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恩眼巴巴的望著走向渡口的李墨林,再看他手比劃著半天跟船老大說些什麼。然而,搖頭,搖頭,除了搖頭還是搖頭。一瞬間心碎了一地,延瑞哥哥沒有被他們放出來,祖母騙我,她一定是騙我的。惜恩突然湧出一股出奇的憤怒,不行,我要回白家要人。
「老丁,馬車掉頭,我們回白家。」毅然決然的命令,不含一絲一毫商量的餘地。
「少夫人,等一下少爺,他還沒有回來呢。」老丁頭望著已是轉身的李墨林,頭也不回的回道。
「讓你掉頭,聽到沒有?」
老丁頭吃驚的回過頭來看少夫人已然沒了血色的一張臉,大有要吃人的架勢,嚇得抖抖索索的支吾著說不出話來,竟是連手裡的韁繩都要握不住了。
惜恩哪裡還能再等,上前一把奪過韁繩,抬腿將老丁頭踢了下去,「等你的少爺去吧。」不由分手,一聲「駕!」驅趕著馬車便要往回走。
可是這馬是老丁頭一手馴化出來,十分的認主人,突然這樣一個陌生人出現在身後,這畜生愣憑你喊破了嗓子,打斷了鞭子就是不動彈。
「少夫人,別白費力氣了,馬兒只認老奴,還是老奴給你駕車吧。」老丁頭揉著摔疼的屁股,一瘸一瘸的走了過來。
李墨林無奈的看著自己這個不讓人省心的新婚夫人,剛離開這麼一會,她就發瘋。看來不好好管教一番是不能讓她意識到自己已經嫁為人婦?
「白惜恩,在家從父,嫁人從夫,三綱五常你莫不是都不知道?」李墨林抱著雙臂面無表情的審視著惜恩。
「若是延瑞哥哥有個三長兩短,我......。」不容她說出口,李墨林已是飛身形跳到馬車座上,緊緊的握住惜恩的雙臂,逼迫她與自己對視。
惜恩傻了,那雙眼睛射出的怒火足可以將自己烤焦。她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內心的倔強卻不容得她低頭。
兩人就這樣在陰冷灰暗的野外對視著,誰也不服輸,誰也不退讓。
老丁看傻了。繞著馬車轉了一圈又一圈,嘴張了幾次,愣是不敢開口。這話怎麼說的,清官難斷家務事,說誰呢?誰他都說不起。不說吧。可是眼見著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而且大有要下雨的勢頭,難道就這樣一直僵持下去?
「我陪你回白家。」李墨林已經能感受到對方小小的身軀所發出的微微顫抖,再這樣凍下去,她一定會生病的。
惜恩一直緊繃著神經頓時鬆懈下來,不知什麼時候一行淚水划過臉頰,再慢慢的滴入嘴裡,有些苦澀。
李墨林跳下馬車再抱起已是忘了如何挪動身子的惜恩,冰涼的身軀很是依賴的蜷縮進大大的懷抱中。馬車裡備了大大的毛毯,李墨林憐惜的將她裹的嚴嚴實實。再這樣摟著,像抱著個至寶一般。
馬車又是一路飛奔,這次不用催促,老丁已是卯足勁狠命的揮辮子驅趕馬兒。好似抗議一般,馬兒不時發出悲慘的嘶鳴。叫聲在悄然冰冷的路上顯得格外令人發怵,更加襯托出馬車裡兩人此時的心境。
白府的大門永遠是明亮的,老遠就能看見門下立著的兩個門人,顯然府里還有要緊的人物沒有回來。譬如白謙抑或白菘這樣的,是以門子還不敢下閂,不敢隨意的喝酒取暖找樂子去。
聽見馬車老遠的過來。兩人有些欣喜的提著燈籠往前接應。
「老爺回來了!」一聲通報,後面的大門吱吱呀呀的打開了。
待走的近些,那門人看的傻了眼,大小姐與姑爺既然去而復返。這是什麼鬼?
惜恩推了推李墨林還抱著的雙臂,「我自己可以下來走。」
「再倔立刻回去。」
於是一眾的門人再次看見新狀元姑爺抱著大小姐進了門,這次有了白天的教訓,誰也不敢再說話,一個個張著嘴巴直吧嗒。
「請祖母告知惜恩實情,到底我延瑞哥哥還在不在白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惜恩冷的沒有一絲表情,不是她故意要這般的與祖母叫板,而是她實在已經凍得忘記該如何調動面部神經。
李墨林瞧著白母憤怒而意外的表情,忙接著解釋道,「我們一路尋了出去,並未見到延瑞兄弟,所以特意回來問問你老人家,他是如何走的,走的時候往哪個方向,煩勞給個提示,我們也方便尋找不是?」
白母面上已是極端的憤怒,只是面對著狀元公的姑爺,她只能強忍著,「你們倒來問我,他那樣神通廣大之人,我如何知道。」
「祖母這話是個什麼意思,我延瑞哥哥自鄉下來,打小也沒見過世面,說話辦事都透著憨直,如何到了您老人家嘴裡就變得這麼不堪起來?」惜恩有些不能容忍別人說延瑞的壞話,一開口便與祖母槓了起來。
「哼,我說的自然有我的道理,他是自己逃出了白府,你們問我他是朝哪個方向,我能說是朝白家大門的方向嗎?或者他不知翻哪個牆頭,雞鳴狗盜之徒,還說的這樣好聽,我老婆子卻不知自己有這般的好孫女。為了一個外人,既然頂著回來質問祖母,誰許的你有這規矩?」
面對盛怒之下的祖母,惜恩卻走了神,只是小手下意識的握緊了身旁的大手,「延瑞哥哥是逃走的,不是放走的。」
「不可能,陳延瑞那個笨蛋半人高的牆頭都翻不過去,你說他能從白府哪個地方逃命?」
「或許是狗洞?」白母挑釁的望向李墨林,嘴角的譏笑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
也就這一刻,李墨林更加認定白母絕不會私下扣留陳延瑞,更不會要了他的小命,因為他根本就不只得老人家動了殺念。
「我們走吧,再找找,或許他已經到了我們府上也未可知。」李墨林抓住惜恩的小手,試圖安慰和勸解她。
「他沒有去,因為方才你們府上一個叫做小順子的奴才還來尋過你們,我已是讓人問過。」說到這,白母也有些猶豫了,陳延瑞能憑空消失了不曾。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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