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王座 第28章 燭

    [保密條令72：「中立區域擊破閾值」，是指能破壞中立區域庇護功能的最低限度攻擊。因為數據修復很麻煩，實驗品禁止嘗試破壞。如有違反，合約終止。]

    「另外，這裡是中立區域吧？你也不至於強到能違背系統設定吧?」桐雨試探著問。

    「你忘記我是怎麼救你的了？」鎧把眉毛一挑，指了指桐雨遇難的無名湖。「中立區域雖然不能通過攻擊直接對HP造成傷害，但能置你於死地的方法太多了。」

    「還能這樣？」桐雨大為驚訝。

    好了，現在可以基本確定這片峽谷大陸沒有一處是絕對安全的地方了。一想到自己貌似已經樹立了四個超強組織的敵人，外加一個有1000條HP值的黑色龍王尼德霍格，他就想掩面哭泣。

    突然，脖頸處又傳來瘙癢疼痛的感覺，桐雨伸手就要去抓。

    「別動！」

    鎧大喊一聲，放開大白，一把捉住桐雨要去抓脖頸的手。

    桐雨一愣。感覺到鎧來到自己的身後，用眼神盯著自己的傷口，沉穩的吐息若有若無地觸碰到他的脖頸。如此嬌羞地姿勢，加上曖昧的吐息……桐雨像是想到了什麼，雞皮疙瘩從尾椎一路起到頭皮之上，密密麻麻，讓他一陣哆嗦。

    「你……你幹嘛？！」桐雨立刻掙脫開被鎧握住的手。哪怕之前鎧用死亡來威脅他，他都沒有現在這麼害怕，

    「難道你不和你妹妹露娜相認是因為……」

    鎧一臉疑惑，不知道桐雨在說什麼，不過看樣子，難道是自己的計劃敗露？

    「因為你喜歡男人？」

    冷月，秋風，還有幾聲湖畔的蛙鳴。啊……峽谷世界裡的建模真是精細到令人讚嘆呵……呵呵，呵。

    「你好像有個什麼不得了的誤解了啊，嗯？」

    鎧咬牙切齒地說完之後，一隻手呈魔鎧化，虛空握住了他那柄常年掛在腰間的貴族名刀，秋水。魔化了的龍爪提著秋水，朝桐雨砍去。

    最後，冷芒的秋水停在了桐雨的眉間。

    「雖說在這裡砍不掉你，要是再有奇怪的誤解，我不介意把你變成禿子。」

    蔣虎的形象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桐雨一陣哆嗦，那可真是……比被砍了更慘的設定。

    「你脖子上的東西叫做「燭」。一旦AI與玩家締結契約之後，AI的情緒會單方面的傳遞給玩家。越是負面的東西，比如嫉妒、難過、憤怒、復仇以及內疚，給玩家帶來的反饋也就越大。之所以稱之為「燭」，是因為那種疼痛像蠟燭的火焰炙烤皮膚一般，又癢又痛。嚴重的話……」

    「嚴重了會怎樣？」桐雨一邊問道，一邊不安地摸著脖頸。

    「嚴重的話會擴散到全身，生不如死。當然，最後還是要死的。」鎧幽幽地說。

    「那不就是死掉了嘛……」桐雨無語，幹嘛非要說個生不如死。

    「就沒什麼解決方法了嗎？」

    「有。」

    「什麼？」

    「讓她開心點。」

    「…………」桐雨白眼一翻，就要被鎧的說話方式給氣死。

    兩個人坐在湖畔，氣氛略微有些微妙，特別是桐雨剛才誤會的那一出。

    「喂，其實你還認識露娜吧。畢竟那是你重要的人。」桐雨問道。

    「嗯。我認識她。」鎧簡單地回應著。

    「那你為什麼不能和她相認呢？你還愛著她的吧？星瀾淵裡阻止我即將誤殺大白的人是你吧，只有化身魔鎧的手掌才能捏住神器鋒利的刀刃。」

    「你的分析力還真是強的可怕，我覺得我都應該重新認識一下你了。離白。」鎧並沒有回答桐雨的提問，卻點破了桐雨的「真實」身份。

    桐雨瞳孔一縮，「你說什麼？」

    「眼神，你有一雙和我相類似的眼睛。即便換了容顏，換了說話的音色，我也不會認錯。」

    「什麼眼神？」

    「是身為兄長的眼神。」

    桐雨盯著鎧。想像之中系統的懲罰並沒有來到，看來這次暴露身份也不是他的過錯。所以……合約繼續！

    「現在我們都有彼此的秘密了，我認為你很聰明，不會對另外的人說我其實認識我的妹妹露娜。」鎧溫和地說著，事到如今，他也不再想著幹掉桐雨了，雖然這個人有些危險，但至少是誠心誠意保護露娜的。

    「應該從很久之前你就跟著露娜了吧，並非以一周前為起點。所以在我還是離白的時候，你會毫無預兆地現身，你在擔心什麼，害怕她魔化嗎？」桐雨問道。

    「怎麼，還要刨根問底嗎？給我個告訴你的理由。」鎧皺了皺眉頭，他並沒有打算和盤托出。

    「理由嗎……同為兄長。應該算一個正當的理由了吧？」

    鎧與桐雨四目相對，誰也不占上風，但誰也不輸誰。

    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了，」，鎧像下定了決心，慢慢地道來：

    「沒錯，自打暗月宅邸悲劇之後的兩年，我都一直跟蹤著露娜。同時極力避免單獨與她會面，但即便如此，還是讓她察覺到幾次，所以我只好假裝不認識他。在你和露娜第一次並肩作戰時，我能以你為藉口切入戰場，是的，我想避免露娜魔化。而在星瀾淵的那一戰，魔化是避免不了的了，可露娜因為仁慈而差點弄丟了性命，是我未曾料到的，也多虧了你及時站了出來，避免了我與她不必要的相遇。」

    「什麼是不必要？你知道露娜有多想找到你嗎？你可是她唯一的親人啊！」桐雨激動地說，「你是哥哥！哥哥怎麼能夠拋下妹妹一個人逃走！」

    「她想找到我？我知道，我知道，但你要弄明白，想找到我和想我是兩回事情。你以為當妹妹找到哥哥之時，會如你所願投以溫暖的懷抱，然後喜劇收尾嗎？別天真了！」鎧皇暴喝一聲。

    「在擁抱的同時，會有一柄銀白色的匕首從你的胸口穿出！我從來不願意苟活於世！但我要在露娜強大到能打敗我的時候，才能了無牽掛地死掉！因為我是標杆，是露娜不斷突破自我的『因』！」

    「你身上的『燭』有多麼刺痛你，露娜的內心就有多麼煎熬！我是弒親的兇手，滅門的屠夫，同時也是她摯愛的兄長！能親手殺死我，將是她認為的對我最好的尊重……」

    鎧抓住桐雨的衣領，暴躁地訴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