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待?」
白北望像是聽到了什麼極為可笑的事情一樣,一時間冷笑連連:
「這老太婆在我們家住了十多天,我們吃啥她吃啥,好肉都緊著她吃,我老爹留下的幾瓶好酒全部都給她喝,統共就兩個房間,我們還收拾了一個給她.」
「甚至這死老太婆睡覺不去房間睡覺,非要睡在我和我媳婦中間,我們都讓她睡了!」
「還想要我們怎麼善待?」
「我老娘還有喘氣的時候,我們都沒有這樣養過她一天,想給她吃啥就讓她吃啥,餓死了就完事兒。現在倒好,光養著別人家的老太婆了!」
這也太離譜了吧!
這睡別人夫妻倆中間這件事兒,以我的腦子看,怎麼看都不像是和陰門行當有什麼關係。
我腦子裡不可抑制的閃過一個身高奇矮,面容陰沉,性格古怪的老太太形象。
這也,著實太古怪了吧!
白北望看上去有些泄了氣的絕望:
「這段時間耀祖的手恢復的不錯,氣色也好了不少。我和你舅媽兩個人啥也不求,就希望著耀祖能像從前一樣吃吃喝喝睡睡.」
「前天晚上吃晚飯的時候,我和耀祖他娘還對耀祖說,沒只手也就沒只手了,以後左手也能待在自家的肉鋪裡面當個好師傅,實在不行他老子我也能養他一輩子」
「哪成想我們夫妻兩個都沒啥不樂意的,飯桌上那老太婆先不答應了。」
「老太婆在飯桌上就念著:『那怎麼行,那不是多了一個人吃飯嗎?雖然我喜歡小小子,但是不能白吃我的飯,不能白吃我的米』,然後就一下跳上了桌——
將餐桌上的耀祖撲倒了!」
「見鬼了!真的見鬼了!」
「那老太婆兩條肩膀捆起來都沒有我腕口粗,但是她砍人都不用刀!」
「一手掐著耀祖的喉嚨,一手提溜著耀祖的手臂,竟然.竟然往上一扯就扯下來了!」
說到此處,白北望的臉上只剩下了驚駭與深深的恐懼。
我也是一驚,旋即對這位米婆的警惕性又提升了一個等級。
難怪之前白北望會反覆的提起這位老太太『力大無窮』。
先前我以為這個力氣,最多也就是遠超一般正常人的力氣,所以那米婆可以順利砍斷手臂連帶小半個肩膀上的骨頭,但真相就是壓根沒有到,完全就是蠻力硬扯!
這該有多大的力氣?
那米婆還能算是人嗎?
我心中念頭直轉,頓時頭痛不已,好半晌正要給個合理的解決方法,快些把人打發走,卻見白北望不知何時,早已經沒有看我,而是定定的看著店鋪左邊小巷子裡的一片黑暗。
他的神色極為古怪,先前出現在他臉上的憤怒,驚駭,恐懼,絕望,通通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了一張乍然慘白的臉。
這張臉,抽搐著,沖小巷子裡的黑暗中,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
我看著面前白北望的這個笑,心中頓時大驚,側臉去看,就見小巷的陰影中,緩緩踱步出一個小人來。
一如白北望所說,她的身高目測只有一米三多一點,頭髮花白,躬身駝背,身上一套素雅的藍色棉布衣裳,連褶皺都看起來極為平整。
老人家的臉上遍布溝壑,嘴角咧著,帶著十分舒坦的笑,拋去那雙眼睛,就像是普通而又慈愛的鄰家老太。
但那雙眼睛根本沒有辦法無視掉。
那雙眼睛,幾乎看不見眼白,漆黑無比,深不見底。
白北望先前說這位老婆婆的眼神像是老鷹的雙眼,太過淺薄了,依我看,這位老太太的雙眼要更像陰冷帶寒氣的刀。
一眼就是一刀,割在被看的人身上心裡,讓人不自覺的感到害怕。
大事不好!
這人一直站在黑暗中,不知道聽我們說了多久的話!
而且我完全是一點都沒察覺到她的氣息!
我幾乎是在我回神的那一秒,就直接幾步退回紙馬香鋪之中,一邊拉下店門,一邊抬高聲音道:
「無論什麼事情,我都沒辦法辦,你找別人吧。」
我的動作很快,幾乎是在喊話的同時就關上了門,與屋內的燈。
我就這麼站在漆黑的屋內聽著外面的動靜。
屋外是聲聲逼近的沙沙聲,隨後是老太太帶點兒尖細的和緩語調響起: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回家呢?還讓我這個老太婆還來找你一趟。」
白北望害怕到牙齒劇烈磕碰的聲音清晰的傳入我的耳中:
「我不回我不回家,我媳婦和兒子都在醫院,我要去醫院.」
老太太不依不饒的問道:
「那你怎麼來紙紮鋪了?嘿嘿,想要找人對付我?我是不是和你說過,找些臭魚爛蝦來對付我沒用?」
「我要是知道,我就會把你們一起,宰了?」
老太太尖細嘶啞的語調在最後兩個字重點停頓了一下,白北望似乎是打了個寒顫:
「沒有,沒有,乾媽!」
「我這是來這兒借錢的!剛剛那個女娃娃,她娘是我很多年前失蹤的一個姐姐,我跟她借錢去給耀祖看病呢!」
老太太的聲音沉默了半晌,再響起的時候,已經帶了些怒意:
「病?什麼病?」
「壓根沒病!我這全都是為了他好!」
「總歸是沒了一條手,要養他一輩子!不如就是把他手腳都扯了,然後把他放進罐罐里這樣才能出個乖巧聽話的孝順孩子!」
「我都讓你別管這事兒,先用我那些草木灰敷傷口,晚點兒血止住了我就開始辦事!你這又是干點啥!?」
白北望被一通怒喝,顯然有些回不過神,門外就這麼安靜下來。
砰砰砰砰,我甚至能夠聽見自己心跳到嗓子眼的聲音。
我就說為什麼先前白北望來到這裡,那麼反常的一副模樣,但只求財,不求我幫他。
原來是米婆早早就有叮囑!
哪怕是沒有叮囑,這只要是明眼人就能看出的差距直接擺在那裡!
這位米婆,一看就是個心情古怪,有真功夫的狠人,我這種初出茅廬的小屁孩完全和人家沒有辦法比!
而且好一個扯掉手腳,好做一個聽話孝子,這米婆的邏輯,完全無法用正常人的方法理解!
那不就是做一個人彘嗎?!
人彘通常是砍斷四肢,挖出眼睛和舌頭後塞入罐中,只留一個頭顱在外面,那當然乖巧了!
晚上還得晚一點點(目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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