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俊也是才知道,這個時代竟然是有玻璃的,只不過十分昂貴,大多用來做酒杯、茶杯等精巧物件,大多數人還想不到要用這個來做窗戶。筆下樂 m.bixiale.com
葉俊也是個妥妥的敗家子兒,剛收了禮金,覺得自己是個有錢人,就開始琢磨著如何享樂。他將自己的書房兼待客廳那兩間房那麼大的屋子竟然做成了碩大的玻璃落地窗,且將地面抬高,下面裝了地龍,上面鋪了一層實木木地板,整個屋子放棄了大桌案和大木椅,屋內放了幾張實木小炕桌及若干的造型奇特的棉花靠墊兒。
書房門換成了木質推拉門,北側和西側兩面牆的實木大書櫃,人進來後就是在棉墊子上盤腿一座,在炕桌上寫寫畫畫,累了就望向窗外的風霜雨雪及廊下的那一長排薔薇花牆。
等葉俊院子真正建好的時候,都十一月底了,偏趕上這時候墨清逸升了官職,做了正五品的禮部郎中,隸屬禮部清吏司,專管儀制。葉俊便下帖子請了墨清逸過來小酌。
因葉俊這院子一直都在施工,人來人往亂糟糟的,所以之間都是葉俊過去找墨清逸打發時間,墨清逸這還是自葉俊的婚宴之後第一次踏進葉俊的院子。
葉俊的書房整得很韓式,進屋子需要脫鞋子的那種,墨清逸也沒說什麼,客隨主便,只是盤腿坐下時,木地板上熱乎乎的,他才驚訝道:「你可真會享受,在這裡曬曬太陽,看看風景,讀讀書,寫寫字,好不愜意,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葉俊笑道:「正所謂發明創造都是由懶人來完成的,我懶且注重享受,自是怎麼舒服怎麼來」。
墨清逸笑笑:「看來,以後你不會去我那邊了」。
葉俊道:「我不過去你可以過來呀,尤其冬天,我這邊會很舒服,隨時歡迎你來」。
墨清逸:「今天特地請我來是要做什麼」?
葉俊促狹眨眨眼:「你不是升官了嗎?我請你喝酒,給你祝賀祝賀」。
墨清逸翹起唇角:「如此就多謝你,你有心了」。墨清逸看看四周,說道:「這宅子就你一人嗎」?
葉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啊,我家夫人懷孕了,回老家安胎去了」。
墨清逸一口茶水就噴了出來,還嗆住了,死命咳嗽起來。葉俊趕忙遞上手帕,幫他拍著後背,一邊幫他整理還一邊說道:「我娘子懷孕了,你這麼激動幹嘛」?
墨清逸用那雙漂亮若星辰的眼睛看著葉俊,心道:「我想掐死你,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你有讓你家夫人懷孕的功能嗎」?
墨清逸沒好氣地將葉俊推開到一邊,好不容易緩過勁來,才說道:「我不是激動,是為你高興,看上去你的小身板兒並不強壯,沒想到還挺好用的」。
墨清逸這話出口又後悔地想咬掉自己的舌頭,看看,自己對著個女子說得這是什麼鬼話?真是太有違他貴公子的形象了。看來以後自己真的要遠離葉俊,否則絕對被他帶跑偏。
葉俊卻絲毫沒注意到墨清逸話里的「咬牙切齒」,還洋洋得意地說道:「那當然,我每天都鍛煉身體,我看著瘦削,其實都是肌肉,很結實的」。
墨清逸一點兒都不想理她,腹誹道:「這還是個正常人嗎」?
今天的酒菜,葉俊也是花了心思的。只見桌子上放了兩支高腳紅酒杯、兩瓶葡萄酒、一盤水果沙拉、一盤雞米花、一盤可樂雞翅、一盤薯條+番茄醬、一盤烤牛肉串、一盤烤魚、一盤烤羊排、一盤海鮮炒麵。最主要是所有餐具都是玻璃製品,晶瑩剔透,搭配起來格外好看。
葉俊示意墨清逸坐過來,然後他自己開始往兩支水晶杯里倒紅酒。墨清逸驚訝道:「這些都是特意為我準備的」?葉俊:「當然了,這些美食都是我壓箱底的,其他人想吃我也不給弄」。
墨清逸:「那你為什麼給我弄」?
葉俊再次道:「你升官了不是嗎?以後你每次升官我都為你準備這些」。
墨清逸:「一個人一輩子能升幾次官」?!
葉俊:「別人不知道,我只知道墨大人你,也許還會有兩三次」。
墨清逸搖搖頭笑了:「這是什麼酒」?
葉俊:「葡萄酒,度數不高,入口微甜,但後勁綿長。來墨大人,學生敬你一杯,恭賀你步步高升」。
墨清逸盯著葉俊的動作,眼見得一大口紅色的葡萄酒進了那張巧嘴,順著喉嚨進了肚子,他的目光在葉俊白皙纖細的脖頸上無法移開,甚至有伸手去撫的衝動。
跟他獻殷勤的人很多,可是他從來沒跟人距離這麼近過,更何況距離自己最近、讓自己不覺放下心防的還是個女人,這太不可思議了。他覺得,但凡他還有些理智,他就應該離面前這個人遠遠的,可,他挪不動;心已失控。
葉俊瞄了一眼臉色有些奇怪的墨清逸:「你不喝嗎?這酒乃是珍品,除了在我這裡你喝不到的」。
墨清逸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此時嘴裡澀澀的,話竟也說不出來,只得機械性地將杯子舉到唇邊,仰頭灌了一大口紅酒。紅酒下肚,他的眸子不覺就亮了。
葉俊笑問:「好喝吧」?
墨清逸端起杯又喝了一小口,道:「酒好喝,杯子也好看」請喝酒的人也好看。
葉俊:「你嘗嘗這個,肯定猜不到我是用什麼食材做的;還有邊上那一盤」
墨清逸一一嘗過菜色,果然都是未曾吃過的美味,心內更是異樣。都怪葉俊,搞什麼獨一無二這種獨——寵?自己也不知還能堅持多久——堅持多久不對他投降。
墨清逸暗暗掐了自己一把,讓自己繼續保持大家公子的儀態和風範,找了個話題道:「今年過年你是不是還要回老家去」?
葉俊道:「是呀,我若不回去只怕岳父一家會不高興的。一路上無論有多趕,我也得回去過年」。他沒說出口的是,沈玉琪在信里赤裸裸地威脅他:「你若不回家過年,過完年我就辭了麒麟書院和你膩著去」!葉俊是真怕了沈玉琪了。
墨清逸臉上有幾分心疼,暗道:「終究是靠著那家人一起生活,只怕他平日過得也是謹小慎微的」。他遂又問:「幾時出發?我給你準備些特產帶回去」。
葉俊道:「放假當天就走。你不用特意為我準備什麼,你的心意我領了」。
墨清逸並不多言,不久二人就喝了一瓶拉菲,這酒後勁兒大,墨清逸都有些上頭了。他看葉俊又要把另外一瓶打開,便趕忙攔下他,說道:「喝不少了,不然明日又要頭疼,且你家的飯菜好吃,咱們就多吃一些,總比灌一肚子酒好」。
葉俊亦是有了幾分酒意,也沒有逞強,便用公筷給墨清逸挾了幾筷子菜,自己才重新悶頭吃起來。
跟葉俊的關係其實墨清逸也挺糾結的,遠不得近不得,多少次想就此撂開手,可,只要葉俊對著他微微一笑,他的心裡就軟到一塌糊塗。聽誰說過一句話:「每一個人都是另一個人的債」!這句話興許是對的。
墨清逸掌管著百年世家,他有一顆被百鍊成鋼的心,腳上踏著鮮血一路殺出重圍,就連自己打殺了父親那懷著身孕的寵妾,父親都不敢來自己跟前吵鬧,更枉論墨家的其他人!他自己都以為自己的心是黑色的。
只有面對葉俊的時候,葉俊眼睛裡對自己的崇拜、欣賞、孺慕,總是莫名就讓自己的鎧甲軟化了下來。
是他救贖了葉俊,還是葉俊救贖了他呢?
正當他陷入自己的思緒里時,葉俊忽然指著玻璃窗外驚喜地說道:「墨大人,你看,下雪了」!
此時天色已是黑透了,葉俊的院子裡點了幾十盞的風燈,黑黑白白交錯的光影里,那片片雪花從天而降,洋洋灑灑,那一刻真是美極了。
墨清逸看了一會兒窗外,又看了一眼正看著窗外傻樂的葉俊,他忽然就捕捉到了葉俊的小女兒姿態。葉俊喜歡風花雪月,看著時總是會露出軟糯糯嬌憨憨的表情,與他平日裡雷厲風行地狀態截然不同,這就是他的小女兒姿態。
墨清逸笑了一笑,忽然問道:「此時還想外放嗎」?
葉俊皺皺眉,說道:「此時不想,我的安樂窩才建好,我有點兒捨不得離開。每天閒了就躺在此處看書或是想想事情,或者什麼都不想放空思緒歇會兒,春天賞花兒,夏天觀雨,秋天聽風,冬日賞雪,生活真愜意」。
葉俊住嘴看了看墨清逸,忽又來了一句:「謝謝你將宅子賣給我」。
這世間果真沒有不透風的牆!墨清逸雲淡風輕地道:「不謝,我還賺了你許多銀子呢」!
葉俊不由咬牙:「真的讓我肉痛了一下,算你狠」。
墨清逸看著葉俊的表情,忍不住就笑了:「你還缺什麼?我送你。就當少賺一些」。
葉俊先是抓狂,而後認真地想了想,說道:「你送我十二棵銀杏樹,不要太小的,就種在這個院子裡,一邊三棵。如此咱們秋天也能賞景了」。
墨清逸道:「秋天賞景幹嘛不種紅楓」?
葉俊道:「銀杏樹活得長,能活幾百年呢,而且秋天是收穫的季節,本來就應該是金色的」。
墨清逸道:「好,我答應了。依我看,你平時花銀子大手大腳的,很是應該在京郊置辦一些田產,買上幾個莊子,難不成你想花一分和你岳父家要一分?之前吏部的聞大人被人告了貪墨,現在是被押在大理寺審訊,我得到內部消息,他怕是不好了,所以若此時去聞家買他們的田莊,他們家只怕會歡天喜地的賣給你,屆時你還能壓壓價」。
葉俊道:「這不成落井下石了嗎」?
墨清逸道:「你清高不想落井下石,可有的是人去,他們比你更狠。而且京郊的莊子基本都是有主的,不藉此機會,你想買到談何容易」?
葉俊嘆氣道:「你不早說,我整修院子剛把我娘子給我的三千兩都花光。不然你先借給我一些,到時候花了多少銀子,等我娘子回來了我再給你補上」。
墨清逸扶額,半晌才道:「我真是閒得慌,跟你說這些幹嘛呀」?!
墨清逸對待葉俊可真算得上是掏心掏肺了,嘴上說不管他,可轉頭就為葉俊的田莊奔走去了,他倒是大手筆,因他下手早,一下子吃掉了聞家百分之八十的田莊。
因是墨清逸出面,所以有那不服氣的也是半個字都不敢露。墨清逸悄悄拿著這些田地去過了戶,都寫在了葉俊的名下,總共花了三十萬兩銀子之多。也不知他哪根筋不對了,自己想了想,愣是沒告訴葉俊。葉俊也是個在生活上沒心沒肺的人,他以為這件事墨清逸說說就算了,壓根兒也沒往心裡去,第二天就徹底拋到了脖子後面。
葉俊又是臘月三十才趕到沈府,沈玉琪和沈玉玏已經盼了他好些天了。
沈玉琪上來就給了葉俊一個熱情的熊抱,嘴裡說道:「我以為你真不回來了呢」?
葉俊道:「我怕你殺過去,哪敢不回」?
葉俊將沈玉琪用力扒開,轉身給了旁邊眼巴巴看著自己的沈玉玏一個擁抱,悄聲在沈玉玏耳邊道:「這肚子還挺像是那麼回事兒的」!沈玉玏那臉一下子就紅了。讓外人看了還以為小兩口這是在當眾打情罵俏呢。
據沈玉玏說她這預產期是在三月份,又必須等孩子滿百天後才能帶著孩子出遠門,所以告訴葉俊她得七月左右再去京城陪他,葉俊拍拍沈玉玏的肩膀,笑著來了一句:「為夫理解,娘子辛苦了」。沈玉玏一下子就破功了,笑不可抑。
葉俊回來後,沈玉琪就像個跟屁蟲一般,還與有榮焉、洋洋得意地對葉俊說:「閆淙、孫嵐山、秦漢、錢睿、徐博苗、杜子詹聽說我是你的妻弟,都對我很是照顧,知道你成親沒叫他們又都很失落,都說明年秋闈一定要考中,然後去京都找你。
還有那個李貴田,聽說你們是打出來的交情,他還向我打聽了你幾次。只是,我和那閆淙、孫嵐山好話說盡,他們也不肯把你當初住的那間儒舍給我住,說什麼你是個超級有運道的人,他們都想沾沾你的好運氣。
你不知道,我如果不去麒麟書院,我也不能知道,你竟然上了麒麟書院的名人堂,你在麒麟書院真是出名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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