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暴雨的關係,導致這條高速附近的人都聚了過來,不管是長途的貨車司機,旅遊的家人,還是迷途的羔羊,今的服務站,算是格外的熱鬧。
不過,食堂里其實還是蠻空的,夏新來的時候大半位置都是空著的,不是沒菜了,現在正是飯點呢,大部分人都是在外邊將就了下,要麼自己帶著吃的,要麼吃點關東煮,茶葉蛋,要麼一包泡麵就將就了。
實在是因為這服務站的飯菜有點貴,一根雞腿20塊,幾塊排骨25塊,幾口就吃完了,正常一家消費一堆普通的菜得150到200,個人消費的話隨便吃點都得5,60塊,這對很大一部分人來,是消費不起的。
當然,不是指買不起,而是會覺得不值,那點東西賣那麼貴。
一個家庭,或者一個人的收入,決定了他的消費品級。
夏新也沒看價格,隨便的點了幾道菜,一臉面無表情的打完菜,找了個位置坐下就準備吃飯了。
玄蜂馬上湊過來,坐到夏新的旁邊,笑嘻嘻道,「少主,我餵你吧。」
「不要胡,我手又沒殘廢。」
「少主」
玄蜂看出夏新的憂心,笑嘻嘻的靠到了夏新身上,做了個斬首的手勢,「不要在意那些事了,我們的規則就是討厭的人,統統都殺掉。」
「……那就給我好好改下規則,你吃過沒?」
夏新著自己扒了兩口飯,他確實餓了。
剛隨便夾了口菜,這才發現菜裡邊躺屍著一隻綠頭大蒼蠅。
這也是夠噁心人的,夏新皺了皺眉,又把菜重新放回去了。
玄蜂是當即眼睛一瞪,「砰」的一拍桌子,大怒道,「找死」。
殺氣騰騰的就要去找那幾個打菜大媽的麻煩,「居然敢給少主吃這些東西,我看那幾隻肥豬也是活膩了。」
她的話當即吸引了食堂里大部分人的目光。
夏新連忙叫住了她,「回來,坐下!」
「少主!」玄蜂有些不答應。
「外面就這樣,你就算去把人打死,下次還得是這樣,人家拿死工資的,你指望她對客人能多好,做的東西能有多乾淨。」
「平時當然沒關係,不過,既然冒犯到我們頭上,當然要給他們點教訓,讓他們長點記性。」
夏新怎麼也是夏家三少爺。
他輸的是最頂上的戰爭,是全國最強的四大家族之間的戰爭。
但對於普通人,……不對,哪怕對於其他家族,對於一些官員,他依然是那高高在上的夏家三少爺。
是其他人望塵莫及的。
「算了吧,他們長不了記性的,我習慣了。」
夏新拿菜蓋住了蒼蠅,「我也是矯情了,以前的話,會把東西挑出來繼續吃,就當是肉湯了,現在……倒是有點吃不下了。」
夏新努力的吃了幾口肉,就吃不下去了。
也許是山珍海味吃多了的關係吧。
只可惜,這種地方,你有錢也不好使。
玄蜂還有些不滿,「少主,那至少讓我去讓那幾隻死肥豬,在床上躺幾,我保證不會有人知道的,氣死我了。」
「……你怎麼比我還氣?」夏新苦笑,「好了,好了,別管了,出去看看吧。」
夏新也吃不下去了,拉著玄蜂走了出去。
在服務站屋檐下,這一排過去聚集了不少人。
夏新一眼掃去,就看到在另一邊的靠牆邊,肥遺跟巫白雲在那研究著象棋殘局呢。
夏新也無聊的過去看了下,跟以前學校門口的差不多,有人在角落擺了幾個殘局,就是那種押金10快,上邊寫著一賠5,一賠10的那種,贏了會給你錢。
夏新也不是什麼象棋高手,他總覺得這些殘局是贏不了的,他每次看人下都是輸,就算有贏的,那也是托。
巫白雲肥遺兩人正興致勃勃的研究殘局呢。
巫白雲在那下,肥遺在旁邊著,「走這走這。」
「走這他馬一跳將軍了。」
「拿炮擋啊……」
「那這邊呢……
兩人也是閒得慌。
倒是把玄蜂也給吸引進去了,「你們倆真笨……」
夏新環顧四周,遠處是電閃雷鳴,雨聲轟隆,空飄散著漂泊大雨,濃密的雨幕遮住了視線,讓人連50米外的東西都看不清了。
一些人在這看殘局,幾個風塵僕僕,膀大腰圓的司機,就蹲在屋檐前,一邊高興的聊著,一邊吃著方便麵,這是他們難得的休息,而方便麵也算是經濟又實惠的一種食物了。
一對情侶站在門前望著雨幕,在細著,今真是倒霉,出來玩玩,怎麼碰到這麼大的雨。
然後窈窕的女人膩在男人懷裡,又想起了中午看到的那個包,撒著嬌道,「我就要那個包嘛。」
「那包太貴了。」
「我要嘛,要嘛」
情侶相當的膩歪。
還有一家4口出來旅遊的,爸爸把車開到屋檐口讓母親跟兩個孩子先下車,自己去把車停下,然後冒雨飛快的跑了回來。
7,8歲的妹妹嬌聲細語的問道,「媽媽,什麼時候才能看到大獅子。」
母親笑了笑回答,「今恐怕不行了,雨太大了,等明吧。」
女孩又眨著真的眼睛問道,「這麼大的雨,那獅子先生明會不會淋生病啊。」
男孩一臉嫌棄的回道,「你真笨,獅子那麼多毛,毛絨絨的,就像我們一直穿羽絨服,怎麼會生病。」
女孩真的回答,「可你穿羽絨服不還是感冒了?」
「我,我……」
男孩一下結結巴巴的不出話了。
母親溫和的笑了笑,沒理會兩個傢伙的胡鬧,把毛巾遞給了剛跑過來的爸爸。
爸爸接過毛巾隨便擦了下,道,「進去吃飯吧。」
母親合計著,「這裡吃多不划算啊,都夠我們去酒店吃頓好的了,咱們自己也帶了不少東西,八寶粥,泡麵,雞腿什麼的,熱下就能吃了。」
父親笑了笑,「沒事,難得出來一趟,預算還有,沒事,沒事,走吧。」
著拉著吵架的哥哥妹妹,帶著母親一起進去了……
夏新就這麼站著,看著這附近的芸芸眾生相。
其實,他覺得每個人都不快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以夏新敏銳的觀察力,自然看的出,那幾個貨車司機在擔心著貨是不是要延時,是不是要扣工資,比如情侶在擔心著那個包會掏空他多少的私房錢,可不買的話女朋友是不是要生氣,比如負責任的爸爸,其實也在擔心,預算還剩多少,回去又得加班了,看的出,他只是工薪階層。
明明……應該都有煩惱的,可大家卻都很快樂。
在這裡的芸芸眾生,除了他好像是單獨一個世界的,其他人就好像是在另外一個快樂的世界。
夏新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有這麼奇怪的感覺。
他覺得自己擁有的應該比這裡的所有人加起來都多,但,自己卻完全沒辦法快樂。
他們精神上,比自己富有的多。
夏新伸手按住了一個悄悄探進他口袋裡的手,面無表情的望著旁邊的猥瑣男人。
男人想抽回手,卻是怎麼也抽不回來,乾笑道,「不好意思,手滑了。」
夏新看著男人面黃肌瘦的樣子,搖搖頭道,「要讓我看到你再滑別人口袋裡,哪只手滑我就打斷你哪只手。」
完,放開了男人,也懶得多一句。
男人跑的飛快。
夏新一抬頭就看到了化蛇,化蛇就這麼站在另一邊的角落,靠著牆,把視線投到了他這邊。
他想了想,快步走了過去,來到了化蛇身邊。
化蛇好像永遠是一身黑的打扮,戴著魔術師的帽子。
夏新就這麼站在化蛇旁邊,望著外邊「嘩啦啦」的雨幕,輕聲道,「起來,我好像都沒跟你好好過話。」
他從剛剛化蛇的眼神中,感覺出了點什麼。
化蛇就這麼靠著牆壁,伸出食指,抬了抬帽檐,幽幽的望著遠方,那瘦削的臉龐上,看不出絲毫的表情。
「起來,你的願望是什麼,是成為世界一流的魔術師嗎,在全世界的面前表演嗎,我好像,都不了解你。」
化蛇開口了,「你不了解的不僅僅是我,其實你並不了解弒神會的所有人。」
「……」
「你把注意力放到了你妹妹身上,所以,忽略了你身邊所有人的心意,你也不明白,大家在想什麼,大家各自都想做什麼,你甚至沒去了解,誰喜歡你,誰逐漸開始討厭你,再這樣下去,才是真的要分崩離析了。」
「……額。」
夏新倒是沒想到化蛇一開口就是這麼驚人的事實。
「也許,在你印象中,玄蜂只會用用毒,肥遺只會玩玩電腦,我只會玩玩魔術,是這樣的吧。」
化蛇到這,長呼一口氣道,「魔術的極致是毀滅,於毀滅的火焰中,誕生出希望的花朵。」
他的手中升起一團的火焰,然後火焰似煙花般爆裂開來,手一轉,手上已經多了一躲花。
「毀滅才是新生的開始,這就是魔術的極致。」
「如果追求魔術的極致,我會選擇去你妹妹那邊,他們的目標很明確,他們每個人做的都是自己想做的事,我知道你挺簡單的,所以把每個人都想簡單了,我可不是只會魔術,只想玩魔術而已。」
化蛇著,意味深長的看了夏新一眼,手指一彈,手上多了一張塔羅牌,翻開一看,輕輕笑道,「水之災厄嗎!」
然後望向夏新道,「你等會有水災啊。」
夏新笑了笑,「我都站在屋檐底下了,這雨還能淋到我不成。」
話間,就看到化蛇撐開一把傘,籠罩了他自己的身體。
然後,是「嘩啦」一聲,一個巨大的水浪,覆蓋了夏新全身。
把夏新全身重新淋了個濕透。
就在夏新的旁邊,一輛車飛快的開了過去,不僅僅是夏新,連其他吃泡麵的人,也被淋的濕透。
當即有人破口大罵道,「我草擬嗎,怎麼開車的,趕著投胎是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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