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斬恩仇!
有鳥語悅耳,有花香沁心。
有陽光曖身,有清新的空氣洗神。
方炎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了另外一雙眼睛。
「你醒了?」天機子微笑著和方炎打招呼,手持銀針不停地忙碌著。
銀針發出嗡嗡嗡的抖動聲音,那是因為灌注了天機子龐大勁氣的原因。
方炎低頭看過去,果然發現自己赤裸著身體躺在那兒,任由一個中年大叔在自己的身體上面胡作非為肆意凌辱——當然,可能暫時還沒來得及凌辱。
「這是哪裡?鳳凰沒事吧?白修死了沒有?你們倆把宋插秧那個老匹夫拍死了沒有?」
方炎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根本就沒辦法動彈。每使勁兒一次,身體就像是要撕裂成無數碎片一般的疼痛。
方炎的腦袋一陣昏眩,眼睛一黑,差點兒再次暈死過去。
嘴巴倒是沒有什麼障礙,於是一連串的問出大堆問題。
方炎的記憶還停留在自己一劍刺穿白修的胸口,朽木衝上去轟了自己一拳的畫面上面,後面的事情他便記不清楚了。
天機子動作麻利的把銀針扎進方炎胸口的穴位裡面,看著方炎說道:「你不要動,一動就痛——」
方炎眼神哀怨地看著他,說道:「你怎麼不早說?」
「你剛剛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算我說讓你不要動,你也不一定會聽我的——」天機子一幅我很了解你的得意模樣,說道:「現在你大概不想亂動了吧?」
「——」方炎很鬱悶。為什麼自己遇到的都是一群賤人呢?
「你的身體受傷嚴重,內腑五臟嚴重移位,經脈堵塞,氣血不通——我正在幫你推拿和用銀針渡穴幫你恢復。」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方炎說道。
「你一口氣問出那麼多的問題,你最想聽我回答哪一個?」
「鳳凰呢?她沒事吧?」方炎滿臉期待地看著天機子,出聲問道。
「英雄難過美人關。看來在你心目中,你最關心的還是那個女孩子。」天機子戲謔地說道。
「因為其它的問題我大概已經有了答案。」方炎說道:「我相信我那一劍已經刺死了白修,如果這樣他還沒死——那就是老天他瞎了自己的天狗眼。至於宋插秧那個老匹夫他一定沒死,你們也不可能殺死他——」
「我們為什麼不能殺死他?」天機子表情不悅地看著方炎,說道:「難道你認為我和和尚不是他的對手?」
「那倒不是。」方炎說道。「天下之大,能夠同時戰勝你和老和尚的人不到一萬人——」
「什麼不到一萬人?連一個都沒有。」天機子滿臉怒氣地說道。涉及到自己的能力和尊嚴這種事情,就是清心寡欲的道士也有些不淡定了。
「那怎麼還讓宋插秧跑了?」方炎反問著說道。
「——」天機子啞然。這才發現自己跳進了方炎設置的語言陷阱裡面。
全世界都沒人能夠打得過你,你怎麼還能讓宋插秧給跑了呢?
方炎咧嘴微笑,臉上也火辣辣的疼痛。
忍不住有些擔心,說道:「我沒毀容吧?」
天機子看了方炎一眼,說道:「沒事,毀得不算太嚴重——」
「——」
「你怎麼知道宋插秧沒死?」天機子再次出聲問道。
「因為你和老和尚沒有出力。」方炎說道。「宋插秧是我的敵人,和你們沒有關係。你們可以保護我,但是絕對不會為了我和人打得死去活來——你也不要覺得羞愧,這是人之常情。如果宋插秧是你的對手,我也不會和他玩命。只有涉及到自身生死利益的時候,人才能夠爆發出無窮的潛能。」
「你猜得不錯。」天機子點頭說道:「宋插秧還活著,我和長眉沒有把他留下來。」
「沒關係。」方炎傲然說道。「留著我殺。」
「你還記得昨天晚上的事情嗎?」天機子問道。
「我只記得我一劍把白修捅死了。」方炎說道。「後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原本我們都以為你已經死了,所以我和和尚全力圍攻宋插秧想要為你報仇——沒想到你竟然從和尚的懷裡跳了起來,還飛奔著跑去捅了白修一劍——當時這一幕過於詭異,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就覺得這架沒辦法打下去了。」
「對不起,我不是要故意騙你們——」方炎不好意思的說道。無論如何,天機子和長眉和尚都是為了自己而來,他們都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仁慈長者。自己假死欺騙了別人,也同樣欺騙了真正關心自己的人——不然的話,想必天機子和長眉也不會去和宋插秧火拼。
也正是算準了自己假死能夠引發天機子和長眉和尚憤怒,所以他才有機會殺死白修——方炎利用了天機子和長眉和尚的感情。
天機子眼神灼灼地看著方炎,說道:「當時我明明探過你的心口和鼻息,發現你已經失去了生命特徵——你用得是一門高深的呼吸功法?」
「是的。」方炎說道。「用太極之心在體內做內循環,可以在短時間內中止呼吸和心跳——」
「各人機遇不同,造化不同。得到上天的饋贈也不同——」天機子說道。「你捅了白修一刀之後,被人一拳轟飛了出去——我們把你從地上撿起來帶走了。後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至於白修是死是活,也不是我們所關心的內容——」
方炎點了點頭,說道:「已經很感激了——你們沒有順便把鳳凰撿回來?」
「她不願意跟我們回來。」天機子說道。
「為什麼?」
問出這個問題後,心中已經瞭然。
「已經有答案了,是嗎?」天機子笑著問道。
「是的。」方炎滿心苦澀。「已經有答案了。」
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大概她也不願意再見自己了吧?
從此以後,他們的世界就再也沒有任何交集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野生的桂花樹突然間開花,那芬芳的味道一夜之間傳遍千里山林。
空山新雨,古廟青燈。
雨線淅淅瀝瀝地飄著,如廟裡面那絲絲縷縷飄蕩在空中地炊煙。你忽略了她緣何而起,又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結束。仿佛就這麼拖拖拉拉地沒有盡頭。
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佛堂正中間供著觀音大士的佛像,佛前的草團上面跪坐著一位身穿青衫的女子。
長發披散,素袍裹身。不抹任何脂黛,卻美若天成。
她的美是奔放的,是嬌艷的,就像是火紅的玫瑰,就像是天空的星辰。
但是穿上了這一身僧袍之後,她的美又變成了內斂的。那火爆隱藏在內斂之中,就像是帶刺的玫瑰隨時都有可能刺破外面的包裝紙露出她本來讓人驚艷的真實面目。
這是一個和這古廟青燈的氛圍格格不入的美麗女子。
「姑娘,你可想好了。一旦剃度出家,就成了我佛門子弟。禮佛侍佛,謹守戒律。從此紅塵俗事再和你沒有任何牽連。」
女子神情恍惚,沒有回答師太的問題。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鳳凰。你呢?」
「我叫方炎。方方正正的方,上下兩把火的炎,你可以叫我方炎,也可以叫我方火火——我的名字好記吧?」
「姑娘,你準備好了嗎?」手握剃刀的老尼姑再次出聲問道。
「你會捉兔子嗎?你會網麻雀嗎?你敢在河上溜冰嗎?你吃過十面埋伏嗎?沒有吧?走,我帶你去——」
「姑娘,如果你沒下定決心的話——」
「鳳凰,我快死了,你快幫我看看——我的臉受傷了,你幫我擦擦藥。我的胳膊受傷了,你幫我擦擦藥。我的屁股也被那個野蠻人給踢了一腳,你也幫我擦擦藥——」
「姑娘——」老尼姑輕輕嘆息,說道:「既然心中有諸多牽掛,那就回家吧——」
「安筱筱,你這個白痴,我看到你和白修一起出去了——白修那個偽君子根本就配不上你,你要是想找男朋友的話,至少要找一個像我這麼英俊帥氣博學多才還懂得討人歡心的,那個小白臉——他的臉還沒有我白,他有什麼好讓人喜歡的?」
「他很酷哦。」
「如果你說的酷就是擺著一張死人臉不說話的話——他還不如村子裡的王大叔呢。王大叔打鐵的時候是不是很酷?」
「姑娘,回去吧——」
「我想好了。」素袍女人狠狠地斬斷那讓人無限懷念的過往,聲音堅定地回答著說道。
「姑娘,當真想好了嗎?」
「師父,剛才對不起——我現在已經想好了。」
「那我就要為你剃髮受戒了。」手持剪刀的老尼姑沉聲說道。
「謝謝師父。」女子雙手合什,閉上了眼睛,準備接受師父為自己落髮。
從此以後,紅塵往事,愛恨恩仇再與我無關。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64s 3.63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