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刑罰之器
「不可能!」吳震的瞳孔瞬間收縮,滿臉驚駭,連忙揮劍,頓時劍氣外放,同時施展天雷步往一邊閃避而去。但牧浩的玄日絕殺在火之劍意的玄妙下,速度更快,威力更強,瞬間就擊潰了吳震外放的劍氣。便隨著嗤啦的一聲響起,血光顯現,血液飛濺,一條斷臂飛起。
「什麼!」四位長老猛然站起來,雙眼瞪得溜圓,完全失態,眼前的一幕,讓他們無法相信。「不可能啊。」,「這不合理啊。」三峰的內門弟子們倒吸冷氣,紛紛揉了揉眼睛,再仔細看去,不敢相信。吳震的左臂,竟然被斬斷了,高高飛起,一條血線飛灑長空,斷臂向後拋飛,落向遠處,落到斗台下,五指彎曲微微抽搐,好像要奪魂索命,令人心悸。
尤其是玄日峰的內門弟子,更是不敢相信,他們的師兄吳震,竟然會被斬斷左臂。從斗台上到斗台下,有一溜鮮血飛灑的點點,觸目驚心。
吳震倒在一邊,滿臉痛苦,斷臂處肌肉蠕動,鮮血如劍噴射而出。右手緊緊抓住手中的寶劍,滿臉猙獰恨意的瞪著牧浩,牙根咬緊不發出任何痛苦的呻吟,額頭上根根青筋凸起,眼中的恨意如劍,仿佛要用眼神殺死牧浩。
全場鴉雀無聲,安靜得一根針落下都聽得清清楚楚。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嚴千峰雙眼呆滯,用自己都聽不到的聲音,喃喃自言自語。「不可能啊……這根本不可能……做夢,我一定是在做夢……」王石也在喃喃自言自語,臉色蒼白髮青。如果這是真的,就表示,牧浩擁有斬殺築基六層巔峰的強大實力,也許只有如沈經一般的天才弟子才能夠擊敗牧浩吧。
雲賽風一臉死灰,他徹底的死心,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是牧浩的對手。而乾震峰的內門弟子當中,也有一個人,滿臉的不可置信,內心無比苦澀,她就是石輕韻。同為新晉內門弟子,牧浩已經能夠擊敗築基六層巔峰的內門弟子了,而她之前與乾震峰的一個築基三層的師姐交手,只能勉強保持不敗而已。
差距,這就是真正的差距,當自己跨出重要的一步時,才發現,原本自己認為可以超越的人,卻已經只剩下一個遙不可及的背影了。不過其臉上的一絲嫉妒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濃濃的戰意,和難以掩飾的欣喜。
牧浩站在斗台上,身形如劍般的筆直,直指蒼穹。他神色淡漠,直視吳震,沒有絲毫憐憫,沒有絲毫不忍。隨即,牧浩舉劍,內門弟子們的心也跟著提到嗓子眼,一個個無法呼吸,一眨不眨盯著牧浩,等待分生死的一剎那。
「住手!」在最為關鍵的一瞬間,大長老楊慎出言喝止:「牧浩,你已經獲勝,向三峰證明,你比吳震厲害,就沒有必要下殺手吧。須知,得饒人處且饒人。」同時作為裁判的執法長老石善也是站起身來,勸說道:「牧浩小友,得饒人處且饒人,冤家宜解不宜結!」
頓時,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牧浩身上,看看牧浩如何選擇?這可是乾陽宗的大長老和執法長老啊,掌握大權,修為極高,早已經達到元嬰期了,就算是不能無故懲罰牧浩,但一旦得罪他們,要給牧浩小鞋子穿,卻是容易的事。
所以,三峰的門弟子們,都覺得,如果是他們自己,會選擇不殺吳震,為此而得罪兩位位長老甚至和一位太上長老結仇,這是多麼的不明智。他們覺得,牧浩應該也和他們一樣,不願意得罪這些人。
吳震充滿恨意盯著牧浩,內心卻也是希望牧浩不下殺手。只要可以活下來,他就能夠再次尋找機會,對牧浩下手,非要殺死牧浩不可。
「大長老、執法長老,生死斗台,不論勝敗,只分生死。這是乾陽宗立宗幾百年來的規矩,門派有規定誰違反就視為乾陽宗之生死大敵,門派上下與其不死不休。上生死斗台,是吳震率先提出,不是為證明誰更強大,而是要解決矛盾仇恨,為了殺我。」牧浩不徐不疾不卑不亢的大聲說道:「劍是兇器,劍術是殺戮之術,這是我所秉承的理念。我是一名修士更是一名劍者,當有鋒芒,吳震,我必殺,希望長老們能夠理解。」
牧浩雖然沒有同意大長老與執法長老的話,但說出來的話,也沒有很沖,沒有讓兩位長老難堪。雖然兩位都是覺得不痛快,卻也沒有感到覺得丟了面子,反而為牧浩那句「劍是兇器,劍術是殺戮之術」而感到驚訝。石善與楊慎都認為二人只會兩敗俱傷,到那時出手合情合理,也不會被門規所限。但此時卻是牧浩占據絕對的主動權,他們也不可能違反門規。即使吳震是太上長老之孫,門派的優秀弟子。
不僅是他,其他兩位長老以及眾多內門弟子們,聽到這句話時,內心紛紛一顫,只覺得,這一句話,詮釋了一名修者應當秉承的真意。一句話也沒有說,兩位長老臉色冷漠,重新坐了下去。這意思就很明顯,不再阻攔你。
吳震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他一發狠,咬緊牙根,握劍右手猛然一拍地面,頓時飛身而起。體內僅剩的法力洶湧而出,全部湧向手中的寶劍,狠狠一斬,頓時一道淡紫色的劍氣向牧浩斬去,吳震企圖絕地反擊,殺死牧浩。
但失去一條手臂的他,一時間掌握不住身體平衡,斬出的劍氣,被牧浩輕易避開。寶劍刺來的軌跡更是清晰的呈現在牧浩的眼中,牧浩腳步如同一條雷光,速度極快,殘影重重,飛速靠近吳震,森寒殺機蘊含,雪亮的劍光如長虹貫日,斷空而去。
嗤啦一聲,牧浩的身影,與吳震交錯而過,吳震的嘴唇動了動,發不出任何聲音,雙眼圓瞪,滿是怨恨和不甘。正在這時,只見一道黃色的身影閃過,使得牧浩明明刺向吳震脖子處的一劍,刺向了其左臂的肋間,一道傷口出現,鮮血,如同噴泉般射出。
三峰的內門弟子們,眼睛再次大睜,瞪得溜圓,感覺像是被無形的手扼住咽喉,發不出聲音。他們的眼中,倒映著兩道極快的身影,緩緩的往後倒退而去。砰的一聲,塵土飛揚,其吳震手中的寶劍哐襠掉落,滾在一邊。
只見身穿淡黃色長袍的老者,抱著吳震輕聲的說道:「痴兒,痴兒······」。然後往吳震在的口中餵下一粒金黃色的丹藥,看著後者臉龐恢復了血色,慢慢陷入了昏睡,這才以淡漠的眼神掃過眾人,最後看向牧浩。拱了拱手道:「老夫吳銘,懇請小友繞過我這痴孫一命,老朽感激不盡,此情在下謹記!至於這違反宗門規定,老朽一力承擔,任憑宗門處置!」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這位身穿太上長老淡黃色長袍的老者並沒有以勢壓人,而是向牧浩懇求到。正當牧浩不知如何回答的時候,只見又一道黃色身影閃過,原來是與牧浩有過一面之緣的上任乾陽宗宗主玉虛真人。
只見其輕聲道:「願小友給老夫幾分薄面。吳震是我這師弟僅剩這一根獨苗,其孫吳峰死於你手,罪有應得。但吳震卻只是為弟報仇心切,於情於理。老夫有一顆六品下階的丹藥忘情丹,會給吳震服下,讓其忘記此間種種,不再找你麻煩,可好?」
牧浩聞言點了點,正欲向下走去。只見執法長老石善大喝一聲道:「且慢,本長老問你一句,你是否心甘情願不殺吳震,結束此次生死決鬥。此乃門規,你可出於本心?」愕然的看了一眼執法長老,牧浩沉聲道:「恩德相結者,謂之知己;腹心相結者,謂之知心。民未之禮,雖聚易散。此乃牧浩自願。」
石善點了點頭,然後拱了拱手沉聲道:「生死斗台,不論勝敗,只分生死,除對戰的對手下留情外,今牧浩手下留情,此戰結束,吳震敗。但太上長老吳銘出手干擾,雖救孫心切,但宗規難恕,依規當受『三刀六洞』之刑,有請法刀。」話音剛落,左右各有一名執法弟子從身後走出,解下背包,顯出六把寒光閃閃的尖刀,嚇得在場弟子臉色煞白。
「這六把法刀乃是聖品低階法寶,乃開山祖師天靈真人所鑄,乃本派最大的刑罰之器。無論何種修為,聽說挨上一刀,不死也得重傷!」只見一名內門弟子吃驚的低聲道,見到傳說中的刑罰之器,在場的眾人都是異常吃驚。
「依宗規行事,有罪就罰,此乃我乾陽宗立宗之本。我吳銘雖貴為本派太上長老,但亦不能例外,沒想到先祖之器我也能用到,幸哉!」說完就要上前捉刀。
就在他的手要碰到法刀時,法刀卻突然飛了起來,好似有一張無形大手抓著直奔一道金黃色的身影而去。看到沈落拿著法刀,吳銘的臉色極為難看,沉聲道:「沈落,你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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