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根白骨從黑暗的濃霧中緩緩探出,畫面很詭異,很恐怖,白骨後方有個龐大的黑影,散發著無窮威勢。
濃霧漸分,白骨前行,然後又有兩根白骨在下方出現,這兩根白骨沒有骨節,很光滑很鋒利,看著就像是兩桿槍。
原來最開始出現的那道粗長白骨,根本不是什麼鞭子,而是一根極長的鼻子,上面血肉厚皮盡銷,只剩下森然的白骨。
只有大象的鼻子才會這麼長,下方兩根鋒利的白骨是象牙,楊昭看著昏暗濃霧中那個龐大的身影,緩緩握緊手裡的刀柄。
濃霧中出現了一頭巨象,身高數十丈,如山般龐大,眾人與其相比顯得非常渺小,就連那些東海妖獸也是被這巨象所震,而那象身上的血肉早已蝕空,只剩下森白的骨頭。
骨象緩步向長廊走來,由無數細碎白骨組成的長鼻前端卷著一串鼻環,倒顯得極為滑稽。
隨著巨大骨象的行走,那些魔物也是蠢蠢欲動,一道充滿威嚴與幽冥意味的魔息,也壓向了眾人,而楊昭的身體卻變得有些僵硬,心裡卻想著,象鼻應該沒有骨頭才是。
這裡是通天塔內的世界,已然成為了一片幽冥地獄般的空間,大象的鼻子要有骨頭,魔念就是不肯散去,他到哪裡去講道理?
不能講道理,那便只能戰,然而看著骨象背上坐著的一團黑霧,感覺到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魔念。楊昭哪裡敢隨便動手。
雖說那些魔物似乎看起來智商不高,本事很小,但是有著那隻巨象的指揮,哪裡會放過向走廊內逃去的眾人,須知若是眾人被那些魔物追趕到的話,便是那黑霧極好的養料。
大殿內還有無數魔物在追趕著眾人的腳步,想要吞噬眾人,眾人相視一眼,既然不能戰,那便只能逃了。
眾人一往無前的向著走廊的前方衝去。也不知飛奔的多長時間。卻依然無法看到這長廊的盡頭,前方依舊是一片黑暗。
而大殿的方向,那悽厲的魔音與那些魔物快活的笑聲卻是忽然戛然而止,眾人啪的一聲坐倒在滿地青磚上。尤其是楊昭更是雙手扶著濕地不停地吐血。痛苦地臉色急劇蒼白起來。
那些魔念哪裡是那般好殺的。直到此時,他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受傷極重,仿佛血戰後的沙場。到處都是傷口,到處都在流血,想找到一根完好的骨頭,都變得非常困難,至於識海里的識念更混亂的一塌糊塗。
楊昭艱難轉身,靠著長廊兩側的石壁坐下,辛苦地喘息著,唐問見到此景,連忙向他問道:「如何?剛才我就覺得有些不靠譜,你衝上去的時候也太猛了些。」
&果我不衝上去的話,我們肯定都會死在這裡。」楊昭想著先前與那些魔物的那場血戰,想著那些黑霧侵蝕著自己的身體,眨著眼睛,似乎也是很有些無奈,所以他才說道:「正因為如此,所以我才要衝上去。」
&們有什麼事嗎?」楊昭轉過頭來,又對著眾人問道。
唐問沒有開口,而南冥與張沖卻是搖了搖頭笑道:「道魔佛妖皆在此地,卻難以破了那魔念之身,若不是你,我等也早已被那黑霧多吞噬,這點心識之傷於此想比,卻是差上許多了!」
蘇念與千葉等人似乎有些疲憊,也是搖了搖頭,楊昭自然無趣,他靠著牆壁百無聊賴地摸著小白的頭,也在暗暗恢復著自身的實力。
過了一會兒,眾人站起身來,正準備離開繼續向前,卻是忽然看到身後的長廊里,隱隱約約出現很多道黑光,然後有魔音漸漸響起。
每層黑色的光團便是一道魔念,而且是曾經與他們朝過面,被他們打傷,而這長廊內魔念的數量,自然要遠遠超過眾人所看到的。
黑暗漸明,長廊內的兩側石壁也亮起了掛在期間的晶火,長廊漸亮,魔音漸盛,但也只是亮了一霎之間,卻依然被那層層黑霧所吞噬,一時間,不知有多少魔念,來到了長廊之中,沉默的看著眾人。
楊昭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以他的眼力,竟然都數不清楚究竟有多少魔物,更令他感到震驚的是,那些魔物居然開始向牆壁內穿去。
成百數千甚至更多的魔物,繞過長廊的走道,沉默的往那青石牆壁內穿去,黑壓壓一片,似乎整個牆壁也已然被那魔念所吞噬。
而長廊深處的魔物數量更多,它們感應自己的同伴往那牆壁之內鑽去,卻似乎被那頭巨象的威壓所控始終只能一直向前,但稍一遲疑後,終是沒有壓制住本能里對黑暗的喜愛,對那些黑暗氣息的貪婪,皆是向著牆壁涌了上來。
被晶火所照亮的長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平靜的長廊驟然間變得擁擠無比,有些修為低微的魔物直接被自己的同伴踩在腳下,然後變成同伴的食物,修為高的那些魔物則圍繞著巨象而行,但一眼看去,十隻甚至上百隻甚至更多,皆是在不停的前行,而後不停地吞噬,場面看著極其恐怖。
令不解的是,在整個過程里,沒有一隻魔物發出過聲音,他們沉默地向前走去,沉默地被後來者踩在腳下,沉默地被後來者所吞噬,沉默地又化為無數黑光碎片被黑霧所吸取,就連明明對那些魔物有極其鎮伏控制的巨象和坐在巨象上的那抹黑霧,也不再有所壓制,就像是在讓那些魔物去刻意送死。
而圍繞在巨象周圍的那數十隻魔念高深的魔物也同樣如此,他們若是施出手段,不要說自保,完全可以把身旁那些向地獄裡沉淪的魔物救出來,可他們什麼都沒有做,只是雙眼空洞,沉默地向著長廊深處走去。
無數魔物就這樣被黑霧與巨象的驅趕之下,走進浩翰陰森的長廊,在長廊內奔走,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處,不時有魔物被踩在腳下,被同伴拖走,被同伴的白爪撕扯成碎片。
看著這幕令人震撼無語的畫面,眾人再也沒有大軍追趕的感覺,而楊昭更覺得這仿佛是大草原上,無數野牛過河時被鱷魚吞噬的場景。
不過那種畫面的野牛是被鱷魚所吞噬,而這種畫面卻是被自己的同類所吞噬,兩種畫面不可同日而語!
為什麼?這些魔物為何如此沉默,如此平靜地赴死?楊昭甚至看到黑色濃霧間一隻魔物被同伴所吞噬時,臉上的神情竟還是那般堅毅。
便在這時,大地忽然震動起來,楊昭霍然回首,向震動起處望去,只見遙遠長廊外驟然間變得異常明亮,有無上魔威起於彼處。
萬丈黑藍色的光瞬間來到長廊內,照亮了長廊和牆壁上的所有生命。
光線落下,把楊昭的衣裳鍍上了一層黑光,他感受到一股極強大的威壓,也感受到眾人此時的虛弱,快速將五色旗與那面寶鏡祭了出來。
黑光同樣落在那些魔物的身上,長廊內與牆壁內,無數魔物抬起頭來,痴痴望向黑光,正在撕扯同伴的雙手也停下了動作,想要望向黑光,卻有些怯意,而那些黑光也都漸漸變成極細的光點。
密密麻麻的光點,像螢火蟲一般,在擁擠的長廊內飄浮,落到那些還活著的魔物身上,那些魔物的氣息驟然間得到提升,臉上的神情也變得更加堅毅,向著身後黑光起始處的望去,而後又不停的向著長廊深處走去。
&魔朝宗?」楊昭自言自語道:「又或者是萬魔赴死?」
不管是萬魔朝宗,還是萬魔赴死,楊昭不知道為什麼這些魔物要這樣做,也不明白魔物被同伴吞噬,卻絲毫不在意是什麼道理,但他知道這些魔物變得更強大,也更加可怕,甚至那隻巨象也變得更加龐大起來。
在這種時候還有什麼好想的?長廊外的魔光漸斂,無數層黑霧與其間的魔物也將至眾人的身前,楊昭與眾人相識一眼,轉身便開始狂奔。
一路狂奔,一奔便是又不知過了多少時日。
楊昭自己都算不清楚,在這好不盡頭的長廊內,他們究竟跑了多少時日,又跑了多遠,眾人只知道拼命地奔跑,把後面那些魔物甩的越遠越好。
奔跑的旅程里,依舊還是在長廊之內,眾人不知道自己這樣跑,何時才能跑出長廊,只知道朝著長廊那遙遠的深處而去。
從不知何時開始,眾人便再聽不到身後響起的魔音與呼嘯聲,偶爾回頭時,也看不到長廊內的黑光,但人們知道,那些魔物永遠不會停下腳步,只要自己停下或者放緩速度,那麼總會被對方追到,那些魔物是屬烏龜的。
而這長廊卻依舊很長,眾人狂奔不知多久,也沒有看到盡頭,幸運的是人們不需要辯別方向,也不需要擔心會跑回原地,因為在眾人的信念之中,這長廊的終點就在前方。
只因那道光明越來越清楚,便意味著終點越來越近,有趣的是,眾人感受著那絲絲光芒,心神也開始變得舒服起來。
感覺雖然舒服,心情並不輕鬆,眾人在奔跑中說話也越來越少,奔跑的過程里長時間都保持著沉默,有的人是因為能得到寶物,從這通天塔內而出;有的人則是因為不需要在賭命,或者是害怕死亡;而楊昭則是心情有些沉重,他似乎在思考某件事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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