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東回到北漠營地,赫爾緹,烏力罕等人就馬上迎了上來。他看了看他們,道:「進裡面再說吧。」
一行人進到帳篷內,還沒有坐下,赫爾緹就直接問道:「怎樣?他們什麼態度?」
赫爾東很糾結,想了好一會才道:「說不上來,談的時候很囂張,一副馬上就能直接攻破我們城門的樣子。可是爾後,他又答應木雨幫忙給木春看病...」
「他會去秋燕山?」烏力罕聲音拉高,隱隱帶著驚喜。
秋燕山雖然隸屬於大慶,但是,一向都是他們大漠人活動的地方,只要他們進了秋燕山,保准能讓他們有來無回。
扎托木陰鬱的臉微微動了動,露出了一股狠勁,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腐屍的氣息。
赫爾東咳了一下,「他讓把人送過去...」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嘭的一聲響起,幾人紛紛看過去,只見扎托木右手血跡斑斑,原來嘭的聲音是他用拳捶在兵器架上發出的。
大家都知道他恨死了唐春景,所以嘆了口氣,轉移了話題,「他們說了歸還戰俘的條件嗎?」
「看他的意思,不打算歸還。」
「他們不是也缺糧食,怎麼會願意養...」赫爾緹的話沒有說完,赫爾東就氣悶的道:「他那裡是養他們,他讓他們去干苦力,說不定吃都不讓。」
「干苦力?」赫爾緹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我們一萬多將士,他讓他們去干苦力?」
赫爾東點頭,「他是這樣說的,」
「不可能,」赫爾緹搖頭,「給我們傳消息的人說,他們的人不足一萬了,再加上上一次的傷亡剩下的肯定不足五千,怎麼能看住我們一萬的將士?」
「他們慣會用歪門邪道...」烏力罕道。
聞言,大家皆是一頓,如果不是漠北軍不知道用了什麼武器,現在的延慶城已經是他們的了?
「有偵查到有用的消息嗎?那人怎麼樣了?還在漠北軍營里嗎?」赫爾緹問道。
赫爾東無奈的嘆了口氣,「全程被緊緊的看著,沒有機會接觸任何人。」
「看來他們的防範心越來越強了,不像以前那麼盲目的相信自己的人了。」
「接下來怎麼辦?」赫爾東問道。
「當然是找機會再攻...」烏力罕剛一提議就被赫爾東打斷了,「木雨還在他們的營地里。」
「攻肯定是要攻,就是我們現在糧草緊缺...」赫爾緹一想到這個就心窩疼,他們漠北軍什麼時候學會這種小人行徑了?為什麼沒有人提前通知他們做好防範?
說到糧草,大家都很無語,他們設了千方萬法才把大慶的糧草搶過來,沒想到,才幾天功夫,他們全搶了回去,而且還把他們原有的也搶走了,現在,他們面臨著斷糧的境地。
想到這,皆是一嘆:不吃飽怎麼有力氣打仗攻城?
.........
三天後,漠北軍營地治療室。
「怎樣,怎樣,能治嗎?」吉木雨緊張的看著藍璟問道。
藍璟停下檢查的手,轉頭看她:「他的眼睛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的話他怎麼看不到?」快樂緊緊的皺著眉頭。
藍璟指了指外面:到外面去說。」
她的話音剛落,還沒有抬步就被唐春景伸手拉住了:「在這裡說,我有權知道。」
藍璟轉頭看快樂,見他點頭,便道:「有兩個可能,一是他的心裡有問題,比如看了什麼嚇到他了,他心裡有牴觸,所以選擇性失明了;二是他的腦中有殘留的血塊壓迫視覺神經或者視覺神經受到了損傷,這個單這樣看無法下決定。」
「那怎麼辦?能不能治?」
藍璟聞言看向說話的吉木雨,見她一臉的擔憂,情真意切。忍不住問道:「你們什麼關係?」
「我?」吉木雨手指自己,不確定的看著藍璟,見他點頭,連忙應道:「木春是我弟弟。」
藍璟視線轉了轉,落到唐春景身上,一身天青色長衫的少年,五官俊逸,膚白如雪。一點都不像這北漠的人。
「他真的是你的堂弟?」藍璟話音未落,吉木雨就生氣了,圓瞪著雙眼,道:「他就是我堂弟怎麼了?我就不能有好看的堂弟嗎?」
藍璟看了眼一臉淡笑的少年,總覺得有種熟悉感,好像那裡見過。
就在她盯著唐春景發呆的瞬間,唐春景已經自己坐了起來,他雖然臉上不顯,但是心裡油煎一樣。
他面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冒充他的人,可是他卻沒有辦法把他冒充他的事說出來,他該怎麼辦?
過去十年,他從來沒有聽說過他還沒有死的消息,現在一聽說,人就出現在他面前了。
林初拉了藍璟一下,對她盯著別的男人看表示不滿。
藍璟側頭看他,強忍著笑意道:「你給他把把脈,看看有沒有可能是中毒之類的導致失明的。」
林初點頭,順手把藍璟移到了一旁,也就是離唐春景一米之外的距離。
藍璟好笑的搖頭,轉身走出了醫治室。
快樂緊跟其後,在離醫治室十幾步的地方把藍璟喊停了下來。
藍璟回身,目光中帶著些審視,今天的快樂和前幾天的快樂給她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只是這個不一樣她也說不上來是什麼。
「神醫,小春的眼睛能治嗎?」快樂雙手交握在身前,眼神緊張的注視的藍璟。
他確實是個好父親!這是藍璟對現在的他的評語。想了想她道:「得觀察一下,看看他是那一方面的原因造成他失明的。如果是心理原因,就要進行心理疏導;如果是視覺神經出現了損傷,這個我得和林初商量一下再做決定。總之,會盡力的。」
快樂鬆了口氣,這小子雖然沒有和以前的那些人一樣打包票說肯定能治好,但是,他就是莫名的相信。
「你妻子是大慶人嗎?」藍璟本來已經走了幾步了又倒回來問了這一句。
快樂愣了一下,神情有些恍惚,好一會才點頭:「是的,梅梅是大慶人。她爹爹也就是某岳父是延慶城的守城官。不過,他在十一年前調走了。」
藍璟笑了一下,「難怪你兒子不像你們北漠人,他肯定是長得像你妻子。」
快樂怔了一下,牽強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眉眼間全是失落,良久才道:「神醫誤會了,其實小春不是某親兒子,某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女兒,她和某妻子留在了大慶京城。」
「抱歉...」藍璟話語剛出,快樂就裂開了嘴,擺著手道:「沒事,」
「世子,梁霸天找您。」陳祥拱手行禮後道。
藍璟側身看了他一眼,和快樂打了聲招呼:「我等一下再過來。」
快樂連忙點頭,「你忙你忙...」
.........
「老大,咱們這是白白給那小子送藥嗎?」樊鐵柱不甘心的再次問道。
在他的身旁,一個小年輕偷偷看了他一眼,心裡嘀咕道:「二當家的明明比誰都積極,幹嘛還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梁霸天正在指揮著人把藥分開放好,聽了樊鐵柱的話轉身看他,「也不算是白白,他說會給銀子。」
樊鐵柱撇了撇嘴,「你還信他...」
「信我怎麼了?別忘了,我可是你們的恩人。如果不是我,你們能輕輕鬆鬆把北漠軍營搬空?」藍璟人還沒有到聲音先傳了進來。
樊鐵柱眼神有些閃爍,梗著脖子囔囔道:「俺也幫了你,那個想要你命的孫有才和屈什麼的,俺直接幫你解決了他們。你一聲謝謝都沒有...」
「一說到這個,我就恨不得拍死你,你知道留下他我能省多少麻煩嗎?現在還要說他為國捐軀,噁心得我...」藍璟話還沒有說完,樊鐵柱就嘟囔著打斷了她,「那你可以直接說他賣國求榮,被你射殺了。」
藍璟放下掀帘子的手。給了樊鐵柱一個白眼,「官場的事那有這麼簡單,做什麼都得有理有據的。這裡幾千士兵,上百將領,我沒有做過的事一說出去,被戳穿了怎麼辦?」
說著不再搭理他,轉而把整個營帳掃了一遍,最後視線落到梁霸天身上。
滿意的點著頭道:「不錯,有速度,不過半個月時間就能采來這麼多藥。」
梁霸天撓著頭,呵呵笑了一聲。「附近的山勢不熟,如果換了我們那一帶的山,兩天都能采這麼多了。」
藍璟點頭,「恭喜你們,又多了一樣營生。」
梁霸天一頓,瞬間眼冒精光,摩擦了一下手後問道:「唐世子,按您的了解,這些藥材能賣多少銀子?」
「我還沒有看你的藥呢,要按藥估價。」藍璟說著給了陳祥一個眼神。
陳祥連忙點頭然後退了出去。
樊鐵柱大步走到藍璟面前,居高臨下語氣不善:「你讓那小子去幹嘛?」
藍璟瞥他一眼,搖了搖頭,轉身往外走。
「你,你,你站住。俺問你話呢...」
藍璟頭也不回,擺了擺手道:「智商太低的人我不愛搭理。」
樊鐵柱追了兩步,梁霸天一把拉住他,道:「別惹事。」
雖有不甘心,但是老大的話還是得聽,所以樊鐵柱鬱郁的退回了他剛剛的位置。
不多會,陳祥就帶著陳顯走進了帳篷,指著擺放的藥材,他道:「陳太醫,您也開有醫館,您幫忙估估價。」
「原來你說世子找我,是因為這個事啊,行,我看看。」陳顯說著就直接走到了堆放藥材的地方。
梁霸天垂下眼皮斜了樊鐵柱一眼,嘴型無聲的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這邊的事情藍璟沒有再過問,她和林初商討了之後,兩人對唐春景的病症並沒有十分的把握,所以迫不及待的開始翻起了書。
時間一晃而過,唐春景就這樣在漠北軍營待了一旬。
他倒是不急,每天晨起就到訓練場聽大家訓練的聲音,午時小憩之後,就安安靜靜的練字,日子過得悠哉悠哉的。
藍璟和他聊過幾次,打心眼裡認為他不會是有心理障礙的人,所以直接放棄了做心理疏導。
又過了幾天,就在藍璟設想開顱的成功率能有多少時,林初興奮的跳了起來。
他一躍而起直接竄到藍璟面前,指著手上的醫書道:「你看這裡,是不是和木春的病症一樣?」
藍璟接過來,直接略過一大段的病症描述,看向診療處置,「梅花神針!這是什麼?」
林初也探頭過來,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視線雙雙落到梅花神針幾列字上。
「針灸你懂嗎?」藍璟問道。
林初搖頭,「師傅沒有教過。」
藍璟癱坐在椅子上,手裡晃著書,呢喃道:「要是早知道有今天,我就學中醫了。」
說到這,藍璟抬頭,「拿回寺里的醫書里有教針灸的嗎?」
林初垂下眼眸看藍璟,「師祖的醫書只有三本,我抄了兩遍,可以肯定沒有。」
藍璟揉了揉太陽穴,突然想起中醫世家的陳顯,連忙道:「對了,還有陳顯,問問他會不會。這些醫書可是他提供的,說不定他會。」
林初眼眸也亮了亮,「我去問。」說著轉身就走了出去。
小半個時辰後,陳顯和林初走了進來。此時,藍璟正在寫信,聽到腳步聲連忙把信收起來。抬頭問道:「怎麼這麼久才來?可是有什麼事?」
「附近的一個村民被蛇咬了,他們聽說這裡有神醫所以就把人送了過來。」林初應道。
「處理好了嗎?」
「按照你之前說的辦法給他處理了。」林初說著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陳顯行禮後道:「不知世子找下官過來所謂何事?」
「陳太醫不用這麼多禮,坐下說話吧。」藍璟說著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看到陳顯坐下後接著道:「其實讓你過來是問關於醫術方面的事,你家是中醫世家,可有關於針灸的書籍?」
陳顯愕然,視線轉到林初身上,「陳家祖上只是江湖游醫,後得益于楓山寺的慈音大師的教導才能有機會當太醫。」
「所以你的意思是...」
「如果醫書上有記載,那麼林師傅應該懂。」陳顯艱難的道。
「現在的情況就是他不懂,你也知道,二十幾年前那一次...」
話到這裡,大家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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