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當我腦海中蹦出這個想法的時候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雖然李二叔沒有說邙陵傳說中的穆漣姍是什麼年代的,但是存在著青樓的朝代距離現在至少也有上千年了。
如果昨晚我遇上的戲服女子真是穆漣姍的話,那也就是說穆漣姍的鬼魂存在了千年。
千年老妖?如果事實真是如此的話,那穆漣姍就真的稱得上是千年老妖了。
隨即我又想到了附身在紙人身上的鬼魂以及那撕爛王大爺臉龐的厲鬼,心想那該不會他們就是穆漣姍的兒子和那些戰士所化的吧?
想到這種可能,心中一驚,要知道如此我猜測沒錯的話,當年跟隨穆漣珊兒子前來的將士全部化作厲鬼的話,那將會多麼可怕的一件事情,隨即我將心中的猜測告訴了李二叔。
李二叔聽完,回答我說,雖然他並不是很確定我見到的是不是穆漣姍和他兒子的鬼魂,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那就是附身在紙人身上的絕不會是那些戰士的鬼魂。
我聞言,心中疑惑,不明白李二叔為何如此肯定。隨即追問了句。
李二叔解釋說,將士生前都是訓練有序,久歷沙場搏殺,死後一般都是變成戰魂,戰魂講究是團隊,所以絕對不可能出現個別戰魂脫離團隊,獨自附身紙人投胎的情況。
聽到這裡,我驚愕不已,想不到鬼魂還如此講究。不過既然李二叔如此肯定,那附身在紙人身上的鬼魂是何來歷,我猜不透,按照李二叔的意思,可能是附近的村民死後沒有及時投胎轉化而成,畢竟每個人生前執念不同,貪戀人世間、錯過投胎的也不是沒有。
聽到這裡,我莫名的皺了下眉頭,原本以為李二叔能夠解答我的疑惑,沒想到李二叔也僅僅知曉一些皮毛,不過相比之下,比之前毫無所知要好點,至少我知曉了養魂陵的說法、那女鬼的來歷以及穆漣珊可憐的身世。
心想如果要徹底弄清楚紙轎中靈牌上的墨氏到底是何許人,還有到底是不是爺爺在邙陵養魂,恐怕今晚這邙陵是非去不可了。
隨即我又問了下李二叔會不會超度亡魂,因為昨晚那女鬼沒有出賣我,而且聽了邙陵的故事後,我覺得穆漣姍蠻可憐的,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想今晚前往邙陵的時候,順便將這位偉大的母親超度一下,讓她能夠轉世投胎。
李二叔聞言,一下子猜到了我的心思,隨即嘆了口氣後,說超度他是會,但如果我見到的女鬼真是穆漣姍的話,那穆漣姍就是千年女鬼,想來已經擁有的靈智,除非穆漣姍願意放下執念離開,否則的話就算是他都沒有辦法超度穆漣姍的鬼魂,更不要說我這個門外漢了。
放下執念?我聞言,頓時楞了一下,不過細想一下,隨機明白,想來是穆漣珊不放心他兒子,所以死後化魂久久不肯投胎吧。
心想晚上如果能夠再度遇見的話,看看能否勸說穆漣珊放下執念。畢竟滯留世間為鬼害人害己。
接著李二叔仿佛發現了什麼,問我是不是決定晚上應劫了。我聞言,對二叔沒有任何隱瞞,隨即點了點頭。
李二叔見我決定了,頓時拍了下我的肩膀說我好樣的。
我聞言,只能衝著李二叔苦笑不已。拿命去博,換來個好樣的誇獎,我的命何其廉價。
想到這裡,我有些無奈的搖了下頭。
李二叔沒有理會我,而是神色凝重的從懷中掏出了三張紙符遞給了我。告訴我說兩張是爆炎符,到時候可以用來打鬼的,還有一張是護身符,讓我貼著胸口藏好,這樣晚上就不會被鬼魂附身了。
看到李二叔如此為我著想,心中掠過一絲感動,但隨即我感到有些不對了,雖然我昨晚用火柴燒毀了兩個紙人,但是現在王大爺的鬼魂加上剩餘的兩個紙人,還有背後未曾現身的厲鬼,不算穆漣姍的話,也還有四隻鬼魂,現在李二叔才給我兩張可以打鬼的爆炎符如何夠用啊。
我隨即厚著臉皮繼續向李二叔討要了下,李二叔聞言,臉色一僵,動手在我腦門上敲了一個暴栗,說:「你小子想得美,這一張符要兩萬,整整兩萬你知道嗎?這一下子給了你六萬,二叔連老婆本都給你,你居然還想要,你小子還真不是一般的貪心啊。」
什麼?一張紙符兩萬塊錢,我直接被紙符的價格給嚇到了,要知道爺爺扎一個紙人才五塊錢,這一張紙符需要扎多少紙人啊。
直到此刻我才看到二叔上一臉肉痛的磨樣,不要說二叔,恐怕任何人一下子將六萬塊錢白手送人都會如此。
當下,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接著,二叔又向我傳授了一些晚上需要注意的地方,比如遇鬼之後不能輕易回頭,走夜路不能彎腰什麼…;…;
二叔說的有很多我以前聽過,只不過當時不相信世間有鬼,所以沒有留心而已。
隨後二叔就讓我先回家休息,畢竟晚上有得我折騰。
我聞言,隨即向二叔說了謝謝後,就回到了扎紙店。
下午,我將扎紙店整理了一下,沒有紙人紙轎的扎紙店總感覺少了些什麼。
下午本來我想睡下的,畢竟昨晚沒有睡,今晚又註定無眠。
怎奈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腦海中老是盤旋著邙陵別墅中的女鬼。
整個下午都是在幻想中度過的。
夜幕降臨,我站在扎紙店門口,眺望著北山的邙陵後,儼然有種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感覺。
凝視了一會後,深吸了一口後,轉身關上店門後,向邙陵走去。
憑著記憶,我直接找到了昨晚我遇到李長歌的地方,夜幕之下,前方的邙陵如同一座巨型的墳墓似得,昨晚的別墅只是幻境,此刻已經沒有別墅的影子了。
這下我有些懵了,因為我根本不知道到何處去救王大叔的魂魄。
看來只能等王大爺的鬼魂來找我了。
等鬼?我念叨了句,心中掠過一絲苦澀。
夜色漸深,深處邙陵之中,四周樹葉隨風飄動,月光透過樹葉灑落在地上的影子如同鬼魅一般飄過,頓時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手中緊緊的握著二叔給我的爆炎符。
這時,遠處村子裡面的燈火一盞接著一盞熄滅了,村民都已經休息了,我估摸了一下時間,估計晚上九點了。
黑暗總會給我帶來無盡的恐懼,更何況還是在邙陵之中。
漸漸的,我的心中萌生了退意,心中思索著是不是退回去再說,因為我怕我還沒救回王大叔的魂魄。我都要被我自己給嚇死了。
腳步聲?就在我猶豫的時候,我的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頓時我的心中一緊,正要轉身,猛然間想起李二叔的叮囑,硬生生的止住了身影,緩緩的轉身。
李二叔說過,人有三盞陽火,一盞在頭頂,還有兩盞分別在左右肩,夜晚轉身快的話就會吹熄肩膀的陽火,這樣就容易招鬼。
雖然我此刻希望王大爺的鬼魂出現,但是陽火熄滅之後招鬼完全是兩碼事,一不小心,我的小命就會玩完。
所謂安全第一,我緩緩的轉過身,隨即緊張的望著腳步傳來的方向。
隨著腳步聲的臨近,我心中的疑惑更深,心想這麼晚了還有誰會來邙陵。
我緊鎖雙眉,苦苦思索,猛然間,腦海中冒出一個詞來,養魂人?
想到這種可能,我心中一緊,先前李二叔懷疑邙陵是養魂陵,現在深更半夜,除了我沒有辦法之外,別人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邙陵,除非是養魂人那就另當別論了。
想到這種可能,我隨即快速的閃到一旁,將身子隱藏起來。
「李長歌?」望著前面出現的人影,我整個人一愣,因為李長歌是和我打小一起長大,可以算是知根知底的小夥伴。
所以說李長歌根本不可能是養魂人,但是我有些想不明白李長歌為何會出現在邙陵中。
帶著疑惑,我小心謹慎的露出身影,衝著李長歌喊了一聲。
「一凡,總算找到你了。」前方的李長歌看到我之後,快步的向我跑來。
「長歌,你怎麼找來了?」確定是李長歌之後,我心中安定了許多,但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一凡,是我二叔讓我來的,晚上的時候二叔想起來沒有告訴你該如何找到那王大叔的魂魄,所以特意讓我來給你帶路。」李長歌說道。
「給我帶路?」我聞言,皺了下眉頭:「不對啊,長歌,你二叔不是說過這是我的劫數嗎?旁人幫忙不是只會增加劫數的難度嗎?」
「一凡,你誤會了,我二叔說的是他幫忙會如此,因為我二叔是有道行的,我不要緊的,我沒有道理,不會增加你應劫的難度,而且我也只是來給你指路,二叔說過不會有事的。」李長歌解釋道。
聽了李長歌的解釋,我原本對李長歌還有些警戒,此刻頓時消除了。畢竟李長歌是李二叔的親侄子,想來也不會害我。
隨即我問了下李長歌該如何找到王大叔的魂魄。
李長歌聞言,回道:「一凡,我二叔說了罪魁禍首是那個撕爛王大爺臉龐的厲鬼,只要解決了那個厲鬼,王大爺的鬼魂就好處理了,到時候自然可以救回王大叔的魂魄了。」
我一聽也對,隨即問了下李長歌該如何找到那厲鬼。
李長歌說著向我指了一條上山的路,我見狀隨即沿著李長歌所指走了上去,李長歌隨後跟了上來。
有了李長歌作伴,我心中的恐懼也減輕了不少。
按照李長歌的說法,那厲鬼就在邙陵的頂部。
等我和李長歌一起爬到邙陵頂部的時候,我看到邙陵的頂部光禿禿的,如同墳包一般,不過,我沒有發現厲鬼所在,隨即轉頭望向李長歌,想問下李長歌接下來怎麼辦。
「滅了,滅了,終於滅了。」看到我轉頭,身後的李長歌喊道。
我聞言,心中一振,忍不住問道:「長歌,什麼滅了?」
但是還未等李長歌回答,我就感覺眼前一暗。
隨即我猛的想到了什麼,隨即不敢置信的望著李長歌,因為我知曉李長歌口中所言的滅了所指,李長歌是說我肩膀的陽火滅了。
「長歌,你是說我的陽火滅了?等等,你怎麼能看到我肩膀上的陽火…;…;尼瑪,你不是李長歌。」李二叔說過,活人看不到陽火的,只有鬼魂才能,如此說的話,那眼前的李長歌…;…;
老實說,我已經格外小心了,沒想到還是著了道,現在還被吹滅了陽火。
先前我就感覺怎麼耳邊風嗖嗖的,先前還以為是山風,感情是身後化身李長歌的厲鬼在一路吹我的陽火,心中頓時惱火不已。
我猛的將左手手指放進口中咬了一下,隨即將手指上的精血塗在了紙符上面,頓時爆炎符閃過一道金光,隨即我正要將手中的爆炎符擊向化身李長歌的厲鬼。
但是我還未起身,前方相隔不到兩米的「李長歌」的身子就慢慢的隱沒進了黑幕之中,轉眼就消失不見。
「沒有陽火護身,林一凡,你就給我永遠留在邙陵吧。」黑暗之中傳來厲鬼的聲音。
我聞言,差點氣炸,還未動手打鬼,自己的陽火就被滅了一盞。看來今晚想要救回王大叔的魂魄機會渺茫,而且從剛才化身李長歌的厲鬼來看,這厲鬼顯然具有了靈智,搞不好就是傳說中穆漣姍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