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出原形的玄卿,極力抵抗著第六重劫雷的威力。
防護大陣,早在第六重劫雷落下第一道雷時,就咔嚓一聲破碎成渣。
它親自布下的陣法,替它防了五重劫雷。
剩下四重,只能它咬牙硬扛。
每一道劫雷落下,都會在蛟妖身上,燒灼出一小片焦痕。
娘的,它都聞到肉香了!
是它的肉!
等千年劫雷過去後,它不會被活生生……劈成蛟干吧?玄卿心頭掠過一絲不祥。
難道,它會扛不過去?
驀的,一道怪異感覺襲上心頭,正極力抵禦劫雷的玄卿,心頭突然一凜。
盤龍嶺上,有生人氣息?
硬扛道道驚雷,蛟妖調轉身軀,如燈籠大的眼珠子,看向了細雨的藏身之處。
細雨早就縮回腦袋,整個人都緊貼在山壁上。
方才想鮮美滾燙的蛇肉羹,想得太入神,她不小心……流口水了。
當然,她的反應極快,口水尚未溢出便已擦去。
不過,細雨不敢保證,她有沒有被山頂那大妖,察覺到蹤跡。
修行了一千年的老妖,感知敏銳理所應當,就比如錦花城裡的貓妖苗姐姐,她……嗯,就很敏銳。
細雨垂下眼。
不行,她不能心懷僥倖,覺得那妖沒發現她。
想事要往壞處想,做事要往好處做。
她得仔細想想,若是那大妖發現了她的蹤跡,她該如何應對!
細雨靠在山壁上,眉頭微蹙,望著天上劫雲。
劫雲?
細雨眼前一亮。
她怎麼忘了,那妖正在渡劫!
千年雷劫,可不是開玩笑的事。
稍有不慎,被雷劈得身隕道消,一千年白修煉了。
那大妖,自顧尚且不暇,沒有精力來分神,尋她的麻煩!
等到第九重劫雷時……她一跳出去,那妖自然能發現她的存在,隱匿不隱匿形跡,也無關緊要了。
就按原計劃,砍樹扔進雷里,她收集雷電之力,等雷擊木成形拖著就跑,跟那隻妖不發生任何衝突。
她干她的活,它渡它的劫。
道與妖互不干擾,和諧共處,這才對嘛。
至於在第九重劫雷之前……最擔憂的,也不該是她。
渡劫時為何要尋偏僻山頭,荒無人煙之處,就是為了防止有人搗亂,中斷渡劫行程。
妖物渡劫,若強行被打斷,輕則身受重傷、修行倒退,重則……也是身隕道消。
所以,現下最擔心的……是頭頂那大妖!
想通此節,細雨放下心。
果然,頭頂清清靜靜,並無蛇爬行的悉窣動靜。
想明白後,細雨放下心,也沒了窺探大妖渡劫的興致。
在樹幹上坐下,脫下外衫。
這件外衫還是在青峰鎮時,青峰客棧老闆娘,為她縫製的秋衫。
青色細棉布,針腳細密,細雨穿上新衣時,很是愛惜。
只是進山五六日,新衣也被折騰成了舊衣。
衣袍下擺,有被荊棘劃破的痕跡,還有沾染到的各色草汁,深深淺淺,顏色不一。
就算出山,也洗不出來了,既如此,不如讓這件衣衫發揮最後的作用,幫她避一避雷!
細雨把長衫鋪在膝蓋上,手裡握著從旁邊荊棘叢上折下來的一枚尖刺。
狠一狠心,細雨用荊棘刺扎破了手指。
血珠子瞬間冒了出來。
細雨開始用血畫符——避雷符。
她畫得很慢,反正時間還多得是。
第六重天雷還沒劈完,劈完後,還有第七重。
第七重劈完,還有第八重。
第九重,且得等。
她耐著性子慢慢畫,這是她要穿在身上的,符畫得越好,威力越大,避雷效果才越強。
總之,細雨不想嘗嘗肉身扛天雷的滋味。
***********
玄卿頂著劫雷,分出一絲心神,瞥向盤龍嶺崖邊。
方才它感應到的生人氣息,就是從那邊傳過來的,不過轉瞬即逝。
玄卿心下驚疑不定。
盤龍嶺,怎麼會來生人?
它特意尋了這麼一個藏於深山,荒無人煙的地方隱居,就是為了渡劫時,能不被打擾。
來的……會是什麼人?
它活了一千年,不能說從無與人結怨,可與它結了怨的人,都沒活過它。
換句話說,曾與它結怨的人,都死了。
又或者,來的是妖?
盤龍嶺附近沒有旁的妖。
它還是小妖時,曾在外遊歷,倒是也結識了兩隻妖。
那兩隻妖,運氣沒它好。
一個是梟,倒在三百年雷劫下。
一個是狐,因戀上凡人書生,因戀生情,因情生怨,因怨殺人,最後反被道士擊殺。
它沒想過替狐妖報仇,本就是認識而已,報仇?報哪門子仇。
一個修行五百年的狐妖,修成人身,不想著繼續修煉,反倒戀上了身穿長袍,面白如玉的書生。
書生能吃嗎?
還是和書生在一起,能漲修行?
都沒有。
狐妖收起妖性,化為柔媚女子,洗手做羹湯。
可書生呢,後來還不是變了心。
並不是知曉狐妖是妖而變心,而是相處日久,心生厭倦,而變了心。
狐妖得知書生變心,沒有大徹大悟,反而因愛生恨,一怒之下,將書生開膛破肚……它,真的把書生給吃了。
唔,玄卿有個問題,一直想問。
吃了書生肉後,狐妖的修為……到底漲了沒有?
可惜,沒來得及問,狐妖便被一多管閒事的道士,給收了。
也是召來陣陣天雷,活活劈死——
轟隆!
一道劫雷,避到了玄卿腦袋上。
一時分神,正中腦門!
嘶!身軀寵大的蛟妖,疼得在地上直打滾。
渡劫呢,竟敢走神,藐視劫雷?該!
喜歡細雨騎驢入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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