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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會!」
夜九卿薄涼的唇瓣上吐出了兩個字。
蘇禾淡淡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夜九卿用舌尖抵了抵後牙槽,道:「蘇禾,這是你答應我的!」
蘇禾哼笑了一聲:「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你可別給我亂扣帽子,畢竟我已婚了。」
說著,她伸出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戒指。
這戒指,是昨晚,某人在那種意亂情迷下給她套上的。
男人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這輩子都別取下來了。」
她當時整個都是飄飄然狀態,根本就沒想那麼多,就任由他給她戴上了。
這是當年兩人婚禮上的婚戒,婚後第二天她就摘下了,放在了婚房的梳妝檯上,直至今日,她又看到了。
話音落下,夜九卿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敢置信。
「你!」
蘇禾神色自若地反問他:「你自己想想,我有說過答應的話嗎?」
「夜九卿,我很早之前就說過了,不要吊死在我這,沒用的。為了我放棄一片花海,不值得。」
夜九卿聽到這句話,白皙俊美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陰沉之色。
蘇禾一邊轉動著自己的無名指上的戒指,一邊平靜地說著:「我和你不是一路人。」
她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夜九卿對她的心思,所以從一開始,她就斷了他的念頭,可這人就像裝傻一樣,死活要在她這撞南牆!
與其說是喜歡,不如說是偏執。
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是想要得到。
他的性格本來就是這樣。
夜九卿幽深的藍眸顯得異常的陰鬱,嗓音冷戾且帶著一絲惡意道:「怎麼,你和他就是一路人了?」
「蘇禾,你們的婚姻只不過是聯姻而已,和他能聯姻,和我就不能了?」
面對他直言不諱的話,蘇禾卻是出奇的平靜。
但是一旁的管家聽得心驚膽戰的。
原來這人是來跟他們少爺搶少夫人的!
這也太猖狂太囂張了,都敢搶到家裡來了!
「……」
蘇禾掀了掀美眸,語氣異常地冷清:「如果我說是呢?」
整個大廳的溫度驟然下降,夜九卿身上散發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可蘇禾卻視而不見,毫無感覺。
而她看他想發火,又在極力隱忍的樣子,很是頭疼。
索性她又說了一句:「夜九卿,你知道的,就算沒有江晏,我和你也不可能!」
夜九卿的身子微怔了一下,「為什麼?」
看著她清澈如水的眸子,沒有一絲的溫度,他心裡咯噔一下。
有些記憶,就像是倒帶一樣,不停地在他的腦海中回放。
幽藍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落寞和悔恨,還有一絲心虛。
最後,他什麼都沒說,起身離開了。
那背影,像是落荒而逃。
蘇禾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暗暗嘆息。
隨即,她拿起手機,給Ella發了一條信息。
【他被我氣走了,看著點他,別做蠢事。】
Ella剛好換好衣服,正準備出門,就收到了蘇禾的發的信息。
【OK,知道了。】
一家三口在老宅住了兩天。
周日下午。
後院裡,蘇禾正陪著老太太修剪花花草草,小傢伙一個人在一旁玩耍。
這時,管家走了過來,說道:「老夫人,少夫人,大爺夫妻二人來老宅了。」
蘇禾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管家口中的「大爺」是誰。
只聽到老太太沉聲道:「不見,讓他們滾回去,我沒他這個兒子。」
這下,她才反應過來,原來是江中震。
自從那天在會議上,免去他的職位後,她就沒再見過他了。
管家有些為難地說道:「老夫人,大爺說了,如果您不見他,他就一直跪在門口,直到您見他為止。」
老太太哼了一聲,言語犀利,毫無情感,中氣十足道:「他那麼喜歡跪,就讓他跪個夠,跪夠就給我滾回他自己家去!」
管家抖了抖:「……」
蘇禾聞言後,剛想要不要說些什麼,畢竟他們是母子,她也不想鬧僵他們母子之間的關係。
「奶奶,要不您……」
她剛開口,鍾敏就打斷了她的話:「丫頭啊,你別說話,奶奶是老了,但還是分是非的!他不配做你們的長輩,我也沒生過這麼狼心狗肺的兒子!」
她了解這個大兒子的性格,心高氣傲,一直不滿當年老頭子把公司和江家交給老二,老二去世後,又不滿老頭子把公司交給了江晏。
他能做出這些事,她也不意外,但也很心寒很失望。
「太奶奶,您怎麼了?」蘇以墨聽到這邊的聲音,小跑了過來。
原本還一臉怒氣的老太太,看到可愛的重孫,瞬間喜笑顏開。
她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滿臉和藹道:「太奶奶沒事。走,陪太奶奶去那邊的池塘給小魚餵食,好不好?」
小傢伙點了點頭:「好噠~」
蘇以墨是屬於那種誰對他好,他就會逗誰開心,也會加倍地對對方好。
太奶奶對他很好,所以無論老太太跟他說什麼,他都會答應。
蘇禾看著祖孫二人開心地往池塘邊去了,笑了笑。
老宅很大,但也只有老太太一個人住,有這小傢伙在,整個宅子才有了一些鮮活的活力和生氣。
這跟外公外婆那不一樣,起碼二老還有伴,偶爾還能鬥鬥嘴。
外公外婆也是那種閒不住的人,總喜歡出去會友。
可這兩天,她聽管家說,他們不回來時,老太太幾乎都是自己一個人待在家裡,有時候會去後花園轉轉,沒有一個能說話嘮嗑的人,日子也是一天天的過去。
江晏在書房處理完公事後,便來了這,就看到她傻愣著站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什麼,就連他走過去,站在她身後,她都沒察覺到。
「在想什麼呢?」男人在她身後問道。
蘇禾倒是沒被他的突然出現嚇到。
「在想奶奶自己一個人住會不會太孤單了。」她轉過頭看著他,說道:「要不我們儘量每天下午要是有時間就回來陪她老人家吃晚飯?」
江晏垂眸看著她,道:「我還以為你說要奶奶去和我們一起住呢。」
蘇禾道:「奶奶在這裡生活了幾十年,你讓她搬去我們那,她會不習慣的。」
老人家很念舊,這點她還是知道的。
而且老宅有她和爺爺的記憶,她肯定不願意離開的。
男人目光寵溺地看著他:「行,就按你說的。」
蘇禾:「你也不用勉強,我知道你忙,你沒時間的時候,我會自己帶著小傢伙回來的。」
「好。」
忽然她又來了一句:「還疼嗎?」
蘇禾一時沒轉過彎來他問的是什麼,便「啊?」了一聲。
下一秒,她才回過味來。
她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轉身走向池塘,把他一個人留在原地。
江中震和程婉跪在門口已經有一個小時了,程婉實在是受不了了。
江中震不讓她走。
她第一次對江中震發火,怒吼道:「你要跪就跪著,我不跪了!媽擺明了就是不想見我們,就算跪到明天都不一定能見到!」
說完,她站起身來,率先離開。
蘇禾等人在老宅吃完晚飯後,就回月賦山莊了。
-
三日後。
下午兩點半。
蘇禾接到Ella的電話,說夜九卿出車禍了。
她忙完後,便去了急診那邊。
「怎麼回事啊?」他看著Ella問道。
Ella有些頭疼地說道:「他把自己關起來,在房間裡喝了三天的酒,阿鬼沒看住他,他自己開著車去飆車,為了躲避一輛幼兒園的校車,撞到了護欄上。」
「不過,他命大,死不了,額頭劃破了,一隻手和一隻腳骨折。另外醫生說可能會有點腦震盪。」
蘇禾嗯了一聲,然後看到她手裡拿著一張紙,問道:「這是什麼?」
Ella道:「罰單,他這麼在馬路上飆車,不被拘留已經很不錯了,十二分全沒了,還得交罰款。」
蘇禾:「……」
真能作!
她確認人沒事後,便離開了。
在一樓的大廳內,好巧不巧地,遇到了剛辦理完出院手續的唐思柔和樓若姿。
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然後繼續走向電梯。
遇見這兩人,她只覺得晦氣。
誰知,樓若姿偏偏就是要撞上來,她對著蘇禾喊道:「蘇禾,你等一會,我有話問你。」
人家都直呼她名字了,她也不好當做沒聽到。
她腳步一頓,抬眸冷冷地看著她,那眼神像是在說:有話快說!
「江柚她,怎麼樣了?」她問道。
自從她住進醫院之後,江柚就杳無音訊了。
再加上前幾天樓子昂出事的事情,她就沒有再去打聽。
直到看到蘇禾的時候,她才想起來。
蘇禾目光微涼地睨了她一眼:「樓夫人,你這個問題,我沒法回答你。而且,這好像跟你沒有關係吧?」
「你還是好好地關心關心你自己的兒子吧,以及樓家的未來。」
那個視頻,她看過,只是沒想到這個女人還有臉來問。
所幸的是江柚毫髮無損,否則的話,這兩人也不會站在這裡了。
蘇禾沒有跟她廢話,說完,轉身就走了。
「伯母,您別生氣,您這身子骨剛好,醫生不是讓您放寬心嗎?」唐思柔在一旁安撫道:「我們先回家。」
但她的視線卻一直緊緊地盯著蘇禾的背影。
江晏沒有死,可她和江晏一起失蹤了十幾天,他們去做什麼了?
還有樓氏的事,她總覺得沒有這麼簡單。
可樓子昂和樓叔叔都沒有證據這是阿晏做的。
……
四點十分。
蘇禾的辦公室里,坐著幾個人。
分別是景瑄和陸之揚,還有一個意外之客,蕭斯。
原本景瑄約的是三天前帶陸之揚來的,可陸之揚臨時有事回了一趟陸家,才拖到今天的。
蕭斯完全是跟過來看戲的,因為他們都不告訴他陸之揚得什麼病了,他只好自己跟來尋找答案了。
景瑄看著蘇禾,說道:「寶兒,開始吧。」
蕭斯這會才知道,那天景瑄電話里說的人是蘇禾。
他也看向蘇禾,好奇地問道:「弟妹,老陸得了什麼病啊?他情願找你看,也不找我,這就很神奇了。」
他起碼也是個醫學全科天才,什麼病都能看得。
蘇禾輕咳一聲:「這個你得問病人本人,我不方便透露。」
蕭斯道:「我問了啊,他死活不開口跟我說,這不,我就跟來了。」
他剛說完,陸之揚深幽的眼眸側了他一眼。
蕭斯不以為然道:「我這是身為好兄弟,關心你的病情。」
陸之揚冷聲道:「滾!」
「……」
景瑄來這可不是來看他們拌嘴的,她是來洗清自己的「冤屈」的。
「行了,別磨磨蹭蹭的了,你的時間寶貴,老娘的時間也很寶貴!」
這話她是對著陸之揚說的,語氣要有多衝就有多衝。
一副恨不得將眼前這個男人碎屍萬段的樣子。
蕭斯都嚇得閉嘴了!
在他印象中,景初這個妹妹的脾氣一向很好,很溫和的啊?
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暴躁了?
陸之揚鏡片下漆黑的眸子波瀾不驚,偏過頭看向景瑄,漫不經心道:「你確定要把你男人哪裡給你最好的朋友看?」
蕭斯頭頂上瞬間划過一個巨大的問號:「那裡是哪裡啊?」
但沒人搭理他。
於是,他問了個寂寞。
蘇禾坐在辦公椅上,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她並不打算參與到這個話題中來。
景瑄本就有些不耐煩了,男人的話簡直就是火上澆油。
她深吸了一口氣,脫口而出道:「陸之揚,我說你有病,你還不承認!」
一直被說有病的陸之揚:「……」
坐在一旁的蕭斯也愣住了,這丫頭的脾氣還真不是一般的火爆啊!
他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挪屁股,想要遠離這片「火災」區域,免得一會傷及無辜。
「你這腦子裡裝的是夜香嗎?你會不會說話,什麼叫你是我的男人?你跟我有半毛錢關係嗎?你就算脫光了,給別的女人看,都跟我無關,我管她們看不看!我讓我家寶兒給你看,我都怕她長針眼,你還在這給我矯情個什麼勁?一句話,你看還是不看?我沒那麼多時間陪你玩這麼幼稚的遊戲,你要想玩,找你家的葉大小姐陪你,我想她應該非常樂意聽你的召喚!」
景瑄的小嘴就像八哥的巧嘴似的,能說會道,口若懸河的。
蕭斯聞言,眼睛一瞪,一臉懵逼。
蘇禾面無表情,靜觀其變,像是在看一場好戲。
她並不擔心景瑄吃虧,畢竟她也不是那種吃虧的人。
陸之揚,除了嘴角抽搐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她撩了一下自己的長髮,非常霸氣地又說了一句:「給你十秒考慮的時間!」
十秒後,辦公室里又來一個不速之客。
「你怎麼也來了?」
蕭斯看著身穿一襲黑色西裝的江晏出現,發出疑問。
蘇禾坐在辦公椅上,看著突然冒出來的男人,也挑了挑眉。
而這時,陸之揚適當地開口道:「我倒是想看,就看阿晏讓不讓弟妹給我看了。」
「……」
此時此刻,景瑄很想罵人!
「姓陸的,你特麼的就是故意的是不是?」
她要是看到江晏出現,還不明白的話,她就真的是空有一副皮囊的傻女人了。
陸之揚皺了一下眉頭,道:「我說過了,女孩子家家地不要說粗口。」
「你又不是我爸又不是我媽,你家住海邊麼,要你管你那麼多!」
「我倒是挺想當你『爸』的,你願意嗎?」他沒臉沒皮地說道。
此爸,非此爸。
在場的都是成年人,秒懂。
景瑄深呼吸了一口氣,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滾禿子!」
景瑄覺得這裡沒必要待下去,再待下去她會少幾年壽命。
「姓陸的,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扔下這句話,她便轉身快步地離開了。
景瑄走後不到一分鐘,陸之揚也站了起來,朝蘇禾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蕭斯看著兩人離開後,嘀咕了一句:「這就完了?」
話音剛落,一道冰冷的目光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不解地看向江晏。
江晏嗓音低沉冷凜道:「怎麼,還想讓我八抬大轎請你走?」
蕭斯只覺得背脊一涼,擺了擺手,訕訕而笑道:「那倒不用,我不配擁有,我自己有腳。」
他看向蘇禾又說一句:「那弟妹,我先走了啊。」
蘇禾笑了笑點了點頭。
下一秒,他就像一隻兔子,溜之大吉。
還順手帶上了門。
當他路過護士站台時,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他索性就靠在護士台前,朝著正在工作的一名女護士,挑了一下眉,問道:「美女,那個人是誰啊?」
女護士是個年輕的女孩,看到他後,有些呆滯了。
天啊,他好帥啊!
雖然他是單眼皮,但長得也好帥啊,這五官絕了!
蕭斯看女護士一直盯著發呆,揚嘴笑了笑,再次用溫和的語氣說道:「小美女,我知道我很帥,但是你能不能先回答我的問題呢?」
女護士回神後,「哦」了一聲。
然後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說道:「哦,那是我們護士長。」
蕭斯眼眸里划過一絲異色,耐人尋味地說了一句:「護士長啊?」
「啊,對啊。」
「那她有男朋友嗎?」
女護士一愣,倒是沒想到他問得那麼直接。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們護士長對我們很好。」
姜淮比她們大幾歲,平時雖然嚴格,但是對她們確實都很好。
女護士問道:「帥哥,你不會是想追我們護士長吧?」
蕭斯挑眉道:「不可以嗎?」
女護士道:「可以是可以,但有點難。」
「為什麼?」
「因為護士長不喜歡長得太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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