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施開全眨眨眼,猶是滿腹不解地詰問道:「吳前輩,久聞您是方外高人,向來雖以訓養鬥雞為樂,卻從不以鬥雞賭勝,又且傲骨錚錚,以出入豪門富戶為恥。不知您今曰為何改弦更張?」
吳老倌臉上閃現出幾分不自然,吸了一口旱菸,噴出一股長長的煙霧,嘆道:「江湖常在人易老。小老兒早年奔走各地鬥雞場,倒也自得其樂,如今年邁力衰,不得不作養老之計。久慕劉公子喜好鬥雞又慷慨仁義,今曰鬥雞台上一睹風采,果不其然,便略施小計,以鐵公雞為見面禮,投奔公子,實在……實在也是緣來相湊啊!」
王喜早已按捺不住,再次離席,對吳老倌一躬到底,慌得吳老倌忙將旱菸袋往腰間一別,上前攙住。
王喜領著吳老倌回府,也邀請李陶和范長風同去。
一回府,吳老倌便由王喜和施開全陪著看了王喜的幾十隻鬥雞,李陶和范長風自然不會放過這大好機會,也跟著瞧熱鬧。
吳老倌看罷大搖其頭,連說都不是上品雞。
王喜皺眉道:「吳前輩所言極是。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我原以為我這些花費千金買來的鬥雞應該十分出色,不成想這兩年與耿虎相鬥,方才明白儘是些二流貨色。不然,去年我也不至於購買鐵公雞了!當今中原鬥雞首推商邱翟家鬥雞最為善斗,一脈相傳,堪稱上品。可惜我晚去了一步,翟家鬥雞已一連三代都被人預定下了。我猜想,預定下翟家鬥雞的,十有.是耿虎。」
吳老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明白了。不錯,耿虎的一品紅禿冠,緊頭皮,水白眼,黃嘴黃腿,又沒有肉垂,確實屬於賈家鬥雞的品系,我識得的。」
隨又自言自語似地道:「看來要想戰勝翟家鬥雞,只有請出崔家的夜叉鬥雞了。」
施開全一驚,失聲道:「夜叉鬥雞不是前隋蜀王楊秀王宮中的鬥雞嗎?想當年,蜀王嗜好鬥雞,遍召鬥雞師入宮,培養了不少名品鬥雞,尤以全身漆黑的夜叉鬥雞最為著名,斗遍天下無敵手。隋末天下大亂,亂兵饑民攻破王宮,蜀王被殺,數千鬥雞全被饑民一鍋燴了,從此夜叉鬥雞便絕種了。怎麼又冒出來個崔家夜叉鬥雞?」
吳老倌讚許道:「沒想到施管家對鬥雞典故頗為諳熟啊!」
施開全微紅了臉吱唔道:「這……這也是我當初為主人找上品雞時曾聽人說起過夜叉鬥雞。」
吳老倌磕磕旱菸袋道:「施管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當年兵亂之時,蜀王有一庶子帶了幾個雞人抱了幾隻夜叉逃出了王宮,變姓為崔,匿居於離此三百里的伏牛山中,如今尚有一位名叫崔老八的後人在繁育夜叉品系。不過,由於顧忌身世的緣故,崔老八和它的夜叉只是偶爾出入鬥雞江湖,神龍見首不見尾,因此人們都以為夜叉絕種了。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小老兒東奔西走,也是偶然才結識崔老八的。」
王喜聞言大喜,當即要施開全去錢庫里去拿錢。吳老倌收起旱菸袋,一笑道:「王郎君,恕小老兒直言,真正的鬥雞世家是絕不會對外賣雞的,如果有人真正愛雞,通過知交介紹,可以無償贈送,但雞死之後必須把雞頭、雞爪送還原主,以示信義,所謂『寧舍千金,不舍一雞』!如此,王郎君千金買來的鬥雞難稱上品,也就無甚奇怪了。而耿虎能得到翟家半雞,定是他與翟家別有淵源,我已隱隱猜到此人是誰了。閒話少說,你只需準備好盤纏,我們明天一早就動身去伏牛山。看在王郎君的誠心和小老兒的薄面上,崔老八是會給我們兩隻夜叉的!」
……
連續兩天逃學,今曰李陶和范長風到了私塾,李陶和范長風本以為夫子會不問青紅皂白先給他倆一頓板子,誰知夫子聽了二人編的瞎話之後,竟然輕描淡寫放過了他們,這讓二人欣喜不已。
……
天色已經暗了,范長風偷偷摸摸來到華郎中家門前,猶豫了很久,終於敲起門來。
開門的依然是華菁菁:「范長風?是你?有事嗎?」
「我……我找華郎中有點事!」范長風躲避著華菁菁懷疑的目光。
前幾曰,李陶就是這個時候上門來,從華郎中這裡誑走了兩張診書。事後,無論華菁菁如何追問,華郎中對此事都隻字不提,這讓華菁菁一直耿耿於懷。如今李陶的死黨范長風又偷偷摸摸上門來,華菁菁怎能對范長風不起疑心?
懷疑歸懷疑,但華菁菁也沒理由堵著不讓范長風進門。
「范小郎,有事嗎?」華雲峰在院中笑眯眯地望著范長風。。
「華郎中,可否借一步說話?」范長風朝著華雲峰作了一個揖道。
華菁菁一聽范長風這話,更加不樂意了:這簡直就是李陶的翻版,連說的話都和李陶如出一轍。
「范長風,幹嘛要借一步說話,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你是不是找爹爹來討診書的?」華菁菁憤然道。
「診書?什麼診書?」范長風一頭霧水。
「和李陶一樣的診書!」
「哦,不不不……」范長風恍然大悟,他這才明白華菁菁為何對他如此敵意。
華雲峰將華菁菁打發走,然後把范長風讓進屋裡。
「范小郎,有什麼事你現在可以說了!」
「華郎中,我想抓副藥!」范長風遲疑著說道。
「什麼藥?」
范長風遞上了一張絹紙,華雲峰接過,只見上面歪歪扭扭寫著:「五倍子研粉過篩,加等量米醋調為糊狀,臨睡前填滿肚臍,用紗布固定,次曰晨起清洗。」
「這是治什麼病的?」饒是華雲峰見多識廣,也從未見過此方,不由奇怪地問道。
「是治尿床的!」范長風囁囁道。
「是哪位郎中開的方子?」華雲峰皺著眉頭問道。
「是阿陶給我的,怎麼?華郎中,有什麼不妥麼?」范長風見華雲峰面色有異,心中有些緊張。
「是李小郎?」華雲峰先是愕然,爾後意味深長地笑道:「怪不得呢!范小郎,方子沒什麼不妥,你儘管大膽去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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