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俊拿眼一掃,這裡院子不大,可卻是個四合子院,屋子挺多的,安置這群人也還可以。筆硯閣 www.biyange.net此時五月中,天氣暖和,這些護衛們隨便窩在哪裡都能睡。
苗五把荀羽和葉俊兩人讓進了正廳,待二人坐好,苗五這才重新施禮,口中道:「郡王、葉大人一路辛苦,錢駙馬命小人苗五恭候多時了」。
荀羽愣了愣,接著飽含深意地看了一眼葉俊,才說道:「你竟是錢駙馬的人?錢駙馬倒是有心了」。
苗五道:「錢駙馬為人仗義,待人熱忱,小的能給錢駙馬效勞是小的的榮幸。錢駙馬還讓小的給葉大人捎句話,他說此時不便相見,可他跟沈玉琪會始終站在您這一邊,無論您想做什麼,不用有後顧之憂」。
葉俊霎時鼻子一酸眼圈就紅了,他緩了緩情緒才道:「苗五,這些天你別去見錢駙馬,避免被人撞破;還有,我們這邊人多,你想法子多準備一些米麵菜蔬來」。
苗五道:「是,小的這幾日就哪裡都不去,葉大人有什麼事兒就直接吩咐小的就行」。說罷,他轉身出了屋子。
葉俊站起身來,對荀羽道:「您住東屋吧,我和珍珠住西屋,若我料得不錯,入了夜後肯定有人來找咱們接頭,咱倆就先洗漱更衣、略作休整,其他的也不是能一蹴而就的,多想無益,到時候一起商量就是了」。
荀羽先是望著葉俊,而後又垂了眼睛,沖葉俊點了點頭。
葉俊這些天是真的累得不輕,真是精神與身體的雙重疲累,更何況他如今的身體素質遠遠比不得他生子之前,所以他在洗漱更衣之後就真的睡了過去。
珍珠輕手輕腳地上前給葉俊診了診脈,皺了皺眉,而後她拿過一條被子給葉俊蓋在身上,她挨著炕沿躺下也開始閉目養神。
荀羽就不行了,他沒那麼心大,他把下面的人都安排好了,才忽然問吉慶:「葉俊呢」?吉慶道:「回主子,他睡著了」。荀羽默了默,而後也往後面的炕上一倒,說道:「吉慶你,盯著點兒,我也休息一會兒」。吉慶:「」睡覺也跟人家學,哼~~~
葉俊一覺睡到掌燈時分,還是被餓醒的。葉俊圍著被子醒了醒神兒,沖外面喊了一聲:「珍珠」。
很快珍珠挑帘子走了進來,笑著道:「主子你醒了,餓不餓」?葉俊道:「給我找一件厚衣服來,我冷」。珍珠眼睛裡閃過一抹心痛之色,自打他和哥哥來到葉俊身邊,葉俊待他們如同親人一般,珍珠這心早已和葉俊的心貼在一起,此時見他五月里還如此畏寒,豈能不心痛。
珍珠取出一件西狄那邊過來的羊毛料子織就的大氅,正是春秋季得用的,給葉俊披在肩上,然後又給葉俊束了頭髮,才道:「大人出來吃點東西吧」。
葉俊披著大氅走出來,荀羽和吉慶都愣了下。葉俊笑道:「被我嚇到了?如今我這身子也是不爭氣,睡醒後就覺得冷得厲害。郡王可用過晚膳了」?
荀羽道:「我覺著你就該醒了,正在等你一起」。吉慶想呵斥葉俊兩句,怎能如此無禮,竟讓郡王足足等了半個時辰,可他見主子甩過來的眼刀,愣是把到嘴邊的話給憋回去了。
葉俊也不以為意,道:「那就擺飯,我還真是被餓醒的」。
大八仙桌子,荀羽和葉俊分坐兩邊,桌上擺了一盤小炒肉、一盤燒茄子、一盤紅燒排骨、一盤干煸豆角、一盆蛋花湯、兩碗米飯。
葉俊衝著荀羽道:「郡王請」。荀羽看他一眼繼而笑笑,拿起筷子挾了一塊小排骨,卻是放進了葉俊的碗裡,說道:「在我面前哪用得著講那些規矩?快吃吧你」。
葉俊:「」納尼?
吉慶:「」我是瞎子,我是聾子。
兩人吃完飯,葉俊才道:「珍珠,廚藝見長,想要什麼獎勵」?
珍珠笑道:「主子,你怎麼知道是我做的」?
葉俊道:「因為燒茄子是甜的」。
珍珠道:「我不要獎勵,我只想學會主子腦子裡所有的菜譜」。
葉俊道:「好,有志氣,那你加油」。
葉俊和自家屬下沒上沒下逗悶子,荀羽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但是每次見到都忍不住側目。為啥?他實在是不懂葉俊,就是有本事跟誰都變成不上不下。
荀羽忍不住問葉俊:「咱們就這麼幹等?你確定他們一定能找來這邊」?
葉俊道:「嗯,錢睿都能有這份心,沒道理他沒有。您吩咐下暗衛,若有一二人潛過來,不用他們現身」。
荀羽:「我是說咱倆就這麼幹坐著等兩個時辰」?
葉俊恍然大悟道:「奧,明白了,可是郡王你會下的棋我也不太會,要不我教您一種紙牌的玩法?用來打發時間還不錯」。
荀羽道:「也行吧,總歸就是打發時間嘛」。
墨家的暗衛一路開路、護送墨清逸來到了荀羽和葉俊落腳的院子,別的暗衛也沒有現身,葉十九倒是現身給墨清逸施了一禮,墨清逸擺擺手,葉十九指了指正廳,然後就隱身而去。
然後墨清逸進來的時候,就正好見到荀羽、吉慶、葉俊、珍珠四人玩紙牌玩得不亦樂乎。墨清逸與那四人互望一陣,吉慶和珍珠趕緊後知後覺地跳了起來,沖墨清逸施了一禮,吉慶在荀羽身後站好,珍珠笑著出門沏茶。
葉俊和荀羽也笑著站起來,墨清逸道:「這是什麼節骨眼?你們兩個還真是心大啊」!說著話他走上前一把將葉俊擁進懷裡,完全沒注意到荀羽在旁募得變了臉色。
葉俊伸手抱了抱墨清逸,然後用手拍拍墨清逸的後背說道:「郡王還在呢,先說正事兒」。
墨清逸還能不知道此時不是敘情的時候,順著葉俊的話他放開葉俊,回身就坐在葉俊的位子上,沖剛剛落座的荀羽道:「你們一家人都在我那裡,都沒事兒,你可放心」。
荀羽臉色好了很多,道:「有你在,我沒什麼不放心的」。
墨清逸覺得荀羽的口氣有些不對,就抬眼瞄了荀羽一眼,說道:「你大哥身份敏感,就算在此時也不能冒險前來,我墨家和葉俊家裡周邊全是盯梢的,我來這一次著實不易,且也不能待很久」。
荀羽道:「我們聽著,你說就是了」。
墨清逸道:「因為你們一家人始終他都沒尋到蹤跡,所以新帝很小心,他幾乎不出皇宮。如今禁衛軍、御林軍、錦衣衛已經都在新帝手中,這個是沒辦法的事,這幾個機構本就是為了皇帝而設,誰是皇帝他們就保誰。
我們要想不動刀兵的完成宮變,倒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可想。是人就有弱點,新皇尤其是。新皇才登基一月有餘,錦衣衛已經搜羅了幾十個美人進宮,聽說如今最受寵的是淳美人。
淳美人是誰?是九公主身邊的一個婢女。這個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早有預謀。聽說九公主還未與錢駙馬成親之前,新皇有一次在宮內見到了幫九公主跑腿的淳美人,那時候就一見鍾情了。
如今旁人要想進宮那是千難萬難,可是那淳美人自小就跟著九公主,二人如姐妹一般長大,她進宮後,每隔十天左右就會召九公主進宮說話,所以,咱們的突破口就在這裡。
我明天會找機會和錢駙馬見一面,然後讓錢駙馬來安排這件事,到時候最好能將珍珠送進去,進去後先躲在淳美人那裡,記住是躲,淳美人並不是咱們信得過的人,然後咱們約定一個時間,讓她相機行事」。
葉俊搖搖頭:「珍珠一個人不行,珍珠雖然功夫好,可她對大渝完全不了解,且她樣貌太有特點,我若不管著她,她還很衝動,所以,要送就送我們兩個進去。我相信,除了熟識的人沒人見過我女裝的樣子,到時候我在裝扮一下,保證是丟到人群里都不顯眼那種,那般才更方便行事」。
荀羽沉吟著道:「還是兩個人都進去保險一些,你們兩個的任務就是刺殺喬貴妃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娘娘,以及刺殺皇帝。只要這兩人一死,你們立刻隱匿,想法子出宮,其餘諸事和你們就沒什麼關係了」。
墨清逸皺眉:「任務看似簡單,可,那不是易事。如今天下最尊貴的兩人身邊,豈是那般容易接近的?一不小心就要把命搭上」。
葉俊道:「別人或許不易,我和珍珠卻是有空子可鑽。許多人不知,珍珠除了擅長輕身功夫,還很擅長用毒,且她的毒都是西狄帶過來的,別人輕易解不了」。
珍珠在旁道:「這種時候我肯定將我最厲害的毒拿出來,我是不會給他們機會解毒的」。
荀羽:「那喬國舅一家呢?最好是兩邊一起動手,讓他們彼此都顧不上,且,他們家,我不想放走一個」。
墨清逸道:「你大哥說要以其之道還施彼身,先派最得力暗衛去刺殺喬國舅及喬國舅的兩個兒子,得手後放煙花為信號,然後他親自帶人將喬府圍住,他要將喬府付之一炬,就像新皇將你家付之一炬一樣」。
荀羽英俊的臉上現出一抹堅毅之色,道:「葉俊常說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換言之,他燒了我的家讓我無處可住,我只有搶他的家來住了!皇宮啊,比漓親王府可寬敞多了」。
墨清逸看著荀羽,忽道:「你那妻子柴氏,也不知柴大學士如何教的女兒,如今的形勢怎麼樣她不清楚嗎?天天鬧騰著要出去,要回娘家,說自己不是老鼠不能住在地下,也犯不著東躲西藏,在我家各種作妖,把你父親你大哥鬧得頭都大了三圈。說句不好聽的,以後你是什麼身份?這個柴氏只怕當不起——」
荀羽何其聰明,墨清逸的未竟之語他能不知道?可是,不知怎麼,他對柴氏的處理意見並不想讓葉俊知道,所以他只道:「我會處理好的」。
墨清逸站起身來,說道:「我該走了,等我回去安排好了,大家約定好了動手的時間,我再過來通知你們。如果我出不來,會派暗衛來送信。你們這裡一定要萬分低調,這段時間沒事兒千萬不要外出,若被發現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他見荀羽和葉俊都點了頭,他舒了一口氣,然後轉身對著葉俊,用那雙會說話的眼睛看著她。葉俊知他心中所想,大概覺得荀羽對自己情緒異常,自己又與荀羽朝夕相處,心中有些吃味,這是求安撫?!
葉俊垂眸笑了笑,上前兩步主動投入墨清逸的懷裡,仰頭笑問:「咱兒子可好」?墨清逸不由得笑了,抱住自己的心上人,輕道:「好著呢,白白胖胖的,等此間事了,你就能去看他了」。葉俊道:「那就好」。
墨清逸揉揉葉俊的丸子頭,又囑咐道:「千萬注意安全,任務失敗不要緊,我只要你好好地回到我身邊。沒有什麼比你的安全更重要,記住了」。葉俊悶聲道:「好」。
墨清逸不再留戀,轉身往外行去。
半晌之後,葉俊沖荀羽揮揮手,道:「郡王我要先睡了,晚安」。說著話拉著珍珠就進了西邊屋子。
她可不想看荀羽的黑臉,太嚇人了。
五月二十六,微雨,九公主悅華應內宮淳美人相邀,經過新皇批准之下,公主車駕緩緩駛近皇宮。
公主的車駕很大,內有夾層並不顯眼,還好葉俊一直都很瘦。
沒錯,臨出門前,葉俊將珍珠給弄暈了,「郡王,你救過我的命,我欠了你天大的人情,所以這次就當是我還給你的。珍珠的臉太具有異域特色,上次我回京述職她早已在人前露過臉,所以此次她絕對不能出現在皇宮。
之前我之所以答應說我們兩人一起去,是怕墨清逸擔心,因私廢公影響了大局。雖說只我一個人去,但是我有我的方法,我一定完成任務,請你相信我」。他如是對郡王荀羽說道。
郡王氣得額頭青筋暴起,忍不住爆粗道:「混蛋,你欠了我的,我說讓你拿命來還了?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你想做孤膽英雄,也得看我願意不願意,吉慶,通知外面今日行動取消,簡直胡鬧」。
葉俊沖吉慶打了個眼色,轉身就用最快的速度出了家門。
郡王伸手扶額,身子晃了晃,氣急敗壞道:「吉慶,將他給我攔回來」。
吉慶道:「主子,您不相信葉大人的能力嗎?除了讓葉大人去冒險一試,如今我們還有別的辦法嗎?您別忘了,硬拼的話會血流成河的。況葉大人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情,即便大事不成,他定也能全身而退,您就相信他吧」。
荀羽指著吉慶顫聲道:「他要死了,我也不活了——你看著辦」。
吉慶:「」主子您又何必呢?他無論活著還是死去也都不會屬於您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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