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沫雪心裡有點慌。
不過她面色卻裝作十分平靜的樣子。
反正那些東西又不是她塞給小郡主吃的。
她只不過將那些又冷又膩的東西,放在了顯眼的地方罷了。
小郡主這個年紀,正是貪玩又貪吃的時候。
她自己頑皮貪吃了那些油膩冰涼的東西,怎麼都怪不到她的頭上。
就算到時候追究起來,她也最多不過就是照顧不周罷了。
反正為了顧及到小郡主的情緒,王爺也不會將自己給攆走的。
想到此,沫雪心裡那一點慌亂也煙消雲散了。
她穩了穩自己剛剛有一絲慌亂了的情緒,面色看起來更為鎮定。
「王妃這話是什麼意思?」問雲楚伊:「難不成你覺得,是我故意害小郡主的生病?」
雲楚伊勾唇冷笑:「是與不是,你自己心裡不是很清楚嗎?」
「王妃,你不要血口噴人。」沫雪略顯激動的說。
「我與小郡主這麼多年的感情,小郡主對我這麼好,我為什麼要對小郡主做這種事?」
「因為你想要栽贓陷害我啊。」說完,雲楚伊對沫雪笑了笑。
那笑容看似雲淡風輕,好像春日裡的暖陽一樣輕柔溫暖。
可是細看之下,沫雪卻覺得她的笑容很冷很冷。
好像淬著千年的寒冰一樣,氤氳著一絲涼涼的寒氣。
這個花瓶看來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她應該知道小郡主生病,應該是她動的手腳了。
因為她現在的眼神,有一種穿透力。
好像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她的監視之下。
這讓她又陷入了忐忑和不安之中。
可是,她隨後又想著,那些東西都是賞荷宴上晉陽長公主命人為大家安排的。
雖說特意為小郡主準備兒童的餐食,可那些大人吃的小孩子又不是不能吃。
何況,她又沒有將那冰鎮過的葡萄和油膩的肉丸子,強行塞進小郡主的嘴裡。
就算她知道小郡主生病跟她有關,那又怎麼樣?
她拿不出任何的證據,不是嗎?
如今,她只要裝作被冤枉,被污衊就好。
如此一來,就算王爺要追究責任,那她和雲楚伊都脫不開關係。
這麼想著,沫雪情緒立刻就激動起來。
好像小郡主生病的事情,真的跟她沒有一點關係一樣。
「王爺,屬下絕對不會做任何對不起小郡主的事情。」
「小郡主對我這麼好,這麼信任我,事事依賴我,我怎麼可能會做出對小郡主不利的事情?」
「何況,我知道王爺對小郡主十分疼愛。」
「她是您放在手裡都怕摔了,放在嘴裡都怕化了的珍寶。」
「若是有人敢打小郡主的主意,王爺必定會將此人給大卸八塊的。」
「而王爺又向來睿智,我若是真做了這些事情,王爺又豈會查不出來?」
「所以我有什麼理由做這種事?」
「這簡直就是在挑戰你的權威,是在自己找死。」
聽到這裡,雲楚伊知道這個沫雪怕也不是個愚笨的。
腦子轉的快,頭腦清醒,語句流暢。
這段位,似乎比雲清靈還稍微高了那麼一點。
她既然敢如此的斬釘截鐵,言辭誠懇。
想必就算她真的對小郡主做了什麼,恐怕也不會留下證據。
於是她沒說話,仔細的觀察著沫雪的一舉一動。
只見那沫雪又說道:
「王爺,先不說我沒有陷害栽贓王妃的理由。」
「就算是我真的要陷害王妃,也絕對不會利用小郡主的。」
「因為在我的心裡,我早就已經將小郡主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若是王爺不信我說的,大可以叫今天一同去賞荷宴的人來問問。」
「屬下不怕您查,因為屬下行的端,坐得正。」
沫雪的這一番話說下來,已經將自己衷心愛護小郡主的人設立的穩穩的。
而蕭北宸原本已經隱隱開始有些懷疑,小郡主的病與她有關。
因為他也看出來,沫雪現在已經有些認不清自己的位置。
她對雲楚伊有一種莫名的敵意,想要針對她。
如果她為了陷害雲楚伊,那確實可能會做出一些事情。
但是就像她說的那樣,她可以做別的事情來栽贓陷害雲楚伊。
可是她卻絕對不敢做傷害小郡主的事情。
因為她很清楚矜矜在他的心裡,占據著什麼樣的位置。
她更加清楚,他處置那些背叛忤逆他意思的屬下,是如何的不留情面。
若是她真敢陰奉陽違,他必定不會輕易饒了她。
所以到了這一刻,蕭北宸又有些不確定了。
沫雪的膽子,真的這麼大?
她真的敢冒著生命危險害矜矜生病,以此來栽贓對付雲楚伊嗎?
抱著疑問,他眯著眼睛死死的盯著沫雪。
卻見她一臉的坦蕩的樣子。
似乎矜矜的病,真的與她無關。
他現在覺得,沫雪可能真沒有對矜矜做什麼。
他不是相信她,而是他認為沫雪還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玩手段。
而雲楚伊見沫雪說的如此斬釘截鐵,態度相當強勢。
不禁也開始在心裡懷疑,難道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嗎?
她本以為小郡主突然生病,是因為在她的吃食裡面沫雪動了手腳。
她剛剛已經篤定沫雪肯定給小郡主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
可如今瞧她那態度,她有點懷疑是自己的判斷出了問題。
何況,她想著蕭北宸的手段,那確實是殘忍血腥又暴力的很。
而作為王府的老人,沫雪應該很清楚他的手段。
她應該膽子沒有這麼大,敢在老虎的屁股上拔毛。
所以小郡主突然生病,真的是因為體質差嗎?
真的只是單純的吃壞了肚子那麼簡單嗎?
她心裡持著懷疑和不確定的態度,對蕭北宸說。
「王爺,既然沫雪認為小郡主生病是我故意害的。」
「而我又認為,這或許是她故意害小郡主來栽贓我的。」
「目前來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但是我是最討厭被人冤枉和污衊的。」
「所以小郡主生病的這件事情,必須要查清楚,也好還我一個清白。」
「當然,若是沫雪也沒有做過傷害小郡主的事情,那也正好可以還她一個清白。」
「所以我建議,將今天所有跟著去了賞荷宴的下人叫來,仔細盤問一番。」
蕭北宸原本也有此打算。
於是便命如風將今天跟著去了賞荷宴的下人全部喊了過來,包括那些暗衛。
經過了仔細的詢問,雲楚伊和沫雪都沒有任何問題。
小郡主突然嘔吐腹瀉,是因為在吃了油膩的丸子之後,又吃了宴會上冰鎮的葡萄。
而一聽說小郡主吃了冰鎮的葡萄,雲楚伊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許多。
「這冰鎮的葡萄我在宴會上的時候就跟你們交代過,不能給小郡主吃。」
「因為冰鎮過的葡萄,腸胃不好的大人吃了都會引起腹瀉。」
「小郡主這么小,腸胃都還沒有發育完善,自然不能吃這麼冰涼刺激腸胃的東西。」
「那麼她吃的冰鎮葡萄,是從哪裡來的?」
說完,她鋒利的目光直接看向了沫雪。
沫雪原本還沾沾自喜,自己做的天衣無縫。
如今被雲楚伊這麼一看,心裡又是咯噔了一聲。
但是她畢竟在如月閣接受了那麼多年的訓練。
這點臨場應對能力還是有的,當即鎮定下來了。
說:「奴婢也不知道小郡主吃的冰鎮葡萄是從哪裡來的。」
「或許是其他參加宴會的人看小郡主可愛乖巧,所以給她吃了幾顆。」
「可是卻沒想到,會釀成這麼嚴重的後果。」
「屬下該死,屬下沒有照看好小郡主,請王爺責罰。」
說著,在蕭北宸還沒有追究她責任的時候,沫雪就跪在了他的面前。
看起來十分虔誠的認錯,像個十分有擔當的人。
她這一招以退為進,倒是讓雲楚伊將指責她的話都咽了下去。
「王爺,如今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了。」
「小郡主是吃了冰鎮的葡萄,引起的急性腸胃炎。」
「加之在吃午飯的時候,吃了幾顆油膩的丸子。」
「這油膩的丸子加上冰鎮的葡萄,再加上她幼小體弱
「這麼一來,才導致了她回來後就腹瀉嘔吐不止。」
「你今天才小郡主交給了我照顧,可是她卻在我的照顧之下,卻發生了這種事情。」
「是我沒有照看好她,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蕭北宸道:「你當然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你為了做你的事情,對矜矜疏於照看,一點責任心都沒有。」
「我知道。」雲楚伊說:「所以王爺,你要罰就罰,我不會有任何怨言。」
「但是,沫雪作為一直貼身照顧小郡主的人,竟然讓小郡主誤食了冰鎮葡萄。」
「雖說今天你將小郡主交給了我照顧,但是沫雪也同樣逃不開干係。」
「她明知道小郡主對我不甚喜歡,對我的話也不是很聽的進去。」
「可是沫雪卻還玩忽職守,連小郡主怎麼誤食了冰鎮葡萄都不知道。」
「所以,沫雪也必須要受到重罰。」
聽到這話,沫雪恨的咬牙切齒。
雖說她今天的目的達到了。
王爺已經因為小郡主生病的事情,對這個花瓶有所不滿了。
可是,她竟然在這個時候將自己給拉下了水。
一看到蕭北宸那刀子般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沫雪就有些後悔。
她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麼難纏,嘴皮子還這麼的伶俐。
如今,王爺不僅對她不滿,也對自己十分不滿了。
她現在簡直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典型。
做了件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看來,以後她對付這個雲楚伊,必須要思慮周全才好下手。
否則的話,很容易將自己給搭進去。
最後,沫雪因為照顧小郡主不周,被罰了一年的俸祿。
而雲楚伊雖說沒有得到什麼實際性的懲罰。
不過蕭北宸對她,好像有那麼一些些的冷淡了。
她在心裡默默的嘆了口氣,對蕭北宸說。
「王爺,我給小郡主開的藥沒有任何問題。」
「你若是信任我的話,還請讓他們按照我給的方法,給小郡主按時服藥。」
「王爺。」沫雪連忙喊道。「她那些藥奇奇怪怪的,奴婢此前從未見過。」
「您最好還是請楚公子來為小郡主看看吧,奴婢實在信不過她。」
話音剛落,蕭北宸一個鋒利如刀的眼神投了過去。
「你給本王滾下去。」
沫雪冒著膽子說:「王爺,奴婢也是為小郡主好。」
「本王不說第二遍。」
見蕭北宸馬上就要動怒了,沫雪灰溜溜的離開了小郡主的院子。
沫雪走後,雲楚伊說:
「我承認我今天對小郡主疏於照顧,但是我對她絕對沒有任何壞心。」
「這些藥都是針對小郡主病情的,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蕭北宸淡淡的『嗯』了一聲。
他當然知道她對矜矜沒有任何壞心思。
認識這麼久,他對她基本上已經很了解了。
只不過,他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的埋怨她。
她今天帶著雲清靈去了賞荷宴,必定是要出手對付她。
所以她沒有全身心的照顧到矜矜,他確實是有點失望的。
不過她開的這些藥,他相信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如今,他就等著小郡主醒來,然後餵她喝藥了。
而雲楚伊自然是感覺到了蕭北宸現在對她的態度,有些冷淡。
雖說她心裡也有一些委屈和無奈。
但是,小郡主確實是在自己的照顧下,吃了那麼多的冰鎮葡萄。
她對小郡主心裡也存在著愧疚,所以也理解蕭北宸對自己的態度。
那畢竟是他的親生女兒,如今因為自己的疏於照顧而生了病。
他對自己有所不滿,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看到他那頗為冷漠的樣子,她心裡還是有一些的難受。
不過無所謂了。
反正他們之間的婚姻就是被強行捆綁在一起的。
沒有任何感情可言。
現在,她只是他名義上的王妃。
同時,她也只不過是他花了高價錢請來解毒的醫者罷了。
就在這個時候,李俊彥和楚羲澤來了。
他們聽說小郡主突然生病了,嘔吐腹瀉不止,急急忙忙就趕來了。
不過,蕭北宸與雲楚伊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有些尷尬。
兩人靜靜的坐在亭子裡,誰也沒說話,怪詭異的。
這是怎麼回事?
吵架了?
「你們倆這是怎麼了?」李俊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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