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是大家族,也是詩書之家,十分注重禮儀,當家人的思想也相對守舊,是以很多年,蘇家也才出了蘇康這麼一個活潑跳脫之人。筆神閣 bishenge.com蘇康的妻子姓羅,羅氏出身威武侯府,威武侯是武將起家,家中子女多習武,是以羅氏在嫁給蘇康之前那是過得相當恣意。
羅氏嫁進了蘇家,談說舉止,在鬧了很多笑話之後,羅氏的眼裡其實已經就沒有光了。羅氏那自由的靈魂之上被蘇家縛了一道道的枷鎖,如果不是蘇康本人待羅氏甚好,且一心一意,羅氏簡直感覺生活無望。所以,在蘇家,最喜歡也最感激葉俊的人還不是蘇康,而是蘇康的妻子羅氏。
葉俊葉大人十幾年對自己的妻子恩愛不移,使得他的屬下無一敢納妾!對此,只生了兩個女兒的羅氏,都想給葉大人立個長生牌位給葉俊供起來。
當晚上,蘇康當著蘇家二老的面兒,再一次拒絕納妾時,站在旁邊的羅氏,眼淚就跟開閘的洪水一樣,想控制都控制不了。
蘇康見自家夫人哭成淚人,當下便道:「妙姐兒、琪姐兒你們倆好生將你們的母親扶回房去,為父一會兒就回來」。
蘇康待看著自家夫人和兩個女兒離開了合泰院之後,便肅了臉龐對自家父母道:「以後這件事情再也別提了,到此為止。我不想我的妻子、女兒為此受委屈,也不想我的上官瞧不起我。葉大人常說,別人家裡千嬌百寵的姑娘嫁到自家來,給自家孝順雙親,執掌中饋、綿延子嗣,自家憑什麼還讓人家受委屈呢?兒子深以為然」
蘇康拒絕了妾室進門,羅氏放鬆了緊繃的神經,也感激自家夫君的堅守,是夜,倒是對自家夫君百般溫存討好,將蘇康伺候的神魂具顫。老夫老妻放開了手腳一夜荒唐,不僅讓兩人身心愉悅、感情加深,還讓許久不曾懷孕的羅氏重新懷上了寶寶。
所以說,蒼天不負有情人,因此一夜讓二人終於得了兒子,兩人之間更是毫無遺憾。當然這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蘇家事葉俊自是不知,既不知道羅氏及羅氏的兩個女兒對他的感謝、感激,更不知蘇家老頭、老太太認為葉俊將蘇康帶的跑偏了,十分後悔當初把蘇康送去了涼州府。
葉俊離開戶部之後就趕緊往家裡趕,他得收拾些輕便樸素的衣裳帶著。
珍珠見葉俊收拾自己的衣服,還專門收拾那些又老又舊的,便好奇問道:「大人,你要扔東西嗎?你站旁邊指揮,珍珠給你收拾就好」。
葉俊道:「讓十七去通知下墨家主子,就說皇上派我出去巡視春耕春種,我得去莊子住上半個月;同樣的話,讓十八去通知一下沈玉玏。然後你也一樣,也收拾幾件舊衣服,畢竟咱們要去鄉下,穿太好不像那麼回事兒」。
珍珠:「我們四個都跟去嗎」?
葉俊:「那是自然,我去哪你們自然要跟去哪」。
珍珠笑著跳起來,拍手說道:「那可太好了,如今春光明媚,我們剛好出去逛逛」。
葉俊沒想到沈玉玏也要跟去,沈玉玏吩咐人每天接送好上下學的葉惟安,孩子放學後,再把孩子送到舅舅沈玉琪家裡去,她自己則帶著女兒葉惟真跟葉俊一起出了城。
十七悄悄對葉俊說:「墨家主讓小人告知葉大人,若論春光好,必是京都以東五十里,那個地方叫做榆樹嶺,您在那裡有個一百畝的莊子,莊頭叫做榆七。墨家主見那邊風景秀麗,命人在那邊蓋了個超大的四合子院兒,他吩咐過榆七的,您直接過去就行」。
葉俊挑挑眉,笑道:「行吧,墨家主安排一通咱怎麼著都得過去走一趟,就去榆樹嶺」。
葉俊一行人到榆樹嶺的時候,是下午四點,因為十七騎馬先到莊子上去通知了一下,所以葉俊到時莊子裡的人都迎出來了。
將車馬都安置妥當之後,葉俊便在這裡開始走一走看一看,沈玉玏要安置一群人的被褥、臥室和晚飯,就留在家裡,珍珠和十八兄妹二人隨行。
珍珠望著一大片開得正絢爛的桃花感嘆道:「大人,這裡真的好美呀。大草原上是沒有這種花木的」。
葉俊笑道:「這不叫花木,這是桃樹,花落結果,果子成熟後,採摘下來,就是你所吃到的那些桃子了」。
珍珠驚呼:「那我可不能去折花枝了,還是讓它們結成果子的好」。
葉俊三個走走停停,不覺就來到一條小河前,葉俊低頭往水裡看,忽然道:「十八、珍珠,快看,水裡面有魚,咱捉些回去吧」。
十八一向少言寡語,此時卻道:「我來,你們倆個都靠後些,別濺濕了衣裳」。
葉俊一邊拉著珍珠往後挪,一邊道:「十八,考驗你功夫的時候來了啊,寶劍如果夠快一定能插到魚的」。
十八:「」你是主子你說的都對,寶劍就是用來插魚的。
珍珠:「哥哥,晚上有沒有魚吃就看你的了」。
十八舉著劍:「要不我出去給你們買吧?這些魚要想吃的話也太小了」。
葉俊:「大魚有大魚的做法,小魚有小魚的做法,都可以很美味」。
三人正嘀咕著,忽然身後一個稚嫩的聲音道:「你們要想吃魚最好去那邊的深潭,順著這條小河往東走,有個水潭,我爺爺說那裡有魚,只不過那潭深不見底,十分危險」。
三人向聲源望過去,在葉俊身後五六米遠的地方站著一個小豆丁,很顯然,剛才那話就是小豆丁說的。這個小豆丁只有葉俊大腿的高度,髒兮兮的臉龐、髒兮兮的頭髮、瘦得頭大身子小、穿著堪比丐幫會服的衣裳、腳上穿著一雙露著黑漆漆大拇指的舊布鞋。
葉俊:「孩子,你叫什麼名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跟著我們的」?
小豆丁:「我叫黑蛋,我不是要跟著你們,我是要回家,我家在水潭還往東」。
葉俊三人往東邊眺望,果然遠處隱隱約約似有兩排低矮的房子。葉俊嘆了口氣,又溫和道:「我給你兩顆糖,你帶我們去水潭那裡,好不好啊」?
黑蛋立刻眼睛就亮了,說道:「當真嗎」?葉俊直接伸手從袖袋裡,實則是從空間裡拿出兩顆奶糖,交到黑蛋的手中,說道:「現在可以帶我們去了嗎」?
黑蛋顯得十分高興,手裡緊緊攥著兩顆糖,率先往東走去,邊走邊大聲道:「跟著我,很近的。我爹爹說那個水潭深不見底,最好不要下去。但是水潭裡面有一種叫做銀魚的魚,非常好吃,可是你們又沒有捕魚工具,怎麼抓魚呢」
葉俊幾人互望一眼,心道:「這小男孩兒還挺能說的」。
只行了一千米左右,幾人就看見了水潭,小男孩看了看天色,說要回家幫娘親生火便匆忙走了,剩下三人面面相覷。
珍珠:「我會的諸多本事中不包括會游水這一項,水,曾經離我太遠了」。
葉俊:「我倒是水性還不錯,就是這水太冰了,恐怕我這半個身子骨扛不住」。
十八嘆氣:「主子,您和珍珠在周圍轉轉,我去追那小男孩,看看在那邊能借到捕魚工具不」。
葉俊伸手攔下十八,笑道:「又不急於一時,咱還要在這裡住好些天呢,今天就算了,先轉轉就好」。
幾人又走了一會兒,十七就過來喊大家回去吃飯,幾人乾脆便開始迴轉。
莊子上完全沒準備,晚飯就顯得有些簡陋。幸好葉俊將自家廚娘也帶了來,利用自家帶來的少許食材,熬了一大鍋皮蛋瘦肉粥,燉了一鍋白菜、豆腐、粉條加排骨。
七歲的葉惟真正是活潑、好動的時候,但沈玉玏對女兒管得那是相當嚴格,小小年紀已經開始學規矩了。平時沈玉玏給葉惟真安排的功課滿滿當當的,這次出來是難得的放鬆,所以這種伙食,比起她在家裡的精細吃食來,她雖然覺得實在粗陋,可仍是努力地沒有挑毛病。
可就算孩子努力在吃了,半晌後,葉俊仍是道:「實在吃不下就別強迫自己,一會兒讓廚房給你做些可口的點心吃」。
沈玉玏因為自己的經歷,平日對女兒嚴厲異常,葉惟真其實很懼怕自己的母親。但自家母親對父親的話一向百分百聽從,她懂事以來,每次解救於她被罰抄書、被罰跪、被罰餓肚子等等危難時刻的都是父親,所以她雖然對自己的父親接觸比較少,可在她幼小的心靈里,父親的地位卻十分重。
此時她見父親坐在桌前,面對著桌上粗陋的食物猶如在吃珍饈美味,表情淡然,舉手投足,禮儀與威儀盡顯,她即刻便端正了自己的態度,脆生生答道:「父親,女兒仔細品嘗過了,這個燉雜菜並不難吃,女兒要陪著父親一起吃,不需要再另外做點心給我」。
葉俊讚賞地看了一眼葉惟真,笑著道:「乖,你要知道,這世上只有享不了的福,而沒有吃不了的苦。剛才為父在田間散步,遇見一個小男孩兒,他衣著破爛,鞋子因太小被大腳趾戳出一個大洞露在外面,渾身髒污,整個人因為常年吃不飽飯而變得頭大身體小,可是,他的眼睛卻是那麼的明亮,他還小,他對好生活充滿了嚮往。我只給了他兩顆糖,他就高興地不得了。
惟真啊,誰也不知道將來會怎樣,跟那個小男孩相比,我們能吃飽,可以穿著體面的衣裳,我們已經足夠幸運。但是,當你穿著好看的衣裳,吃著可口的食物,應該心存感恩。是你母親、你父親、你舅舅及你所有家人的付出,你才能吃到那麼精緻的食物,你才能穿著百兩銀子製成的漂亮衣衫。有些道理你是必須要知道的,你所享用的一切,都不是你自己親手賺來的。
民間有一句話,說的是:兒子要窮養,女兒要富養,你可知為什麼」?
葉惟真小姑娘想了想,皺了皺眉,終是道:「女兒願聞其詳」。
葉俊道:「男子在家裡是要頂門立戶的,窮養他,他才能知道一分一毫都來之不易,這能促使他為了能擁有更好的生活提高上進心,以及創業的決心。男子應該是有責任、有擔當的存在;
而女人,是一個家族的風水,富養你是為了讓你拓寬眼界、打開格局,將來不會被別人的小恩小惠所哄騙。你應該有自己獨立的思想和善良的品質,窮則獨善其身,能保護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不被別人所侵害,就是你要有自保的能力;達則兼濟天下,當你富裕了,你的眼睛不要只盯著你周圍的那一畝三分地,你還能給需要幫助的人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
記著,善良,不是爛好心,並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的好心;幫助,也只做自己可以做到的幫助,違背原則和違法的事情是半點都不能做的」。
葉惟真:「父親,那女兒遇到事情,又該如何區分開來呢」?
葉俊:「這就是你未來應該學的。回頭父親給你寫幾個小故事,你看完之後給父親交一份讀後感好不好」?
葉惟真:「什麼是讀後感」?
葉俊:「就是你讀了這個故事有什麼自己的想法」。
葉惟真:「好的,父親。女兒喜歡看父親寫的故事」。
沈玉玏擦擦嘴,道:「你若把女兒教歪了,以後嫁不出去,看我找你算賬的」。
葉俊:「我葉俊的女兒能嫁不出去?開什麼玩笑?!沈玉玏,我早就想說你了,趁著今天有時間我就一併說了」。
葉俊此話一說出口,屋內所有下人呼啦全都自動退了出去。
沈玉玏:「對我有哪些不滿意,說來聽聽」。
葉俊道:「第一,你對女兒太苛刻了,她才只有七歲,還是個孩子;第二,家裡吃穿用度都太奢侈了,家裡孩子們一件衣服動輒上百兩,你一件衣裳、首飾動輒上千兩,你是真不怕我被言官彈劾啊?伴君如伴虎你沒聽過嗎?
我是如何把謝俞理斗下台的?你想讓我變成下一個謝俞理?然後啪啪地打自己的臉?咱官位是升了,陛下暫時也還寵著,但是,咱們自己得時刻提醒著自己啊,別飄,腳要落在地上,我想好好地致仕,不想被抄家、被流放和被砍頭,沈玉玏,你不是一直最懂我嗎?
是我對你太忽略了嗎?你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子的?父親奢侈大半輩子,如今都學會低調了,你倒學不會了?咱家有錢偷偷捂著點兒不好嗎?一定要都擺在明面上來給我拉仇恨嗎?你是不是覺得我如今過得很容易?沈玉玏,回答我」。
沈玉玏:「惟真,你先回你屋子去」。葉惟真看了看父親和母親,小小的人兒,臉上盡顯擔憂之色,然而還是聽話地站起身來,沖雙親施了一禮,才快步出了屋子。
沈玉玏惱火:「葉俊,你就非要當著孩子的面兒訓我嗎?我不用要面子是不是」?
葉俊:「要不要我去跟父親和玉琪說,你想跟我和離」?
沈玉玏滿眼不可思議,瞪了葉俊半晌,才緩了口氣道:「我沒那麼想,你也別找父親和玉琪去,我,我,我改還不行嗎?既然你不喜歡我這樣,我改就是了。怎麼你還學會威脅人了」?
葉俊:「你說你回京之後是不是發飄了?奉承你的人多了,你就找不著北了?我身居高位多少人等著抓我的小辮子你不知道」?
沈玉玏:「我知道錯了,我改,肯定改」。
葉俊:「你再不改,我可真要去父親母親那裡告狀去了,不是嚇唬你」!
沈玉玏點頭:「我知道,我改,一定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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