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天帝在早朝時正式冊立蓮生為太子,同時宣布了蓮生與素依的婚訊,附帶通知眾神素依要來天界小住的消息,委婉表示除蓮生外都莫要去攪擾。在聽天帝宣布時短暫靜謐的大殿登時嗡聲一片,一是立太子過於突然,比冊立太子更突然的是婚訊,相當之猝不及防;二是從未有過婚前女方即來小住之先例,不免又好奇得緊。
眾仙交頭接耳的同時還不忘把眼神鎖定在側立於玉帝案前謝恩的蓮生身上,竊竊地私語、灼人的目光,在歷經震驚、迷惑、思考、接受後又回歸了平靜。
順風耳在接受後卻無法平靜。自向玉帝稟報寐生被派遣下界的消息後,自忖馬上就要飛黃騰達的哥倆兒很快就收到御旨,勒令二人不得再聽、再看六界中的任何事。這道旨下得可謂是莫名其妙,然哥倆兒受得苦卻是實實在在,拋開心理上的打擊不說,生理上更是飽受摧殘。
千里眼還好,不過是日夜用不透光的布條蒙上眼,除容易被磕碰外也沒有大的問題,甚至還利用此便利條件開創出「碰瓷」之副業,不過三五日,副業的知名度便迅速超越主業抵達全盛之巔,上到老君、天王之屬的棟樑之神,下至天兵、游神之類的末流小仙,無神不知、無仙不曉,還有個別好事的編順口溜相送:「千里碰,千里碰,遠達千里,雖遠必碰!」
相比之下,順風耳要慘得多,被量洞定製的耳塞塞住耳洞,除很快學會唇語這一特長外就只剩不舒服之後遺症,耳洞漲疼不說,還只能保持平躺姿勢入睡,這麼幾個月下來,原本沾枕就睡的他硬生生被熬成了神經衰弱。
可即便如此,二人也不敢出口抱怨,只敢在腹內暗誹,「伴君如伴虎,馬屁拍成龍屁,效果真是天差地別。」
懷著早日取下耳塞的願景,順風耳思忖著要不要再去試試今日所拍是馬屁還是龍屁,眼見眾仙越來越平靜,此事瀕臨翻篇之節奏,順風耳也不敢再細想耽擱功夫,硬著頭皮走出群臣之列在大殿中央跪下,伏地道:「陛下,臣有事要奏。」因著緊張,耳朵又聽不見,他的聲音未免尖刺走調,聽起來像個公公一樣。
天帝頗感意外地瞟他一眼,道:「說。」
等了好一會兒,順風耳卻依然趴著沒有反應,不僅天帝陰騭地皺了眉,就連群臣都紛紛對他側目。說來順風耳倒也不是譁眾取寵,實是條件所限無可奈何,自從沒了耳朵,他與人交流全靠眼睛,此刻他全身伏地的趴法帶累得視線只能固定在地面,自然聽不到天帝的命令。
關鍵時候還得靠兄弟,哪怕是一同倒霉的難兄難弟,千里眼掩袖咳了兩聲,順風耳沒反應,千里眼再咳,順風耳還是沒反應,眼看就要咳聲成串的節奏,天帝忍不住發作,「千里眼殿前失儀,給朕拖出去!老君,叫順風耳回話!」
太上老君既不能用笨招,亦不想親身去扶他起來墮了身份,手中拂塵一甩,拂塵絲瞬間暴長,延伸至順風耳鼻尖處抬了一抬。順風耳因勢抬起頭,正對上天帝。
眼見得終於溝通上了眼神,天帝也不敢端起架子,壓住性子道:「說。」
順風耳忙道:「陛下,臣以為冊立太子以及太子大婚都是我仙界不可多得的盛事,且我仙界與佛界本有婚約,此次太子大婚前太子妃即來小住正是兩界講信修睦的印證,臣拙思,望陛下廣發喜帖,讓六界都來慶賀!」
話音剛落,巨靈神已趴到赤腳大仙耳邊竊竊地語,「俺怎麼就想不到這麼多?俺只想是蓮生仙君自個兒想娶媳婦兒就問陛下要了個,也不知是美到何種地步,看都不讓看!」雖是竊竊地語,然巨靈神本就聲如洪鐘,他刻意壓低的聲音越發渾厚,除因離太近而被震到聽不清所說內容的赤腳大仙和因條件所限對竊語不甚敏感的順風耳外,殿內眾仙都聽得清清楚楚,皆被巨靈神憨直的話逗得哄堂大笑。
天帝直待到殿內安靜下來後,方才道:「眾愛卿可笑得暢快?既暢快了便聽朕一言,方才順風耳的話提醒了朕,如此喜事確是應邀故人們來熱鬧一番,倒是朕惰怠疏忽了,月老,即刻擬個喜帖上來。」
月老道:「臣遵旨。」他面上雖無異色,心下早已問候了順風耳十八遍,作為主職是牽紅線,興趣也不過是算命的風月神,現下卻要擬出一篇事關重大的喜帖來,真真是為難老人家,想到此處,他又忍不住再次問候了順風耳。然問候歸問候,活兒還是得干,在新晉文曲星主力執筆下,兩日後,喜帖呈上了天帝案頭。
就在帖文事件塵埃落地時,四方城的小院內,吳情正準備離開,拉住錦程細細囑咐了近一個時辰,臨走前留下最後的吩咐,要他扶寐生到院裡曬曬太陽。
錦程目送吳情離開後,略活動活動手腳,推開屋門剛把直挺挺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的寐生扶到院內坐下,身後已傳來一個恭敬的聲音:「小仙見過惠行仙君。」
錦程回身,是天帝的傳旨仙官無諱,笑道:「你怎麼來了?」
無諱取出喜帖遞給錦程,笑道:「你離開的這些日子,天庭可發生不少事兒呢,蓮生仙君已被冊立為太子,還要同驪山老祖的高徒星月大士成婚,陛下讓我把喜帖給惠行仙君送來。」
錦程接過喜帖,道:「蓮生仙君要跟星月大士成婚?這」
「帖子拿過來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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