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簡陌的授意下,整個濟民醫館瞬間就燈火通明,人員來往穿梭,儘管大門還是緊閉,可是外面還是能夠感覺到裡面的忙碌。
甚至,簡陌還派出了鳳六,連夜去砸左府的大門,沒有道理左府的人傷了,左府的人安然入睡,卻讓她簡陌不得安生。
「利器所傷。」絕晶伸頭看了一眼,回頭對簡陌說,一個女子的身上竟然被人劃了這麼多刀,究竟是有什麼深仇大恨。
「那個不是最重要的,究竟,你看這裡,這裡,她的身上舊傷痕也很多,顯然不是一日造成的,有人在長期的虐待她。」簡陌看著左田田的手臂,腿上,腰腹,到處都是舊疤痕。只是,她心裡疑惑,既然以前虐待都沒有任何風聲出來,今晚如何就送到了濟民醫館的門前,真的只是因為左田田在這裡伺候老夫人,好像沒有這麼巧的事情。
「誰這麼殘忍?」絕晶不敢置信,在這裡,女子的好皮相是很重要的,這樣一幅破爛的身體,也許將來都沒有辦法嫁人。那個人不能說是不歹毒。
「救人要緊。」簡陌拿出藥箱,絕晶也拿出自己的藥箱,然後清理傷口,縫合傷口。
「絕晶,今天讓你看一次別樣的手術。」簡陌看著左田田臉上的疤痕,顯然是什麼燙傷的,而且時間已經很久了,現在有人在疤痕的旁邊又劃了一刀,臉上皮肉翻著,說不出的猙獰恐怖。
絕晶眼眸一亮,加快了手裡的動作,能學到東西對於她來說,才是最重要的,而這幾日,她明顯刷新了對於醫術的認識,簡陌在她心裡就是真正的師傅,她教的那些東西,是任何醫書上都沒有的。
簡陌也和絕晶一起清理背部的傷口,一邊說:「這一塊先別動,一會有用。」簡陌指著左田田背部唯一一處完好的皮膚,「讓墨語備著兩碗雞湯或者參湯,這個手術很複雜,可能這一夜咱們都別想睡覺了。」
絕晶轉身就吩咐了門口的守衛,對於她來說,不睡覺什麼的,根本就是小意思,只要有東西可學,就讓她感覺特別興奮了。
「悄悄的把那四個叫來,男的就免了。」簡陌低聲說,一邊觀察左田田的狀況,趁著這兩個機會,就一次疼過去的好,省的再麻醉一次。
絕晶很快就回來了:「師兄,左之舟來了。」
簡陌揚了揚眉眼,舉著染血的雙手說:「我去看看,抓緊處理。」
左之舟確實來了,一身藍衣站在大廳里,以往看著是藍衣更加顯得皮膚白,此時皮膚上都是斑點,反而像是一隻可愛的斑點貓。
只是簡陌不得不讚嘆,左之舟這人有一身儒雅溫潤的好氣質,眉眼間都是三春的江水。
看見簡陌出來,左之舟連忙迎了上來:「簡大夫,聽說舍妹受傷了,請您一定全力營救,多少錢都行。」
「那是自然,可是左公子,傷者傷口太多,要做手術,大概費用要一萬兩左右,那也沒有關係嗎?」簡陌皺著眉頭問,要知道植皮手術在現在那也是不小的手術,何況左田田的身上還有那麼多傷口。
左之舟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有預料到這麼多,但是旋即說道:「銀子沒有人重要,簡大夫只管救,我去找佟掌柜交錢。」一邊說著一邊往後面走。
簡陌愣了一下,難道左田田很重要?明明她是聽到左田田在老夫人和左之舟面前都是自稱奴婢的。左之舟這個人,簡陌突然感覺自己有點看不透,那張麵皮下究竟有什麼樣的內在,她完全猜測不出來。有時候越是美麗的人有可能內里越變態也說不定呢?
左之舟站在庭院裡回頭,看著簡陌一身白衣舉著手又進去了,緊跟著另外的四個女子也跟著進去了,他知道那是絕醫谷的弟子,如今認了簡陌做師傅。他溫潤的眉眼漸漸冷了。
「舟兒!!」後院病房的而樓上,一片昏暗裡,老夫人站在那裡,聲音很輕,但是很冷的叫道。
左之舟回頭,眨了眨眼,眉眼溫潤如初,轉身就上了樓:「祖母怎麼不休息?」
「田田傷成那樣,祖母怎麼能安心睡覺?」老夫人用力額抓著左之舟的手,拉著他就進了屋子,一進屋子,老夫人的手就狠狠的甩開了,燈光下一張慈祥的老臉此時一片陰霾。
「祖母,怎麼了?簡大夫說救田田要花一萬兩銀子。如今孫兒來交錢,難道對她還不夠好?」左之舟絲毫沒有被這份冷待所影響,依舊笑眯眯的溫潤的模樣。
「一萬兩銀子?」老夫人抽了一口涼氣,她也不過是幾百兩,左田田是傷的有多重,「舟兒,這次是你過分了!!!」
「祖母,如果她能試探出孫兒想要的,那就絕對不是過分!」左之舟再次扶著老夫人的手臂,低聲在她的耳邊說,同時扶著她走到窗口,窗戶是推開的,外面有夜風一陣一陣的吹過來,左之舟的低語迅速的飄散在空氣中。
「你什麼意思?」老夫人神色一冷,有些著急的問。
「祖母,孫兒什麼時候做過對自己沒有利的事情,您就放心的睡覺吧!」左之舟笑眯眯的說,眸子裡閃過一道暗芒。
老夫人沒有再說話,安穩的在左之舟的服侍下躺在了床上,左之舟這才走了出去,站在門口關上了門,眉眼在暗夜裡才徹底的冷了下來,他站了好一會,才往樓下走,走過迴廊,來到樓梯口,腳步剛剛要抬起來,就感覺腿腳一麻,膝蓋一軟,整個人就咕咚咕咚的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左之舟趴在院子裡的泥地上,整個人那是無比的狼狽,哪裡還有冠玉公子的半點風姿。他趴著就沒有動,想著不會是自己腿麻了,一定是有被人下絆子。
濟民醫館難道還有什麼人,明明讓人來試探過了是什麼都沒有,只有幾個侍衛而已。這般的高手是從哪裡來的,難道是簡陌身邊的那個鳳六?他的眼眸掃過院子,掃過屋頂,沒有看到任何異常。
倒是佟掌柜聽到動靜匆忙從屋子裡出來,身後跟著的赫然是鳳六,顯然鳳六是沒有做事的機會的。
「左公子,你這是?」佟掌柜顯然不明白眼前的狀況。
倒是鳳六若有所悟的掃了一眼屋頂。
「沒事,天黑沒有看清楚,摔了一下。」左之舟緩緩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若無其事的說。
「那就好,左公子請大廳里坐一下。」佟掌柜說道,和左之舟就奔著大廳去了。
鳳六看到兩個人都沒有了蹤影,他才縱身而起,屋頂上果然有一個人斜斜的坐在那裡,青銅面具在月光下閃著冰冷的光芒。
「你做的?」鳳六問,這個人和簡陌是什麼關係他是不清楚,但是至少知道是友非敵。
「那張臉看著有些不喜歡。」墨雲掃了鳳六一眼,其實心裡卻想著應該讓左之舟摔的更慘一點,本來這個時候他應該摟著美人安眠的,如今孤枕難眠,難道不是左之舟的錯。畢竟那個手術室里的是左之舟的庶妹。
鳳六沒有出聲,也坐下:「不過我想去揍某人一頓,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今日可是他當眾把公子劫持了。。」
「走吧,閒著也是閒著,回頭請你喝好酒。」墨雲自然知道狐面男白天的所作所為,竟然把他的女人劫持了,然後還扔到了床上恐嚇,以為他是吃素的嗎?
「我不喜歡喝酒,更加喜歡銀子。」鳳六聳聳肩。。
「好吧,回頭給你銀子。」墨雲挑眉,他又怎會不知道鳳六和簡陌一樣愛錢的本性。。
於是兩個人一拍即合,轉眼就消失在夜色中。
而手術室里,簡陌已經麻醉了左田田的,從她的背上取下了一塊皮膚,一邊取一邊介紹方法,然後再把臉上的疤痕切掉,把新的皮膚換上去,一步一步要非常的細緻和耐心。
絕晶和四名弟子看的目瞪口呆,她們不知道這個竟然是可以換的。而且在簡陌的手下似乎是特別容易的一件事情。
這一夜對於她們來說,似乎就是經歷一回天上人間,見識到了真正的醫術是什麼樣子的。
等到左田田包紮好的時候,東方已經透出了曙光。
望著裹的嚴實,只露出一雙眼睛鼻孔和嘴的左田田,簡陌伸了伸懶腰:「把她送到重症監護室。」簡陌在後面的病房設置了一間重症監護室,只是為了對於這樣的病人隨時監控。
「絕晶,你看著,有任何異常馬上告訴我。」簡陌吩咐道。
絕晶激動的眨眨眼:「師兄放心,絕晶一定做好!」
簡陌伸伸懶腰走出來,對著外面守候的墨語說:「本公子要沐浴,累死了。」眼角的餘光卻發現鳳六站在那裡傻笑。
「他這是怎麼了?」簡陌不理解,這般傻乎乎的模樣倒是少見。
「聽說今夜坑了不少銀子,喏。」墨語舉起一大錠銀子,「不知道坑了多少,公子的人見著有份,就連梅落都有一份。」
「能坑錢是好事,給你就收著,不用客氣。。」簡陌點頭,對於鳳六又有所改觀,他是愛錢,但是君子愛財有道,並且從來不吝嗇,也算是個奇葩了。
「但是他有條件啊。」墨語撇嘴,這天下的錢哪有好拿的,「說下次公子要燉小白的時候,一定要給他求情,那是他相依為命的兄弟。」
「真傻,直接來賄賂本公子多好!」簡陌搖頭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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