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王座 第90章 荻氏重機

    [保密條令04：孤獨是最厲害的惡魔，連勇者都會被它吞噬。如有違反，合約終止。]

    「我嗚生在一個機甲吸的渣族（我出生在一個機甲師的家族），」荻米兒口齒不清地說著。

    清晨，桐雨托著載滿蘋果、麵包片和發酵牛奶的托盤，來到了荻米兒的房間。

    沒想到荻米兒竟然早早地醒了，看來昨天的嘔吐在一定程度上還起到了解酒的效果。桐雨問她吃東西嗎，她說不吃，然而肚子卻誠實地咕咕咕叫了起來。

    「那就一點點」荻米兒紅著臉說道，結果到最後把桐雨的那一份也給吃了。

    「說話不吃飯，吃飯不說話！」桐雨裝成闞瀧的姿態，教育道。

    「婆婆媽媽的，沒想到你照顧人還挺在行。」荻米兒喝完最後一口發酵酸奶，舔了舔紅唇，滿足地說道。

    桐雨稍稍一愣，自己照顧人的本事又是從什麼時候學習到的呢？大概是多年來安撫他那個小女孩受傷的心習得的吧。

    「然後呢，我的機甲師大人？」桐雨一臉好奇地催促荻米兒說下去。

    荻米兒瞄了眼他，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我出生在曾經峽谷第一的機甲師家族，已滅的荻氏重機集團。你可能想問我的父母哪裡去了，告訴你吧，我出生時沒有見過我的父母，就連我是出生在荻氏重機家族這條訊息，都是師父告訴我的。」

    荻氏重機？桐雨好像有點印象，那是在王者峽谷世界觀里的一個超強家族，無論是財力還是武力都足以和國家層面媲美。王者榮耀工作室曾為這個家族推出了將近二十個的強勢英雄，足以闡明對其的重要程度。只是……這樣強大的家族竟然已經是過去式了？偏偏荻米兒還是那個家族的後人？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能力，連荻氏重機都能給掰倒啊。

    「我一出生就被遺棄，不知道為什麼，那些大戶人家對把小孩丟到荒郊野外這種事老是情有獨鍾。像什麼被華貴的襁褓包裹，然後華麗麗的成為滅門遺世子，最後光芒萬丈地講刀刃插入敵人的心臟。無聊的復仇套路。」

    桐雨點了點頭，對荻米兒的吐槽深表認同，但一想到荻米兒是在講自己的身世，又自覺地嚴肅了起來。

    「這種事對我來說不沾邊，雖說荻氏重機也被滅門了，但那已經是我在師父身邊成長到有能力記憶事情的年紀時候的事了。」荻米兒悄悄癟了癟嘴，看得出來，她對拋棄自己的荻火重機集團毫無情感可言。

    「你師父……沒有對你隱藏你的身世嗎？」桐雨有些訝異，正常來說，遇見一個嬰兒大小的孤兒，將其養大，是不會一開始就告訴她自己的身世的，因為那太殘忍。

    「沒有隱藏，為什麼要隱藏？師傅帶我來到斷垣慘火的荻火重機門前，指著地面上焦黑的人形，對我說：『看見了嗎小荻，這個是你的父親，那邊那個是和你沒有血緣關係的母親，另外三個小一點的是你的兄弟姐妹。那個男人放浪的私生活成就了你。』我一聽，哭了，哭得很傷心。師傅生氣地問我難道你到現在還希望得到他們的救贖嗎？我說不，我傷心，因為我成長地太慢，沒能親手終吉他的性命，因為能夠輕易鬆開女人和小孩的手的男人，本就沒有資格留存於世。師傅聽了很開心，在我面前把他們切成碎片。」

    荻米兒說著，胸脯上下起伏。她說得很平靜，仿佛在說另外一個和她毫不相關的人的事，但仔細觀察，能看得出來她仍對那段回憶的抗拒。

    「你……很恨你的師父吧？」桐雨盯著荻米兒好一會兒，說道。他明白，以荻米兒的善良，她是絕對不會說出那種殘忍的話來的，唯一的解釋就是她需要用這種她討厭的方式來討她師父的歡心。

    荻米兒抬起頭來，和桐雨對視。那是桐雨從未見過的表情，生氣？委屈？痛苦？不是，抑或都是。

    桐雨突然發現自己問了個很蠢的問題，如果是你被生父拋棄，然後被某個戾氣很重的怪人收養，長大之後那人當著你的面給你的生父鞭屍，你會怎樣評價他？

    說他是罪無可赦的惡魔？但他犯下的罪都是在替你出氣。說他是人性泯滅的殺人機器？可他在星夜裡把尚是嬰兒的你抱起，甚至撫養你長大。

    這個問題好比你說，哇，美國總統真是壞啊，到處搶石油然後和一堆國家搞破鞋，可人家美國的國民不覺得壞呀？說不定還應該跪下雙膝謝主隆恩幫俺們發家致富呢！

    「抱歉。問了多餘的東西。」桐雨說道，然後靜靜地不再插嘴。

    荻米兒搖了搖頭。「我的師父名叫『橘右京』，我也聽過他年輕時候的一些傳聞，所以對師父性情的轉變我也多多少少能了解一些。我不恨師父，但要說愛他實在強人所難，倒不如說這是一種尊重，出於道義層面的尊重更為恰當。」

    桐雨露出驚訝的表情，關於橘右京，他了解地可就多了，不是說他是一個願意為心愛的姑娘尋求究極之花的浪漫男子嗎，怎麼變成這樣……

    「為了斬斷我與世俗之間他所認為的無聊羈絆，師父給了我三次試煉。第一次他把年僅十歲的我丟進名為『魔道殺伐者』的組織里，經過八年的歷練，我以失去感情的代價，成為了技藝高超的暗殺者。第二次，他讓已經可以被稱之為『兵器』的我，去狩獵玩家——也就是你們玩家進入遊戲的那一刻起，我成為了你們玩家口中的夢魘。」

    「無數進入森林的玩家被我一一刺殺而死，他們甚至都沒有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就化作流光回到了出生點，這對等級數十倍於那些菜鳥玩家的我來說簡直像呼吸一樣簡單。終於連那片史萊姆之森成為了玩家心目中的禁地，我過上了一個人的生活。」

    「師父沒有出現，我不知道何時才能完成他的指標，畢竟他從來沒有告訴過我第二項試煉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就這樣，我感受到了孤獨……吶，桐雨，」荻米兒蜷縮著抱緊雙腿，腦袋偏向了桐雨，說道，「你知道『孤獨』嗎？孤獨是最厲害的惡魔，連勇者都會被它吞噬。」

    桐雨只是咽了一口唾沫，看得出荻米兒講到自己曾狩獵玩家這件事對桐雨刺激很大。

    荻米兒看桐雨沒反應，便接著說下去，「事情的起因是我在一個月夜獵殺了一名AI，一開始我以為他是玩家，不過當我真正發現他是死了就無法復活的AI之時，我竟然沒有覺得絲毫的悔意。我慌了，不是面對屍體的恐懼，而是無法直視這樣似提線木偶般的自己。我逃離了，忘記了回收自己插入那個AI身體裡的匕首。」

    「事情的發展快得令人不敢相信。很快那把銘著我代號的『魔道殺伐者』的專用匕首就被組織發現了，第三天夜裡，『魔道殺伐者』的隊長親自出征，提著血紅色的長槍，來取我這個叛逃者的性命。她還真是厲害啊，身著荻氏重機產的漆黑機甲，像一尊魔神一樣向我發起攻擊。我竟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在我即將被紅槍貫穿的瞬間，我多麼希望師傅會從天而降，再次救下我的性命。可他沒有，就像他從來沒有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他徹徹底底地消失了。最後長槍改變了軌跡，留下了我一命。魔道殺伐者的隊長說『承受亡靈們的怨懟，才是你應得的報應』，然後轉身離去。我不大懂她的意思，直到看見四面八方黑壓壓的人群——那是玩家，被我殺死過的玩家！他們要找我復仇！」

    「我拼命掙扎，搖頭呼喊，可這求饒更像滴入海水的濃腥血滴，化成血絲忽的散開，誘惑的滋味引得前來復仇的玩家像饑渴的食人魚一樣朝我搖頭晃腦地奔來！」

    「我被無數雙手搖晃，我被尖銳利刃切割。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這麼兇狠，他們明明都只是被我送回出生點而已，而他們就要因此來為我送上群聚的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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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子不大喜歡和「4」有關的數字，因為老是讓我聯想到不愉快的諧音。但第一卷其實也沒那麼愉快，接下來是最慘烈的保密條令，「4之章」。

    啊，好中二，羞恥ing……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