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更有效地做到這一點,此人開始對自己的站位進行微調,無聲無息地走了兩步,心中忽地有些怪異。
這附近的靈氣流動,似乎在某個節點上,生了細微的停滯,而那個節點……
低低的笑聲在他身後響起,聲音雖然壓得很低,但充沛的中氣卻讓周圍的空氣也隨之顫動,隆隆有聲。
他猛地轉過身來——這是一個本能但愚蠢的行為,但背後暴起的強壓,宛如一隻陰森凶厲的野獸,讓他沒有膽子用後背來面對。
這是最直接,也最致命的影響!
翻身的剎那,他的瞳孔中映入了一雙赤紅如血的眸子。
便在此時,周圍的靈機變動忽地停止了,一直持續不斷的靈氣變化,也戛然而止,再也沒有了後文。
樹上之人敏感地現了這一變化,可是他很快就現,這是他做的第二件蠢事!
無意義的分心使他保命的遁法遲了一線才動,雖然整個身體霎時化做一片虛緲不實的空氣,但右肋下仍被拳勁及體,鐵杵般的拳鋒撕開了他的皮肉,更讓他的血氣整個沸騰起來。
一口鮮血噴出,他的身影從虛空中閃現,卻已經踉踉蹌蹌。
剛剛這一擊,讓他全身的血脈扭曲斷裂不知多少,但相比之下,這一擊背後的信息,更有力一些。他瞳孔中滿是恐懼:「血影化身之法,是血影化神之法!」
這絕不是血魔宮那半調子的血神魔指,而是攻伐血氣。吸魂蝕魄的絕頂魔功!
而這也正是血影化神之法最出名的質性。若是擊得實了,甚至可讓人全身血液瞬間蒸,他心神受震,修為又差了一截,兩下交攻,就這眨眼間,他至少損了百年修為。
即使是這樣,對方也沒給他半點喘息的機會,大片的空氣在噴薄而出的巨力下呻吟,虛空中似乎張開了無數陰森森的大口。濃郁的血腥煙氣從中噴出來。結成一片血幕,將他包裹在其中。
樹上之人發出一聲嘶叫,他蜷著身子,硬生生地從血幕中沖了出來。空氣中響起了刺耳的裂帛聲。無數血煙粘在他身上。瞬間將他裸露的皮膚蝕去一層,露出鮮紅的血肉。
所有的神經血管在這種強蝕下,都開始了劇烈的抽搐。這讓他精妙的遁法,變成了一個笑話。
他受創累累的身子,在古怪的顫動中失去了平衡,一頭撞在不過兩丈高的大樹上。
沉悶的撞聲方起,尖銳的破空嘯音便將他撕得支離破碎。
樹上之人身體劇顫,後背上已開了一個直透前胸的孔洞,出奇的沒有半點血液流出來。
他再度嘶嘯一聲,也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硬生生地撞破了樹幹,跌跌撞撞沒入了黑暗中。
然而,他的神智不可避免的昏沉下去,胸前背後的創口提醒他,他隨時都有可能倒斃在地。
便在這個時候,同門熟悉的嘯音從百里之外響起,又以絕高的速度迫近。
這時候,奇蹟般的,那個惡魔沒有追上來!
他撫住胸前的創口,想用嘯音招呼同門,然而,聲音還在喉嚨里盤旋,一隻纖長的手掌輕印在他後背上,送入一絲沁入臟腑的寒意,也讓即將出口的嘯音瞬間凍結。
縴手一擊,透進的真息沒有任何可供分辨的質性,只是恰到好處的擊斷了供應他生機的一切氣脈聯結,他喉嚨里出呵呵的怪聲,身子開始了最後的抽搐。
也就在他的身子漸漸停頓的時候,至少有五個以上的身影越過禁制周邊的樹林,撲了進來。
稍後數息,一道尖厲長嘯沖天而起,突起的嘯音將數百里方圓的林海盡數驚動起來,無數宿鳥驚飛,遮天蔽日。
偌大的林海就在這場紛亂中,迎接新一天的到來。
腐骨在嘯音響起的第一時間,便帶著五個手下向著禁制這邊趕來,雖然他甚至還不知道究竟生了什麼事。然而,在距離此處禁制不過七八里的地方,他看到了禁制上空厲嘯飛過的人影。
這一剎那,他便看到了好幾張熟悉又忌憚的面孔,臉色變得無比難看:「朱勾九殺,究竟來了幾個?」
飛天老魔的腦子更清楚一些,他臉色凝重,低聲道:「老鬼,看他們的模樣,似乎是吃了虧,難道說,此處禁制,還有硬手?」
&魔飛煙?」腐骨提起了這個名字,但又很快否定,那個人是什麼貨色,他很清楚,若是這血煙來此在那些殺胚眼前,怕是走不出十步。
他決定追上去看看。但那些難得現身出來的殺手,卻好像在瞬間冷靜了下來,中斷了嘯音,又很快地斂去了形跡。以腐骨的修為,也無法捕捉到他們移動的軌跡。
正奇怪的時候,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這是自遙遠天際傳過來的劍氣呼嘯,從這大氣規律性的震盪中,腐骨感覺到了一個極熟悉,但又極使他不快的氣息。
他偏過頭去,正好看到被晨曦染紅的天空中,十幾道排空直進的劍光。
他一眼便看到了所有劍光前端,那個熟悉到極致的面孔。
他睜大了眼睛,口齒間含糊地罵一了聲,即便隔著十餘里的距離,與那位面目方正威稜的修士目光交撞,都看到了彼此眼中毫不掩飾的殺機。
&所謂的機密之事,究竟還有多少人知道?」飛天心中長嘆一聲,表面上卻是沉穩喝道:「有敵,就位!」
楊昭和雲鸞還有連衣從距離那禁制二十餘里的地方露出頭時,極地林海中的禁制方向,那厲嘯的餘音還未散去。
三人臉上皆是陰沉冰冷,看不出就在不久之前,他們三人才剛剛合手斬殺了一個天外之界出名的殺手。
也許這會讓一個初出道的心魔一夜成名,但對楊昭來說,卻沒有什麼價值。
事實上,在那人潛入禁制中盯上他,而他又毫無所覺的那一刻起,楊昭這兩天的辛苦便都付諸東流。
&天刺都來做斥候,那朱勾九殺來了幾個?」雲鸞和連衣也已經猜出了死者的身份,說道:「這虛昧空遁果然名不虛傳,只是,今天過後,那朱勾九殺的名號,又該怎麼改法?」
楊昭也是森然一笑,他知道這一次是有人相助,若不是那血影之人報警的話,恐怕他們三個今天還真就栽倒這裡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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