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觀音 第四十章 鋃鐺入獄

    紫竹他們回到塔子山,村民們聽說他們賑災成功,又聽說了石林假扮算命先生,教訓了幾位富商,促成了賑災成功,盡皆開懷大笑。

    忽見吳慶慌裡慌張地跑上山來,喘息未定地道:「大家都在這裡,快幫我們想想辦法,救救我的兄長吧!」說罷,放聲痛哭了起來。

    眾人一楞。

    紫竹忙問:「吳其怎麼了?」

    吳慶流著眼淚道:「兄長本來考取了今科狀元,不料被張科等人設計陷害,如今關在了成都的大牢裡。」

    鄒氏聞言,立即放聲大哭了起來,邊哭邊罵道:「早也要做官,晚也要做官,這下子可好,做官做進大牢裡去了!」

    吳江呵斥道:「鄒氏,大家都在這裡,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他在提醒鄒氏,不可出言傷害了徐先生。

    鄒氏悽惶之下不管不顧地嚷道:「要不是希望做官,去考什麼狀元?要是不考狀元,又怎麼會裝進大牢中?」

    徐遠半晌做聲不得。

    吳瑤試探著問:「紫竹,你可有什麼辦法?」

    人們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了紫竹。

    佛婆也緊張地道:「紫竹,你一定得想個辦法,求出吳其!」

    紫竹想:「這可真是奇怪了!塔子山上的人們和娘都將我當成神當成佛了!」可是事關吳其安危,她也只得說:「大家不要慌張,鄒姑姑也不要埋怨。到底怎麼一回事情,我首先得聽個明白,再說怎麼設法子拯救。」

    吳瑤便將吳其入京應試的過程講述了一遍。

    秋季的一天,徐遠對吳江夫婦道:「今年恰是國家大比之年。吳其的成績十分優秀,他若赴京應試,完全可能中個新科狀元。」

    吳江猶豫了半晌,吞吞吐吐地道:「多謝徐先生的栽培,可是前去應試,必要許多的費用,我們家中貧窮,哪有這筆銀錢!」

    徐遠胸有成竹地道:「老吳不要焦慮,我已經仔細地測算過。此番前去應試,必須吳慶作他的書僮。兩人的花費大約需要七八十兩銀子。我已經為他們準備下四十兩在此了。」

    吳瑤道:「我家裡也可以拿出二十兩。你們自己籌備十兩,我再請求眾鄉親資助十兩,如此也就差不多了。」

    鄒氏嘟噥道:「如此耗費巨大,又欠下了這麼多的人情,我看不必去了。」

    吳瑤生氣地道:「徐先生嘔心瀝血地教導孩子們,為的就是讓他們有個好的前程。我們吳家莊興辦這個學堂,也是為了能夠光宗耀祖。其他孩子沒有這個本事不必說了,吳其既有這麼好的學問,為什麼不去應試?再說一筆難寫個吳字,鄉親們給你們的銀子,並不需要你們歸還,你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鄒氏只好不再言語。

    於是吳江選擇了一個黃道吉日,送了吳其兄弟出門。

    那一天,吳慶兄弟來到成都東門之外,忽見主僕二人迎了上來。那主人大約二十來歲,衣冠楚楚,目光閃爍不定。僕人乾淨利落,看來乖巧伶俐。

    吳其兄弟過來之時,那主人上前施禮道:「兄台可是前來赴京應試?」

    吳其道:「正是。」

    那主人道:「我姓張,名科,乃是普州城中人氏。此番奉了父母之命,也是前來京中應試的。」

    吳其歡喜道:「我也是普州東南塔子山下吳家莊人氏。」

    張科歡呼道:「如此說起來,我們乃是同鄉了。不如就在大榕樹下面歇息一會,在下好向吳兄討教一二。」

    吳其只得答應。

    張科問:「吳兄今年多大年齡?」

    吳其回答:「在下今年二十歲。」

    張科立即笑道:「真箇好湊巧!在下今年也是二十歲,卻是五月間出生,不知道吳兄幾月出生?」

    吳其道:「三月。」

    張科歡喜道:「如此,便是吳兄為大了。倘若兄台不棄,我們就在這裡結義為異姓兄弟。如何?」

    吳其遲疑不決。

    張科道:「出門在外,必有許多的不便之處。大家本為同鄉,若再結義為兄弟,也好有個照應。」

    吳其只得答應。

    於是二人撮土為香,就在大榕樹下面結為了兄弟。張科尊吳其為兄,吳其呼張科為弟。

    那僕人問吳慶:「你是吳公子的書僮?」

    吳慶道:」我是他的親兄弟。」

    僕人道:「如此說起來,你們就是三兄弟了。我叫李初,以後該當侍候你們三人。」

    吳慶笑道:「兄弟不要這麼說話,你只侍候你家主人。」

    張科又問吳其:「不知道兄長打算住宿哪裡?」

    吳其沉吟道:「我們在成都無親無鄰,只能住進客棧。」

    張科道:「我們原來住在姑父家中。既然吳兄住進客棧,兄弟也就搬來一起居住。」

    吳其道:「張兄弟住在姑父的家中,必定要方便許多,何必一定搬來?」

    張科道:「一則與兄長作個伴,二則早晚也好向兄長請教。」

    吳其不能推辭,只得與張科主僕一起來到較場口附近,住進了一家叫做至如歸的客棧。客棧掌柜將他們的姓名逐一登記明白。吳慶取出銀子,準備各自付帳。

    張科道:「兄弟的家中頗為富裕,客棧之中的這點花銷就讓兄弟出了。」

    吳其忙道:「使不得,我們自己帶有銀錢的。」

    張科生氣地道:「我們已經是結義兄弟了,何必計較些許小事!」

    吳其不好再作爭執,打算分手之時結付給他。吳慶隱隱覺得不妥,只是不好從中插言。

    四人在客棧之中住下,一應開銷,張科必叫李初一起給付。

    吳其只好道:「也罷,吳慶和李初將賬目記好,分手的時候一併結算。」

    張科笑道:「結賬的話語,兄長今後休要提起!兄長的學識遠遠超過兄弟,只要稍微點撥一下,兄弟也就受益非淺了!今天兄弟就想借兄長的習作揣摩揣摩,以便沾上一些靈氣,不知道兄長是否成全?」

    吳其道:「這有何妨?兄弟拿去便是!」

    張科拿了吳其習作,又找了一個藉口,徑直同李初一起出去了。

    過了兩天,張科回來道:「兄長,我的恩師楊朝奉先生過來了。恩師聽說我們結義,不勝高興,一定要與兄長見上一面。我已在城中獅子樓訂下了一桌酒宴,就請兄長和吳慶兄弟過去陪陪我的恩師,還望兄長賞個臉!」

    吳其只得答應下來。

    四人一起來到獅子樓,步入其中的映月亭。只見一人背負雙手,正在那裡低頭散步,想來就是楊朝奉了。

    張科上前叫道:「恩師,弟子和兄長過來了。」

    楊朝奉轉過身子。吳其看他長得尖嘴猴腮,小眼中目光狡黠,心中不大喜歡,卻又不得不上前一揖,道:「晚生吳其叩見楊先生!還望楊先生多多指教!」

    楊朝奉掃視了吳其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好說!好說!」

    張科問:「恩師,我們邊吃邊談,如何?」

    楊朝奉道:「甚好。」

    於是張科尊楊朝奉坐了首位,敬吳其坐在下首,自己打橫坐下相陪。李初拉了吳慶去旁邊一桌坐下。

    席間,楊朝奉問起詩詞文章,吳其應答如流,楊朝奉也稱讚不已。張科不插言,只是不斷地勸酒。吳其本來不擅飲酒,禁不住張科師徒一再相勸,不由喝得酩酊大醉,兩三天以後也覺得精神恍惚。

    又一天,張科過來道:「兄長,喜事,喜事了!」

    吳其忙問:「張兄弟,有什麼喜事?」

    張科道:「太子王衍一定要專門宴請我們。」

    吳奇詫異地問:「他是堂堂國家太子,我們與他素不相識,他為什麼屈尊宴請我們?」

    張科解釋道:「好教兄長得知!兄弟的姑父魏襄乃是朝中學督大臣。太子與姑父素來交好,因此兄弟得以結識了太子。誰知道太子聽說我們結了義,一定要宴請我們。」

    吳其遲疑不決。

    張科勸道:「兄長,你若是將來做個普通百姓,這太子認識也罷,不認識也罷。若是考取了新科狀元,定會做個大官的,早晚要與太子見面,今天不去便是對他不恭不敬,今後相見卻是大大的不便!」

    吳其只得與張科一同前往城中文君閣赴宴。王衍果然帶了一群少年在那裡等候。看見了他們,王衍果然問:「張科,這位就是你的結義兄長吳其?」

    張科點了點頭。


    吳其慌忙跪倒塵埃,按照臣屬之禮參見道:「普州士子吳其拜見太子殿下!」

    王衍揮了揮手,有些不大高興地道:「起來,起來,這裡又不是朝堂之上,你何必講究那些繁文縟節?大家只做個朋友,不必拘泥什麼禮節!」

    張科也道:「太子一向禮賢下士,兄長不必客氣!」

    吳其心中疑惑:「他是堂堂皇皇的國中太子,如何說話做事這般不太穩重?」嘴裡卻又不敢聲張。

    王衍左手攜了張科,右手拉了吳其,意氣風發地道:「今日我們同桌飲酒,大家必定一醉方休!」

    眾人一起道:「好,好,我們不醉不休!」

    席間,眾人開懷暢飲,從不談起詩詞文章,更加不談國家大事。興趣起處,盡說些風花雪月,而且一個個語言粗鄙不堪。說到高興之時,竟然狂呼亂叫,全然沒有個體統。吳其心中暗暗暗叫苦,卻又不敢離開。結果再次醉得一塌糊塗。

    考試那天,吳其一早來到考場,只見李初站在場外,於是輕聲問道:「張兄弟入場了麼?」

    李初道:「他從姑父家過來,吳公子不必等他!」

    吳其和張科並非編排在一個考室,於是吳其徑直入內。他畢竟成竹在胸,文章一氣呵成。交了卷出來,李初仍在場外等候。

    吳其問:「張兄弟還沒有出來?」

    李初閃爍其詞地道:「他姑母派人過來迎接,張公子已經到他姑父家中去了。」

    吳其問:「他考得如何?」

    李初洋洋得意地道:「聽他說來很不錯的!」

    「啊,真是中喜可賀!」吳其高興不已,又問:「你怎麼不同他一起過去?」

    李初道:「張公子讓我這幾天陪侍吳公子!」說罷,一定接過了吳其的包袱,陪著吳其回到了客棧。

    吳慶道:「兄長,你考得如何?」

    吳其道:「也還可以。」

    吳慶建議道:「既然已經考過了,我們算還了張公子墊支的銀錢,早早地回家去吧?」

    吳其道:「別慌,好歹等到榜示了以後再走。」

    吳慶不再言語。

    吳其又想到李初留在這邊,張科倘若需要差遣,卻是無可驅使,便讓李初回去。

    李初去了不久又返回,道:「張公子同他姑父一家到都江堰玩耍去了,要我這幾天只與您客棧中等候。」言語之中頗為憤慨。

    吳慶安慰他道:「他們乃是至親之人,如此也是情理之中。兄長已經考過,反正我們無事,大家就在一起玩耍也好。」

    李初沉默不語。

    從此三人常相過從,毫不避諱。

    那一日,吳其兄弟正在房間中閒談,忽聞李初在隔壁嚷叫:「奇怪!我的銀子怎麼少了這麼多?」

    吳其急忙過去詢問:「李初,怎麼一回事情?」

    李初道:「早晨我還清點過,包袱里尚有八十兩銀子,如今只有三十兩了。天哪,這叫我如何向張公子交代?」說罷痛哭了起來。

    吳其兄弟驚得目瞪口呆。

    客棧掌柜出來問:「什麼事情?」

    吳其上前將事情講了。

    客棧掌柜驚訝地道:「這卻奇怪了!我這裡年年住宿應試的舉子,從來不曾出過這等事故!」

    正在此時,一隊衙門公人闖將進來,問:「你們這裡有了什麼事情?」

    客棧掌柜上前將事情說了。

    一個頭兒模樣的公人道:「既然如此,我們照例要搜索一番!」

    吳其忙道:「如此甚好!」

    公人頭兒道:「須從你們這裡開始。」

    吳其道:「行!」說罷,主動將自己的包袱遞了過去。

    公人頭兒打開吳其的包袱,問:「你這包袱之中總共多少銀子?」

    吳其毫不遲疑地道:「我們離家之時,家父給了八十兩,來的途中用去了十兩,現在還有七十兩。」

    公人頭兒看過包袱,突然臉色一變,問:「此話當真?」

    吳其老老實實地道:「學生不敢誑言。」

    公人頭兒喝道:「還不與我拿下這廝!」

    幾個公人立即上前,不容分說地將吳其捆翻。

    吳慶大叫道:「你們不可胡亂捆人!」

    公人頭兒便將吳其包袱讓吳慶觀看,裡面果然還有銀子一百二十兩。

    吳慶也不由得呆住了。

    李初又哭又鬧地罵開了:「吳其,你這個人面獸心的狗東西!我家公子好心好意地與你結拜為兄弟,在這客棧之中吃住,也不曾要你們出過一分銀子,你怎麼還要偷竊他的銀子?」

    吳其無法分辨,只得說:「我其實不曾偷竊。李初不要誤會!」

    公人頭兒道:「如今人髒俱獲,且去公堂上分說!」

    於是公人們押了吳其到達衙門。

    吳其被押入衙門,早有官員在那裡等候,一上堂便喝問道:「犯人姓甚名誰,家住哪裡?因何來到成都?」

    吳其道:「學生吳其,家住普州東南塔子山下吳家莊。此番前來京中應試。」

    官員又問:「你既是前來應試的舉子,如何偷竊他人財物?」

    吳其道:「老爺明鑑,學生其實沒有偷竊。」

    官員怒道:「你說沒有偷竊,如何你包袱之中憑空多出了五十兩銀子?」

    吳其無言以對。

    官員便堂而皇之地宣布:「吳其偷竊他人銀兩事實確鑿。立即革去功名,監禁兩年。」

    吳其無法申辯,只好任由公人押至獄中。

    老獄卒看見吳其過於文弱,沒有打他殺威棒。饒是如此,吳其已經氣得半死不活。

    老獄卒忍不住嘆息道:「吳公子,你這場禍患完全在於交友不慎。」

    吳其詫異地問:「我如何交友不慎了?」

    老獄卒道:「你有一個同鄉叫張科,是不是?」

    吳其惶惑地道:「不錯,他是我的結義兄弟。」

    獄卒哼了一聲,不屑地道:「哼,還結義兄弟?事情就出在他身上!他料定你在考場上必定勝過他,於是設立了這條毒計害你。他如今四處活動,務必要衙門從重處治你,以便他自己好中個狀元。便是在下也曾經受過他的一兩銀子,只是你自己還蒙在鼓中!」

    吳其恍然大悟,半晌方才道:「老伯可否幫我一把?」

    老獄卒問:「要我如何幫你?」

    吳其道:「城中至如歸客棧里尚有我的親兄弟吳慶在那裡,麻煩老伯替我前往通報一聲。他若是知道了,必定回家設法相救。」

    於是獄卒前來尋覓吳慶,告訴了事情始末,又將所得的一兩銀子相贈。可是吳慶不過十五歲,在成都又舉目無親,只得連夜出發,在路上走了三天,趕回了塔子山。

    紫竹聽了,心中想:「這張科果然不是個好東西,難怪他老子要早早地向我求情!」於是問徐遠:「先生,你可是認識那個什麼張科?」

    徐遠憤慨地道:「當初我也教過他幾天,因為他行事浮浪,因此我才告辭了出來。」

    紫竹繼續問:「張科的學識到底如何?」

    徐遠道:「他哪裡會什麼文章詩詞?就連普州第二名秀才也是花錢請人家替考得來的。如今竟然混到大比場中去了。」

    紫竹憤憤不平地道:「既然如此,我要好好地教訓教訓他了!」

    徐遠忙問:「你打算怎麼教訓他?」

    紫竹不慌不忙說出了一套計劃,眾人盡皆拍手稱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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