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血聖皇 第159章，子曰，君子不器

    話沒有說完，因為他的身體開始崩碎，他無法承載秦墨的意，所以只能走向毀滅。

    看著血狼崩碎的身影，秦墨從頭至尾都沒有說話，他能借來心意，是因為青薇的心意向著他，也因為他眾生意可以承載一切的意。

    血魂的一縷怨念，又如何能夠承載眾生意？當他去感受這股意時，他就註定了死亡的結局。

    看著血魂的肉身崩潰，三萬的天狼族無法相信，白骸這位天狼族主帥更無法相信，剩下的幾名人族亦是如此。

    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是所有人心底的疑惑。

    但血魂的肉身卻沒有停止崩潰，千丈身軀在一瞬間，變成了濃厚的血霧，只留下一隻妖異的眼睛懸浮在虛空中，不斷扭曲著。

    「爹不是說了，我所願的都要靈嗎？為什麼這次不靈了……」遠在百里之外，都靈一直看著這邊。

    秦墨做任何事情她都不驚訝，可當秦墨從那名叫青薇的女子身上借來了心意時，她動容了。

    無盡星域中，一顆血紅色的星辰內，一名身穿長袍的老者突然睜開了眼睛，他掐指一算，皺起了眉頭，有些不可思議：「居然失敗了，錯在哪裡？」

    這名長袍老者，正是天狼族的第一智者，他精心布下了一個局，甚至耗費心神，遮掩天機，卻最終沒能成功，可這個計劃明明是天衣無縫的。

    無論是對對手的實力判斷，還是即將會發生的事情，他都算無遺漏，可最終還是失敗了，他很是不解，為什麼會失敗呢？

    他的眉心，突然睜開了一隻眼睛，這隻眼睛中沒有瞳孔，像是星空中的死亡之門一般，空洞深邃，似能吞噬一切。

    眼睛睜開沒多久，在那濃郁的黑暗中，突然出現了無數的光點，這些光點開始爆炸，猶如萬星的毀滅。

    不多時，一切的都消失了，這隻眼睛裡突然出現了一些畫面，而這畫面正是秦墨與血魂戰鬥的場面。

    一切都在他預料中，只是當秦墨從青薇身上借來心意時，天狼族的第一智者也不由動容起來。

    「原來是眾生意，可在算計中，並沒有這個可能的出現，他又是如何能夠動用眾生意的？」老者的第三隻眼睛再次閉上，平靜的思忖著什麼，過了沒多時，他突然露出了笑容，「不管你是不是第九代聖皇，哪怕你只是一個可能，老夫也都將把你抹殺在襁褓之中。」

    話音剛落，老者突然站了起來，他的第三隻眼睛再次睜開，裡面不再是一片漆黑，也沒有星辰毀滅之景，只有一片血紅。

    這眼睛紅的妖異，卻並未釋放出任何光澤，但當這血紅的眼睛睜開時，這顆數百萬里大小的血紅色星辰突然震動了起來。

    周遭的一切土地，瞬間灰飛煙滅，露出了平整的光澤一面，這居然是一隻眼睛，數百萬里大小的眼睛。

    「吾以天狼之眼，血祭蒼穹。」站在這隻眼睛上，老者嘴裡吐出古老的文字，隨著他的聲音，這隻血紅色的眼睛，與他的第三隻眼睛，居然有了聯繫，而後他的第三隻眼睛中，射出一道光芒。

    緊跟著，這星辰大的眼睛裡，也射出了一道光芒，這道光芒穿越了不知多少萬里的星雲，落向了玄黃大界。

    玄黃大界內，北辰地皇突然抬頭望向天空，剛毅的臉上，露出了憤怒之色，只是他剛要做什麼時，有一個人比他先出手了。

    這是在皇城外的那座高山上，那名慵懶的老夫子，他睜開朦朧的睡眼，抬手便朝星空中一指。

    這一指，看似沒有任何變化，卻蘊含著無數的變化，迎頭對準了那從無盡星域中射來的光芒。

    就是這毫無徵兆，毫無元氣波動的一指，將那即將落下的紅光定在了玄黃大界之外，不能前進半步。

    「又是你這老夫子。」星辰大的眼睛上，天狼族的老者皺起眉頭，但他的笑容卻越來越神甚，「只是，你能定住我這寂滅之光，那你可否定住那多變的未來？」

    玄黃大界內，老夫子依舊面目慵懶，讓似乎是聽到了那來自無盡星域中的話語，而後也皺起眉頭，目光落下了星龍玄關。

    這一刻，星龍玄關內，秦墨什麼都沒感覺到，他不知道在星空之外有人想殺他，更不知道那座高山上，老夫子輕描淡寫的一指，便定住了虛空。

    此時在他的面前，只剩下了那隻眼睛，血魂的第三隻眼睛，天狼族煉製的七階寶物天目鏡。

    他伸手便朝這天目鏡抓了過去，老夫子看到的就是秦墨伸手的一抓，而後打了個哈切，朝著天空吹了一口氣。

    秦墨的手動彈不得，整個星龍玄關都被定住，恍如時間都停止了，所有的一切都靜止了起來。

    「你定不住未來。」遙遠的星空中，天狼族的老者淡定的開口。

    他話音剛落，星龍玄關中突然出現了變化，那血魂的第三隻眼睛，突然間釋放出恐怖的紅色光芒。

    「開，死亡之門，以混沌之名，將汝放逐！」天狼族老者說完，那眼睛化作了一道門戶，幽黑而深邃的門戶。

    一股龐大的吸力，朝秦墨卷了過去，似是要將他吸入門戶之內，而秦墨只能呆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卻什麼都做不了，因為他無法做，也沒有能力去做，在這股力量下，他太渺小。

    「三眼老狗，你當老子怕這混沌不成？」高山上，老夫子定了定神，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縷認真之色。

    他只是一抬手，隔空朝著星龍玄關的那道門戶一點，而後這本來要洞開的門戶，在這一點下，開始扭曲撕裂，毀滅的氣息瞬間出現。

    秦墨停止了朝那門戶的移動，但他卻感覺到了一些不妙，緊跟著在那扭曲的門戶中，突然伸出了一隻漆黑的手，這隻手上毫無氣息，沒有實質的存在，但這隻手帶給秦墨的危機感，卻比這門戶還要恐怖。

    「咦，命運之手……」老夫子的臉上終於不在平靜，看到這隻手時，連他也不免動容，這絕非是那頭三眼老狗能夠驅使的力量。

    但他並未停手，而是對著虛空中的那隻手，開口道：「子曰，君子不器。」

    郎朗之聲響徹於玄黃大界內外，這是老夫子的發聲，也是對那命運之手發聲。

    君子不器，便是不從，也是不屈，不從於世俗流弊，不屈於命運擺弄。

    這句話就像是法則一般，在給那隻手，定下規則，你強加命運於我，我便強加於規則於你，我不信命，你便不能奈何我。

    果然，當這句話說出後，那隻手停頓了一下，直接從秦墨的身體中穿了過去，動不得秦墨半分。

    「好一個君子不器。」遙遠的星辰上，老者發出一聲贊同，而後朝著玄黃大陸，拱手一禮，「領教。」

    但他剛說完，便露出了笑容，而夫子的臉色卻變了，他看著那隻手，穿透秦墨，落在了青薇身上。

    「我要放逐的人，從始至終，便不是他。」天狼族的老者笑著道，「改變命運，並非一定要改變整個大勢的走向，有時候改變某一處微小的細節，便能帶來無窮的變化。」

    他話音剛落，那隻手帶著青薇，落入了那道門戶當中，沒有任何阻礙，而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秦墨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眼中發紅，那一刻他感覺天都塌了。

    夫子靜靜的看著這一切，什麼都沒做，因為他做不了，被命運之手帶走的人，連聖皇都無能為力。

    只是，想了很久，他突然明白了什麼，望向了天空，拱手一禮：「領教。」

    而後，他便再次盤坐在地，眯著眼睛又瞌睡去了，而就在夫子對虛空一禮，說「領教」的那一瞬，在遙遠的星空中，天狼族的老者，臉色大變。

    他可以對夫子說領教，而夫子沒有任何關係，是因為夫子可以承受任何人的大禮。

    但是，他卻承受不起夫子的大禮，因為夫子身上所承載著億萬人族的教化之恩，承載著百族無數強者的敬畏。

    他是夫子，他更是軒轅聖皇的老師，這樣的人施禮，即便是百族的古祖都不敢承受，更何況是天狼族第一智者。

    此刻他的臉色很難看，他很想不承受這一禮，可他卻必須承受，因為這是夫子對他的回禮，算無遺漏的他，卻自己走入了自己的圈套，他不該朝夫子施禮。

    「轟隆隆」百萬里的星辰開始崩滅，天狼族老者的第三隻眼睛直接炸開，溢出了鮮紅的血液。

    若非是這顆星辰般的古祖之眼為他承受了幾乎九成九的傷害，恐怕此刻他早就於這顆崩碎的星辰一般，破滅了。

    即便如此，天狼族老者也不好受，他的身體出現了無數的裂紋，鮮血溢滿了身軀，以修為盡喪的代價，才保住了這條老命。

    星龍玄關，秦墨呆呆的看著那消失的門戶，看著那消失的身影，雙目血紅，身上爆發出一股暴戾的氣息，且越來越濃厚。

    「我拼了所盡所有去保護她，可你們還是把她奪走了……」秦墨恍如入魔一般，身上全是殺氣，千丈的牛魔之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拔高。

    失去了血魂的天狼族，本就惶恐，而此刻感受到秦墨身上勃發出的那股暴戾之氣，更是面色發白，渾身顫慄。

    青薇是秦墨的軟肋沒錯，但青薇同樣也是秦墨的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