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新頓了頓才道,「無所謂了,管他們是朋友還是敵人,反正跟我一定不是朋友。」
對方不放過自己,自己還不放過對方呢。
要帶莎莎走,必須除掉四皇子。
不管是新仇,還是舊恨,兩人之間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對方欺負莎莎的仇,夏新是一定要報的。
正如白狐說的,夏新是不被逼到絕境不知道做事,但等到他想做事了,那股反彈的力道,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兩人說話間,就聽到城堡里一陣陣槍鳴,驚擾了這片寂靜的夜空。
因為是連續不斷的槍聲,所以即使在這裡也聽的很清楚。
而且剛剛還略顯黯淡,只是兩隻探照燈在天空來回閃爍的城堡,此時已經燈火通明,好幾隻大型探照燈在天空與地面來回閃爍。
夏新跟白狐同時把視線投到了城堡頂,
城堡里明顯出問題了。
白狐皺了皺眉道,「好像出事了,我過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
「你以什麼身份去?這陣仗絕對驚動皇子,女王現在應該住在白金宮,皇宮裡那麼多皇子的人手,他順手宰了你都沒人知道。」
「……」
夏新很是詫異回道,「姐姐,我太感動了,你果然還是關心我的。」
「滾!」
白狐說著,已經向城堡跑去了……
……
……
事實上,此時的城堡里,已經大亂了。
夏新剛剛看到一道黑影從城堡上邊跑過去,還真不是幻覺。
夏夜有若鬼魅一般,輕鬆的穿過兩個士兵之間,士兵僅僅是跟她對上了眼神,便直接跪下了。
其中一個跪下大喊著,「我不想活了,三年沒回家,老婆居然懷孕了。」
另外一個也坐在了地上,「工作壓力太大了,每天夜班,至今單身,找不到女朋友,我不活了。」
然後是「砰砰」兩聲,兩個士兵就自殺了。
夏夜冰冷而黑暗的視線穿過兩人,仿佛飄過的一陣風般,眨眼就已經越過兩人數米。
然後是一道機關槍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噠噠噠」的聲響,無數子彈穿過了夏夜的殘影。
男人射了半天發現眼前並沒有夏夜,他甚至還沒來的轉頭,腦袋已經飛向了空中。
與此同時,從後邊門口穿出一道騎士長劍,對準了夏夜的後背。
那黑色的哥特蘿莉裙,頓時如花朵般綻放,旋轉著起身,鞋尖在對方劍尖上一點,然後飛速後退。
因為從側面又殺出一個人來,一把細長的西洋長劍,穿了過來。
同時男人大喊著,「等到你了,你還是來了,我今天就為艾文報仇。」
只可惜他的劍刺空了。
夏夜飛快的抽身後退,身體剛剛站穩,從天花板上落下一個拿著巨劍的男人。
男人以萬夫不當的氣勢,一劍重劈而下。
夏夜伸手在地上一按,整個人猶如子彈般,「嗖」的一下躥到了先前西洋劍的男人面前。
男人手中的長劍一划,劃破夏夜殘影的同時,讓他一招用老,沒能回防。
被從他劍身下穿過的夏夜,一腳給踹出了十多米遠,一下撞到了後邊的牆上,口吐一大口鮮血。
但他還是馬上一劍撐著地面,努力的站起來道,「怪物,這傢伙比上次還要強上太多,大家小心。」
一個照面把皇家騎士打飛了?
這是何等驚人的速度與力量。
不用他說,大家也已經警惕起來了。
這穿著黑色哥特裙的少女,出手可不像她外表這麼可愛。
說話間,從後邊追出來一排士兵。
夏夜轉過小臉,淡淡的望上一眼,那些士兵一下就頓住了,然後一個個跟發瘋似的,瘋狂的對著周圍掃射。
與此同時,從皇宮裡,又衝出了幾個頂尖的高手……
而夏夜所過之處,必然血花飛濺,屍橫遍野……
……
……
憶莎本來就睡不著,再加上皇宮的吵鬧,槍聲,就讓她更睡不著了。
憶莎住的是集體宿舍,還有三個人睡在旁邊床位,為了不吵醒大家,她艱難的捂著肚子,在不發出半點聲音的情況下,悄悄打開宿舍門走了出去。
她本來就有痛經的毛病,每個月都會有,尤其是在流產之後,這種疼痛就加倍了,再加上她一心擔心著夏新,憂心忡忡,焦慮不安的,就更加劇了身體的毛病。
這讓她疼的走路都走不了,只能咬著牙,彎著身子,捂著肚子,一路來到了湖邊,在一處石桌邊的石凳上坐下。
她有些無力的趴在桌上,輕輕閉氣了眼睛,不時的發出幾聲輕微的紳吟聲。
當然,她就算再蠢也知道,這種時候要保暖會比較好,出來這麼冷的天裡,只會加劇病痛。
但她又怕自己在宿舍里會疼的叫出聲,影響其他人休息,晚上如果不能好好睡覺,明天工作就會沒精神,就要挨打。
憶莎一貫不想因為自己的事,而影響到其他人,她最討厭,因為自己而害了別人的那種事。
「只要,再堅持一下就好了。『
疼痛總是會過去。
憶莎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努力咬緊牙關強忍著,她感覺的出,身體越來越不行了,從上次的事之後,好像就落下什麼病根了。
她雖然平時迷糊了點,對自己身體,還是有感覺的,她清楚的知道哪裡出毛病了。
大約過了半小時,她才勉強睜開眼睛,那陣陣的疼痛也輕緩了不少。
只要忍耐,疼痛就會過去。
但,不管你怎麼忍耐,未來都不會變的更好。
這是很簡單的道理!
比起未來,她其實更擔心夏新想做什麼。
夏新確實變成熟了,變穩重了,也變得比以前更有氣質了,雖然,也哭的很難看,但身上那股可怕的氣勢,憶莎是不會看錯的。
那不是會就此放棄的眼神,他也不是會就這麼放棄的性格。
她相信,沒幾個人能比自己更了解夏新了,那是一個溫柔而善良的孩子,溫柔到這麼大了,還會為了別人而哭鼻子,溫柔到會說謊話來讓別人安心。
有些事,憶莎知道,但,她什麼也做不了。
「希望,他別做什麼傻事啊。」
憶莎再一次看了眼皇宮上亮起的探照燈,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那股陣痛又來了。
只是,她剛剛閉上,又馬上睜開了眼睛,因為在她視線中出現了一個人影。
一個嬌小的身影。
對方就這麼站在自己眼前。
那嬌小而精緻的臉龐上,沒有絲毫表情,雙目空洞的注視著自己,那漆黑秀髮隨風輕舞,黑色的哥特長裙,在夜色中,顯得越發神秘了。
「夜夜。」
憶莎頓了頓,笑道,「夏新跟你說的嗎,你偷偷跑來看我嗎?」
「謝謝你!」
憶莎的情報來源很有限,並不知道後來的事,她跟夏夜在最後的日子裡,在看電影的那天,還一起搶冰淇淋吃來著。
感情算不上太好,吵吵鬧鬧的。
但也不算差。
至少相比起其他人而言,憶莎跟夏夜的感情算很不錯的了。
因為她一直努力修繕跟夏夜的關係。
夏夜站在憶莎幾米遠的地方沒動,就這麼靜靜的望著憶莎。
「你怎麼了?」
憶莎疼的眼淚都出來了,視線有些模糊,她以為自己是出幻覺了。
她緩緩站起身,一手捂著肚子,微微佝僂著身子,艱難的一步步來到夏夜身邊。
憶莎試探性的伸手摸了下夏夜的小腦袋,那觸摸的實感告訴她,這並不是自己的幻覺。
「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憶莎努力笑了笑道,「難道跟夏新吵架了,大半夜一個人跑出來了嗎?」
不然夏新肯定不放心讓她一個小女孩跑這麼遠的地方的。
憶莎知道的。
「夏新可能最近壓力太大了,也沒人能替他分擔,別怪他。」
憶莎說著伸手,輕輕搭在夏夜的小臉上,溫柔的摸了摸,「好冰啊,凍壞了吧。」
說話間,又是一陣令她疼的幾乎扭曲的疼痛感從小腹處席捲全身,這讓憶莎站都站不穩,一隻腳跪了下去,差點栽倒。
她稍稍用力的抓住了夏夜的肩膀,這才勉強撐住。
也就在這時,夏夜空洞的沒有焦點的視線微微動了下道,「體表冒虛汗,脾臟,腎臟,嚴重受損達百分之37,血液偏陰,血管痙攣,子宮收縮,身體缺血,我不冷,你才冷呢。」
然而憶莎身體一陣陣的疼痛,讓她只顧冒汗了,根本沒聽清夏夜說的話。
看到夏夜,讓她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一個如果不出意外,在這個時候也該出生了的女孩。
一想到這個就讓她悲從中來,緊緊的抱住了夏夜,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都說孩子是父母身上的肉,沒有經歷過的人,根本無法體會她的心情。
憶莎拿小臉輕輕摩挲著夏夜的小臉,低聲呢喃道,「夜夜,乖,不要怪你哥哥,他一定只是太累了,才會跟你吵架的。」
夏夜頓了頓,然後回答了憶莎的問題,「……沒有吵架。」
這次憶莎聽到了,柔聲回答,「沒有吵架就好,沒有就好。」
憶莎說道這,又是倒抽了一口冷氣,更用力的抱緊了夏夜。
她感覺自己身體都疼的要扭曲了。
現在理智的做法是找個溫暖的地方待會,這外邊太冷了……
夏夜依舊這麼站的筆直,對於憶莎死死抓著她,都把她抓疼的事,毫無感覺。
她面無表情的瞄了眼憶莎透著不正常紅暈的臉蛋,淡淡的說道,「很痛是嗎?這也是當然的,體內都受損到這種程度了,身體修復能力又這麼弱,跟螞蟻一樣,會痛也是當然的。」
夏夜仿佛小時候對待受傷的小鳥般,淡淡的說道,「我幫你解脫了吧,只要一下,就不會再感覺疼痛了。」
說著,她緩緩舉起了右手,那小手上還帶著鮮血,那是剛剛一掌穿透一個魁梧男人身體,並輕而易舉帶走對方生命的死神的手。
夏夜面無表情的說道,「別哭了,馬上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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