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極頂包師 第九十七章溪山千古,合水長流上

    西偏北10°，沿著線飛保持磁針的平穩，三個鐘頭後莫邪便抵達了高原雪域。

    順應著時差，雪域的早晨才剛剛開始。

    「真是一馬平川。」

    身居高空俯瞰或黑或白的山脈起伏，莫邪用了一個極不準確的詞來形容他所看到的一切。

    這裡沒有馬，山川也不平，流水淙淙匯成了一條大河，河裡泛著莫名的紅。

    紅光在天，血色在地，濃重的鐵鏽味散漫在天地之間。

    莫邪緩緩地落下，他神情嚴肅地審視著這一方土地。

    「現形罷！」

    佇立河邊，莫邪深吸一口氣後壓著嗓子發出了音色有如銅鐘般的低吼。

    「唰。」

    唰唰微鳴是風聲也是波紋，河面上盪出了可見的漣漪。

    漣漪掃過，遇物微皺，描邊畫形。

    一具接一具被施了隱形之咒的屍體在河面上現形，陳鏽般的血污中不知名的昆蟲起起伏伏，有人死不瞑目，但更多的人則被掏走了雙目與臟腑。

    一河死屍，僅莫邪目力所及範圍內可以清點出的就已不下三百具，放眼一望，這不是將屍體投入了河裡，而是屍體堆積流出的污血誕生了河流。

    「何以殺為？」

    波瀾過境，堆著屍骸的又豈止是河裡？陸地上堆得更多，就連莫邪此刻也正是站在一具屍體的背部。

    屍體中有牛羊畜類也有人類。

    已是天光初照卻未聞雞啼，並非雞不啼，而是雞已啼不出來。

    屍堆中，一隻公雞的屍骸躺在頂端，曾經鮮紅過的雞冠詭異地成了漆黑，中了一刀、僅剩一絲皮肉連接的頭頸將內部的氣管、血管暴露在外，風起，吹得它一身羽毛蓬亂，由腹部開出的貫通傷口與脖子上的刀口成了樂器，與風合鳴。

    「嗚嗚。」

    沒有人能再將它的聲音歸類到雞啼中去，沒有人可以，也沒有人需要。

    莫邪看向公雞，公雞也看向了莫邪，它的眼中是徹底的灰。

    喪屍。

    在莫邪的注視下早已死掉的、流幹了全部的血液的公雞動了，絲絲黑色的細線自它身上的傷口處冒出將它殘破的身軀重新縫合，一股難言的力量代替了血液與內臟將它空空如也的內部重新填滿。

    它站了起來，歪著頭，片片羽毛怒張，看著莫邪目露凶光。

    「咕！」

    莫邪只容它啼了半聲就以劍氣將它轟成了碎屑，隨手還放了一把火點著了隨著它那半聲雞啼被喚醒的諸多亡者。

    「生靈血祭，強取赤霄。看來是一群戰五渣乾的。」

    河邊，就在莫邪著陸的位置不遠的地方一堆沾滿了血污的碎石有規律地散落著，莫邪依稀能從中辨認出曾經方尖碑的樣子。

    劍何在？

    公雞是屍堆中第一個屍變的生靈，從此推斷血祭結束應該還沒過多久，莫邪取出赤霄劍拋擲得到的依舊是西偏北10°的指示。

    縱身，天空，投向雲海，日照雪山金光耀耀，一派祥和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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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得不錯。」

    昏暗的地宮中，尊者盤坐在一方蒲團上，他周圍的地上以他為中心刻畫著陰陽八卦，九柄赤霄殘片與八卦及陰眼一一對應地懸浮著。此刻尊者閉著眼聽著首·長的匯報，末了，他稍稍表揚了一下近期各種受氣的首·長以示安撫。

    「這是屬下應該做的。」首·長跪伏於地，面對尊者少有的褒獎他表現得很平靜。

    簽個字而已，以傀儡的身份換了誰都能做到，但要說可以不帶喜怒，怕是連他自己都會覺得是妄論。

    「這份條約的簽訂可以為我們爭取到起碼一個月的時間，雖然距離標準的『七七四十九天』還有極大的差距，但作為一次性道具的製作時間已經夠了。」尊者自顧自地說著，圍繞著他而建立的陰陽八卦忽明忽暗，仿佛生物呼吸般吞吐不定，「期間我無法離開這座宮殿，外頭的事就全交給你了。」

    「是。」

    首·長叩了頭，退了出去。

    地宮外早有周吳鄭王四家的人候著，這群人以周顯為首地圍了上來。

    「如何？」

    周顯如某監似的攙上了首·長的手，躬身伺候。

    「尊者在祭煉陣圖，無暇分身，讓我便宜行事。」

    得到了權柄，首·長面上卻看不出什麼喜意，即便這是他多年來做牛做馬所想要達成的最終目的。

    他是想要權柄，但他想要的是可以號令全盛之時的天·朝的權柄，而非眼下只能號令殘破河山的雞肋。

    「此番國難，我周吳鄭王四家已舉全族精英入京，既然尊者將國事盡交首·長手中，不知首·長可願前去國賓館與我四族子弟說道說道？」

    周顯道。

    「卿等四家實乃國之棟樑，眼下風雨飄搖，還說什麼願、不願的呢？引路罷！」

    首·長苦笑間與眾人一同升到了地上，半個鐘頭後他們抵達了國賓館。

    「你說什麼？永居憑證？你真的弄到手了？我也可以使用此憑證？」

    國賓館中山珍海味堆成一桌，觥籌交錯間一席談話讓首·長驚掉了手中杯。

    「當然了！洋人只是貪些靈石與血肉資源罷了，只要能為他們提供足夠的好處，給張永居證又算得了什麼！昔日趙家獨霸國內，自視甚高，對於和洋人通商的生意一向不屑一顧，也虧得如此才教吳、鄭兩家發展出了海外商路無數。有著這些路子何愁不能在國外立足？」

    周顯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首·長的杯子，談笑間將一老一少兩家首腦人物推到了首·長面前。

    「我吳家願為首·長效犬馬之勞！」

    「我鄭家願為首·長效犬馬之勞！」

    兩人一齊允諾，信誓旦旦。

    「你們想要什麼？」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首·長知道眼前這些人定然有求於他。

    「首·長，其實我們並沒有什麼過分的要求，只是眼下條約上圈定的靈石與修士才堪堪給洋人送去一半。其中靈石是我們四家一起湊的，修士是從趙錢孫李四家的罪人中選的。但即使是將我四家家底掏空、趙錢孫李四家合格的修士抓完也還是不足以應付餘數，更何況洋人必定不會只和我們簽一次條約，相信他們不日就會找到新的理由強·迫我們再籤條約。」

    周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