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凌晨三點。
黑夜下的克利夫蘭就像一個睡意朦朧的少女,恬靜而慵懶。
克利夫蘭博物館外戒備森嚴,被警察和聯邦調查局的車子圍得水泄不通。
「拉里克警官,你們掌握了什麼線索。」穿著聯邦調查局制服的黑人壯漢卡拉農點著一根煙,對身邊低頭查看文件的拉里克警官道。
「毫無線索!」拉里克警官抬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卡拉農,頓了頓道:「所有的監控都沒有發現竊賊的身影,現場一切正常,東西就和憑空消失一般。」
「是啊,一切正常!」卡拉農吐出一口濃煙,眼神深邃的看著雄偉的克利夫蘭博物館自言自語的道。
轟隆隆——
一道閃電划過,似乎要把天空撕裂,驅盡黑暗的籠罩。
一個黑影從樹上跳了下來,迅速躥進了一邊茂密的草叢。
「快要下雨了?」拉里克警官疑惑的抬頭看了看天空。
「長官,博物館後門發現了一隻被抹了脖子的警犬!」一個警員小跑到拉里克和卡拉農的身邊,激動的匯報道。
「什麼!」拉里克兩人同時一震,眼神激動的落在警員身上。
「是的,後門發現一隻死亡的警犬!」警員肯定的重複道。
拉里克和卡拉農對視了一眼,同時道:「走,去看看。」
就在兩人轉身的一瞬間,一道黑影從不遠處的草叢裡迅速的竄出,迅速的融入到黑暗裡。就像一陣微風吹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轟隆隆——
又一道閃電划過,電光照亮了沉睡的克利夫蘭。豆大的雨點稀疏的落下,拍打在人的臉上,微微的疼痛。
拉里克兩人來到博物館後門的時候,周圍已經拉起了警戒線。
卡拉農撐起警戒線,待拉里克過去了以後,龐大的身軀才鑽了進去。
看到眼前的一幕,兩人都不禁皺了皺眉。
黑黃色的警犬倒在草地上,脖子上的皮肉外翻,粘稠的狗血噴了一地,周圍的草地都被狗血「滋潤」了一番。
跟在拉里克兩人身後的女警員看到這一幕,聞著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乾嘔了一下,用手捂住嘴巴,快步的往旁邊走去。
太血腥了———雖然死的只是一隻狗!
「剛死不到五分鐘!」卡拉農帶上白色手套,按了按還在滴血的狗脖子,抬頭對拉里克道。
「迅速封鎖博物館周圍兩千英尺的範圍。」拉里克對身邊的警員果斷的下達命令。
「是誰最先發現異常的?」卡拉農摘下手套,對剛剛匯報情況的警員道。
「報告長官,是我!」一個胖胖的白人警員從旁邊走了過來,答道。
「我剛剛跟著警犬來到博物館後門,聽到那邊有異動,就用手電照了照,轉過身的時候,莉莉已經倒在地上了!」
「莉莉是我訓練管理的警犬,嗅覺靈敏,可是我一轉身,她就這樣了!」胖胖的警員面帶哀傷的道。
卡拉農順著胖警員指的方向,又看看反方向——
「該死!我們上當了。」卡拉農說完就拔腿往回跑。
此時,原來稀疏的雨點已經開始變密集了,雨水唰唰的拍打在這黑夜裡。草地上的血跡被大雨稀釋,沖淡了血腥味,血水順著雨水流滲入泥土裡——
拉里克顧不上被打濕的衣服,緊跟卡拉農的步伐跑了過去。留下幾個迷惑的警員看守著殉職的警犬莉莉。
「報告長官,就在一分鐘前,博物館的警報又響了起來,又丟失了一件藏品!」
卡拉農剛剛停下腳步,就有屬下過來匯報情況。
「該死的,這個狡猾的竊賊,我一定要抓到你,把你送進惡魔島監獄!」卡拉農忍不住爆了粗口,氣急敗壞的道。
這個可惡的竊賊,竟然在短短的半個小時內,兩度從克利夫蘭博物館偷走兩件藏品。
最可惡的是,他竟然是從自己的眼皮底下偷走的。
這無異於是蔑視自己,蔑視美國警察的權威!怎麼能不讓卡拉農長官生氣呢?
「卡拉農上校,發生了什麼事?」拉里克警官跑過來,就見卡拉農氣急敗壞的說要把誰送入惡魔島,遂問道。
「拉里克警官,就在剛剛,盜賊從我們的眼皮底下偷走了一件藏品!」拉里克警官無奈的回答道。
「就在剛剛?」
「是的,就在我們去後門查看的時候!」
「——」
拉里克警官終於理解為什麼卡拉農這麼生氣了,他也感覺自己的怒火正在被點燃,呼呼的往腦袋上竄。
蔑視!紅果果的蔑視!
「現場有什麼發現嗎?」卡拉農扔掉手上已經被雨水打濕的香菸,對一旁的警員問道。
「報告長官,現場與第一件藏品的現場如出一轍。盜賊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藏品就和長了翅膀飛了一般,盜賊沒有留下蛛絲馬跡,這是一個神偷!在場的所有人都這麼認為。
「去現場看看!」卡拉農接過屬下遞過來的雨衣,對拉里克道。
雨一直下,氣氛一點也不融洽———很尷尬!
克利夫蘭博物館內,刺耳的警報聲已經關閉了,只留下一排排玻璃展櫃,和雨夜凌晨冰冷的空氣。
卡拉農一行人徑直的走向那個被警戒線包圍,空落落的展櫃。
「長官,博物館使用的是德國最先進的防盜系統,能夠鎖定目標,一旦有異物接近目標三英尺的範圍便會立即警報。」
「警報器一響,我們便趕到了現場,沒有發現人影,只有被掀開的玻璃展櫃。」
「你們趕到現場用了多長時間?」卡拉農一手環腰,一隻手撫摸著下巴的鬍子問道。
「用了三十一秒。」
「你們搜過了嗎,確定盜賊不在博物館內嗎?」
「是的,警報響起的時候我們就封鎖了博物館。趕到現場搜查了一遍,館內除了三個值夜的保安,就沒有其他人了。」
「也就是說,盜賊在短短的三十一秒內就帶著藏品消失了?」拉里克忍不住出聲道。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卡拉農圍著展櫃仔細的查看,邊回答著拉里克的話:「但是沒關係,我們已經封鎖了博物館和周圍兩千英尺的範圍。」
「盜賊不可能突破我們的封鎖圈只用三十一秒,說明他肯定還在博物館內,或者說他目前還處在我們的封鎖圈內。」
聽了卡拉農的分析,拉里克的心裡稍微安寧了一些。
「立即展開地毯式搜索!」拉里克對屬下吩咐道。
就在拉里克下達命令的同時,一道黑影從博物館的頂部墜落,消失在夜色里,與黑暗融為一體!
「拉里克警官,你看!」卡拉農對拉里克招了招手。
「這是——」拉里克順著卡拉農的手看去,問道。
「水!」卡拉農抬頭看著展柜上方的天花板,「盜賊應該是從上面盜走了藏品!博物館為了館內空氣的流通而設計的中央空調的通風口!」
「拉里克警官,這是館內的監控畫面。」警員抱著電腦來到拉里克的身邊道:「不過,監控畫面很怪異,似乎藏品是自己消失的——」
自己消失?怎麼可能!卡拉農才不會相信這樣的鬼話。
監控顯示,展柜上方的玻璃掀開,展櫃內的藏品就自己「浮」了起來,然後便消失了。從頭到尾沒有出現人影,連異物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拉里克看著電腦屏幕上的監控錄像,吃驚的道。
「等等!回到剛剛玻璃掀開的瞬間。」卡拉農死死的盯著屏幕道。
「放大!放到最大!」當屏幕回到玻璃掀開的畫面,卡拉農吩咐道:「你們看!」
呼——
所有人都倒吸口涼氣,電腦屏幕上隱約可以看見兩條細如髮絲,透明的細線。
監控畫面也驗證了拉里克上校的推測,盜賊是從上面盜走藏品的。可他使用的工具竟然是兩根細如髮絲的細線!
盜賊是怎麼辦到的?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震驚了!
這個盜賊,絕對是神偷!這是卡拉農等人唯一能夠確定的事實。
——
雨漸漸變小了,克利夫蘭博物館內從警察撤退之後又恢復了平靜。只有那些價值連城的藏品安靜的躺在展櫃裡。
靜,死一般的沉靜!
第二天。
大雨初晴,空氣里瀰漫著淡淡的青草香,經過一夜雨水的沖刷,草色更青,秋花更紅。
這麼好的天氣,輿論卻炸了鍋。
「警方通報,昨夜克利夫蘭博物館失竊,盜賊從展櫃中偷走了兩件稀世珍寶!」
「凱撒權杖失蹤!失落的權杖!」
「究竟是何人所為?昨夜克利夫蘭博物館失竊,據悉,盜賊偷走了一幅價值連城的華夏畫和凱撒大帝使用的權杖!」
「神偷出現,盜走克利夫蘭博物館稀世藏品卻不留一絲線索!警方高度重視,聯邦調查局介入調查!」
——
所有媒體爭相報道昨夜克利夫蘭博物館失竊案,引起民眾一片譁然。
而就在警方被各種輿論困擾,焦頭爛額之時。美國北部,和加拿大臨近的一個小鎮。
一個身著寬鬆運動服,面容清秀的年輕男人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正閉著眼睛,安靜的欣賞著邊上流浪歌手的歌聲。
嘩啦啦——
廣場上覓食的白鴿被驚擾,撲騰著翅膀,四散紛飛。
男人意猶未盡的睜開雙眼,站起身,給流浪歌手面前的琴盒裡丟下幾張大鈔,不待流浪歌手說聲謝謝,便朝著廣場走了過去。
「時,你的要求我已經辦到了。」一個穿著花格子襯衫,金髮碧眼,鼻樑高挺的男人站在廣場中央,對朝著自己走過來的男人道。
「噓,你聲音太大了,剛剛已經驚擾了白鴿。」看著眼前金髮碧眼的男人,年輕男人微笑的道。
「——」金髮碧眼的男人眼神惡毒的看著站在自己對面的男人:「你的要求我都做到了,這是機票,凌晨三點,免檢!」
「恩,我知道你能夠辦到。」
「我的東西可以還了嗎?」
「格林大街465號,你要的東西在那裡。」年輕男人接過機票,面帶微笑:「合作愉快!」
「——」金髮碧眼的男人鬆了口氣,所有所思的盯著年輕男人的背影:「會是他嗎——」
——
年輕的男人就是昨晚克利夫蘭博物館失竊案的主角,所有人眼裡的神偷——時陌!
昨晚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走兩件藏品,對於時陌來說不過雕蟲小技而已。
因為時陌是梁山一百零八位好漢中「鼓上蚤」時遷的後人。神偷兩個字,時陌當之無愧!
金髮碧眼的男人是梅爾家族的第二繼承人達蒙·梅爾,而一年前,卻因為哥哥的死亡,順利成為第一繼承人。
時陌在決定這一次美國之行前,就已經想好了退路。
一個人帶著藏品,是很難躲過美國警方的追查的,必須要藉助他人的力量。
而剛剛上位的達蒙·梅爾就很不幸的被時陌盯上了。
時陌拿走了達蒙殺害兄長,成為第一繼承人的證據,脅迫達蒙為自己辦一些事。於是便有了之前公園的一幕。
達蒙沒有選擇的餘地,他不能冒險。因為時陌手上的東西關乎他現在擁有的一切!權勢,金錢,女人!
時陌的時間很緊,他必須趕在明晚月亮升起之前回到國內。一刻都不能耽誤。
所以從達蒙手機接過機票以後,時陌便回到了自己的住處。他需要休息,今晚,絕對不簡單!
凌晨兩點,今晚的天空,沒有星點,月亮也害羞的藏在了烏雲後面,整個夜晚,漆黑如墨。
穿著黑色休閒裝的時陌看起來就像是某大家族的紈絝子弟。高貴而神秘!
這一身黑色的打扮,把時陌偽裝成高貴的暗夜王子。
而只有時陌自己才知道,他所有的行頭,包括身上穿的名牌休閒裝都是不用花錢的——隨便拿!
時陌抬頭看了看牆角的落地時鐘,掐滅手中的菸頭。拿起沙發上的背包——那是時陌唯一的行李。
剛抬腳準備走出去,時陌頓了頓,收回腳,又返回了屋裡。
十分鐘後,一輛灰色的寶馬轎車緩緩的駛離時陌的住處。而寶馬車的後面兩百米的距離,一輛黑色商務車隱藏在夜色里,不遠不近的跟著。
又十分鐘後,一輛山地摩托車像一匹脫韁的野馬。從時陌住處的後門沖脫而出,咆哮著消失在夜色里。
「老闆,差不多了,已經鎖定目標了!」黑色商務車內,一個大塊頭男人對著對講機匯報道。
「很好,行動!保障東西的安全。」
「收到!」
黑色商務車正準備加速,在前面的岔路口堵住寶馬車的時候。寶馬車卻突然加速!
突然,一輛白色雪佛蘭從岔道狂飆而來。
黑暗裡,白色的雪佛蘭就像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鋒利、陰冷。
砰!
一聲巨響。
白色雪佛蘭的車頭狠狠的頂在極速行駛的灰色寶馬車的側面!
嗞啦——嗞啦——
因為巨大的衝擊力,寶馬車不可避免的發生了側翻。銀色的車身不停的翻滾,與地面發生劇烈的摩擦,碰撞出耀眼的火花!
火花綻放在如墨般的黑夜裡,絢爛卻夾雜著致命的硝煙!
嗞——
寶馬車終於停止了翻滾,摩擦著粗糙的地面,往前滑了一段距離。原本嶄新的車身已經是千瘡百孔,傷痕累累。
這突然發生的一幕震驚了所有人!是的,所有人!
所有目擊者都像親臨好萊塢大片現場一般,視覺、聽覺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黑色商務車上剛剛匯報完的大塊頭男人張著嘴巴,吃驚的看著已經破爛不堪的寶馬轎車。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白色雪佛蘭打火,倒車。然後全速的再一次撞向了已經千瘡百孔的寶馬車。
砰!又是一聲巨響!又是一陣翻滾,又一串絢爛的花火。
原本千瘡百孔的寶馬車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堆廢鐵。車頭冒著濃濃的黑煙。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舉起雙手,從車上下來!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立即放下武器,雙手抱頭,從車上下來!」
就在白色雪佛蘭二次撞擊的同時,現場突然出現了成片的警車!把白色雪佛蘭和報廢的寶馬車團團圍住!
而白色雪佛蘭車上的人似乎沒有聽到警察的喊話。安靜的停在那裡,車頭已經嚴重變形!
警察小心翼翼的靠近雪佛蘭。
「轟——」
現場再一次發生了讓人意想不到的事!白色雪佛蘭轎車突然發生爆炸!
爆炸產生的氣浪將靠得近的警員掀翻在地!汽車碎片隨著氣浪,就像一把把鋒利的匕首。
有的撕裂空氣扎在路邊的樹上、草叢裡;走的插入了人的心臟,瞬間栽倒在地;有的扎在警車上,出現了深深的凹洞!
爆炸產生火光在此刻如墨般漆黑的夜裡尤為刺眼!照進了現場所有人那震驚的心底里!
「拉里克警官,寶馬車上只有一個男人!經確認,已經死亡!車上沒有我們要找的東西!」剛剛黑色商務車上的大塊頭匯報道。
拉里克接到匿名舉報,夜闖克利夫蘭博物館的神偷出現在這個臨近邊界的小鎮上。於是拉里克便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晚了一步!」拉里克看著熊熊的火光,嘆了口氣接著道:「你去確認一下已死亡男人的身份!」
——
當所有人都被車禍現場震驚之時,公路反方向,一輛山地摩托就像一匹脫韁野馬,在公路上狂奔。
頭盔之下,是一張清秀的臉龐,嘴角帶著愜意的微笑。享受著高速行駛帶來的刺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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