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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淺月出了天字一號房,就見天字二號房的房門打開,夜天傾抱著秦玉凝走了出來,她眨眨眼睛,看來秦玉凝是走不了道了,這也不怪她,只能怪夜天傾折騰她太狠了。
夜天傾出了房間看到雲淺月一怔,笑道:「月妹妹是回府還是在去別處逛逛?」
「回府!」雲淺月見秦玉凝將頭埋在夜天傾懷裡不敢探出來,她笑了笑,「明日還要參加皇上姑父的壽辰呢!秦小姐這般摸樣還能一展才藝嗎?你可是天聖第一美人和第一才女,若是看不到你展露的才藝,我想各國的使者大約都會很失望的。」
秦玉凝身子一僵。
「玉凝休息一夜明日就好了,應該可以的!」夜天傾溫聲道。
「是不是回府後應該給秦小姐燉些雞湯或者是燕窩還有補血的什麼食物,會好得快一些?」雲淺月想著今日她在秦玉凝心裡大約討厭到底了。
「嗯!到時候我會知會秦丞相,吩咐丞相府的人做一些。」夜天傾點點頭。
雲淺月見秦玉凝身子細微地一顫,她笑著點點頭,不再說話,當先向樓下走去。凌蓮和伊雪跟在她身後,想著小姐對秦小姐今日的關心大發了。
夜天傾抱著秦玉凝跟在雲淺月身後,並未隱蔽回府,而是堂而皇之地抱著她下了樓。
醉香樓賓朋滿座,南梁國師的玉輦剛剛過去,此時眾人三五一幫,七八一夥圍在一起談論,當見到雲淺月當先出來,腳步飄然從樓上而下,都立即噤了聲,驚艷地看著她,雲淺月離開後,眾人的目光便定在隨後抱著秦玉凝下來的夜天傾身上。雖然看不見秦玉凝樣貌,但記起太子殿下和丞相府的秦小姐早先是一起上樓的,不難猜出她身份。況且秦玉凝是第一美人,她的穿戴自然會被人們一見難忘,如今見她換了一件衣裙,又被夜天傾抱在懷裡,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一時間眼光各異,遐想連篇。但又想到秦玉凝已經是准太子妃,便又覺得很正常。
夜天傾不看醉香樓內眾人,面不改色地抱著秦玉凝出了醉香樓。他剛一出去,醉香樓便炸開了鍋。即便秦玉凝是准太子妃,但這是古代,是一片大海掉一顆小石子都能激起一大片浪花的古代。所以,話題從南梁國師身上迅速地傳遞到了夜天傾和秦玉凝身上。
雲淺月自然猜測到夜天傾抱著秦玉凝這般不遮掩下樓的用意。他就是要這件事情傳得沸沸揚揚。秦玉凝污濁了名聲,扣上他的名字,才在他手裡翻不出大天。秦丞相要不想毀了女兒一生,自然全力支持他。他是文武百官之首,坐了數十年丞相,根基極深,那麼他和夜天逸才能有一較高下的籌碼。否則他即便在朝中坐了二十年太子,但對於擁有整個北疆和老皇帝支持的夜天逸來說,無異於以卵擊石。
馬車停在醉香樓門口,凌蓮和伊雪挑開車簾,雲淺月上了馬車。馬車向雲王府而去。
走了一段路,雲淺月忽然問,「你們知道南梁國師被安置在哪裡嗎?」
「據說是安置在接待南梁使者的行宮,以前睿太子安置的地方,不過睿太子一直住在雲王府,所以那座行宮一直空置。如今國師來了,和睿太子住在一起。」凌蓮道。
「嗯!」雲淺月點點頭,「咱們去南梁行宮!」
「小姐?」凌蓮一驚。
「沒事!我不會再出手的,就是去看看!」雲淺月道。
「明日在壽宴上您就會看到的!」凌蓮看著雲淺月,低聲道:「華笙姐姐據說這些日子一直在探查有關南梁國師的消息,您就這般去不太好,總也要等紅閣探回消息,或者是拿回一張南梁國師的畫像來,您有所準備,再去也不遲。南梁國師真是一個深不可測的人物,奴婢怕小姐吃虧。」
「是啊!小姐,咱們還是先回府吧!南梁國師今日才進京,既然進京了,就不愁見。」伊雪也勸道:「況且今日南梁國師進京,皇上那裡派的人在暗中窺探行宮一舉一動。你若是如此前去,總是不太妥當。」
「你們說得也是!那就回府吧!」雲淺月也不糾纏,笑著點頭。聽人勸吃飽飯。況且她對南梁國師也不是特別好奇,只是心裡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牽引著一般。想要看看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
凌蓮和伊雪對看一眼,鬆了一口氣,覺得小主行事不會一意孤行,更讓她們喜歡。
一路再無話,馬車回到了雲王府。
雲王府大門口,雲離身穿一身素簡錦袍等在那裡,他的身邊不遠處站著老皇帝身邊的大總管太監文萊。
馬車剛一停住,文萊恭敬的聲音響起,「淺月小姐,皇上派奴才來知會您一聲,明日各國使者前來拜賀,皇上和皇后相商由京中各府小姐壽宴獻藝。皇上欽點了您,要您也表演才藝,不得藉故推脫,讓您有個心理準備。」
雲淺月挑開車簾,向車外看了一眼,對文萊點頭,「知道了!」
「那奴才回宮復命了!」文萊告辭,見雲淺月點頭,他上了宮中的馬車,離開了雲王府門口。
雲淺月看著馬車離去,心理冷笑一聲,老皇帝特意囑咐她表演才藝,這定然是又打什麼主意了,不過他不怕攪了他自己的壽辰的話,只管打注意,他都不怕,她怕什麼?
「淺月小姐!這是近日早上內務府派人通傳各府擬定的摺子!這是我擬好的,您看一下!」雲離見雲淺月跳下車,將一個摺子遞給了雲淺月。
「內務府?」雲淺月挑眉。
「嗯!」雲離點頭。
雲淺月伸手接過摺子,打開,只見裡面寫的均是雲王府女子的名字和生辰八字,甚至還記錄著娘親是誰,出身什麼身份。連搬進來的雲王府旁支的女子也有。她首當其衝在第一排,第二排是雲王爺的兩名貴妾三姨娘和五姨娘的庶女,她皺了皺眉,問道:「內務府要這個做什麼?」
雲離看了她一眼,壓低聲音道:「我使人打探了,沒探出什麼消息。宮中的皇后娘娘也不知道用意。不過我覺得皇上應該是要選秀,內務府這是在為選秀做準備。」
「選秀?」雲淺月忽然笑了一聲,「老皇帝選秀?」他都五十五了!還選秀?
「選秀也不新鮮。皇上有十年沒有選秀了!後宮這十年接連有嬪妃離去,如今冷貴妃被您毀了容之後,不再招皇上待見了,除了皇后外只有明妃,而明妃日日為三個女兒煩憂,清婉公主又死了,七公主這些年自閉得連話都不說,她只要一個六公主,卻還肖想景世子。」雲離說到這裡看了雲淺月一眼,頓了頓,見她沒有什麼表情,繼續道:「下面有封號的嬪妾也寥寥無幾。據說一直有朝臣建議皇上填充後宮。」
「也是!」雲淺月一笑,抖了抖手中的本子,挑眉道:「那為何要趕在壽宴之前擬定這個摺子?壽宴繁忙,各國使者和各地藩王進京恭賀。從明日壽宴開始,到各國使者離開。會有很長時間處理後續事宜。等到選秀的話怎麼也要一個月後了。」
「據我猜測應該是皇上想提前預覽這些摺子,想必在壽宴上會有想法。必定除了太子殿下已經定了丞相府秦小姐為準太子妃外,皇室的皇子們已經成年還未娶妃,京中各王府和各大臣府邸也有公子成年,都到了娶親的年紀。」雲離低聲道。
雲淺月眸光微閃,老皇帝看來是想借這次盛宴指婚了!或者不指婚的話也會借這次壽宴各府小姐登台獻藝觀看品行以及可用之處會在壽宴過後按照他心中所想安排婚事兒。老一輩的王公大臣退居二線,新一代少年公子芳華女兒已經初長成人,新一代的天聖江山基業需要清新的接班人,形成新一輪的姻親派系網,他必須要掌控住,這是在為下一代帝王鋪路。
太子側妃死了,太子還差側妃,四皇子、七皇子等一眾皇子都未娶嫡妃。各王府世子和小王爺也都要接連娶親。各王府和大臣府邸的閨中女兒都將嫁人。看來老皇帝壽宴之後不止是老皇帝想選秀這麼簡單,其實是借著選秀的名頭,將固定以皇權為核心的姻親網。
「不錯!雲離,孟叔沒看錯你,我也沒看錯你!」雲淺月想到此對雲離一笑,將摺子遞給他,對他道:「我知道這件事情了,你只管將這個摺子提交給內務府。」
雲離接過摺子,點點頭。
雲淺月抬步進了雲王府,向淺月閣走去。凌蓮和伊雪對看一眼,跟在她身後。繞過前院,來到內院,剛轉過樑柱,便見三姨娘和五姨娘等在那裡,她們身邊各站了一名身穿一身綾羅錦緞的少女,看樣子已經站了許久,見她到來齊齊現出喜色,連忙迎了上來。
雲淺月眸光微閃,心中已經猜出了她們找她的來意。無非是聽聞了內務府要遞摺子,想替女兒選一門好親事兒,這是跑她面前買好來了。
「淺月小姐!你總算回來了!讓我們好等!」三姨娘來到近前,當先笑呵呵地道。
「是啊!我們是左等來右盼來,總算將你給盼回來了!」五姨娘也笑呵呵地道。
雲淺月淡淡一笑,看著二人,「三姨娘和五姨娘等我何事?」
「這」三姨娘和五姨娘對看一眼,齊齊搖搖頭,「沒事,沒事,就是想著這些日子沒見到淺月小姐,我們想著你身子虛弱,是不是已經好多了。想看看你!」
「我的身體已經無事了!既然三姨娘和五姨娘無事,我還有事,就先回淺月閣了!」雲淺月想著給了你們機會你們不說,那就別怪我了,話落,她輕輕一揮袖,抬步繞過二人向前走去。
三姨娘和五姨娘一怔,立即開口,可是嘴裡就跟啞了似的,發不出聲音,二人驚異地看著雲淺月,又互相看了一眼,不明白自己怎麼突然就說不出話了。
「娘,你們怎麼了?」雲王府大小姐和四小姐見二人神色不對,連忙出聲詢問。
二人張了張口,還是沒發出聲音,齊齊指向自己的嗓子。
二小姐和四小姐一驚,連忙對身後的婢女大喊,「快請大夫!」
婢女立即跑去喊大夫,二人扶住三姨娘和五姨娘的身子,看向雲淺月,見雲淺月已經走得沒影。心中清楚定然與她有關,但是如今雲王府她當家,她們敢怒不敢言。
雲淺月回頭看了一眼,笑了笑,三姨娘和五姨娘的消息太靈通了。尤其是雲香荷在孝親王府抹脖子自殺那日,她剛剛得到消息不久,三姨娘就得到了消息跑去了鳳侍妾住的祠堂,雖然是幫了她,但是府里有這種手眼通天又不安分的女人始終是個禍害。她今日就小小給她們一個警告。若她們還不安分的話,就別怪她清理內院了!
回到淺月閣,雲淺月走到門口,打了個哈欠,對凌蓮和伊雪擺擺手,「這半日真累,我要睡覺,你們別吵我。」
二人齊齊點頭,雲淺月進了房間,一頭扎進大床上,閉上眼睛。看戲其實也是很累的,不出片刻,她就睡了過去。
淺月閣靜靜,屋中靜靜,雲淺月睡得極為香甜。
不知道睡了多久,外面忽然傳來凌蓮壓低的聲音,「染小王爺,小姐正在睡覺。您有什麼事情嗎?小姐吩咐不准吵她。」
「睡覺?如今天色還早呢!她這麼早就歇下了?」夜輕染本來要走窗子,奈何凌蓮和伊雪十分警醒發現了他,他只能站在門口挑眉。
「小姐從醉香樓回來就就說累睡下了!」凌蓮低聲道。
「她什麼時候從醉香樓回來的?」夜輕染問。
「南梁國師進京之後,就回來了!」凌蓮回話。
「這麼說都睡了半日了?她不就看了場戲嗎?能有多累?」夜輕染看著房間,對凌蓮擺擺手,「她睡了半日該醒了,你閃開,我去叫醒她。我有事兒找她。」
凌蓮一聽夜輕染有事兒,猶豫了一下道:「那奴婢去喊醒小姐吧!」
「她的房間我又不是來過一次,她睡覺的時候我進去過也不是一次!怕什麼?你們閃開!」夜輕染一揮手,二人身子齊齊後退了一步,他伸手推開了房門,大踏步走了進去。
凌蓮和伊雪知道小姐對待染小王爺不太一樣,便也未曾十分攔阻,讓他走了進去。
雲淺月在夜輕染來到時就已經醒來,她睜開眼睛,見夜輕染正向床前走來,她懶洋洋地問,「什麼事兒?」
「小丫頭,你給夜天傾畫了七十二春,是不是?」夜輕染停住腳步,站在床邊問。
雲淺月一愣,「你怎麼知道?」
「夜天傾的事情我都能知道。否則你以為秦玉凝要殺他時我為何出現得那麼及時?你當真以為我是因為找你走錯了房門?」夜輕染對雲淺月挑眉,「天字一號房和天字二號房我若是分不清就是傻子了!」
雲淺月眸光眨了眨,想著該說德親王府力量不容小視,還是該說夜輕染不容小視。她笑著點頭,承認不諱,「是畫了啊!我覺得擇日不如撞日。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給他畫了甚好。他能很快地結合自己的不足知道其中的奧妙!」
「你起來!」夜輕染伸手去拽雲淺月。
「幹什麼?」雲淺月被夜輕染拽起,挑眉看著他。
「現在就給我畫,你也答應給我一份的。」夜輕染一本正經地道。
雲淺月嘴角抽了抽,「現在就要?難道你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嘗試七十二春?」
「我是想看看到底七十二春什麼樣!讓夜天傾看到你畫畫時那副表情!」夜輕染用力往起拽雲淺月,催促道:「快點兒!」
「好吧!」雲淺月無奈坐起身。
夜輕染鬆開她,走到桌前動手親自磨墨。
「夜天傾將秦玉凝送回丞相府後如何了?秦丞相什麼態度?」雲淺月穿上鞋子下了床,來到桌邊鋪好宣紙,坐下身問。
「還能是什麼態度?氣得要死!他辛苦培養了這麼些年的一隻金鳳凰就這樣掉水裡了。但夜天傾還是太子一日,他就不敢發作,而且這件事情不出半日就傳揚得整個京城皆知,不出兩日,天下皆知。他再打不了和稀泥的算盤。只能為夜天傾馬首是瞻。」夜輕染冷笑一聲,「夜天傾這一步棋算是這些年來走得最對的一次!他如今能握住的東西不多,將手裡能握住的都握住了。」
「那秦玉凝呢?」雲淺月又問。想著夜輕染既然在她防護慎密的醉香樓都能悄無聲息不被她察覺地監視夜天傾的一舉一動,那麼秦玉凝那裡也該是監視的。
「還能如何?砸了她房中所有的東西,悔恨交加,卻也無力回天!」夜輕染不屑地道:「作繭自縛,說的就是這種自作聰明的女人!不堪大用。」
雲淺月笑了笑,不再說話。
夜輕染將墨磨好,推給雲淺月,對她催促,「快些畫,我一會兒還要進宮一趟。」
雲淺月點點頭,拿出羽毛筆,剛要落在宣紙上忽然停住,問道:「要畫你和誰?」
「什麼我和誰?」夜輕染一怔,不明白地看著雲淺月。
「咳咳!」雲淺月輕咳了兩聲,對他解釋,「就是你想和誰畫在一起的意思。」話落,她見夜輕染還不明白,就對他繼續解釋,「比如我給夜天傾畫的時候畫的是他和秦玉凝。那你呢?我畫你和哪個女子?葉倩?」
「才不畫那個女人!」夜輕染臉色一沉,明白了雲淺月的意思,看了她一眼,「就畫我和你你。」
雲淺月手中的羽毛筆險些抓不住,她用力握了握,搖搖頭,「不行!不能畫我!」
「為什麼?」夜輕染挑眉。
「什麼為什麼啊?你到底明不明白?我是我,你是你,怎麼能畫在一起?」雲淺月瞪眼。她和他一起看琉璃鏡的事兒容景還沒和她算賬呢,她若是再和他畫七十二春的話,容景知道了非得劈了她不可,這是原則性錯誤,堅決不能犯錯。
夜輕染撇撇嘴,不以為意,「小丫頭,你也未免太怕弱美人了!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又不在乎這個,我也不在乎這個。怕什麼?」
「那也不行!」雲淺月搖頭,容景肯定是在乎這個的!況且畫她和夜輕染,想想她就惡寒,就算她答應畫,估計也畫不出來。
「那還是畫夜天傾和秦玉凝吧!和你給夜天傾那份一模一樣的。」夜輕染擺擺手。
「你整日裡拿著夜天傾和秦玉凝版的七十二春,會不會不太好?」雲淺月挑眉。
「誰說我整日裡拿著了?」夜輕染叱了一聲,「我就看看而已。」
「那你找夜天傾去要不就得了?」雲淺月想著她費力氣再畫一個小時畫出來,他兩眼就看完了,然後給毀了,豈不可惜?而且也浪費她感情。
「夜天傾隨身攜帶,一時半會兒拿不來!」夜輕染催促,「你快畫吧!大不了我留著。誰的版本還不都是一樣?我看的是個意思。況且只要你畫的,我會珍惜的。」
「好吧!」雲淺月不好打擊一個人對藝術迫切渴望的心,所以只能提筆。
夜輕染看著她落筆處,只見隨著她手腕轉動,筆墨落在宣紙上,轉眼間就勾勒出一個人的摸樣,雖然簡單,但筆墨傳神。不出片刻,一副畫就一揮而就。不等雲淺月給他,他伸手拿過,贊道:「小丫頭,你也太厲害了!天下第一畫師的畫功也不及。」
「那是!」雲淺月得意地挑了挑眉,繼續提筆。
夜輕染將那張畫好的畫紙鋪在面前,他學著雲淺月動筆的手法,用手指勾畫,不時地點頭,「小丫頭,你這是什麼手法?看著簡單,怎麼這麼難?」
「這是結合了一種叫做簡易素描的元素。貴在傳神。」雲淺月又畫好一張,遞給夜輕染。頭也不抬,畫下一張。
「簡易素描?你從哪裡學的?」夜輕染拿過雲淺月畫好的那張繼續一邊看一邊比劃。
「自創!」雲淺月吐出兩個字。她怎麼也不能告訴他自己靈魂穿越擁有前世的記憶吧?
夜輕染挑眉,「那這七十二春呢?您難道也是自創?」
雲淺月咳了一聲,搖搖頭,有些無語地道:「不是!我以前看過一個零碎的孤本。就記了下來。」
夜輕染點點頭,不再說話。
接下來,雲淺月畫完一張,夜輕染就拿過一張,二人一個畫,一個一邊看一遍探究她的繪畫手法,時間過得極快。不知不覺一個小時過去了,七十二春也畫完了。
「累死我了!」雲淺月放下筆,伸手揉揉肩膀,一直埋著的頭抬起,看向對面的夜輕染,剛要說話,當看到站在桌旁的人一驚,坐著的身子騰地站了起來,一雙美眸睜大,不敢置信地伸手指著那人,小臉分外精彩,「你你怎了在這裡?」
容景什麼時候進來的?她怎麼不知道?而且還站在了桌旁,他看了多久?
「咦?弱美人?」夜輕染聽到雲淺月的聲音抬頭,當看到站在桌旁的容景也是一驚,他沒有雲淺月大驚失色,而是挑了挑眉,「你如今化成鬼了嗎?走路都沒聲?」
容景淡淡瞟了雲淺月一眼,雲淺月身子瞬間一僵,他對夜輕染溫聲溫語地道:「染小王爺,是我將你請出去,還是你自己滾出去?」
夜輕染叱了一聲,「弱美人,我今日白天的時候沒理你,你還真當嚇住我了不成?這是小丫頭的地方,我憑什麼滾?你又憑什麼趕我?」
「你是讓他趕緊滾,還是留他繼續在這裡?」容景不理會夜輕染,偏頭問雲淺月。
雲淺月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她想捶胸頓足,想抱頭大哭,想跳房跳樓,想自刎以謝天下。她怎麼就這麼倒霉,容景什麼時候學會了神出鬼沒?她一副要哭卻哭不出來,要笑卻笑不出來,一張臉七扭八歪,十分難看地看著容景,半響說不出話來。
流年不利,說的大約就是她這樣!
「嗯?難道你要我走?」容景挑眉。
雲淺月抓了抓腦袋,看向夜輕染。
「弱美人,欺負女人算什麼英雄?有本事你沖本小王來!本小王今日與你大戰三百回合!」夜輕染對容景真是瞪眼。
「好!你既然又興趣,那我就陪陪你。」容景忽然出手。
雲淺月一驚,立即抱住容景的胳膊,對夜輕染道:「畫給你畫了,你不是要去皇宮嗎?還不快走?」她可不想她的淺月閣變成靈台寺普善大師的禪房倒塌的連一片渣都不剩。這兩人若是交起手來,後果可想而知。容景武功雖然未曾全恢復,但這些日子也恢復了個七七八八了。夜輕染髮起狠來,她又不是沒領教過,所以還是以和為貴為好。
夜輕染冷哼一聲,伸手將桌子上的畫收好,瞪了容景一眼,抬步向外走去。走到門口忽然道:「小丫頭,你怕他做什麼?他難道還吃了你不成?」
雲淺月垂下頭,容景是真能吃了她的!而且絕對不會含糊。
「真是一物降一物!小丫頭,你算是栽他手裡了!」夜輕染不滿地咕噥一句,足尖輕點,出了淺月閣,飛身向皇宮而去。
雲淺月見夜輕染離開,向窗外看了一眼,就見凌蓮和伊雪一動不動地立在那裡,顯然是被容景點住了穴道。否則有她們二人在,容景來了肯定會給她提個醒的。不過也怪她和夜輕染一畫一學太聚精會神,哪裡想到容景會登堂入室,站在他們旁邊看了那麼久?她收回視線看向容景,裝作若無其事地問,「你來了多久了?」
「從你畫第五張圖的時候!」容景道。
雲淺月手一顫,抓著他胳膊的手立即鬆了,原來那麼早就來了?她怎麼就沒發現?她欲哭無淚,「那這麼說你看了後面的六十七張?」
容景搖搖頭,「將所有的七十二張都看了!」
雲淺月看著他,都看了?他從夜輕染手裡奪過紙張看夜輕染都沒發現?
「他在你畫的時候拿著那些張圖反覆對比,我想不看也不行。」容景慢悠悠地道。
雲淺月嘴角抽了抽,想著夜輕染就是一個煞星,今日一天將她害死了!兩次做壞事兩次被抓。都是因為他。她和他絕對前輩子有仇,今生打著朋友的幌子想害死她。
「天色不早了,用膳吧!」容景伸手揉揉額頭,一撩衣擺,坐在了桌前。
雲淺月眨眨眼睛,沒事兒?不生氣?她眨了半響,只見容景斟了一杯茶水,徑自喝著,也沒有什麼表示,她心下稍安,對外面喊,「凌蓮、伊雪,將晚膳端來!」
凌蓮和伊雪沒出聲,雲淺月看向容景,容景輕輕一揮袖,一縷氣線飄過,二人穴道齊齊解開,連忙應了一聲走了下去。想著景世子又未曾生氣,是不是對小姐轉了脾性?
雲淺月也感覺有些餓了,懶洋洋地趴在了桌子上,看著容景詢問,「你今日接南梁國師看到他長什麼樣子了嗎?」
容景搖搖頭,「沒有!」
「你不是送去了行宮?難道一路上從接到人到入行宮他都沒有下玉輦?」雲淺月挑眉。
「下了!但是戴著面具!」容景道:「玄鐵面具!只露一雙眼睛,其餘的都看不到。」
「這麼神秘!」雲淺月撇撇嘴。
這時凌蓮和伊雪端上來飯菜,容景不再說話,拿起筷子,雲淺月也不再說話。
飯後,雲淺月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打哈欠,下午那一覺未曾解乏,反正天也黑了,繼續睡覺也不錯。她等了半響不見見容景離開,詢問,「你不累嗎?這些日子一直籌備使者進京的事情,明日又是老皇帝五十五大壽,你肯定明日也不得閒。天都已經入夜了!你該回府休息了!」
「是該休息了!」容景放下茶盞,起身站了起來,不是向門口走去,反而是向雲淺月走來,兩步來到她身邊,忽然伸手將她從椅子上打橫抱起。
雲淺月一驚。
「我們也試試七十二春!」容景溫潤地看了她一眼,抱著她向床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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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月兒,真心倒霉!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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