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卿神色清冷的站在不遠處,語氣平靜的對小花匠說:「過來。」
小花匠愣了一下,直勾勾的盯著墨九卿。只覺眼前這位姐姐容貌美麗,高貴典雅,但又不同於平日裡見到的那些宮妃,而是身上自有一種出塵高冷的氣質。
小花匠不由自主抬腳,向她走去。剛走了沒兩步,秋菊尖銳刻薄的聲音就又想起,「你是哪個宮裡的人,竟敢在梅妃娘娘的地盤多管閒事?我看你是好日子過夠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算是什麼東西!」
墨九卿微微眯起眸子,眼睛裡放出危險的光芒。秋菊卻沒有察覺,尤在那裡自顧自的說話。
她又看向小花匠,半是威脅半是恐嚇的說:「你想去投奔那個女人是吧?我勸你可要想好了,現在在這宮裡,還有誰比我家娘娘更加受寵嗎?你倒是試試看,那女人能不能保得了你!」
小花匠知道秋菊說的是事實,如今在後宮裡,最受皇帝寵愛的就是梅妃娘娘了。梅妃今年才不過二十二歲,皇帝就特許為她舉辦壽宴。
不止如此,這座梅園也是皇帝特別為她而修剪的,裡面的梅樹每一株都價值千金。小花匠徹底絕望了,沒人能救得了他。
他們貧苦人家的小孩,就是命該如此,但他也不想連累眼前這個令人過目不忘的美麗女子,於是說:「這位娘娘,謝謝你的好意,但你還是不要為了我和梅妃娘娘作對了,不會有好下場的。」
墨九卿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短促的笑了一聲,竟然開口問道:「梅妃是什麼人?我不信她有這個本事,能動得了我墨九卿。」
秋菊聽了,又是好笑又是氣憤,擺弄著指甲說:「現在的新人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只怕將來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墨九卿平靜地說:「據我所知,宮裡每天死的宮女要比主子多得多,而且大多數都是因為認不清自己的身份。」
這話很明顯就是在嘲諷秋菊地位低下,狐假虎威。秋菊覺得自己好像被人重重扇了一記耳光,氣的滿臉通紅。
她劈手憤憤的指向墨九卿,轉而又突然想起墨九卿先前那番話,怕被別人看到,揪住話柄,連忙又縮了回來。
墨九卿譏嘲的看著她,秋菊畢竟是跟在梅妃身邊的人,早就學會了一套圓滑的本事。她真以為墨九卿是哪個宮裡新來的妃子,自己跟她畢竟地位不同,再糾纏下去也討不到便宜,還是等自家主子來了,再好好教訓一下那個賤女人!
於是分別瞪了墨九卿和小花匠一眼,悻悻的走了。小花匠沒有立刻被拉去敬事房,可是心中的驚恐只多不少,他站立不穩的摔跌在地上,忍不住捂著臉大哭起來。
墨九卿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把他從地上提起來,淡淡的說:「男孩子不應該這麼愛哭。」
小花匠忍了忍,還是沒有忍住,反而哭的更加傷心了。「可是秋菊去找梅妃告狀,梅妃一定會殺了我的,說不定還會連累我的家人!我……我還不如直接自殺算了,這樣說不定他們會放過我的父母。」
墨九卿聽的心中有些壓抑,這男孩年紀不大,本來應該是最為青春自由的時候,卻不得不在皇宮這個吃人的地方辛苦的討生活。
她沉聲說:「放心,你和你的父母都不會有事。」她說得這麼篤定,小花匠不禁抬起頭來看著她。
正在這時,秋菊那尖銳的聲音再一次響起,這次她卻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把自己背後那座靠山一併給搬了來,「梅妃娘娘駕到!」
墨九卿扭頭看去,發現秋菊正攙扶著一個衣著極盡奢美繁複的女子,向著他們的方向走來。那女子毫無疑問就是梅妃,梅妃長得非常好看,杏核眼睛櫻桃嘴,皮膚又白又嫩,典型的古典美人。
只不過她外表夠美,心腸卻和她那個刻薄的婢女一樣歹毒,還沒等靠近,墨九卿就聽見她陰冷的詢問秋菊,「是誰剛剛跟你作對來著?」
秋菊一指墨九卿和小花匠說:「他們兩個都跟我作對了,我看他們分明就是看不起娘娘你,才敢這樣對我。」
「真是搬弄是非的好手段」,墨九卿冷冷的想。
而梅妃草草的掃視了兩人一眼,馬上命令道:「來人啊,把這兩個人給我拖下去,亂棍打死!」
小花匠一聽,嚇得腿都軟了,止不住的打哆嗦。墨九卿卻依舊淡定自若,揚聲說:「慢著。」那些宮女們不知是被她的氣場所駭還是怎樣,竟同時止住了動作。
梅妃一臉的不耐煩,「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別想我今天會放過你!」
墨九卿似笑非笑地說:「娘娘口口聲聲說要把我們兩個杖斃,但是國有國法,宮有宮規,請問我們兩個犯了什麼錯,罪及至死。」
梅妃被墨九卿這麼一問,給問懵了。其實她也就是個繡花枕頭,大字都不識一個,別說什麼國法、宮規了。
但為了維護自己的面子,她還是趾高氣昂地說:「廢話!你們對本宮的婢女不敬,就是瞧不起本宮,瞧不起主子,還不該死嗎!」
墨九卿條理清晰的分析道:「對主子不敬是應該受罰,但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主子再寵愛的奴才也改變不了本質,這點娘娘也是清楚的吧?」
梅妃被墨九卿說得一愣一愣的,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還嘴。還是秋菊在她旁邊嚼舌根道:「娘娘,你看這個女人這麼伶牙俐齒,長得又一副妖媚相,要是讓她留在宮裡,以後肯定得把陛下的魂兒都給勾走了!」
梅妃一聽就急了,「那該怎麼辦!一定要把她給處理掉!」秋菊陰險的一笑,「那是自然,只要娘娘按照我說得做……」
梅妃耳根子軟,秋菊從小就伺候著她長大,因而對於秋菊的話,她更是深信不疑,一五一十地照做了。
她大聲說:「就算我不治你們冒犯秋菊的罪,但這樹雕……」她說著,指指旁邊那株完工還不到一小半的樹,「這可是本宮親自下的命令,要在十天之內完成,現在十天只剩下不到三天。」
「要是不能如期完成,到時候你們兩個,一個按辦事不力論處,另外一個按包庇罪論處!」
小花匠原本以為自己還有一線生機,現在聽了梅妃的話,又好像重新被打回到地獄之中。這麼大的工程量,三天之內絕對無法完成,梅妃擺明了就是找藉口想要他們的命。
墨九卿卻低笑一聲,「不過是個小小樹雕而已,別說三天,我三個時辰之內就能搞定。」梅妃不禁冷嗤,「白日做夢!」
秋菊更是抓住這個機會,完全切斷墨九卿的後路,「是你說的,三個時辰之內,要是完不成這樹雕,你們兩個人馬上就要被處死!」
墨九卿淡淡的說:「很好。只不過做主子的還沒開口,手下的狗就急著吠個不停,不知道哪一天,就會咬到自己主子身上去呢。」
這句話一箭雙鵰,既表明墨九卿同意這個規則,又暗示梅妃,她手下的奴婢猖狂到這個地步,哪一天會越俎代庖也說不定。
梅妃經墨九卿這麼一提點,才察覺到這個問題,腦子裡頓時冒出許多秋菊頤指氣使的畫面來,心中立刻對秋菊有了隔閡。
在梅妃的眼中,女人只分為兩種,一種是對自己有利的,這類人不會影響皇帝對自己的寵愛,相反還是凸顯出自己的高貴;另外一種就是有可能威脅到自己寵妃地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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