    「說什麼的有，老百姓並不知道，就算是宮內的人，知道的也寥寥無幾。」

    「嗯。」

    永昌王爺聽完後冷靜的思考。現在，只是對上了時間而已，只是對上了一個巧合。

    「說一說吧，都聽到了什麼傳聞。」

    「據說那一年，皇帝的七皇子死了，應該是皇后做的。這種事情已經稀疏平常了，所以百姓只是討論一下就過去了。唯一不同的只是那次皇后的動作很大，把那個妃子的家族也全都毀了，那個妃子最後也自盡了。」

    「嗯。」

    其實永昌王爺自己也是聽說過的，北齊國沒有一個皇子在世，國內的朝政都掌握在皇后母家燕蘭家手中，皇帝只是一個活著的傀儡而已。燕蘭家之心，人盡皆知。

    「還有就是，聽說七皇子死後不久，北齊皇帝去郊區修養，他身邊的太監給他送去了一個女人，被皇后得知後，」

    「然後呢？」

    永昌王爺急迫的看著青水，這個青水啊，說話就是說半截兒，沒有重點，真的是急死他了。

    「後來被皇后得知，皇后連夜從宮裡趕到郊區，鳳儀隊轟轟烈烈的全城的人都知道。聽說皇后趕到之後，杖斃了那個給皇上送女人的人，皇上衣冠不整的被皇后帶回了宮。皇帝可能是覺得顏面盡損，也可能是為了死掉的那個太監傷心。」

    「死掉的那個太監怎麼了？」

    「據說被杖斃的那個太監是一直以來陪伴在皇帝身邊的老公公了，是北齊宮的主管太監，大太監。」

    「叫什麼？那個太監叫什麼？」

    「叫，叫。」

    「你到時說啊你，急死我了。」

    「我，我想不起來了。」

    青水覺得很委屈，這些消息其實都不是自己打探到了，自己這幾日大部分時間都被小格格困在府里，或是照顧春福婆婆。結果誰想到今日他哥哥青山回來向王爺報告，被小格格抓了去，只得把消息都扔給自己，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就開始匯報的。

    「想想想，想起來了沒有？」

    「叫，叫。是叫。叫宮竹。沒有姓氏，名宮竹。」

    對上了，全都對上了。包括小旅店的開店時間，山村里被狼群圍攻的死掉兒子的那戶人家，時間，年齡。難道，這是真的？

    永昌王爺說不好這是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也說不好下一步自己要怎麼辦，只是，他莫名的覺得有些開心。

    青水還站在王爺面前，看著王爺變來變去的表情他也捉摸不清，王爺現在到底是幾個意思。到底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呢？

    「王爺？」

    青水嘗試著小心的叫了一聲，可是他家王爺理都沒理他。

    「王爺？」

    「幹什麼？」

    王爺不耐煩的抬頭，青水覺得更為去了。

    「算了算了，你出去吧。把門帶上。」

    王爺不耐煩的打發了青水出去。讓他把門帶上，自己開始了冥想。每次遇到什麼事情，他總是需要一段時間自己思考。現在，他已經把事情搞清楚了，那個關老闆，不，應該說是那個宮竹。既然，已經查清楚了，他說的話就是真的，那麼，他的交易，到底要不要同意呢？他的人情，到底要不要還呢？

    王爺在想的，卻有人敲門了。一般在這個時候，都不會有人敲門的，大家都知道這是自己在休息。除非，是宮裡的消息。

    「什麼事？」

    「王爺，宮裡來人了，說出了事兒，教您馬上進宮。」

    出事兒？能是什麼錯？自己跟宮裡早就關係不大了。還是說，是，

    「聽說是送進宮的女大夫出了問題。」

    永昌王爺到宮裡的時候已經過去了近兩個時辰了，就算是在怎麼快馬加鞭，畢竟是住在城外，時間也不會短，而且自己並沒有皇帝御賜的掛飾，進宮是比別的皇子麻煩些。

    當他到了皇帝所在的正合殿，卻發現，他的幾個哥哥們也到了。

    「十一弟，你終於來了，父皇可是等你好久了。」

    七王爺率先上來相迎，在他耳邊，悄悄的說，

    「是三哥動的手腳，藥里放東西了。」

    之前七王爺手下對的人被查，王爺向他借了一大筆銀兩，七王爺才得以度過危機，七王爺還記得一份人情，只是平日裡這個十一王爺都是遠離視線的，他也還不了這個人情。今天他來請安，恰好就出事兒了，他馬上查清楚之後告訴十一。

    「謝七哥。」

    兩人耳語後迅速的分開，就像沒有發生什麼一樣。

    來的路上其實永昌王爺也想過，會不會有人故意陷害自己，不過他想的最多的還是春福婆婆用藥太狠給父皇吃壞了。畢竟他遠離朝政多年，早就表示過不會涉事其中，只是為了給自己的父親盡一份孝道而已，想來應該不會有什麼人會找自己的茬兒，沒想到，還是有不開眼的。

    「兒臣，參見父皇。」

    皇帝半躺在床上，沒有吭聲。永昌王爺保持姿勢，沒有動。床沿邊是三王爺和六王爺，六王爺身後還站著八王爺九王爺。

    看見皇帝沒有吭聲，在旁邊站著的三王爺忍不住了，他伸手給皇帝整一整被子。

    「老十一，這麼長時間才趕過來，難道父皇還叫不動你了不成。」

    「父皇，兒臣的府邸在郊外，接到皇令後已經快馬加鞭的趕來了，兒臣進宮時也耽誤了些時間。」

    躺在床上的皇上一聽這話卻像是要炸開一般。

    「怎麼，宅子不是你自己選的嘛！沒有請過旨說要時時進宮探視啊，難道朕還要把掛飾送到你手上求著你來嗎！你心裡有沒有朕這個父親朕知道，既然這麼不想看見朕，那你以後便不要來就是了，給朕滾出去！」

    「父皇息怒。」

    幾個兒子齊齊的跪下來請求皇上息怒，不過大家心情各有不同。三王爺，自然是開心的，嘴角掩不住的開心。而永昌王爺卻臉色黑的不行。

    「父皇，兒臣。」

    「十一弟先不要說話了，父皇本身服用了不乾淨的東西身體越發的不好，你還是要在說話惹的父皇不開心了。」

    六王爺自然也是知道怎麼回事的，永昌王爺平日裡沒有什麼錯處，他也不想讓他這個十一弟受什麼委屈。父皇老了也真的是老糊塗了。

    「十一，今日之事，朕想過了，就當你是無心之失好了，江湖郎中嘛，畢竟是不行的，更何況還是個女的。你以後，如非朕找你，你就再也不要出現在朕面前了。」

    「父皇，這。」眼看著這件事情就要過去，三王爺急的不行，他的本意可不是這樣的，他是想利用此事來把十一王爺收歸麾下的，如果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等以後十一王爺查清楚了，說不定還會對自己懷恨在心，那就不好了。

    「行了，這件事情就這樣吧，都別多說了，你們都退下吧，朕要休息了。」

    「兒臣告退。」

    三王爺也不敢在說什麼，只是覺得事情有些棘手。他轉過身去的時候，永昌王爺已經面無表情的站起來，轉身了。六王爺和八王爺九王爺也轉過身來，向外走去了。

    「還請六哥指點，今日之事到底所為何事。」

    「父皇今天服藥之後忽然腸胃難受，嘔吐不止，腳下發虛。叫太醫前來看過後，說是用錯了藥，你帶來的那個大夫現在正被關在天牢。」

    「謝六哥。」

    出了門兒，永昌王爺就趕緊問清楚這件事情是怎麼回事，雖然這種事情也有過，莫名其妙的被罵一頓，但是自己都這把年紀了，再也不是那個需要父皇寵愛才可以過上好日子的十一皇子了，他現在是手掌全國經濟命脈的十一王爺。打一個巴掌給個甜棗裝好人。再跟他玩兒這種把戲可真是太看不起他了。永昌王爺在心裡默念，三王爺就從身後迎了上來。

    「十一弟，你還好吧，不要傷心，父皇本身就是這個樣子。你，」

    「臣弟還有事，先告退了。」

    永昌王爺作揖之後急步向天牢走去。留下原地一陣白臉一陣黑臉的三王爺。

    永昌王爺見到了大方坐在天牢裡對的春福婆婆才舒了一口氣。看來還沒有什麼人動手腳。

    「春福婆婆。」

    永昌王爺很禮貌的做了個揖。

    「王爺不必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這種事情老身看的多，也經歷過。只要王爺信老身便好。」

    「是，婆婆。」

    永昌王爺越發的對春福婆婆產生敬佩。其實說起來，這幾日父皇的病情是一直在好轉的。

    「只是，皇帝陛下的病情。」

    「春福婆婆只管寬心，父皇的命數，他自己也應該清楚的。」

    「嗯。」

    春福婆婆想說的是，恐怕我以後不給你爹治了，你爹就快死了。王爺當然聽得出來，本來他的心裡是真的在為父皇擔心，只是經過剛才那麼一鬧，最後一點小心也沒有了。

    永昌王爺攙扶著春福婆婆走出天牢，又請她上了自己所乘的馬車。一路上，王爺講述了這幾日發生的事情，春福婆婆一直在宮裡，宮竹說過不希望透露，他也沒有說過。。春福婆婆靜靜的聽著，並沒有變幻什麼臉色，就好像一切都知道的一樣。

    王爺一口氣說完之後，安靜了一段時間，看著婆婆。

    「王爺，有什麼想問的，你就問吧。不過，你心裡應該有注意了吧。」

    春福婆婆看著王爺，從他剛剛急切的語氣中，他就聽出來了。

    「婆婆，我只想問，你是什麼人。」

    「老身是前太后身邊兒的貼身宮女，春福。是我用假死藥把七姑娘救下來的。」

    是的，是的，這樣就齊了，這樣就完整了。

    「好。」

    永昌王爺此時心中的主意自然是定下來了。

    「青山，你現在去客棧告訴那個關老闆，就說春福婆婆從宮裡出來了，我請他來府中小住。商量一下還人情的事情。」

    「是。」

    這交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