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府仙錄 第161章：獨立仙，遲來一步

    而那高挑女仙卻冷笑一聲，先望了望虛空，似乎在遙視某人一樣，同時也有一絲敬意流露，不過轉頭對尚弘散人時又是一副冷淡的樣子道：「那是我家主上！」

    聽完這句，尚弘散人只覺得口有點干，暗暗吞咽了兩口津液，不禁苦笑：「那仙子來是要如何？」

    女仙：「請仙友到葉連河見過我家主上，他要找你問話。」

    尚弘散人自嘲一笑：「呵呵，我看是受審吧？」

    女仙沒有說話，也沒有表示不是，見尚弘散人賴在那坑裡不動，微微抬起右手道：「可要我請仙友起身？」

    尚弘散人連忙搖手：「不敢不敢，只是在下重傷在身，恐怕不能跟仙友去請罪了。」

    女仙冷笑一下，根本就當沒聽見，見她真要動手，尚弘散人又大叫一句：「仙子且慢，在下有話要說！」

    女仙皺皺眉，這人廢話真多！不過她也只能沒好氣的問：「何話快說！」

    尚弘散人發出一道神念將當天的場景重新敘述一次，然後又開口道：「仙友，我不過是要採藥煉丹而已，況且那蓮花是天然而成的，我恰巧採取而已，不如這樣，我可以付出一些等值的物品，你看可好？」

    結果那女仙根本就沒理他，直接出手『請』他起身，尚弘散人雖然受傷非輕，但是卻不像凡人一樣不能動彈，他依然可以蹦蹦跳跳，只是身上的傷讓他神通力施展困難罷了。而且天仙肉身相當於化身一樣，可以隨時散掉，也可以隨意聚現，當然神仙也可以有此變化，只是天仙不怕被打散，神仙被打散仙體就真掛了，還得投胎去呢！

    他雖然是天仙，不用擔心被打的投胎轉世，但是如果讓他忍受千刀萬剮的痛苦那也絕對不會樂意，看到女仙出手立刻就蹦起來老遠；但是隨後就有九條龍形化身分影從化身境界追擊而來！尚弘散人上次也算是被偷襲打落地面，然而這次雖然可以說是正面面對，但是卻覺得比被偷襲的時候還要猛；他乾坤扇立即於化身境界現出太極圖模樣流轉。

    從化身境界看就猶如九條十丈巨龍在遊戲一顆三丈大小的太極球，九龍從天而落投入太極球中，瞬間一股強大的激盪起勁涌動開來。太極球被擊散，九龍也消失不見，而那股無形氣浪卻如狂濤駭浪般席捲激盪遠去；就在數十里開外的上虞至他們二十多位大神通者也被這股氣息衝擊的停下了交手。

    大地上又出現了一個直徑十里的大坑，當然是正圓形的，深度也有三四里，然而大坑底部中心卻還有尚弘散人屹立不倒；這次尚弘散人並沒有受太重的傷，上次沒有防備直接被打到了肉身上，這次算是正面交手。雖然沒有受太重的傷，但是他知道自己遠遠不是這位女仙的對手，境界差距在那裡放著呢，就算上虞至恐怕都要遜色不止一籌。

    面對這種情況，尚弘散人沒有跑，他知道就算自己跑路也絕對是被滿世界追殺而已，他估計也跑不過對方，如果再被對方封印掉，那才是最慘烈的結局！如果他身體化散為無形妙體能躲過嗎？顯然不可能，散化身體也是在化身境界，除非他舍掉自己的化身性命以法身涅槃而住清淨境界，不然人家修為更高，依然可以在化身境界中繼續糾纏鬥法。

    這也是為什麼天仙很少會打鬥的緣故，他們一戰千百年也沒有什麼好稀奇的，除非一方把另一方的化身性命泯滅掉或者一人跑掉，或者一方認輸和解。對他們而言沒有必要誰也不會輕易動手打架，在他們境界看來，鬥法什麼的都是沒意義的事情；而尚弘散人卻不能舍掉自己的化身性命。

    如今他的業劫就要到來，如果舍掉化身性命，他就以涅槃法身為身，雖然沒人能再跟他鬥法，但是業劫一來，他就會應劫渡劫；這劫難就是他的法身心境之中自然而成的，如果他沒有足夠的福德功德化解劫力，那就會心境破碎而墮轉三界之中，重為生死六道之身。這就是為什麼那麼多的聖賢都已經涅槃了，但是卻沒有人能夠找到他們，因為他們的報身、化身性命因緣已經散掉了，所以你在三界之中就見不到他們，而法身微妙不可思議，也是十分難以思量的。

    除非境界深遠玄妙的仙人，否則就算是天仙們也難以見到別的聖賢們的法身，因為法身本就是不可見的，所以必然要極其深遠玄妙境界的仙人才能以無上玄妙境界而得見到。但是他們所見又非三界眾生所能見，甚至是境界粗淺的聖賢仙人們都不可見的，所以他們也不會隨便跟那些不能見的人說這些事情。

    顯然尚弘散人若是舍掉化身性命，他立即就會涅槃，雖能躲過這位女仙，但是自己恐怕過不多久就會應劫而滅；所以他現在就算是挨打也不會自舍化身性命的。只要他不舍化身性命，就算這女仙神通力很強，但是想要真的抹滅他化身性命，除非能以大神通力磨滅他的化身性命因緣，這需要的神通境界也不弱，至少對這位女仙而言還是很難辦到的。

    對於凡人而言，想殺人容易，想活捉就難，但是對於這些仙人而言恰好相反，活捉容易，滅殺太難！看到尚弘散人遇險，上虞至趁著對手停手立馬閃身來到尚弘散人身邊助拳；那些異界大神通者處在觀望狀態，這位女仙如此冷漠，顯然不會跟他們這些人一起出手對付他們二人，於是這些人則老實的等著這女仙跟他們開戰呢。

    女仙雖然帶著三個小龍娃娃，但是卻一點不擔心什麼，上虞至正準備動手卻被狼狽不堪的尚弘散人伸手攔住；所有人看著神氣活現的尚弘散人都有些驚疑，難道他被打傻了？唐唐天仙怎麼可能會犯傻呢，尚弘散人雖然受傷非輕，但是肉身卻是完好無損的，肉身只相當於一個特殊點的化身，有所損傷也可以隨時以法力補充完好。

    那女仙感覺有些怪異，微微皺著眉頭，不過卻已經提起十足的精神防備，她知道對方不會無的放矢，肯定有所依仗；果不其然，尚弘散人隨手捏出一片龍鱗苦笑：「唉，本以為去仙界採藥就能用到的，誰知採藥那麼順利，本打算留著以後再用，看來這次不得不用啊！」

    上虞至開始還疑惑，但是看到龍鱗時就想起南宮仙曾給尚弘散人一片龍鱗以為救命之用，上虞至看到龍鱗也是苦笑：「呵呵，看來一切都脫不開帝君的預料。」

    尚弘散人點點頭就捏碎了龍鱗，隨之而現的則是一片絢麗的白色毫光，然而光華收斂之後卻出現一位老者模樣的人物；此人白髮白須，而且白須不比糊塗大師的長須短，看其容貌倒也是鶴髮童顏的樣子。此人著裝十分奇特，頭髮雖然挽著貌似道士，但是身上服裝非道服而又非僧袍，又非儒衣，又非人間衣服，也不似天界或者仙界樣式。

    若是十萬里外的嘉陵傑看到一定能夠認出來這就是當年香自然世界的獨立仙人，這正是玄極大帝當初的化身獨立仙人；其服飾當然是那個世界那個年代的服飾，所以不似堪忍世界的樣式。老者氣度瀟灑，不過上虞至和尚弘散人雖然詫異一下，倒也迅速理解其中道理，所以都知道這是南宮仙的化身。

    獨立仙人笑笑：「二位道友有禮了。」

    尚弘散人和上虞至連連回禮，自稱不敢當，獨立仙人又轉過頭看了看眼前的女仙笑笑：「哈哈哈，女娃娃，好久不見了！」

    這話弄得周圍人都是一陣的驚駭，特別是跟上虞至和尚弘散人鬥法的神通者，乖乖，剛才這女仙出手的凌厲程度怎麼著也是中位天仙，而剛剛還狼狽的尚弘散人叫出來的這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居然叫這位女仙為女娃娃！這令他們不由一陣緊張，萬一他們是一夥的，自己這些人可都不夠看的呀！私下裡眾人已經開始交換意見準備退走跑路了。

    這女仙看到眼前的獨立仙人卻是眼眶已經濕潤，眾人但見其盈盈下拜，並恭敬的問禮：「見過仙長，您，您不是已經。。。」

    這女仙名叫舒林善檀那，不過在過去香自然世界時一起修行的人都稱她為舒林，因為當時是在閻浮提洲，所以獨立仙人並沒有收徒，但對他們一眾仙人的指點那是多不可數。當時獨立仙人是在第一百位轉輪聖王出世時出世於香自然世界，歷經九百位轉輪聖王時期，經其點化的仙人不計其數。

    那時候的仙人修行有聚眾一起共修的，就是大傢伙在某塊園林或者某個清靜地修煉，很多仙人都會在這些地方修煉，但是大家很少相互干擾，基本只有哪位大仙人開講法會時才會聚集，聽完就各自回自己的修煉地點。當時因為轉輪聖王在世，所以人間美好以極，各種善福德眾生修行者很多；這舒林善檀那本是一位龍女，此女也是偶然的機會聽到一位仙人說法，然後想拜師修行，而那位仙人卻指導她去找獨立仙人。

    那位仙人自知境界不足，而且也是受益於獨立仙人說法的，所以就指導這位善龍女去找獨立仙人；龍女當時化生於須彌山海中，她也是為了逃命才跑到閻浮提州的。好在其本身還有些神通力，所以倒也能在這裡安住，經過努力尋找終於找到獨立仙人住處；仙人允許她聽法修行，但是沒有收徒，因為當時在獨立仙人處聽法的諸仙、天、阿修羅、善鬼神等有九十萬眾，仙人若收徒也得有因緣，那麼多人憑什麼收你，你有什麼超越他人的呢？

    雖然仙人沒說，但是她自己也從別人那裡聽來了，後來她認真修煉聽法，一直隨獨立仙人在人間修煉三十劫，終於到最後千轉輪王滅後，她也沒有等來獨立仙人收自己為徒。那時候她已經是初品天仙的境界，但是卻依然追隨獨立仙人修道，像她一樣追隨的人有超過十萬，就在輪寶落入獨立仙人手中的時候他就宣布說自己要離世，讓眾人各自散去。

    舒林善檀那也不敢違拗仙人指示，她偷偷飛升天界依然關注著下界，跟她一樣偷看的還有許多別的天龍鬼神，因為獨立仙人遣散了所有其他仙人，唯獨留下了嘉陵傑三人。有人懷疑仙人想私傳秘法於嘉陵傑三人，也有人認為仙人憐憫他們所以想給他們留下傳承，也有不敢猜測的，只是想看看仙人最後會怎樣離開。

    三年後，舒林親眼看到阿莫達多輪王太子率領許多神通者來找仙人索要輪寶，仙人將輪寶印入嘉陵傑的識海深處而自己涅槃，阿莫達多殺了嘉陵傑也沒有得到輪寶。但是一眾天龍鬼神看到太子逼死仙人，又親手殺死嘉陵傑等人，對於閻浮提州不再庇護，更有許多怨恨的鬼神等眾施法詛咒，忽然之間大地靈息喪失殆盡，大地之上瘴氣蔓延滋生，不到百年就亡國了。

    舒林是跟隨獨立仙人時間最長的仙人之一，她自從聽仙人講法的第一天就盼望著有朝一日能夠被仙人收為弟子，但是仙人孑然一身，一生也不曾收徒，就連嘉陵傑三人也如他們一樣不得拜師。千聖輪寶雖好，但是對於那些大神通者來說也不算多麼貴重，他們也有不弱的仙器，所以不會嫉妒嘉陵傑，而舒林更是對嘉陵傑十分愛護。

    自從仙人涅槃之後，舒林就從天界飛升仙界而去，從此幾乎沒有再進入過三界之內，當初她也尋找過嘉陵傑三人的轉世，但是沒有找到，後來就死心飛升而去。如今已經六萬劫過去，但是她再也沒有見過獨立仙人，也沒有再聽說過隻言片語，不過卻在萬劫之前見到了身為嘉陵仙使的嘉陵傑，但是嘉陵傑也不知道玄極大帝就是獨立仙人的本尊，所以他們是不可能找到獨立仙人的。

    今天舒林見三個小龍寶寶哭訴四色蓮藕被人搶走，身為葉連河的龍神怎麼著也不可能善罷甘休，根據小龍寶寶傳的神念，舒林費了些功夫以天眼看到了山海圖中的尚弘散人。她可是在仙界的啊，要想下界只需要度過仙凡結界就可以，所以山海圖也是一瞬間就到了，看到尚弘散人還有些本事，先出手來一記狠的，直接把他打落地面。

    哪知這傢伙居然叫出了個大幫手，而且還是自己一向尊重的仙長，雖然沒有被收徒，但是那些仙人都是以弟子禮拜見的；而獨立仙人自從第一面時就叫舒林為女娃娃，之後就沒有改過口，但是舒林卻非常喜歡仙人這麼叫她。六萬劫不見，雖然現在很少想起當初的時光，但是再次見到獨立仙人，卻猶如昨天剛剛分開一樣。

    看著有些激動的舒林，獨立仙人也很欣慰，他正想多說兩句卻似有所感，只能吩咐一聲別再為難尚弘散人，順便幫幫嘉陵傑等自己回來；而他本人卻忽然就消失不見。舒林雖然奇怪，但是卻不會再為難尚弘散人，轉身就去幫十萬里外的嘉陵傑去了。

    傍晚，夕陽的光芒已經漸漸黯淡，天空由蔚藍逐漸轉為墨色，西邊海天一線上下渲染著片片紅霞，天空上已經有點點星光閃爍不定，然而西太平洋的某處海上荒島卻顯得非常寧靜。小雅靜靜的定坐參悟南宮仙所傳法訣，看她深入定境的樣子似乎一時半會兒還不會出定，而旁邊恬靜躺著的南宮仙卻變化不小。

    獨立仙人已經坐在島上那塊一米半高的礁石上，看著已經恢復原來面目的南宮仙搖頭嘆息，又看了看西南庇護之島的方向嘆道：「唉，我還是來晚了一步，天意難違啊。」

    「難違就不違唄，別吵吵，再睡會兒！」躺著的南宮仙似乎囈語一般呢喃出聲。

    獨立仙人微微淡笑：「汝若貪眠，是懈怠行，若此懈怠，墮暗昧趣，長久不見，妙清明界。」

    南宮仙立即張牙舞爪的坐起身子，不過看他半眯著的眼睛就知道此刻還在迷糊呢，獨立仙人又是一笑，沖南宮仙輕輕彈指，一股寒意撲面而來，南宮仙一個冷顫就徹底清醒。他看了看眼前之人，一副不信的神色，又揉了揉眼睛，眨巴眨巴兩下；低頭看到自己一身的灰白道袍，又恢復原貌的身體，似乎覺得有什麼事兒忘了。

    獨立仙人也沒有催促他，南宮仙揉揉太陽穴，似乎回想起了一些場景，好像做了一場夢一樣；他記得自己躺下睡覺之後好像夢中看到一道彩虹，然後自己就進入了彩虹里，再之後他就真睡著了。而事實是怎樣的呢？就在聖神日記放出七彩毫光時，南宮仙就入夢了，而他自己身上也放出了七彩光芒，頃刻間就有一個七彩光芒形成的女人模樣的光影從南宮仙身上飄飛到虛空上。

    隨著七彩毫光離開，他身體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依然是灰白道袍的少年模樣，而空中那光影也形成了傑西卡的模樣；傑西卡看著熟睡的南宮仙輕笑：「你就知道睡，唉，誰讓你那麼累呢？都是自己找罪受，你記不起我這個化身也無妨，今天我就去把那最後的工做完，那樣相信你也會輕鬆不少了。」

    傑西卡說完就消失在虛空中，然後庇護之島上就看到了智天使出現，而那時候南宮仙依然在熟睡，一直到現在獨立仙人出現；有獨立仙人在側，南宮仙自然回憶起了化身傑西卡之事，也知道那個最後的工。雖然今生他才是本尊，但是他這個本尊貌似才是最最沒用的樣子，南宮仙苦笑搖頭，獨立仙人問道：「要我去幫忙嗎？」

    南宮仙搖頭：「不用，你沒有那個緣。」

    獨立仙人也不勉強，點點頭看著小雅說：「這孩子根基不錯，做師父的，我也該幫她一把。」說完也不等南宮仙說話就朝小雅一個點指，然後就收手。其實獨立仙人跟南宮仙的對話根本不必張嘴說出來，但南宮仙畢竟是凡人身體，所以習慣了開口說話，而獨立仙人相當於他的一個化身顯形，所以開口說話也等於是自己跟自己說話。

    畢竟南宮仙這個凡人身體的精氣神是有限度的，他能夠思考的事情也是有限度的，化身所能參悟思考的更加細微；但化身所思考參悟也同時會展現在他腦海里，他雖是凡體，但是卻能夠涵容那麼廣，這就是仙人轉世跟化身相處的奧妙。

    再說小雅的情況，自從南宮仙教了一首誦，她就一直在參悟，但是所謂的參悟並非思考那些語句的意思，而是那些語句的語意，主要參悟的是那種意境、神髓。這就好比畫家們看到山水而參悟出山水的氣質神韻，相師們看人們的形貌與氣質就能斷定人的運氣福禍，風水師觀察天地間氣息流轉就能判斷天地靈樞所在，以及運轉靈樞布置地理。

    小雅進入靜定時終於領悟了初期修行的關鍵所在，甚至可以說是通透，她此刻正處在身心兩忘之中，而她神念充斥著整個兩忘虛靈中，仿佛身內的空間就是整個神念身體一樣。如果身內空間就是整個神念身體，這個身體就是南宮仙說的太一、玄竅；這一竅之內含有真氣，也可以說是真氣遍布玄竅，這個玄竅又叫做太一。

    這就好比地球大氣層以內都是空氣一樣，身內的空間也猶如充滿空氣的天空一樣充滿真氣；那這個虛空竅就是一個身體，有了這個身體就開始了鍊形化精，提煉這個虛空竅中的真氣自然會有元精出現。而這虛空竅的真氣對應身體六根先化生出天根和月窟兩個關鍵氣穴，上天根又名金鼎，下月窟又名玉爐；金鼎又名上丹田，玉爐又名下丹田。

    但是千萬不要把這虛空竅中的爐鼎認為是你肉身上的上下丹田，肉身上的是器官位置，這個虛空竅是一個影子一樣存在的，不是物質器官可以找見的。打個比方，通過凝神調息而視聽一體之後，你的精氣神就會在你身體內部折射出來一個形象空間，猶如沙漠中的蜃樓景象出現的原理一般，都是折射的影子。

    怎麼說折射呢？比如你虛空竅形成之後，上氣穴金鼎有一個氣象，這氣象就是上丹田器官中真氣的氣象，而不可認為是上丹田的器官；同理，下氣穴玉爐也有一個氣象，這氣象就是下丹田內的器官蘊藏的真氣所折射的氣象，同樣不是下丹田。

    再打個比方，一面鏡子同時照映了兩座山，大家可以通過鏡子裡的山的形象來觀察這兩座山，但是不能認為這鏡子裡山的影子是真的山，很多修煉者就認為自己肉身上下丹田才是意守之處，於是一輩子盲修瞎煉而去。

    再打個比方，如果在新疆的沙漠中形成海市蜃樓而折射出來上海市的樣貌，那在沙漠中看到這個景象就如同真實看到上海城一樣，但是你不能認為那個影子就是真的上海城。所以內觀的時候所見到的一切景象，都如同海市蜃樓一樣，若你認真就是認了影子，所以很多人瞎練盲修而在肉身器官上摸索修煉，永遠不能窺見玄妙功境。

    金鼎玉爐只是上下丹田的真氣折射在虛空竅中的氣象，比如大家看到的太陽、月亮，都是日月在大氣層上折射的氣象，根本不是真的太陽、月亮。而這個虛空竅不是隨便形成的，需要精氣神匯聚而成，也就是說必須要聚精會神才能形成，這就是道家所說的開竅，這一竅不開，那就是一竅不通，修丹道純粹是瞎想。

    所以這個虛空竅初期就說是真氣匯聚而形成，其實不僅僅是這樣，而是初學者將自己粗糙的精氣神凝聚起來，專心不亂，這樣心神、身心處於安靜的狀態下，水火相遇，自然會有精氣產生，這樣漸漸熟練了就會出現海市蜃樓一樣的景象。最初的時候就是心神內斂，猶如自己肉身內部有一個大空間一樣，猶如小雅所覺，自己的整個身心都是這個虛空空間。

    而南宮仙第二句口訣就是：一氣分三精氣神，三花開在玄虛里。一氣分三精氣神，就是說的這個虛空竅的開竅根本，就是精氣神匯聚一堂才開虛空竅；後半句說精氣神三花同時遍滿這個虛空竅中，所以說是三花開在玄虛里，這三花也是三花聚頂的三花，只是更加精純而已。

    這裡又跟著說口訣：三花無一亦無二，三即是三亦一體。只有超越了三花聚頂境界才能明晰其中道理，但是三花聚頂成功的修士聽了解說也是可以明白的；三花就是精氣神，分不開其中精是哪個，也分不出氣和神分別是哪個。這就好比空氣中的氧氣、氮氣、二氧化碳一樣，散布在空間內，你既看不到，又沒辦法分出來，這就是視之不見，聽之不聞。

    但是精氣神根據修為深淺也會有不同層次的感知和理解，所以又說三個就是三個，三個同居虛空，所以三個都遍布虛空猶如一體同在一般。最後的六句其實是南宮仙打的一個比喻，意思是精氣神的修煉到三花聚頂大致分作三次磨練；就好比一面鏽蝕的鏡子，經過三次磨洗而完全明亮起來，雖然三次所看到的鏡面是不同的樣子，但是鏡子還是那面鏡子，不管鏡面如何，都是這面鏡子。

    比如最初能夠凝神開竅猶如初次磨洗，所見粗糙，功夫也淺薄，見識自然也粗淺；二次磨洗更加細微，這時候就會有細微的見識，深遠一些的見識；最後第三次磨洗，鉛華洗淨，那鏡子就會纖毫畢現的照出景色。不論這功夫是粗淺還是細微，還是通透，但都是這面鏡子磨洗的三個過程，都是同一面鏡子；這就好比精氣神在虛空竅中，完全混淆不分彼此，但是卻又不是一個。

    神就是神，氣就是氣，精就是精，三者修煉，就好比鏽蝕的鏡子經過三次的磨洗一樣，虛空竅其實就是那鏽蝕的鏡面，虛空竅折射的細微深遠與否，在於精氣神凝鍊的程度是否足夠深遠。也就是說不同境界，虛空竅的精氣神精純的程度也是不同的，但這僅僅說的是三花聚頂內外的修煉，跟悟道修道還是兩回事，沒有達到這個程度，在丹道上還不算入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