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子說的沒錯,周心焰來的確實不是時候,從各種意義上來講都是。
夜間的沙漠寒比雪原,對於任何修行火系功法的人而言踏入這種環境中都會使得自身的實力揮發受到限制,而對於修行了水系、冰系的修士而言身處此地堪稱如虎添翼。
對於他自己而言,周心焰來的不是時候。
沙漠深處,被法陣遮掩著的所在中,周顯提筆默寫著《曜日訣》,他已經寫了一半,若是再給他半天一天的時間他便足以將這篇功法默完,而他這條小命至少也能保留到默完功法的那一刻——如果周心焰沒有脫困而出並追尋到此地的話。
對於周顯而言,周心焰來的不是時候。
而同樣的,因為周心焰的到來使得魔宗有一定的概率無法得到《曜日訣》,青娘子無論輸贏都會負上重傷,而若是青娘子能得到《曜日訣》與自身所修煉的功法相互印證的話說不定便能晉升元嬰後期,從而避開『受傷』的結局——雖然她晉級的概率可能不足千分之一。
對於青娘子而言,周心焰來的不是時候。
雖說周心焰會來到這裡完全是因為魔宗綁走了周顯,但反正他們已經被世人劃入了『邪·魔』的陣營,邏輯霸道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卻說周心焰與青娘子交上了手,兩人自天上打到地下,又自地下打回天上,不過盞茶時間雙方各施神通,未曾有一招一式重複了絲毫。
「周心焰,你勝不了。」
交鋒的空隙中青娘子冷冷地道。
她的修為境界畢竟高於周心焰,且一身功法也絕非等閒大路貨,而是某部上古功法的殘篇。
「青姬,你也是一樣。」
周心焰身上的衣袍已經有了些許破損之處,沙漠中二人先前行經之地處處濃煙滾滾,處處折戟沉沙。
周家財大氣粗,周心焰在知曉周顯身在魔宗後特意去寶庫里轉了一圈,各種法寶、符籙林林總總地塞滿了他的空間戒指,若非考慮到周家未來的發展他恨不得再多帶幾戒指過來。
憑藉著瘋狂的『燒錢』,周心焰在方才的交手中絲毫不落下風。
「哼,我倒要看看你到底還能拿出多少法寶!」
青娘子眼神冷厲,她的身上青氣氤氳,周遭空氣微微扭曲,將她的身形模糊掉了大半。
疾風驟雨頃刻便將再起。
周心焰卻是不急。
他在等。
「天就要亮了。」
夜最深的時刻乃是黎明,黎明過後便是破曉。
很快的,周心焰最大的幫手就要現身了。
他掏出了一堆刀槍劍戟護在身前。
「爆!」
捏訣,將它們投向四面八方,周心焰知道不遠處那模糊了的身影已經不是青娘子本人,對於對方施展的這種隱沒身形、遮蔽氣息、形如暗殺術的神通他已在先前的交手中了解到了大概。
想破掉這招唯有以大力將空間震盪,所以他毫不猶豫地毀掉了大把的法寶、在動用最少靈力的情況下達到了目的。
青娘子的身形狼狽地在周心焰背後出現,她的手裡托著一朵冰蓮,看姿勢這朵冰蓮本來該與周心焰的背心要害有個約會,但在眼下法寶爆炸產生的震盪波中這場約會得取消了。
冰蓮綻放成了冰雨,青娘子於冰雨中捏訣,一大塊冰晶將她包裹在內,而與此同時周心焰已經轉過了身子,數條由火焰構成的繩索從他的手掌中飛出。
火繩如鞭,於冰雨中掃出了一大片空白,同時它也如蟒,穿插於冰雨之中迅速地接近了青娘子並將之吞沒於火焰之中。
「咔嚓!」
冰晶中的青姬詭異地笑了一下,周心焰在心中暗呼不妙的同時迅速地斬斷了自身與火繩間的聯繫,在他的注視下那些纏上了冰晶、乃至僅僅是與之接觸到的火繩們全都被凍住了。
火焰是可以被凍住的,周心焰見過被凍於冰中的火焰,但在他見到自己精心凝聚的火繩被凍住的時候他的臉上還是變了顏色。
這是戰鬥開始後他第一次露出驚愕的表情。
『驚愕』幫不了周心焰,作為情緒它是個debuff,能幫得上周心焰的應該是『憤怒』,身為老江湖的他立刻轉驚為怒。
「妖女!連本源玄冰都使出來了!好!今天就看是你的玄冰寒還是老夫的真火烈!」
他怒喝,臉上的驚色被怒意取代後他的一張臉迅速地紅了起來,仿佛有火焰在皮肉之下燃燒。
抬手,周心焰撐起了一個火環,而他自身便置身於火環中央。
他凌空坐下,五心向天。
「曜日真火!」
一縷紫色的火焰自他的丹田探出體外,周心焰手一招、結出了一連串複雜無比的印,紫火迅速壯大了起來、將周心焰全身包裹在內。
他化成了一名『火人』。
於此相對的,包裹著青娘子的冰晶也緩緩地蠕動、變形,最後凝成了一套全覆式戰甲將她包裹在內。
「殺!」
斗過了法術、拼過了法寶,青娘子於周心焰兩位當世修真界頂尖高手終於拿出了修士最最要緊、也最做不得假的本事——本源。
周心焰拿出了《曜日訣》修煉出的本源真火,青娘子拿出了她那殘缺玄功修出的本源玄冰。
不再需要技巧了,虛與委蛇、一沾即走如花間蝶的打法初時或許還可以做到博人眼球,但無論是周心焰還是青娘子都不想再將時間拖延下去了。
天已將明,夜間的寒意即將衰退,對於青娘子而言的一大優勢很快就要與她道別。
再拖下去,以周家的財大氣粗,她會輸。
周顯還困住魔宗深處的某地,周心焰每在這裡多呆一分周顯生還的幾率便少一分。
魔宗的人絕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自己都和人家宗主打了這麼久,估計周顯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出現在他面前以威脅他的場面很快就要出現了。
周心焰不會向魔宗低頭的,即便對方的手中握著他孫子、周家當前僅剩的金丹修士的性命他也絕不會。
在來到魔宗之前他便已經想明白了自己該做什麼:
能救得了那就救,要救不了那就親手給周顯一個痛快。
他的孫子,絕不能落在魔宗手裡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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