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神探 第82章 鐵案不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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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藤市刑警隊，隊長李鋼召開會議，對9.12莊梓豪殺妻滅門案進行結案總結。

    李鋼在會上發言，遵照黨局長的重要指示，要把9.12案辦成鐵案，這樣才能給社會大眾一個交代。

    在警隊全體警員的不懈努力下，僅用一天時間，就將案情徹底調查清楚，成功將犯罪嫌疑人莊梓豪緝拿到案。

    儘管莊梓豪是在精神疾病的影響之下，犯下血案，然而其殺人手段特別殘忍，社會影響特別惡劣，故其雖有積極認罪的態度，仍不能抵消其罪孽。死者家屬以及廣大市民紛紛上書請願，要求判處莊梓豪極刑。

    經省廳領導批覆，對莊梓豪重做了精神鑑定。鑑定結果顯示，莊梓豪在病發狀態依然具備一定的自主判斷能力，所以符合判處死刑的條件。

    總之一句話，莊梓豪大概率年內就會被執行，讓他用生命去償還累累罪責。

    講到最後，李鋼詢問其他隊員有無異議，如果沒有，這起案子就到此畫上句號了。

    李鋼首先看向關仁川，關仁川一臉糾結地起身：「隊長，其實吧，這個案子現在還存在一些疑點，所以我認為結案還為時尚早！不過兇手多半是莊梓豪沒跑了，等待我們查清疑點，他還是會被繩之以法的！」

    「小川啊，你就是太嚴謹了！」李鋼皺眉道，「一件案子，能查到百分之九十九的程度就已經夠了，剩下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其實早就無關緊要了！」

    「哼哼，此言差矣！」

    楊小艾突然發聲，駁斥了李鋼的觀點。

    「小艾，你有什麼意見嗎？」

    李鋼質疑道。

    「對，我有意見！」楊小艾回答道，「之前我也堅信莊梓豪就是本案兇手，毋庸置疑。然而隨著調查深入，證據鏈逐步地完善，一切證據都指向了莊梓豪，卻讓我產生了一種很刻意的感覺。有的時候，證據鏈完善未必是好事！我有種直覺，此案絕非眼前看到的那樣簡單，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那你倒是講講，都有哪些問題呀？」

    李鋼以一種輕蔑的態度問道。

    「第一，本案兇手莊梓豪作案時穿的上衣。根據婷姐的屍檢結果顯示，莊梓豪是在徐艷芳三人昏迷的狀態下用菜刀將其割喉，隨後斬首。那麼他一定是近距離接觸被害者，所以他的身上必然會有大範圍的噴濺式血跡。然而實際情況恰恰相反，莊梓豪上衣的血跡集中在下半部分，為浸潤式血跡，並非噴濺式。第二，兇案現場經過勘定，確實只存在莊梓豪一人的鞋印，但是在莊梓豪工作室門外的硅藻泥上面，提取到了兩組深淺不一的42碼鞋印。鞋印都是來自莊梓豪犯案時所穿的啄木鳥牌男士皮鞋。如果這兩種都是莊梓豪形成的，為什麼會有一深一淺兩種特徵呢？第三，本案最重要的人證，莊梓豪的鄰居牛富貴。牛富貴自稱親眼看到了莊梓豪行兇的過程，然而筆錄上面牛富貴描述的只是在案發時見到一名上衣沾血、疑似莊梓豪的男人走到客廳落地窗前拉上窗簾。之所以用了疑似，是因為牛富貴並沒有看清男子的臉，只是通過他的衣著打扮，推斷他就是男主人莊梓豪。因此，我認為牛富貴的供詞不能取信……」

    李鋼聽完了楊小艾的敘述，竟然也轉變了態度。

    李鋼檢討之前確實有些急功冒進了，現在細查之下，疑點、漏洞真的不少。

    關仁川這時補充了他的觀點：「隊長，其實我之前總覺得莊梓豪的病情有些古怪。據他的主治醫生劉開言介紹，莊梓豪病情一直保持穩定，沒有暴力傾向，他的轉變是在短短一個月內突然出現的。所以，我懇請隊長再給我們兩天時間，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好樣的！年輕人，去干吧！我等著你們勝利的消息！」

    李鋼應允道。

    於是楊小艾和孫大海帶人再對莊梓豪的社會關係進行摸查，查找可疑之處，以便排除有人惡意陷害的可能。

    至於關仁川，他還另一件事情要做。

    開頭的時候，關仁川接受了陸連城的委託，幫他追查丟失的財物。

    而關仁川將這一事務統統外包給了私人偵探龍東。

    龍東是紫藤市東強偵探事務所的私人偵探，他曾在雨夜割喉魔案中給關仁川破案提供了幫助。

    此後他們兩個就成為了合作關係。

    當龍東接受僱主委派調查案件時，總歸會有觸碰不到的地方。這個時候就需要關仁川出手，依靠官方的身份，他很容易就能得到機密度高的情報。

    相應的，作為回報，關仁川查案時也會需要龍東藉助其社會關係網獲取線索。

    畢竟身為私人偵探，龍東認識很多三教九流的人士，這些人面對警方的盤問時，幾乎不會提供可靠的信息。

    按照關仁川的話來說，他們兩個這叫互利互惠，合作共贏。

    除此之外，龍東同意幫忙的更重要的因素，還是看在了錢的份上。

    龍東，這是一個聽到錢就會兩眼放光的主，而這次的僱主又是銀行行長，油水自然不菲。

    金錢的力量是無窮的，龍東憑藉陸連城提供的監控視頻，很順利地查到了這個入室盜竊的蟊賊的身份。

    此人名叫張昊，外號油耗子，之前一直乾的是小偷小摸的營生，後來由於在高速服務區偷油時，被司機發現了，情急之下捅了對方一刀，導致其十級傷殘，最後鋃鐺入獄，坐了十年的牢。

    不知為何，張昊出獄後改入室盜竊了，但顯然他的反偵察意識還不夠，以至於在陸連城家露出了正臉。

    龍東打聽到了張昊的落腳點在冬井巷80號的開心小區，於是關仁川立馬過去與其會合，在張昊的出租房裡將他成功抓獲。

    關仁川將張昊雙手反拷、丟在床上，開始和龍東一起搜索房間裡的贓物。

    張昊見兩人這個舉動，一時竟誤以為他們是同行：「哎喲喂，兩位大哥，看樣子你們也是求財啊！好說好說，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得一家人！咱們是同行啊，你們要錢的話，我床鋪下還有一千多塊現金，儘管拿走！」

    「瞎了你的狗眼！誰是你的同行？」關仁川訓斥道，「我沒穿警服，你就看不出我是警察了？你琢磨琢磨，若真是你的同行，會帶著手銬搶劫嗎？太專業了吧！」

    「警察大爺，那你們想找什麼，我幫你們找！」

    張昊儼然一副龜兒子的做派。

    「兩天前，萬戶侯府陸家，你是不是拿了一箱金條了？趕緊交出來吧！」

    「金……金條啊？我確實偷了一箱金條，可現在東西不在我這裡了！」

    「啥？你這麼快就銷贓了？」

    關仁川驚訝不已。

    「沒有，沒有，哪能啊，東西還在，我放在彪哥那兒了！」

    張昊老實交代。

    「彪哥是誰？」

    龍東問道。

    「彪哥是我牢裡認識的大哥。」張昊回答道，「他有些門路，能把金條這些貴重品銷掉！」

    「彪哥現在在哪？」

    關仁川急切地問。

    「我知道他的住處，我帶你們去！」

    張昊十分配合地說。

    畫面一轉，關仁川和龍東押著張昊來到了西峰區的一處老舊樓房。

    張昊敲了敲門，朝裡面喊話：「彪哥是我，開門啊！」

    半晌，沒有回應。

    龍東還以為家裡沒人，這時裡面的彪哥才說話：「耗子，道上的規矩你不懂嗎？我說過，除了拿貨分錢外，平日咱倆不能見面。你今天過來有何貴幹？」

    「有筆大買賣！彪哥，錯過它你絕對會後悔一輩子的！咱們兄弟倆能不能發達，就靠這一回了！」

    沒想到聽了張昊的話，彪哥更警惕了：「耗子，你今天說話怎麼怪怪的？你該不會是被警察抓了，然後投靠了條子，所以帶著他們過來在這騙我開門想抓我立功減刑吧？」

    「彪哥你多慮了！我耗子能做出那種喪良心的事兒嗎？我對天發誓！」

    「好，你發誓，中國人不騙中國人！」

    「彪哥，我發誓，中國人不騙中國人，騙你我就是狗娘養的！」

    張昊立下毒誓。

    如此一番折騰，彪哥方才放下防備，打開房門，結果一開門就被關仁川、龍東一左一右拿下。

    彪哥此生最後悔的，就是相信了「中國人不騙中國人」的鬼話。

    調查之下，彪哥的身份也查清了。他全名叫沈彪，沒錯，他就是孫大海的女朋友張翠翠的前夫沈彪。

    於是，關仁川將沈彪交到了孫大海的手裡，沈彪曾經對孫大海擲下豪言，有本事你就抓我啊！這下子，沈彪兌現了自己的承諾。

    由於涉嫌入室盜竊且金額巨大，沈彪面臨15年以上的刑期。

    有的人，在監獄裡進進出出，監獄才是他們永遠的家。

    在沈彪家裡搜出的贓物里，關仁川發現了一堆奇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