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用過簡單的早餐之後,眾人收拾好隨行的帳篷又出發了。李陶與康祿夫婦在頭前策馬緩緩前行,裴岳、李白緊跟其後,秋白羽與他挑選的五十名潞州團練精銳、王林與他的二百名斥候、還有康祿的幾十名侍衛,共三百餘人遠遠的跟在最後。
李陶邊走邊極目四眺,心裡激盪的是野性的血液和一種粗豪的氣概。亘古的荒涼、蕭瑟的枯黃在深藍色的天空覆蓋下,憑添了肅殺的氣勢,還有一種博大的凝重深藏其中。草原上也許最絢麗的,最讓人痴迷的是有色彩的時節,是花影嫣紅、藍天碧草時節。但是最凝重的、最本色的,能讓人感受到草原真正的博大和深邃,還是秋天的草原。
阿史那雪蓮見李陶貪婪地四下瞧著,不由笑道:「藍田王,今日我們便可以到達突騎施的汗帳,那四周的風景可比這裡好多了!」
李陶點頭道:「我似乎有些明白了,草原民族為何個個那麼悍勇豪爽,這與草原的博大寬廣是分不開的!」
阿史那雪蓮嘆了口氣道:「若要是不打仗,我寧願一輩子生活在這草原之上。」
李陶瞅了一眼阿史那雪蓮:「你是不是擔心你哥哥了?」
阿史那雪蓮還未及答話,一旁的康祿笑道:「你還真不用擔心兄長,你沒見藍田王要將一萬五千安西北庭精銳鐵騎交給兄長之時,張玄表與郭瓘虔都快哭出來了。兄長手中有這一萬五千精銳,別說一個阿史那都擔,就算是橫掃西域十箭部落也是沒有問題的,你有什麼可擔心的?」
阿史那雪蓮不言語了,但李陶看得出她的心事依然很重。李陶不知該如何勸她,他看向康祿:「康祿。我心裡清楚,因為你父親的死,你心中對大唐朝廷是有怨氣的。我只想問你一句。這怨恨可否化解?」
康祿心中一沉,好半晌不言語。
李陶盯著康祿問道:「若這怨氣能化解。我將盡我的全力為你斡旋。若不能化解,你告訴我一聲,今後我絕不再提此事,今後我們還是好朋友!」
見李陶說得如此真摯,康祿也不隱瞞:「今後能不能化解我不知道,至少現在不可能。父汗對大唐忠心耿耿,奉朝廷之命圍堵東突厥,而大唐的軍隊近在咫尺。卻見死不救,不僅是我,整個突騎施沒有一個人不因為父汗之死,而對大唐怨恨不已。不過,有一點我可以保證,今後不管突騎施與大唐處於何種境地,藍田王你永遠都是我與雪蓮的好朋友!」
雪蓮在一旁贊同地點點頭。
李陶嘆了口氣道:「有你這句話我就不枉此次西域之行了。本來,此次我是可以不來的,朝廷完全可以派別人來,但最終我還是主動請纓而來。不是我的本事比別人大。而是因為你與雪蓮還有阿史那兄長都在西域,你們現在是最困難的時期人,我要最大限度地幫助你們。誰讓你們是我的好朋雄起呢?」
「這一點我明白,若是別人來了,阿史那兄長怎麼可能擁有那一萬五千鐵騎?現在西域如此亂局,手中沒有軍隊,僅靠阿史那家族在西域的威望,就想收服十箭部落子民,何其難也?由此看得出,你是在真心幫他!」
李陶眨了眨眼睛道:「我不僅要幫阿史那兄長,同樣也要幫你!」
「幫我?」康祿不解其意。
「是呀。幫你訓練突騎施鐵騎!」李陶肯定道。
「你真的會幫我訓練軍隊?」康祿驚喜道。
「自然是真的!」李陶突然問道:「康祿,你做突騎施可汗的時日尚短。不知可能控制得了突騎施?」
阿史那雪蓮在一旁插言道:「有蘇里合叔叔的全力支持,康祿完全可以控制他的各個部落!」
「蘇里合是何人?」李陶奇怪地問道。
康祿接口道:「蘇里合叔叔是父汗的結義兄弟。也是突騎施的葉護!前些日子,父汗遭到東突厥夜襲身亡後,就是蘇里合叔叔收攏突騎施殘兵,拼死衝出重圍,這才避免了全軍覆沒。」
李陶點點頭。
康祿接著道:「後來,蘇里合叔叔派人前往長安去接我做新任可汗,正好在半路上遇見我。我到了突騎施之後,蘇里合叔叔就召集各部落首領,立我做了新的可汗。蘇里合叔叔在突騎施德高望重,是僅次於我父親的長者,有他的大力扶持,我能夠掌握突騎施的局面。」
「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幫你訓練突騎施騎兵就不會有什麼阻力了!」
李陶與康祿夫婦到達突騎施的駐地,已是三日後了。
突騎施可汗汗帳外,早有人在迎接他們了。
「可汗,你可回來了,我真擔心那些忘恩負義的傢伙為難你!」說話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粗壯漢子。
「蘇里合叔叔,快來見見我的朋友!」康祿對那漢子道。
李陶聽康祿如此稱呼那漢子,便知道此人是之前介紹的蘇里合,他朝著蘇里合行了一人禮:「你好,蘇里合葉護,我是康祿的朋友李陶!」
蘇里合皺了皺眉頭道:「你是唐人?」
還未待李陶說話,阿史那雪蓮便道:「蘇里合叔叔,他是大唐的藍田王,在長安的時候……」
阿史那雪蓮的話還未說完,蘇里合臉色驟變,語氣變冷:「你是那狗屁大唐的郡王?」
李陶出聽蘇里合的語氣不對,心知情況有些不妙,但他依然不卑不亢道:「正是!」
「突騎施不歡迎你,你趕緊給我滾蛋!」蘇里合惡狠狠道。
康祿一見趕忙道:「蘇里合叔叔,你這是做什麼,他可是我的朋友!」
蘇里合道:「若不是你的朋友,就憑他是大唐的郡王,我早就一刀劈了他了!」
康祿解釋道:「蘇里合叔叔,他與別的大唐人不同,他是……」
蘇里合根本不聽康祿的解釋,他打斷道:「大唐人哪有一個好東西?可汗,你莫非忘了你父親是怎麼死的了?」
康祿漲紅了臉,他咬著嘴唇道:「我當然知道父汗是怎麼死的,可我必須要留下他!」
蘇里合盯著康祿好半晌,才恨恨道:「你若一意孤行,可別怪我蘇里合不認你這個可汗了!」
說罷,蘇里合扭頭便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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