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麼樣?」崔藝雪突然生起氣來,「這個世上,麼人、還能對我好的,只有你和三姐!我在這世上,只虧欠你和她,天賜和芷蕾,我死也不會碰,可是其他人,膽敢擋住我的路、壞我的事,哪怕是清雲中人,哪怕是我徒弟,皆可殺殺殺!」
沈慧薇大驚:「你殺了夢梅?!」
崔藝雪思忖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來:「我不知道她現在死了沒,我讓她和芷蕾練了套劍法,她們看不出來的,如果和王晨彤搭上了手,只要用到某個劍式,就可以把王晨彤殺了,但是那樣的話,夢梅多半也活不成。\\www.qΒ//那樣正好,一舉兩得,我報仇,她做我徒弟,替師傅報仇,也算天經地義吧?況且她本來是瑞芒的逃犯,念念不忘把南宮家重新做起來,一天到我背著我跑進幽冥道,妄想尋找什麼秘密!」
她眼神烈地盯著沈慧薇,猜到她多半會生氣,至少會悲傷,為她這惡劣的心計。
哪知沈慧薇神色不動,輕聲道:「你可知,夢梅之所以能夠逃出瑞芒,是天賜故意放出,天賜一點兒都不想死,你間接害死夢梅,或許天賜永遠也不會知道,然而他心裡某一塊地方,永遠就記掛著這個不幸早夭的女孩兒。」
崔藝雪道:「可她仇人!」
「是仇人,也是親人。」沈慧薇,「名義上說,夢梅是他的表妹。」
崔藝雪一頓,:「夢梅她一心要光復南宮的!」
「但天賜願意放她,天賜是不知道她這個意念,他都沒有為那麼做是放虎歸山啊?」
崔雪皺起了眉頭。
沈慧薇緩緩道:「有一點。你把劍招交給芷蕾和夢梅一起練。也就是說。你讓她們認識了。我敢說。芷蕾她百分之百想要招納南宮。希望引為自己所用。南宮家重興。欲和天賜一爭長短或者不夠。但用全部力量來幫助芷蕾地話。那會是一個很關鍵地力量。你使芷蕾這個希望破滅。若是假以時日她知夢梅本來不必死。都是你故意安排地。她只會恨你。你或是一心欲待芷蕾好。結果則是芷蕾因此而恨你。」
崔藝雪簡直有點迷糊了:「芷蕾恨?」其實芷蕾已經恨她。但此恨不同彼恨。當初地恨。是場誤會。既然她是慧姐女兒。那麼她再也不殺她了。相反今後她一定好好愛護她。再也不傷害她。她一點兒也不想這孩子恨她。
沈慧薇語氣終於逐漸加重:「你殺害楊大哥。楊大哥他不是我地甚麼人。可是我心裡只想我寧可你殺了我。也不要殺了。雪兒。我想為楊大哥報仇。兇手是你。我沒法子報仇。往後活一日。我自疚一日。你等如是逼我在死。」
崔藝雪徹底呆住。
沈慧薇嘆了口氣。微微搖頭道:「雪兒。你瞧。人心就是這樣地東西。錯綜複雜。關聯繁複。除非你根本就是不要那顆心。否則你算計不完。永遠都算計不完!你從一開始就錯了。我求你。求你把對這個人世地仇恨減輕一些。不要再算計人。不要再害人!」
崔藝雪雖然自以為學會了「算計」兩個字。可是她地世界終究是那麼簡單地世界。只有簡單地愛。只有簡單地恨。當她得悉當初捨生救她地三姐未死。喜悅衝擊之下可以忘記一切仇恨與不快。然而當事實畢竟與希望地所相反。這個世界地冷漠遠遠超出她地想像。所有多年來受到地委屈痛苦便瞬間決堤。讓她看到這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黑色。她所有地思想也只剩下復仇兩字。或許還留下唯一地關愛。那關愛都是給予三姐和慧姐地。就是她們自己。要不然就是骨肉至親。和朝夕相伴地徒弟。除此之外。她根本不會、也懶得想那麼多。
「慧姐,你再給我一點時間。」雖然還是沒有完全聽懂,但她聽見了沈慧~最後地那句話:我等如逼我死!沒有什麼比這個指控更嚴重,兩肩耷拉下來,剛才狠厲陰冷的女子這會子就象做錯了事理屈辭窮的孩子,「不知道王晨彤死了沒有,如果沒死,我就把夢梅救下來,把她交給芷蕾。然後我自己去殺掉王晨彤,慧姐,就是一次,最後一次,要是這次我還殺不了她,那也沒關係,我就再也不動手了,我不會讓慧姐為難,我會回到慧姐之前,給楊獨翎償命,一死謝罪!」
沈慧薇急忙一把抓住崔藝雪:「等等!」
崔藝雪回頭道:「怎麼,慧姐,你不肯讓我去找王晨彤報仇麼?那好,我現在就死!」
沈慧薇簡直無話可說,急得只是抓住她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崔藝雪道:「你要我怎麼做?」
沈慧薇情知不能逼她,這當口也她細細地講道理,只道:「你帶我一同走,可好?」
崔雪藝應道:「好,我原就是想來接你的。」
何嘗是想來接她而已,之前就想陪她一起
沈慧薇當時不願,思之痛徹心肺。
底下,龍天嵐問石鐘:「給你錯誤消息地,是不是就那娘們?」
石鐘道:「她身法太快,我看不清,不過身形很有些相似。著黑衣,身法飄忽,速度奇快無比。女子中武功這般高的本就為數不多,她出現在這附近,說不定也是在跟蹤咱們,故意叫咱們永遠找不到正確方向。」
龍天嵐一手托住下巴,琢磨道:「不知是何來歷,多半就是清雲園地人,混在南宮家族的奸細?清雲園居然把手伸得這麼長了?」
石鐘道:「夫人認識是一定的了,元帥,我錯信人言,害得元帥今冬如此冒險……」
「我早說過了不怪你!」龍天嵐道,「這條消息我篩過很多遍,沒瞧出任何毛病,方才決定此行動。要說冒險,咱們大家何嘗不是一起都在冒險,更何況不管消息是否準確,這條路無論如何我要找出來!這種見外的話,以後再也別說了!」
「石鐘明白。」
旁邊有人請示道:「老大,接來我們怎麼做,按照那位沈夫人畫出來的圖形繼續找?焉知她並非故意指鹿為馬,居心不良?」
龍天嵐笑道:「然不能,你這顧慮一點都沒錯,這位沈夫人的來歷可有意思了,石鐘你給說說。」
「是!這位沈夫人,」石鐘道,「是華妍雪地師傅。而華妍雪,她是」
他豫了一下,龍天嵐板著臉接話道:「是天賜的心上人。」
「雲天賜?」龍天嵐下問道,「就是瑞芒小皇帝?上兩年他到大離,老大你想辦法驚動武林,想要借刀殺人,沒能成功,真是可惜!」
龍天嵐眼中厲光一閃,突然多出一抹嘲諷似地意味:「也沒甚麼可惜,那時殺了,後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就發現不了了。」
「有趣地事情?是什麼?」
「石鐘說。」
石鐘心裡其實是不太想說,這好象有揭人**的嫌疑,雖則雙方是敵人,不用顧慮這麼多,但石鐘下意識里,覺得這事多少和華妍雪有關,心下便忍不住有保護妍雪地意思,龍天嵐語氣頗有咄咄逼人之勢,他不敢違悖,只得道:「我半年前跟著華姑娘一起進入瑞芒,後來華姑娘迭遇險境,當時的雲世子設想相救,我們曾經一度走得頗近。除了雲世子和我在設法以外,清雲的文錦雲、還有那位沈夫人,或明或暗,也在極力解救,但是這個過程中,我也發現」
他猶豫一下,倒底是講了出來:「文錦雲她們對子地關心程度,似乎猶勝華姑娘。」
眾人齊齊倒抽了口冷氣,這個發現說明了甚麼?!實在是頗可值回味。若放在別人身上也不足為奇,可那是雲天賜,龍天嵐這回**來的這幫人無不是身手頗高的心腹,平時就參予機密,與瑞芒打了那麼多年的仗,不可能不知道,有關雲天賜的身世,打從他出生以來就圍繞身邊的一些謠言。
這個謠言與石鐘的發現相印證,意味著什麼,那是相當明顯的!
「還有一點,」龍天嵐唇邊勾著不懷好意的笑容,他的穿著打扮本就象個粗人山盜,加上這抹笑意,更加顯得有些猥瑣了,神神秘秘道,「我看雲天賜,怎麼都抹不了和文錦雲眉眼有五六分地相似。」
「難道是文錦雲的私生」
沒說完,轟然大笑:「去死!動不動腦子啊!文錦雲最多只二十五六,生得出這麼大一個私生子嗎?」
一人道:「照這麼說,那就是……」
沒再往下說,倒不是那個名字有足夠的威懾,而是提起來的時候,同時對這名字所代表地風雲留有餘響,有些人,比如龍天嵐就不曾親身經歷過那個年代,不過他總也聽說過的。
晉國夫人吳怡瑾,這七個字意味著什麼。
進一步想,雲天賜同這個名字掛了鉤,假如是真地,他血緣的另外一半屬於誰?為什麼流入瑞芒?又為什麼還能被瑞芒的大公當兒子來養?
如果上述推測全是真,黑衣女子提供密道消息是假,是不是在為雲天賜作掩護,從文錦雲上次救人的舉動來看,會不會整個清雲,也早就叛國投異?
龍天嵐低聲道:「密道,今年不找了,們也出去。接下來有兩件事,必須馬上去做!」
「請元帥吩咐!」正經起來,左右又無旁人,直呼元帥也無妨。
「第一,打聽到那個黑衣女子的真實身份,她給我們上一個惡當,必須要給予相應的還擊。」
「第二,這是石鐘你地任務,明年三月,你暫且不要歸營,混入瑞芒,找到可能還在還活著的大公妃,不計一切方法與手段,挖出她地真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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