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好像是一位美國大爺這樣說過:「我們所恐懼的只是恐懼本身。」
純粹的黑暗並不能讓人畏懼;單單一副骨架也無法讓人產生太大的恐懼;只有在面對著黑暗的時候想著骷髏才會產生恐懼。
恐懼的本身,不過是心中的某些影像罷了,但是從來沒有人能夠真正的打敗這名為「恐懼」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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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多已經猶豫了一個晚上,伴隨著手機在木質**頭柜上振動所發出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響起。
他就這樣趴在莫邪上一層的房間的地板上,一隻耳朵貼著地板,就這樣聽了幾乎一個晚上。
直到手機因為沒電而關機。
「動手。」
「不動手。」
「動手。」
「不動手。」
「……」
維克多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歷,他可是山林之王啊(自封的),明明獵物就在下面,僅僅是隔了一層很容易就可以撕碎的樓板而已。
為什麼要猶豫?
是因為恐懼嗎?
維克多無法忘記莫邪送他的見面禮——「千刀萬剮」,那樣的疼痛可比子彈穿身要難忘得多。
當然了,單純的疼痛絕對無法擊敗這個戰士,能夠擊敗一個戰士的只有恐懼。
「一個能夠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底下隱藏這麼多年的人物,絕對不是那麼簡簡單單的懦夫,這份隱忍和謹慎,絕對不可能對於自己的埋伏毫無察覺。」
「他故意不接電話,唔,一定是這樣的,他在示意我離開。」
「那我到底是上還是不上呢?」
「擦,上的話他能飛走,不上的話好像又有點失面子……」
「那我到底是上是不上呢?」
……
貓科動物的思維往往很奇葩,簡稱神經病,現在維克多喵星人附體,而史崔克又不在維克多的身邊,所以了,別指望維克多能夠速戰速決。
糾結於「上還是不上」這個問題的維克多想了半天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掏出了手機,給這次任務的相關人員發了條簡訊:「弄份毒藥,給目標送去。」
他是清楚布雷迪的那一種能力的,自己發出的簡訊絕對會被布雷迪讀到。
「洒家只能幫你到這兒了,哥們,看在以前的面子上你先跑路行不?」維克多發完簡訊之後噓了口氣,然後換了個姿勢繼續躺著。
目標自己跑的,史崔克又沒派直升機過來,追不上自然不能怪維克多了……
維克多果然好算計,不過如果他要是知道莫邪現在的狀態是「見光死」的話估計會立馬給自己來幾個耳光。
當然了,如果莫邪知道維克多的打算的話估計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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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是在眉間抹了清涼油的感覺一般,莫邪能夠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幾乎是瞬間就恢復了三成,已經能夠勉強起飛了。
這樣竭澤而漁的手段會嚴重影響之後的精神力恢復速度,可以理解為莫邪把他之後能夠恢復得到的精神力搬到了當前提前使用。
就像是刷信用卡,接下來他會陷入還款危機,甚至資產凍結。
不過好歹能換條命回來,命還在,一切就都會回來的。
「差不多了……」感覺到自己「回藍」的速度已經陷入了幾乎靜止的狀態,莫邪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能榨出更多的精神力了。
莫邪坐了起來,全身的筋骨發出了一陣「噼噼啪啪」的聲音。
接下來的活兒是體力活。
莫邪一腳蹬開了房門,二話不說地就往樓上沖,精神力護盾已經成型,不過他只是調到了最小功率,僅僅只能抵擋普通的手槍而已。
(這裡說的普通手槍指的是警用小口徑,打中人也不會致命的那一種。)
莫邪住在三樓,而這棟公寓是八層構造,唯一的通道是兩副樓梯。
此時莫邪已經將肉體的力量發揮到極致,當然了,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他一定做了很多無用功就是了,最明顯的一點就是他奔跑間轉彎時候的速度損耗。
「維克多會在哪裡等著我呢?」
莫邪關掉了全部的感知,「回藍」速度暫時為零的他不能浪費哪怕一分的存貨。反正現在他頂著盾,樓梯邊上就有窗子,實在不行的話,盾能抵擋第一撥的攻擊,給莫邪爭取到破窗而出的時間。
不過這絕對不是莫邪最理想的逃生步驟,他必須保證最小的能耗。
八層樓,減去莫邪所在的三層是五層樓,跑完五層樓的樓梯莫邪花了不到一分鐘。
「呼~呼~」
莫邪一口氣衝上了天台,站在天台上扶著雙膝氣喘如牛。
「尼瑪,腿都酸透了……」拼命爬樓的時候還沒有感覺,這剛剛爬完立馬就跟快死了一樣。
腿疼,盲腸的位置也疼,但是現在不是說疼不疼的時候……
「嗨~布雷迪。」這棟房子的天台上只有樓梯的位置能夠藏人,而維克多就是從那裡的陰影里慢慢踱著步子走出來的。
他的臉上依舊是標誌性的露齒笑,不過這一次莫邪卻是從他的臉上看出了一下不同的東西。
好像是畏懼?
這個男人在畏懼什麼?
他是在畏懼自己麼?
這個念頭只在莫邪的腦中存在了一瞬間,然後就被莫邪否定了——看看這場景:腦門上一滴汗都沒有的維克多,還有滿頭大汗、扶著膝蓋的莫邪,誰是獵手誰是獵物簡直一目了然。
「嗨。」
念力已經準備好,或者說是「飛行模式」已經準備開啟,莫邪可沒有和維克多交手的打算,不過對方既然已經向他問好了,那麼他也應該「禮貌」一些。
「不去看看你的弟弟會不會死在實驗台上?」莫邪準備來點狠的,反正自己一會兒就跑路,而維克多可飛不起來。
有些事情,真真正正的面對面的時候倒是有恃無恐了,莫邪有了破路的資本,頓時就輕鬆多了。
「喔,你猜呢?」維克多毫無預兆地出手了!
羅根始終在他心頭占據了一塊特殊的位置,就像原劇中他在酒吧檯子上用指甲刻下的那個笑臉。
他和羅根就像是一個人的兩面,那麼的相像,卻又那麼的不同。
所以了,一聽到莫邪提及羅根,維克多之前的謹慎全部都被他拋到了一邊,他做出了那一套他慣用的撲殺動作——就像獵豹捕食時候的動作一樣。
後肢起跳,接前肢,衝力全部調整到前沖的方向。
他的爪子已經伸出。
不過莫邪也不慢,在維克多撲過來的那一瞬間他就自己引爆了念力護盾,然後藉助護盾爆咋的反作用力把自己推向了天台的邊沿。
這個推力和水平方向呈上斜角,是他事先在腦海里演練好的快速獲得起飛初速度的手段。
不過在維克多的視角看來卻不是這樣的:
那個男人一臉的淡定,仿佛自己這千錘百鍊的一撲完全不存在一般;他的身體像是一張紙,順著自己行進間激起的風向後飄去,飄然若仙。
維克多像是又看到了那個夜晚,自己由誰來最失敗的、也是唯一失敗的一次刺殺。
滿身玻璃渣的自己從雜物間的空隙中看到的那一個一飛沖天的身影……
就像現在這個衝出天台,沖向天空的身影。
想抓,卻無法觸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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