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去叫醒林采菡,柳牧推開了牛車的車門,重新關上,下了牛車。
牛車外的幾隻狂獵趴在地上,似乎跟林采菡一樣也陷入到了沉睡當中,但是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這些狂獵根本不是在沉睡。
而是死去了一般,如同栩栩如生的石像一樣,沒有了任何的生機。
走到了一隻狂獵的身邊,蹲了下來,觸碰了一下。
這隻狂獵就好像最為脆弱的沙雕一樣在柳牧的手指之下化作了飛灰。
不僅僅是這隻狂獵化作了飛灰,周圍所有的一切都同時風化,在沒有風的情況一下,沙子一樣飛揚了起來。
柳牧的雙眼微微一眯,此時此刻的他,又一次站在了那荒蕪的大地上面。
天空當中沒有任何雲彩,也沒有太陽,明明是藍色的天空,看上去卻給人一種荒蕪的感覺,就好像腳下的大地一樣。
「果然,是這個地方。」
柳牧看向了手中的印記,它已經發生了變化,好像活物一樣不斷地扭動著,變幻著形態。
所幸沒有一會兒變成「s」,一會兒變成「b」,否則的話,柳牧說什麼也要把這玩意給扣下來。
跟上次一樣,隨便選了一個石頭作為參照物,柳牧走了過去。
單純坐在這裡,被動地等待可不是他的性格。
走了有一會兒,遠處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黑點,赫然就是上一次看見的扭曲人影,很快,這黑點開始擴大。
從一點變成了一條線。
大量的扭曲人影,如同潮水一樣朝著柳牧洶湧了起來。
「沒有一點新意嗎?」
柳牧抬手,打出了數道風刃,沖在最面前的幾個扭曲人影一下子被切成了兩半。
這裡可不是夢魘之地,柳牧的元素法師能力也沒有被壓制,上一次最後的幾場戰鬥,柳牧已經開始使用風刃了。
這些扭曲的人影數量雖多,行動迅速,力量也大,但是自身卻頗為脆弱。
風刃切割過去,如同稻草一樣直接倒下去了一大片。
不過倒下的那些「屍體」很快就被後來者直接淹沒,那些扭曲人影依然朝著柳牧瘋狂地衝來。
沒有面孔的臉上,不會有任何害怕的情緒顯露。
柳牧也沒有從它們身上看到任何恐懼之類的負面情緒。
幽影是肯定無法製造了。
而狂獵,那些扭曲人影的屍體,過不了幾秒鐘就會消失,就好像風化了一般,也不可能用來製造狂獵。
在這荒蕪的大地上面,柳牧能夠依靠的唯有他自己。
身邊的空間因為灼熱的高溫開始扭曲了起來,環繞之炎纏繞的柳牧衝進了「人群」當中。
又一次一場廝殺。
「死了一次。」
精疲力盡的柳牧被似乎無窮的人影給撕碎,陷入到了黑暗當中再度醒來,依然是那個荒蕪的大地。
被碎裂的殘留疼痛感覺還在身上圍繞,似乎不會消失一樣。
「開始吧。」
遠處「地平線」的盡頭,扭曲人影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在靠近,或者,它們從來沒有想像當中的那麼遠。
「第十三次。」
死亡了十三次的柳牧睜開雙眼,已經不再是那個荒蕪大地,而是回到了牛車的旁邊,自己居然還保持在觸碰狂獵的姿態。
收回了手,沉默了片刻,柳牧回到了牛車內。
當車門關閉的時候,柳牧突然一陣恍惚,林采菡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大人,您身上的氣息又逸散出去了。」
「嗯。」柳牧點頭,身上的因為殺戮帶來的「血腥氣息」收斂了起來。
那片荒蕪的大地,為什麼會是暗紅色,柳牧突然似乎明白了。
看著手背,上面的古怪印記似乎變得大了一些。
柳牧雙眼眯起,左手握成了拳頭,看上去似乎在跟自己較勁一樣。
而這印記,竟然開始扭曲了起來,如同一條被人踩中的毒蛇,片刻之後,這印記恢復了初現時候的大小。
「果然,進入到那個地方,會讓黑泥不斷侵蝕自己,最後成為活死人。」柳牧在心裡推測道。
李達燁的妻子就是那樣的狀態。
不過於柳牧而言,想要侵蝕他,讓他成為活死人顯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殺戮和死亡,的確會影響到柳牧,可是比起一般人,柳牧對於這些的免疫力就要高上太多了。
就目前的情況推斷,在這片荒蕪的大地,受傷、死亡帶來的痛苦、恐懼恐怕才是人墮落,變成活死人的根源。
可是柳牧,卻可以通過這些殺戮和死亡來磨練自己的意志,他會感覺到痛苦,卻很難真正產生恐懼和退縮的情緒。
這也是柳牧可以壓制印記的原因,或者在將來的一天,甚至還可以反客為主。
一天時間過去,進入到午夜,柳牧並沒有進入到那荒蕪大地當中。
一切都顯得極為平靜。
直到時間過去了三天,柳牧才再一次在午夜時分被拉入到那個世界,不斷地死亡和殺戮。
在裡面的時間大約在四到五個小時左右,跟外界的流速沒有太多區別。
對於這樣的殺戮,早在第一次的時間就已經習慣了,接下來經歷了幾次,連痛苦和死亡都開始習慣。
就這樣花了一些時間,途中沒有再起什麼波瀾,柳牧回到了餘燼之城當中。
餘燼之城跟他離開之時,發生了一些變化,城池的規模在一點點擴大。
柳牧的狂獵還有餘燼獵人已經把餘燼之城附近的怪物清理一遍,安全區都快要擴張到當初的白煤礦洞那邊了。
儘管遠一些的地方也不是絕對安全,無論是狂獵還有餘燼獵人都不敢保證有著漏網之魚。
但是城池附近肯定是安全區,適當地擴張不成任何問題。
末世當中並不缺少建築材料,最缺少的反而是人口。
當然,關於餘燼之城當中種種舉措,柳牧沒有太在意,這是五人閣的人需要去操心的事情。
對於柳牧來說,就算是餘燼之城一直保持在這樣的規模,他也不在乎。
其他城主自然是希望麾下人口越多越好,人口越多就證明勢力越大,戰鬥力也越強。
可是,柳牧的戰鬥力來源可不在人類。
當然,餘燼之城可以容納更多的人,柳牧也不會反對,一來,在危險的末世庇護更多的人,柳牧也是樂意去做。
二來,這個原因就比較陰暗了,比起怪物,更加聰明的人類顯然更加容易產生恐懼之類的負面情緒。是製造餵養幽影「食物」的最佳來源。
哪怕在現在看起來安居樂業的餘燼之城,柳牧也在不算長的時間內,新製造了不少幽影。
這些幽影全部都融入到了柳牧的影子當中,偶爾的一個瞬間,會讓柳牧的影子都變得扭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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