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畫戟?那不是呂布用的兵器嗎?」老五驚呼出聲。
「用方天畫戟的並不止他一人。」莫問側目說道。
老五見莫問神sè不悅,急忙扭頭上望,「原來方天畫戟是這樣的呀。」
莫問沒有再在墓門前停留,轉身向外走去,黃衣郎和宵玉蘭先行跟出,它們二人一個住在不咸山,一個偏居大鮮卑山,沒有聽說過呂布此人。
「傳言呂布已經被曹cāo殺掉了。」阿九隨後跟上了莫問。
「此人確實投降於曹cāo,但曹cāo有無殺掉此人卻無人知道。」莫問緩緩搖頭,常言道人的名兒,樹的影兒,呂布乃漢代之後三國名將,弓馬嫻熟,武藝超群,劉備曹cāo皆被其打敗過,此人勇武事跡難以勝數,最為著名卻被人張冠李戴的是常山之戰,率數十騎沖入黑山軍萬人軍陣,七進七出猶如無人之境。史書與市井皆推崇他為三國第一猛將。倘若此人真在陵墓之中,在不能施展法術的情況下,根本就不是此人對手。
「若呂布真在墓中,當如何處之?」阿九眼見安慰不成,便不再徒勞。
「只能見機行事。」莫問說道。
「老爺,呂布已經死了一百多年了,他真的會在墳里嗎?」老五快步跑了上來,語氣大有崇敬。
「倘若此人不曾被曹cāo殺掉,很有可能就在此處。」莫問點頭說道,漢代是道教發展的巔峰時期,多有仙人和道士,曹cāo乃魏國之主,有仙人和道士暗中助他也在情理之中,使人假死以延長存世時間對仙人和道士來說並不算難事,更何況此處本來就是八卦永生之地。
「那他到底有沒有被殺掉?」老五興奮的問道。
莫問不願回答這種毫無意義的問題,搖頭敷衍。阿九在旁接過了話頭,「據說呂布投降之後曹cāo無意殺他,是受了劉備的攛掇才將呂布勒死的,但此事有太多疑點,劉備曾經受惠於呂布,呂布落難之後此人不但沒有報恩,反而攛掇曹cāo將其殺死,曹cāo此人心思縝密,豈會受劉備攛掇。此外曹cāo若真要取呂布xing命,當可按照慣例將其斬首,何必將其勒死之後再行斬首,豈不是畫蛇添足?」
「千萬別死,千萬別死。」老五激動的連連搓手,男人遇到實力勝過自己的,通常會佩服。女人如果遇到容貌勝於自己的,通常會嫉妒。
「即便不死,也勢必有所改變。」莫問大潑涼水。
「老爺,我們如果救他脫困,他說不定會幫助咱們。」老五不明就裡,按照常理進行揣測。
「此人如果真在陵墓之中,勢必已經受到控制昧了本心,若是見到外人闖入,將會予以阻攔擊殺,不會幫助我們。」莫問隨口說道。
說話之間,眾人出了地道,回返落腳的木棚。
回到木棚,老五好奇之心不減,追著二人詢問呂布生平,莫問不願多費口舌,阿九開口為老五釋疑,「此人父母早逝,先認丁原為義父,後誅殺丁原,認董卓為義父,其後又殺董卓,故此有人貶他為三姓家奴。」
「他是這麼一個人啊?」老五咧嘴歪頭。
「他雖然勇冠天下,卻也只是一個俗人,俗人自然會有各種缺點。」阿九說道。
莫問本無心插言,聽到阿九言語忍不住說道,「你切莫誤人子弟,據我所知此事怪他不得,丁原董卓之流老jiān巨猾,呂布年幼多被利用,所行反覆無常之事其實只是匡正過失。禮記有語,君賢換臣忠,父慈得子孝。忠孝與否當看君父是否真心相待,若是君父yin御調用,薄情寡恩,為人臣子者自當背離而去,若繼續恪守忠孝便是愚忠愚孝,不可取也。」
「這還差不多。」老五滿意點頭。
「你偷閒不說,我說的不對,你又來怪我。」阿九嗔怪莫問。
「九姑,呂布的賤內是不是貂蟬?」老五又問。
「不是的,貂蟬是他的妾……」
「一派胡言,世上何曾有名為貂蟬之人,貂蟬乃整冠女官的官名。」莫問按捺不住再度糾正,「本以為你親見親聞當知實情,未曾想也是道聽途說,不得真相。」
「我住在無名山,又不常出來。」阿九橫了莫問一眼。
「孔子曰: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莫問皺眉搖頭。
「酸的貧道牙疼。」阿九捂嘴轉頭。
老五眼見氣氛不對,急忙探手入懷取出了那件失而復得的軟甲遞給莫問,「老爺,我總是變來變去,這個用不上了。」
「早些休息。」莫問接過軟甲沖老五點了點頭。
「與我穿著。」阿九探手去拿莫問手中軟甲。
「我穿。」莫問正sè搖頭。
「給我。」阿九再搶。
「輪不到你一女子。」莫問推開了阿九。
換做矯情造作的男女,勢必會將軟甲讓與對方穿著,但莫問和阿九卻反其道而行之,這就是道人和俗人的區別,因為二人心中明白,一旦進入陵墓勢必危險重重,誰穿了這件軟甲誰就要衝鋒在前盾護眾人。
次ri清晨,天降大雪,雪花紛紛,北風凜凜,禿枝瑟瑟,天地茫茫。
眾人吃罷早晚,輕裝進入地道,來到石門外側。
細心的觀察過石門的門軸,莫問發現這兩扇石門只能向內側推動。
發現了這一情況,莫問並未急於嘗試,而是轉頭命黃衣郎和宵玉蘭自地道左右兩側各開出了一處可供藏身的區域。
「倘若出現變故,立刻藏身其中。」莫問沖眾人說道。
眾人聞言盡皆點頭。
莫問走到石門正前,延出靈氣試那石門厚度,當在兩尺左右。氣凝雙臂緩慢推動,石門向內移動了半寸,隨後便難動分毫。
「內有頂門石。」莫問轉身沖眾人說道,頂門石是封墓最為常用的一種手段,自地下挖槽,以翹板或石球滑動撐頂,令人無法自外部開啟墓門阿九上前撫手石門以靈氣試那石門厚度,「厚逾兩尺,你我合力當可破門而入。」
「我來!」黃衣郎側身上前。
「門內情況不明,不能讓你們以身涉險,你們先行避開,我與賤內出手震碎石門。」莫問沖黃衣郎搖頭說道。
黃衣郎聞言大為感動,沖莫問說道,「黃某皮糙肉厚,尋常暗器傷我不得,還是我來。」
莫問搖頭擺手,示意眾人躲進剛剛挖出的左右凹洞。
老五知道莫問執拗xing情,走上前去拉著黃衣郎進了左側凹洞,宵玉蘭沖莫問和阿九道聲小心,退進了右側凹洞。
「你不忙出手。」莫問上前以靈氣感知石門內側頂門石所在的位置,轉而後退半尺,斜步定身,氣凝雙掌,猛然擊出。
一擊過後,石門巨震,回聲激盪。
待得塵埃落定,莫問側目看向石門,發現右側石門左下角已經出現了裂痕。
莫問此舉旨在試驗獨自一人多次出手能否震碎石門,而今已經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心中踏實幾分,倘若再遇到類似的石門,孤身被困其中也可以破門脫困。
莫問轉頭看了阿九一眼,阿九會意,走到他的身後,探出右掌抵住莫問後背靈台,靈台穴位於身後督脈,提氣出手時氣息都是自氣海下行,繞行會yin走督脈而發出的,還氣入海走的才是前胸任脈。
二人同門學藝,練氣法門相同,可直接輸送靈氣,不虞岔氣走偏。感受到阿九靈氣到來,莫問再度出掌,得阿九助力,右側石門左下尺許大小的一塊青石被擊碎,大小不一的石塊飛進了門內那片未知區域。
擊碎了石門,阿九立刻閃身向右側避開,莫問待阿九避開之後方才閃身向左,避開了那處尺許大小的缺口。
二人閃開之後,洞內方才傳來了石塊落地的聲音,響聲之中摻雜回聲,表明門內是一處大而空曠的平坦區域。
石門內部的溫度較外面要高上不少,石門一破,石門內部的滯氣立刻向外溢出,莫問聞嗅氣息並沒有感覺到毒氣,這處陵墓自建成至今不過百餘年,尚不足以滋生毒氣。
等待片刻不見異常,二人回到石門正中,此時石門下方的頂門石已經無處撐頂,二人同時出手,延出靈氣推開了左右兩扇石門。
石門內部是一處五里大小的圓形區域,高有十餘丈,有著與天空類似的穹頂,這處區域與軍營的演武場極為相似,兩側放置著各種演武器具和兵器,有練力的石鎖,有開弓的豎靶,還有很多石制的兵器架,這種兵器架足有數十個,分列左右兩側,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皆有陳列,連各種少見的奇門兵器也有陳列,各種兵器自大到小,自長至短,無一不全,單是大小不一樣式各異的刀就有數十把。
在二人打量石門內部情況的同時,演武場四面銅人頭上所頂的火盆紛紛自燃放光,火盆有上百隻,自燃之後將整個演武場照的如同白晝。
老五等人見火盆自燃,皆感驚詫。莫問和阿九卻並沒有感到意外,那些火盆中的油脂想必是摻雜了陳年骨磷,見風自燃也不足為奇。二人此時的注意力集中在演武場正中,在距離石門兩里左右的中心區域站著一個人,此人年紀當在三十五六,比百里狂風還要高出半頭,面龐清瘦俊朗,雙目緊閉卻仍然英氣逼人,身上穿的是金鱗護身甲,頭上戴的是雙翎英雄巾,腳上穿的是適於馬戰的勾鐙獸鼻靴。右臂外探,手握拄地的正是丈二方天戟。
看清此人樣貌,莫問和阿九收回視線面面相覷,呂布真的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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