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唯我身軀爆退,槍影紛飛,看似是毫無目標的往虛空疾刺著,可卻都無比精準的擋住那『捆仙繩』來襲的途徑。虎牙槍不斷的揮動,劃出或長或短的小圈,使得這根仙繩,暫時被他死死纏繞困在了槍身之上。
而就當他慾念動咒言,將這『捆仙繩』收回之時,身側卻又有一股異樣的氣息,刺入到他的體內。
那是一口同樣虛化了的星焰長槍,故而嬴唯我根本就無法抵禦,不但一身罡氣血煞對之無效,實物亦無法接觸。
有『捆仙繩』在前,贏唯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槍,『刺』入到了他的腰側,然後將他的身體洞穿刺透。
「唯我兄莫非就是忘了本國公還在?怎可能容你如此輕鬆就解決這東西?」
這陰冷笑聲響起的時候,嬴沖的身體,也驟然由虛化實。當兩重空間,兩具實體重疊衝撞,瞬時就是『轟』的一聲爆鳴,使人震耳欲聾。
這次衝撞之激烈,是嬴沖之前試驗時的十倍以上,他自己也是淬不及防,身外的摘星神甲,不斷被凌厲氣勁衝擊。一身護體罡力,似乎隨時就要崩潰。
幸在他準備充足,腳下瞬勢滑行,直至六十丈外,完整的將這次的空間衝擊化解掉。甚至還有餘暇,在身周再布下了浩瀚雷網。
可對面的贏唯我,情形卻更顯悽慘。不但『赤虎』腰間現出了一個大洞,裡面更有一個血肉模糊,深不知幾何的傷口。墨甲內嬴唯我的口中,更吐出了數口污血,形容悽慘。
「你這個混賬,能不能不塗毒?」
嬴唯我的神情頗為無奈,這個嬴沖,居然連星焰槍上,也塗有著劇毒!而且都是咸陽暗城中能夠買到的,最難化解,也見效最快見效的那種。
「嘿嘿,我猜嬴神通他要是死而有知,估計都會哭出來!」
他記憶中的那個『父親』,不但視星焰槍為珍寶,不容其沾染半點污穢之物。也一向都喜以堂堂正正之勢應敵,從不用這種陰毒手段。
「父親是父親,我是我!」
嬴沖毫不在意,眸中現著無所謂的冷漠,還有那無法動搖的堅定:「只要能解決掉對手,無論什麼樣的辦法都是一樣,這就是我嬴沖的武道!」
他可不會傻乎乎的,以為只憑一腔熱血,就去挑戰一位強力玄天。
「也就是對敵不擇手段的意思?不錯!不錯!也就只有這點,你嬴沖難得的合我脾胃,你跟嬴神通果然不同,倒是與你二哥我有些相似。」
嬴唯我哈哈大笑了起來,似無比的快意舒心,然後就猛然一槍,往自己的身側橫掃。
托方才那次爆炸之福,他整個人被衝擊到了百丈之外。不但暫時擺脫了捆仙繩,更來到了這鼓風山的山頂,那座大陣附近,
此時他槍勁揮出,化為近百丈長的虛幻槍影——這類似於劍罡的手段,只需三十分之一個眨眼之後,就可將這座陣,連同裡面的人,都砸成粉碎!
可下一瞬,當這三十分之一個眨眼時間過去,嬴唯我的臉上,就又再一次的現出了錯愕與不解。
他這一槍竟然完全砸在空處,似乎原地根本就沒有那座陣與人。
「你是腦袋裡進水了?動手之前難道就不想想,為何這裡就只有本公一人在?」
一個『瞬雷天變』,嬴沖的身影,再一次閃現到嬴唯我的身側。星焰槍裹挾萬千雷霆,聲勢威猛無儔。使整片百丈虛空,都化為雷霆世界。
「只因這個地方,從來都不是本公的弱點破綻。二哥?與你相似?呵呵,你這蠢貨也配?」
「給我閉嘴!」
嬴唯我已知身旁的陣與人,都只是幻影。真正的法陣連同地下龍脈,都早早的被空間之法挪走,難知方位。
這使他暴怒異常,虎牙槍瞬時斜掃,帶著浩蕩血焰,直接就砸向了嬴沖的腰側。
竟不再抵禦,而是以傷換傷!
儘管體內還有劇毒,身負重傷,可他的一身血氣,依然還是嬴沖十倍以上!
哪怕是再戰上十天十夜,哪怕身上再被捅出幾個窟窿,他這一身氣力,也絕不會衰竭!
而這一槍砸出,果不其然的使嬴沖在最後一刻收住了槍勢,不得不抽身後撤。不過也就在嬴沖,避開他砸去的虎牙槍之後,那杆『星焰』,卻竟又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回刺,直指追襲而至的嬴唯我。不但槍尖悄然被邪櫻覆蓋,轉為黑色,更有數十條大腿粗細的雷蛇,盤旋纏繞。
驚雷三槍之雷天無量!
嬴唯我淬不及防,面色慘變,眼中亦現出了錯愕難解之色!這樣的上古秘武,他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那槍勢在無數雷電催動之下,就似化成了一條真正的雷龍,瞬間就閃現到了『赤虎』的胸腹之前!
那槍尖已近在咫尺,無論如何都無法抵禦躲避。嬴唯我只能操縱渾身的血液,在身前凝成一個方寸大小的血盾,正好擋在了身前。可卻只能阻滯住這槍勢不到千分之一個呼吸,『赤虎』神甲被這槍的洞穿,只是由胸腹要害換成了肩側。然後無量的雷光灌入到他體內,燒灼著他的氣血精元。
嬴沖並不貪功,二人幾乎是一觸即分,整個人似身化閃電般的再次後退。
手中長槍星焰依然如水銀瀉地,不斷尋覓著嬴唯我的破綻,刺擊穿襲著,卻盡力的避免與那血槍直接交鋒碰撞。
再次受傷之後的嬴唯我,比之先前還要更危險百倍,就好似瀕死的妖獸,攻勢無比瘋狂。每一槍轟出,好似天在崩,地在裂,一波又一波狂暴的槍影,使嬴沖全不敢攖其鋒。
直到整整九十餘擊之後,那捆仙繩再次襲來,嬴沖與嬴唯我的這次交手,才終告一段落。二人都不約而同的閃身後退,避開了捆仙繩籠罩的範圍。
當兩人相隔二百丈立定,嬴唯我大口的喘息,目中現出無比複雜之色。
他眼前這個混賬,不但以十五歲登臨中天境,一身武道,也同樣強橫無比,遠超同境武修!
槍勢輕重不一,快慢不定,就仿佛是經歷過千錘百鍊。每一擊都是恰到好處,讓他難受到了極點。更兼內息綿長,就仿佛有著使不完的力量,哪怕與他的血靈無極大法正面對抗,亦能不落下風。
讓人難以置信,這根本就不該是嬴沖這個年紀,所該有的武道造詣!
嬴神通唯一的血脈嫡子,竟然是這樣的天縱之資?在其幼時,根本就看不出來。那時嬴沖天賦雖強,
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嬴沖的武脈被廢,是他親眼所見。此子到底有著什麼樣的際遇,在短短五年內不但修復武脈,更躋身到當世強者之列!
不過更使他心驚的是,剛才他被那一槍擊中之後,體內就有一股生命本元,驟然消失不見。過程莫名其妙,就似被什麼東西奪走了一般。可惜那一刻,他被那雷電麻痹了剎那,不能感知到詳情。
莫非又是一種新的毒素?不對,如是毒液,絕不會是他現在這種情況。
此時嬴唯我唯一能確定的是,自己再不能再被那槍刺中,否則他今日必敗無疑!
對面的嬴沖,亦深深的一個呼吸,一方面盡全力恢復著,使超荷運轉的丹陣『冷卻』下來,一方面則是強行平復著,胸中的激盪心緒。
這興奮之感,不止是因與強敵交手所激發出的戰意亢奮,更因他已觸摸到了勝機。
他有預感,可能接下來再有千擊不到,他就能奪走嬴唯我的性命。可這種情緒不應該,此時任何的一點疏忽大意或者失誤,都可能導致勝負的逆轉!
只有平心靜氣,不驕不躁,專心一意,他才能真正取得這一戰的勝算,
除此之外,還有龍丹,他竟然感覺到,那龍丹正在蛻變中。霸王槍里那些虛幻的對手,到底都比不得一個真實的嬴唯我。
這絕頂強者的壓力,生死之間徘徊之感,就仿佛是一把鍛錘,使他血脈氣機與龍丹,越來越是契合,呼應脈動之感,越來越強烈。
可能這一戰之後,他就能將以剩下的靈息洗元丹,把這龍丹突破。
不過現在,並非是想這些的時候,也容不得他分神。
而此時千丈之外的葉雲紫,則在翠皇甲內,嘴唇微張著,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她竟然從那血獸的身上,看到了疲態!
——此時她眼中的嬴唯我,確實狼狽到了極點。那一身壯碩墨甲正俯身傴僂著,渾身的血焰煞力,都收縮到了身邊。一身氣勢,亦是萎靡不振。
顯然是之前的爆發,使這位亦不堪重負。
可這個修成了血靈無極大法,氣血是常人十倍以上的凶獸,居然也會覺疲憊?
也就是說,剛才嬴沖的那一槍,對這位造成的傷勢,遠超她的想像?
而最使葉雲紫感覺荒唐的是,此刻便是她,也感覺到嬴沖的勝算,已經占到了六成以上!
若無變故,可能最多一個時辰之內,嬴沖就可從這場賭局中勝出,斬下嬴唯我的人頭!
那個修煉了血靈無極大法的畜牲,自然是死了的好。可難道她葉雲紫以後,都得為個欺男霸女的傢伙效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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