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是霍夫人院裡得臉的,平日裡仗著主子的勢跋扈慣了,也把自己當了半個主子。
早前得知二公子要娶個破落戶之女,她們就沒少在霍夫人跟前上眼藥鳴不平。
如今大喜當頭,喬家竟然換了個腦子不好的新娘子過來,說話還這麼沒分寸,擺明了沒把霍家放在眼裡。
婆子瞧著霍夫人的臉色,深知主子是不好自己動手,索性袖子一擼,巴掌一揚,朝著喬九纓臉上直招呼。
喬九纓往床榻里側挪了挪,靈巧地避開了。
那婆子不防,一個跟頭栽下去腦袋撞在床沿上,疼得齜牙咧嘴。
再看喬九纓時,一雙眼睛瞪得死死的。
「頂撞夫人,你還敢躲開?」
喬九纓聳聳肩,「你要是沒有五險一金,你也能躲開。」
這些「瘋言瘋語」,霍夫人自然是聽不懂。
但從喬九纓嘴裡說出來,霍夫人也見怪不怪。
能在大庭廣眾之下騎豬撞人的閨閣小姐,說出來的話若是正常,那就見鬼了。
擺手讓婆子退下,霍夫人笑看向喬九纓,「能跟我說說,喬家為何臨時換了新娘子嗎?」
來的這一路上她細想過了,霍隨和喬九纓已經拜堂,再大張旗鼓把喬九纓送回去換喬嘉月也不現實。
可別到時候新娘子沒換成,反倒把霍家的名聲給賠進去,將來影響到她的兒子霍洵。
眼下只能將錯就錯,儘量不鬧大,把霍家的損失降到最低。
然而此事要想息事寧人,還得從根源上解決。
霍隨不樂意娶喬九纓,是因為這二人提前結下了梁子。
如果能化解這場小矛盾,讓霍隨不計前嫌。
霍夫人相信霍隨為了霍凝玉,定會選擇閉嘴。
喬九纓看著霍夫人那滿眼的算計,認真想了想,似乎真是在回憶喬家換新娘的整個經過。
霍夫人也沒催她,坐在一旁等著。
等了許久,卻聽喬九纓來了一句,「據我所知,我一無所知。」
霍夫人:「」
「可退一萬步講,難道霍家就沒有錯嗎?」
喬家是換了個腦子和精神都不太正常的新娘子過來,霍家不也安排了個成日裡只知吃喝玩樂的紈絝新郎官等著?
半斤八兩,誰也說不了誰。
霍夫人沒反駁。
這話確實沒毛病。
不管喬家出於何種目的臨時換新娘,霍家同樣來了一遭。
雙方都無理。
看來這個啞巴虧是非吃不可了。
知道跟個不正常的人講不了道理,霍夫人換了個交流方式。
「那麼,喬三小姐想如何呢?」
這是把矛盾都拋到她身上來了。
喬九纓又不傻。
「夫人有所不知,我這人其實挺熱情。」喬九纓說:「有什麼倒忙是我可以幫的,您只管開口。」
有病就發,反正天又不塌,塌了正好,大不了一起死,又不是沒死過。
這句句有回應,事事沒著落的溝通,饒是霍夫人再好的性子,也被激出脾氣來。
喬九纓見她一副馬上要紅溫的狀態,嘿嘿一笑,「夫人,跟我吵架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也不必跟我掏心窩子,要不你直接掏錢試試看呢?」
不就是新娘子退不了貨,要解決霍隨的情緒問題麼,這事兒還用得著磨磨唧唧半天?
霍夫人遲疑了片刻,眼眸微眯。
都說喬家三小姐腦子不好,精神還失常。
今日初見,精神狀態確實不容樂觀。
至於腦子,腦子像是新的。
不過想想也罷,能用銀子解決的問題,都不算問題。
誰讓她娘家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想到這兒,霍夫人便也不裝了,直入主題。
「你開個價吧,給多少錢,能去給大爺賠個罪?」
當務之急,是要先把霍隨炸開的毛給捋順了,防止他大鬧京都影響洵兒。
解鈴還須繫鈴人,這個捋毛的人,只能是始作俑者喬九纓。
「五百兩!」
「成交。」
霍夫人生怕她反悔,馬上讓自己的下人去取銀票。
銀票捏在手裡時,喬九纓激動得心裡直呼好傢夥,難怪都說「有得必有失」。
這突然得了一筆橫財,一下子失去了很多煩惱的感覺,確實令
人發愁。
霍夫人壓根不在乎這點銀子,所以連字據都沒讓喬九纓立一個。
「這五百兩,算是定金,你若是能徹底擺平此事,我可以再支付你五百兩。」
儘管心中很清楚,不該信任一個腦子不健全的瘋子,可自家這頭的紈絝繼子更難應付。
霍夫人的想法是死馬當活馬醫,以毒攻毒,瘋子應付紈絝子,說不準會有奇效呢?
喬九纓沖她比了個「ok」的手勢,「包的,夫人等我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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