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李陶對她的執拗深有領教,當下不再多言,一個人回了醉春樓。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他先去灶房尋一壺酒,就著冷菜喝了,這才回房。甫一進門,便聽身後腳步聲響,一人緊隨而入,卻是李白。
「有什麼發現嗎?」
李白手中托起一枚藥丸,在李陶眼前晃了晃。
「什麼?」
李白將藥遞於李陶:「這是我在成雨樓房中找到的,你看是不是毒藥?」
李陶托著藥丸,湊到鼻子底下聞了閆,搖頭道:「不像。明天給華郎中瞧瞧,他是行家。」
李白略顯失望:「自從成雨樓死後,他的房間便空著,遺物俱在,收拾得很整齊。我在抽屜里發現這種藥丸,便偷了一顆,還以為他是被毒死的呢。」
李白走後,李陶迅速泡了一壺八寶菊花茶,藏在懷裡,鬼鬼祟祟地下了樓,從後門出來。
這時花園裡的人都已散去,只剩下滿園的花花草草。那幾棵桂樹尤為顯得鶴立雞群,淡白色的小花掛滿枝頭,絲絲縷縷的香氣停在空中,凝然不動,到了這裡,仿佛一切都變得虛無了。
忽然人影一閃,樹後走出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正是剛才在園內澆水的老僕。
「陶公子。」他畏畏縮縮地打一聲招呼,向後面走去。除了侍弄花草,他還負責看守後門,在花園的后角門附近,有一間小屋,便是他的住處。
李陶問道:「老丈,你認得我?」
「公子叫我老何便好。」他腳下不停,扭頭沖李陶咧嘴一笑,「適才聽幾個夥計談論你,看公子一表人才,想必是了。」
李陶目送他鑽進小屋。心中不住苦笑,原來夥計們談天說地的話題竟然會是自己。
成嬌的小樓門窗緊閉,重簾低垂,李陶知道她生性靦腆。但大白天擋著窗簾。還是讓人覺得不太合適。
李陶叩了叩門,無人應答。他輕輕一推。並沒有閂,遂閃身而入,喚道:「成小姐。」
等了一會兒,仍不見回應。李陶並未多想,舉步上樓。
樓上的布置跟大多數的少女閨房一樣,簡單而婉約,內外由一道造型別致的月亮門隔開,外間擺放著妝檯、衣櫃和書架,內間則只有一張床。李陶透過珠簾,隱約看見床前站著一人。如同老僧入定,紋絲不動。
李陶未經成嬌許可便進入她的閨房,已經很冒昧了,珠簾後面的世界。是萬萬去不得的。他遠遠停住,望著簾後的背影笑道:「在面壁思過?」
成嬌依然不動,也不答。
李陶乾笑道:「想心事呢?」
簾後的影子像塊木頭似的,哼也未哼一聲。
「她不會出什麼事了吧?」這下李陶沉不住氣了,一個箭步躥過去,便要挑開珠簾,一看究竟。
就在他手指剛剛觸到簾珠的一剎那,裡面的人忽然轉身,揮動一柄利斧,直斬他胸際。變故突發,李陶來不及作任何抵抗,只本能地向後一仰,便聽「啪」的一聲,藏在懷裡的茶壺被砍了個稀碎,碎片刺破肌膚,胸前霎時一片殷紅。
落珠繽紛中,夾著一張猙獰可怖的臉,那上面瘡疤縱橫,慘不忍睹。
李陶破窗而出,落在樓外的草地上,嚴陣以待。可等了半晌,那人卻像見不得光的幽靈一般,並沒有跟出來。
前面的人被響聲驚動,相繼擁進花園,圍著李陶詢問事由。吳炳道:「陶公子,你跟我們小姐打架啦?」
結巴道:「胡……胡說!我們小姐……在……在……」他似乎也覺得說話實在吃力,抬手向前面指了指。眾人望去,果見成嬌正飛快趕來。
李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樓上的窗戶,搖頭道:「沒什麼,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怕說出實情,會給眾人造成恐慌,若傳出去,更會影響到醉春樓的生意。
成嬌明白他的良苦用心,驅趕眾人道:「沒什麼好看的,都回去吧。」
等眾人散盡,李陶解開衣衫,拔出釘入肉中的幾塊茶壺碎片,笑道:「若不是茶壺老兄替我粉身碎骨,咱倆現在已經陰陽相隔了。」
成嬌盯著那扇破碎的窗戶,問道:「怎麼回事?」
李陶道:「遵你雲大小姐的吩咐,備下八寶菊花茶恭候大駕,哪知送的不是茶,是命!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傢伙站在簾後,我以為是你,便沒有提防,不料到了近前,他突然給了我一斧子,唉,可惜了一壺好茶!」
成嬌見他只是些皮外傷,心中一寬,問道:「他走了嗎?」
李陶搖頭道:「沒見他出來,也許還在裡面吧。」
成嬌刷地拔出長劍:「你在這守著,我進去找他。」
不等李陶答允,她腳尖一點,像朵輕雲似的飄進閣樓。
李陶豈肯由她獨自犯險,叫聲:「等等!」隨後跟上。
午時陽光充足,但透過窗簾,所剩便十分有限了。兩人小心翼翼地上樓,每走一步,都似驚險萬分。然而樓上卻空空如也,安靜得幾乎令人窒息,只有那散落滿地的簾珠,證明李陶並沒有說謊。
二人雙雙吁了口氣,成嬌還劍歸鞘,拉開前後的窗簾,陽光照射進來,那種陰森、壓抑的感覺立刻蕩然無存。
李陶道:「若非你放下窗簾,樓內光線昏暗,我也不會把他當成是你。」
成嬌淡淡地道:「我又不是孤魂野鬼,大白天的遮窗簾幹什麼?」
李陶一凜,狐疑道:「不是你,便只能是他了,莫非還真是個見不得光的鬼?」
想起那張令人作嘔的臉,李陶仍心有餘悸。
「他要殺的人是我,只是你先一步闖來,倒讓你替我受難了。」成嬌不無歉意地道,在水盆里浸濕一條毛巾,遞給李陶,「把傷口擦乾淨,我找些金創藥,幫你敷上。」
李陶正在沉思之中,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成嬌嘆口氣,把毛巾搭在他肩上,說道:「我看還是算了吧,這件案子本就充滿詭異,再查下去,我怕咱倆都會遭遇不測。」
李陶瞳孔收縮,深深吸了一口氣,堅定地道:「不管是人是鬼,都不能讓他繼續害人了,事到如今,我非管不可。」
成嬌睫毛忽閃,不知想著什麼,幽幽地說道:「你又不是鍾馗。」
李陶笑道:「鬼怕惡人,我未必不如鍾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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