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趁著此處驚亂,也終於把雲鸞拋得影兒都不見了,硬是在禁制之中,扯了一個大空檔出來。
如此酣暢淋漓的速度,讓那人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在此笑聲之中,黑影驀地一分為二,仍有一道藍光高前沖,而那人的本體,則在分離的剎那沒入虛空,不見半點兒痕跡。
楊昭看的分外清楚,剛剛飛出的黑影,其實就是那個神秘人物,楊昭自是在海底里練就出了逆影之身,而這一逆影的手段也已被他掌握。
只是未經修煉,實戰效果遠比不上此人那樣出神入化,但騙人眼球的能耐還是有的。
所以,他對於此人的魔影之術也是讚嘆不已。
只不過在讚嘆的同時,此人吸引了雲鸞的注意,楊昭則又隱起了身形,他也終於找到了離開此處的方法。
從半空中直直衝下,再沒入到一條流經此地的低下暗流中去。
暗流中,他也不提氣,只是屏住呼吸,懸浮在暗流水層。
這段時間內,海底中震波連閃,不知有多少心魔經過,卻沒有一人注意到海底中的變化。
在暗流之中楊昭自是放心不已,一邊又回想起了那個神秘人物和雲鸞之間的戰鬥。
不可否認,他剛才確實是準備從禁制之中衝出,但他如今的修為又不能讓他有所行動,而更大的程度便是因為連衣。
至少他不想看到那個一向犀利如劍的連衣,落到被豎子羞辱的地步。
不過。當他看到雲鸞將那人擊退之後,他也就放心了下來。
但他還是不能出去,他不可能攜著連衣在雲鸞的眼中偷偷溜走,他只能借那人之手,引開雲鸞,再為連衣騰出一個可以脫身的空檔。
至於之後和連衣相見的事情,也只能憑藉透音砂的追蹤之術了。
至於雲鸞和連衣所說的那件事……反正連衣都說了不重要,他還在乎個屁!
而且,若是事態的發展,完全按照雲鸞所預料的那樣。恐怕他自始至終。都逃不出這女人的掌握。
被亂小星將他們放入火爐之中已經很讓人鬱悶了,他不想再有第二次!
看看現在的局面吧,有一個魔影妖身的大魔頭,突然在這時段沖入海底禁制。要置連衣和雲鸞於死地。偏偏一擊無功之後。輕易退走。
而接下來,如果連衣又能夠成功脫身,天外心魔再死上一兩個重要人物……
這看似簡單明顯。卻因程度加重所導致的矛盾重重的情境,可以讓那些天外心魔想破頭。
由此衍生出來的各種猜測,足以構成一團永遠摸不到邊的迷霧。
這正是楊昭所需要的。
而他要做的,僅僅是想要和連衣離開此地,如此而已。
楊昭來時便觀察過,此時他棲身的這條河流,正是通往禁制之外,沿著河床走,不出半刻鐘,就能到達連衣所站立的地點。
當然,這個時候,連衣恐怕已急得瘋了。
他嘿地一笑,但很快就變成了齜牙咧嘴。
他這時才想起來,運用逆影之術進入禁制當中時,為了追求速度,他也在無意當中挨了很多記靈機的刺穿。
當時正因是施展逆影之術,感覺不出傷到哪裡,這時潛力透支完畢,才知那些靈機正划過他胸口,雖不甚長,卻有三分深,差點兒把他給開了膛。
虧得海底透魂光的恢復力驚人,眼下傷口已經結了痂,想必再過上幾個時辰,就能初步癒合。
楊昭微微搖頭,逆影之術固然是好,可是無論攻防之間,其方式也太過失於中庸之道,若是修為很高也就罷了,偏偏他此時才金丹期,潛力透支之後,便也給他帶來了很大困擾,說不得以後要深入研究、熟習方可。
思忖間,楊昭順著暗流向下游潛去。
周圍的禁制已不能對他造成什麼困擾,他在水裡真如魚兒一般,巧妙繞過種種障礙,速度也是不慢,一會兒便是十幾里路過去。
此時天地變易,星轉斗移,眼見此時天色已微亮,星河移位應該又進行了一次。
而這時,因為天星運轉造成的天然破綻,也已經深入到了海底禁制之外。
若是楊昭就這樣衝出去的話,恐怕還真會碰上些天外心魔,這樣也不利於亂中取利。
可現在,那個神秘人物節外生枝,再加上天外心魔觸動禁制所攪起的風波甚至震動了整個極地,恐怕天外明王和那個黑衣老者現在都要殺出來,若真是這樣的話,與尋死無異,楊昭自是不乾的。
還好,那個神秘人物已經將所有心魔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所以,楊昭再不管那邊如何熱鬧,逕自朝著連衣所站立的方向而去,不一刻便抵達連衣所站立的那處地點。
只不過現在這附近人影全無,就算楊昭跳腳大罵幾句,恐怕也沒人會搭理他。
他暗笑兩聲,正要繼續前行,眼皮忽地一跳,楊昭想也不想,身子猛然伏下,貼著地面,藏身於海底石壁的陰影之下。
僅隔了數息時間,兩道劍光便從天而降,逕自落在了楊昭的附近。
看到來人,楊昭眉頭一皺,但心中也是吁出了一口氣,仍不敢大意,真息潛運,做好一切準備之後,方敲了敲石壁,臉上也露出笑來。
連衣被敲擊聲驚了一下,猛一回頭,正看到楊昭的笑臉,繃緊的神識立刻鬆懈了下來,分明是出了一口長氣,而雲鸞卻是繼而搖頭道:「老天爺,你究竟怎麼搞的!」
來人正是連衣和雲鸞。
見到楊昭,雲鸞難看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一些,但語氣中仍焦慮異常。
楊昭沒好氣地回道:「你問我,我問誰去?你們這兒出了什麼事了,剛剛天翻地覆的,整個海底像了炸了營,滿天都是靈機之光,幸好我還沒來得及動,又藏得及時,否則早被那些禁制破成肉醬了!」
他一反初見面時彬彬有禮的模樣,語氣很沖,可越是這樣,雲鸞才越覺得合情合理。
事實上,雲鸞想破頭去,也不會想到其實她和連衣的一舉一動都在楊昭的眼皮底下,甚至也沒有疑心到楊昭在戲耍她。
畢竟這透音砂堪稱最頂尖兒的追蹤法門,而且此中法門與神識也無關聯,擁有此法門者心思更是無常,除非有仙人修為,道行更是高深,否則還真難以發覺此術。
既然出了這檔子事,雲鸞除了自認倒霉,沒有一點兒辦法,她看了一眼連衣,見對方神色之中自是欣喜不已,也只好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見雲鸞對連衣看了半晌,楊昭才方奇道:「你們那裡出了什麼亂子,我剛才都準備破除禁制了,沒想到你們卻沒有跟過來。」
雲鸞連連苦笑,難道她能說連衣擔心楊昭這邊出了狀況,她和連衣之間發生了爭吵,想讓楊昭當炮灰嗎?
不管怎麼說,楊昭這裡安然無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所以雲鸞深深的看了連衣一眼,見對方不想提及此事,便開口說道:「其實事情很簡單,我恐怕已經清楚了一些,有一個魔頭不知從哪兒跳出來,剛才差點將我和連衣姐姐殺了!」
&麼!」
楊昭立時瞪大了眼睛,隨即便追問道:「那個魔頭是誰,你們沒有受什麼傷吧?」
&會?」
雲鸞苦笑更深,唇角輕勾,說道:「有我在,連衣姐姐怎麼可能受傷呢?」
&不過,我卻不知道那個魔頭的身份,所以我把連衣姐姐丟下,又去猛追那個魔頭,可沒想到……」
楊昭嘻嘻一笑:「怎麼了?」
雲鸞看了看楊昭笑嘻嘻的表情,自是怒聲道:「哼,沒想到那些笨蛋竟然觸碰到了海底之中的禁制,也幸虧我跑得快,要不然我也就死在那裡了,只可惜,那個魔頭我卻沒抓住!」
&於連衣姐姐,嘿,你這姐姐,果然名不虛傳,明明我都走了,卻因為你的事情,沒有半點兒走脫的意思,真是光明磊落,不讓鬚眉啊。」
楊昭眉頭大皺:「怎麼,你想要把連衣姐姐給控制住?」
連衣聽了此話,也是眉頭一皺,想開口,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畢竟這件事情所牽扯的局面太廣,她也不想讓楊昭踏入深淵之中。
&在想什麼呢?除了黑衣大人,天外之中恐怕找不出第二個敢控制連衣姐姐的人呢。」
&眼下那些笨蛋那邊所以幹的好事,也不知道會不會惹出更大的麻煩,這樣一來,禁制那邊只能僵持住了。」
&好,你能硬闖脫身,這事情還有咱們轉圜的餘地。」
這幾句話純粹是為了安楊昭和連衣的心,只是她卻不知,對於楊昭這已經把剛才發生的事情了解很清楚的人而言,這話只能讓他更煩躁。
楊昭閉了閉眼,旋又睜開,心中惟有苦笑。
說起來,這行事也真是連衣的風格。
這一刻,他忽地想起,剛才那魔頭撲向雲鸞之時,看到的她行氣橫空,幾乎能分一切虛妄的意勢。
有這樣直指人心的深意,連衣又怎會如他所想的那般行事?
長長一嘆,楊昭其實從來都很清楚,他與連衣是完完全全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偏偏這認知每翻上來一回,都讓他心裡出奇的沉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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