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影游渾身鮮血直流,緊握著影月劍再一次站起來,劍意破雲,戰意沖霄。
凌行墨看著地上的紅塵影游,心中佩服:「紅塵影游,汝這是何苦?吾若是現在擒走宋思,你還能攔下嗎?」
紅塵影游不言,直接回應凌行墨的是他的忘塵劍訣。
&塵劍·一式忘情!」
調動全身的劍元,紅塵影游吸納掌控百里方圓的天地元氣,忘我無情,爆發出他所能發揮出的最強戰力!
迅疾騰空,無情之式,一劍斬落。
恩?
凌行墨面色露出一絲凝重,雙掌運化,浩然之氣凝練於雙掌之間,強大的威勢鎮壓千里。
&子有三變:望之儼然。」
掌勁一發,化成一隻十二丈的巨掌,向紅塵影游按下。
轟然一聲巨響,一式忘情被破,劇烈的爆炸氣勁迸射四方。頓時,天光失色,山毀地沉,紅塵影游再一次被重創,吐血倒飛。
凌行墨這一式共有三掌,一掌莊嚴、一掌溫和、一掌嚴厲,代表君子的給人的三種印象,剛才不過是他第一掌而已。
&之也溫。」
又一掌驟然臨身,紅塵影游莫名地出現一種幻覺,仿佛眼前的浩然巨掌親切無比,是救他而不是殺他。
劍胎震動,使紅塵影游保持了一絲清醒,倒飛途中,調動剩餘劍元,揮出數百劍,布置下一座劍氣牆。
劍氣牆剛接觸到浩然巨掌,就被摧枯拉朽一般被盡數碾碎,而後巨掌拍在紅塵影游身上,直接將他打入三十餘丈大小的百丈深坑中。
&其言也厲。」
話語一落,凌行墨最後一掌向著紅塵影游按下,凌厲之勢,更是令天地噤聲。
宋思呆呆地看著虛空中凌行墨最後一掌,心中驚駭萬分,這一掌下去,縱然紅塵影游是元嬰中期的劍修,也要飲恨當場。
紅塵影游和宋思無親無故,僅僅因為他是莫流離的好友,就出手護他,力戰實力遠高於他的儒門君子,哪怕至死,也在堅持。
這究竟是為什麼?就因為他是劍修嗎?
宋思想救他,哪怕飛蛾撲火,可此時他動彈不得。莫流離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宋思身邊,隨手丟下寒煙水的首級,按住宋思的肩膀。
&復。」莫流離殺意滔滔,咬著牙說道,「再戰!」
宋思閉上眼睛,不忍看接下來的一幕,但閉上眼睛的瞬間,他又睜開,看著浩然巨掌向著紅塵影游落下。
就這麼結束了嗎?
突然!
鳩地一聲!
一道六尺余長的真元箭破空而出,一箭射穿浩然巨掌,落入大地,剎那間,爆炸聲聲,地裂千里,巨大的裂縫更是直接延生到劍淵深壑。
一位白衣老者身後金色羽翼一扇,瞬息間來到紅塵影游所在深坑,向下一抓,提起一個血人,羽翼再一扇,人已至宋思莫流離面前。
&謝。」紅塵影游噴出一口鮮血。
白衣老者點點頭,向著他體內度入一道真元,護住他的心脈,而後鬆開手。
紅塵影游渾身流血,緊緊握著手中的影月劍,搭在莫流離肩上,吃力地盤膝坐下,準備療傷。
他的傷非常重,這一戰過後,若是處理不好,恐怕對以後的劍道修煉都會落下極大的隱患。雖然還不知道救他的老者是誰,但對上凌行墨應該是足夠了。
因此,他現在能放下心來,先穩固體內的傷勢。
諸葛嗷連忙跑過來,取出一顆黑漆漆的丹藥,丹氣芬香,沁人心鼻,使得紅塵影游渾身都感到舒暢,劇烈的痛楚竟也消減了幾分。
&輩,先服下這枚丹藥,對治療重傷很有幫助。」諸葛嗷說罷,也不等紅塵影游拒絕,就送入他的口中,連莫流離和宋思都沒來得及提醒。
見到宋思和莫流離古怪的神色,紅塵影游疑惑萬分,剛要張口詢問,就感受到極致的苦意在他的體內擴散,筋脈、血肉、骨髓,甚至是他的劍胎都顫抖了起來。
強大的劍意驟然散開,驚的眾人心神驚駭,諸葛嗷連忙說道:「前輩,快煉化藥力,良藥苦口利於病。良藥苦口,良藥苦口。」
紅塵影游被苦的眼淚直流,為了保持他的前輩形象,只能閉上眼睛,止住淚水,收束劍意,全力煉化體內古怪而有效的靈丹藥力。
諸葛嗷向眾人笑笑,擦去額頭的汗水,乾脆退回慕容宸站的地方,心有餘悸。
幸虧紅塵影游提早發現這黑色靈丹的好處,否則他諸葛嗷就要悽慘歪歪了。
紅塵影游平安無事,宋思心頭一輕,他不希望任何人再為他犧牲,背負著他人的用生命換來的期望而活的感覺,太過沉重。
不過,這位出手救他們的羽族老者是誰?看樣子,周圍的人都不認識他,奇怪。
宋思現在還不能挪動身體,只能繼續加速煉化體內的藥力,提早將體內的傷勢恢復一二層,至少能讓他可以行走自如。
虛空之中,凌行墨袖袍獵獵,莊重無比地看向宋思身邊的老者。在老者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極強的壓力。
&乃筠陽書院凌行墨,請問閣下是?」
老者淡然一笑:「名字,早就忘記了,不過他們都稱我大祭司。君子未免出手太重了,還請收手,如何?」
凌行墨皺眉,沒想到這位老者竟然是鶴雪城的羽族大祭司,他來昆虛星沒有多久,對這位大祭司也有耳聞,傳言他已登臨羽族哲師境界的存在,相當於儒門的賢者境界。如此一來,凌行墨能在大祭司身上感應到不下於易水途給他的壓力,也就不足為奇了。
&本無意,此行只為捉拿宋思,回我儒門審問。此人嗜血殘殺,吾凌家子孫有多人慘死其手,還請大祭司不要為難。」
大祭司神色不變,看著虛空中的凌行墨,搖搖頭:「君子,此子引動鶴雪城內神像戰意,和我羽族有緣,暫時不能交給你。」
伸出手掌,浩然清光化成一支毛筆,靈光閃耀。
凌行墨握住毛筆,向著大祭司躬身一禮:「既然如此,吾只能向大祭司請招一二了。」
大祭司微微一笑:「君子>
&祭司,此筆名為驚鴻,長九寸六三,重二兩一錢,為吾儒門至寶之一。請注意了!」凌行墨借昊天之力為墨,以虛空為宣紙,筆落驚鴻,再書聖人言。
&者不憂。」
&者不惑。」
&者不懼。」
一句一列,驚動天地風雲,三句之後,千里天地盡為昊天光華所充斥,浩然之氣凝聚成一道紫色長虹化龍落下,吞下十二字後,向著羽族大祭司一爪抓下。
這一爪落下,宋思只感覺他所在的百里天地突然被禁錮,體內真元滯礙,原本動彈不得的他更是難以掙扎了。
莫流離扣住懷中的寶劍,面色一變,緊張萬分。
面對紫龍一爪,大祭司面色絲毫不變,舉起右手,銀白色的長袖一動,隨意化去天地禁錮。而後一支金色的真元箭從大祭司的掌心冒出,無弓張弦,一箭射出,在虛空劃出一道道黑色的波紋。
吼!
一箭破龍爪,落下龍鱗數片。
紫色巨龍被射去一爪,疼痛萬分,嘶吼翻騰,頓時天地變色,黑雲壓城,電閃雷鳴,仿佛天地即將毀滅一般。
大祭司不慌不忙,右掌中再次出現了三支金色真元箭,無弓張弦,向著虛空射去。
暴怒的紫色巨龍見地上的卑微螻蟻竟然還敢這樣挑釁,怒火再舔數分,張口一吸,頓時在它的頭頂形成一個數百丈大小的雲形漏斗,無窮的昊天之力被吸入口中,而後化成龍息向下噴出。
但見無盡紫炎洶洶,妄圖化去三支金色真元箭,然而由大祭司射出的三支金箭哪有這樣簡單地被化去?
紫炎遭遇金箭,紛紛讓開火道,紫色巨龍驚駭萬分,轉身欲逃,可惜已經遲了。
轟然一聲巨響,紫色巨龍被三支金色真元箭射中,爆吼一聲,爆炸消散,白光耀耀,可怕的風暴席捲方圓數千里之地。
大祭司和凌行墨交戰的地方,更是被毀滅的萬物難存,僅留下大祭司周圍十步方圓所形成的高峰獨自矗立於直徑百里、深逾千丈的巨坑中。
風起塵去,凌行墨嘴角溢血,握著驚鴻站在虛空,帶著一絲震驚,看向古井無波的大祭司。
宋思、莫流離此時站在大祭司身邊,心中對這位羽族老頭的敬佩更是達到了無以倫比的高度,強,很強,強的無法表述!
這種感覺,宋思只想到兩人,一位是筠陽書院的易水途,一位就是那位很好說話的善良道人慈松真人,或許只有三人站在一起,他才能大致地分出哪位更強一些。
&祭司的能為,凌行墨拜服!」凌行墨稽首,「但是,家族子弟之仇,吾不得不報,不然無顏面對族中子弟,無以書寫聖人之言。」
羽族大祭司微微一笑:「君子為什麼要這樣堅持?老夫不過是保他一時。」
凌行墨搖頭,再次提筆,天地氣勢瞬間一變,磅礴的昊天之力仿若泰山壓頂般向眾人壓下。
望著虛空中提筆疾書地凌行墨,羽族大祭司的臉色終於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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