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惑腿傷了,寢室也不回怕被追問,家也不回怕被念叨,呆在我那休養生息,我自認為還挺會照顧人的,但她堅決不用我照顧,還很憂愁地告訴我,「小葉子,你要不天天叫外賣的話,你這小房子還真是絕佳棲息地。」
我讓她給打擊的一連叫了三次外賣。
鍾老三手受傷開不了車,恰好手頭又沒有新的工作,索性這段時間閒下來,到此處閒晃,美其名曰和厲北的親密接觸,聽起來有點像微服私訪。
我看他天天閃亮亮的最近心情超好,其實也沒去什麼別的地方,陳惑這麼靚的尤物擺在我那,他去我那絕佳棲息地去的倒勤快。
我也靜下來,把家裡的鑰匙給了陳惑,趁著蕭然忙搬家修整畫廊這幾天抽空去了一趟東城,我按照蔚濱給我的地址一路找過去,踏上東城這一片淨土,仰頭是蔚藍蔚藍的天空,空氣像是被洗過一樣帶著清新的味道,太陽光不急不躁溫柔的落在身上,鬆軟清爽,讓人莫名其妙的放鬆。
東城真是一個宜居的好城市,厲北太過浪漫繁華,與這種渾然天成的和諧寧靜相比較倒顯得浮誇。
找到蔚濱在的雜誌社,我站在外面仔細瞧了一會兒才進去,跟想像中的有點出入,我看地址上寫的原本以為會是和厲北那些方方正正華華麗麗的寫字樓無異的辦公區間,沒想到是竟然是一個建的像古幣一樣內部裝飾還挺童趣的12層樓。
我進門往裡走,好像每個人都很忙的樣子,步履匆匆,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被人扔進了平行時空的感覺,感覺時間空間都是靜止的,只有我在不斷前行。
電梯「叮」的一聲之後打開,蔚濱和那些人一樣匆匆的走出來,看見我一愣,笑著朝我跑過來,「純粹,這裡!」
我往聲音的來源看過去,他白襯衫休閒褲,臉上的笑又乾淨又清新,斯文雋秀的像個鄰家大男孩,哪裡有點主編的樣子,我假裝驚訝的瞪著眼睛,「主編大人親自迎接,草民甚是受寵若驚。」
他臉上綻放的笑容更加燦爛,抬手攬過我的肩膀,「我印象里難道不應該是十里玫瑰相迎嗎?準備不周,接駕來遲,還請葉公子見諒!」
我們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起來,站在觀景電梯裡一路向上,「你這辦公樓太棒了,這麼好玩的地方還有誰不願意天天來上班?」
「是啊,好的環境能激發人的工作欲望,提高效率,何況有中朝還怕弄不出花樣來嗎?」他站在我的身後笑著說。
「這是中朝的?」我愣了一愣,萬萬沒想到。
他點點頭,「當年你把遊戲賣給中朝軟體信息,凌總不是說你要是想回去中朝大門永遠為你敞開嗎?你就沒想過回去?」
我一瞪眼,「去中朝?真的假的!競爭那麼激烈的地方我可不去湊熱鬧,太嚇人了,我還是哪兒呆著舒服在哪兒呆著吧。」
他看我一臉恨鐵不成鋼外加無奈地笑,9樓,我們一前一後出了電梯,我可不是來玩的,我剛想把我此行的目的告訴他,他就邊推著我進他的主編辦公室邊說,「我知道了,明天我有一天的時間,明天再說。」
一進門,這辦公室整潔乾淨,像他的主人符合蔚濱的一貫作風,然後我就看見了上次簽售會見到的那個穿著白色綠荷旗袍冷艷寡言的美人楊天籟,此時此刻穿著短褲背心外面套一件東瀛風的墨色長外套,像個武士,正蹲在辦公桌後面的老闆椅上生龍活虎的吃一桶泡麵,看見我和蔚濱進來,忽然臉上的笑像是向日葵看見了太陽,「你好,葉純粹。」
「你好,楊天籟。」
我仔細打量她,她也不動聲色的打量我,她比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更加的瘦還黑了三個色調,但那種屬於她的獨特氣質不會改變,淡的飄渺,這就是風格,只有風格是不死的。
那張代表東方審美最高境界的臉,還是柔美柔媚的古典,明眸流盼,過目難忘。
「純粹,你找地方隨便坐,我給你泡咖啡。」蔚濱朝他辦公桌走過去伸手奪下她手裡的叉子,拎起泡麵桶順手給扔了,「都叫外賣了,你就不能等會兒?」
楊天籟從老闆椅上下來,踢踢沓沓的穿鞋跑出來,「我都餓死了沒錢吃飯,阿威不在你也不管我,我不吃泡麵吃什麼?」
我不著痕跡的驚訝,這是什麼情況?我已經在腦袋裡假設出了楊天籟有一個雙胞胎是這個樣子的,而真正的她就是第一次見的那個樣子,但是誰能告訴我有沒有這種可能啊?
她跑過來坐在我旁邊,自來熟的不得了,「葉子,這麼叫會不會冒犯?」
「沒有,我喜歡這個稱呼。」我笑笑看著眼前這個人,有趣的很。
「這麼冷淡,哎你別怕啊,我不是你第一次看見我的那樣,我那一陣子心情不太好故意裝13搞神秘的,因為我沒錢現在心情也不太好,但是我看見你之後心情就好多了。」天籟看著我的臉,像個幼兒園老師一樣眼神溫柔。
我看見蔚濱朝屋頂翻了個白眼站在一邊給我倒咖啡,我又瞅瞅她,怪不得簽售會的時候狐狸跟我說她以前可不是這樣,原來她以前是這樣的啊。
我沒好意思笑的太誇張,差點憋出內傷,誰知道她拽著我的胳膊,「你想笑就笑嘛,忍著幹什麼?我不會怪你笑我的,我就這樣。」
這話說的我倒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蔚濱遞給我咖啡,坐下跟她說,「你外賣到了,自己下樓去拿。」
「外賣不送到樓上嗎?」
「這家店的不送樓上,快自己下樓去拿。」
「靠!主編的外賣都不送到樓上啊!耍哪門子大牌?Shit!」說完憤憤的出門下樓去取外賣,那東瀛風的袖子都跟在她身後虎虎生風。
我看她出去不禁笑,「你們的作者都是這個樣子的?」
「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誰都管不了她,按時把稿子交上來剩下的都隨她愛好,不過也就這點好,一般情況下不拖稿。」蔚濱看一眼她離開的方向,笑容滿面。
「寵妃啊。」
「嗯,昏君還真不少。」
正說著話,天籟捧著一個大盒子上面又還有一個小盒子推門進來了,「濱啊,你下樓去付錢吧,我沒有錢。」
蔚濱皺著眉站起來,「你沒拿錢送外賣的怎麼把東西給你的?」
「我的外賣幹嘛不給我啊,主編辦公室還能長腿跑了啊?」她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打開,是披薩,剛想伸手去拿又突然把盒子給扣上了,繞到我身邊來,「葉子,你跟我走吧,我請你喝酒吃披薩,怎麼樣?」
蔚濱誓死捍衛領土主權似的拽著我的胳膊往身後拉,把我給擋了個嚴嚴實實,「不行,葉子不跟你走,楊天籟,你不要又喝完酒之後爛醉發酒瘋叫我去結賬。」
她仰頭哼哼,「我不叫你,我叫正煦來結賬。」然後差點把自己側彎成90°往蔚濱的身後看,朝我眨眨眼,使個眼色告訴我,『咱們走吧,你去了他自然就會去的』,然後笑嘻嘻地說,「葉子,你跟我走嗎?」
我看蔚濱一眼,又看她眼神里全是期待,「那……走吧。」
蔚濱氣結,恨我胳膊肘往外拐,拿起衣服下樓付款去了,天籟在他身後張揚的大笑,得意洋洋,「你要是不服氣等阿威回來找他打一架,哈哈……」
我聽她口口聲聲叫阿威,猜這個阿威差不多就是狐狸的表哥華威,但他不是說楊天籟早晚會傷了他表哥的心嗎?看來這小狐狸還真是對這個天籟有點的誤解,這麼有趣的人會傷害誰呢?
天籟把我帶到一家小酒吧,很小,既精緻又低調應該是個私人酒吧,「葉子,你隨便坐,喝什麼酒就直接跟……」她伸手一指,明眸微瞪,稍稍訝異,「阿威?」
她隨即笑起來,臉上的這個笑容很多年之後在我的記憶中都穩穩的占據我見過最美最燦爛的笑容榜首,這個笑之所以美麗,是因為那裡面有這個人這一輩子類似愛情的全部以及全部的愛情,如烈酒般甘醇甜美,余香沁脾,回味無窮。
「去哪兒了?我剛回來找不到你。」純正的男中音,語速低緩載著慢慢的寵溺和愛意,讓人聽了就覺得舒服。
我這才把視線從天籟的身上轉移到這個被她稱作阿威的人身上,一張刀削斧鑿的臉帥的沒邊沒沿,性感的小劉海甩在同樣性感的眉毛旁邊,看上去有點萌,整個人就像是那個奪得了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的特洛伊王子。
「我在阿濱的辦公室。」天籟笑嘻嘻的挽著我的手臂,「阿威,這是葉子。」
他像是這才發現小酒吧里多了一個人似的看向我,我以為他至少會跟我先打個招呼,誰知道這個看著呆萌的阿威學著天籟的樣子笑嘻嘻的,「就是你把一言逼走了啊?」
我一愣正好撞上他的目光,天籟的手停在給我披薩的途中,我聳聳肩拿過來咬了一口,笑笑,「請給我一杯隨便。」
他捏捏天籟的臉,目光里柔和的因子肆意蔓延,笑著伸伸腰,「好,稍等。」
蔚濱從酒吧門口進來,外面下了點點小雨,他抖抖身上附著的小水珠,「聊什麼呢氣氛這麼壓抑?」
「沒什麼,聊聊昏君。」我輕抿一口阿威遞給我的酒,這傢伙跟他那狐狸兄弟一樣狡猾,這一小口我的嘴唇都麻了,這要是一杯下肚,媽的!我是不是連自己姓什麼叫什麼都不知道了啊!
華威摟著天籟得意洋洋的看著我,他要是站在那不動不說話還挺高貴冷艷的,這要是動一下一張嘴就是個幼稚鬼加神經質,我和蔚濱聊了一會兒,天籟喝的有點多,阿威正陪著她玩兒你拍一我拍一,得了,還真就這兩人能耍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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