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庸人,往往如此。
人在低谷命不如牲口,只得遭人百般踐踏。
如今風光,昔日仇敵也可化干戈為玉帛。
楚月勾著唇嗤笑了聲,想到那個跳下城樓而死的葉三小姐,從神玄一路跪著離開的劣跡弟子,心裡湧現出無盡的荒涼。
如同寸草不生的貧瘠之地。
她施施然站起身,面朝武祖,兩手作揖,不卑不亢地說「虛空之戰,靠的是武者戰意,將士之魂,晚輩等人,受之有愧。」
其餘人等,在她身後俱是低頭抱拳。
皆以她馬首是瞻。
對她的臣服和忠心,叫江城子、北境王、神宮使者這些人都驚詫了。
須知。
眼下的這群人,都是一頂一的天才。
若要獨自闖蕩,勢必有更高成就。
但他們卻無怨無悔的跟在葉楚月的身邊,即便前路迷茫,坎坷無數,也不曾有過退縮的想法。
若說世上最牢固之物,當屬他們追隨葉三爺的心。
武祖滿目讚賞之情,看著意氣風發的武者們,仿佛看到了凌天風光的未來,滿意地點了點頭。
「都是好武者。」
武祖說道「那便煩請諸位,為此戰之中所有抵抗仇敵的英雄,在萬象領域加冕榮光。」
「葉某心之所願,義不容辭。」
楚月赫然開口,嗓音鏗鏘有力。
「先開始比試吧。」
武祖言罷,落座,眼角餘光卻都在冷清霜這些人的身上。
看著年輕人的朝氣蓬勃,不得不回憶往昔。
遙想當年,他武祖也是那俊美無儔的少年郎,也有可讓他誓死追隨,刀山火海萬死不辭的主子。
只是時光洪流太快,這一路走著走著,就散了。
一散啊,就是九萬年。
知道內情的那些人,無一不是在告訴他殘酷的真相。
殿主,已經死在了。
死在九萬年前。
死在大亂之中。
甚至還有人做了衣冠冢,立下墓碑。
企圖武祖走出來,接任武神殿主,
被武祖發現,他一把火燒了所有,死死地掐著手下的脖子,赤紅地雙目駭然不已。
「殿主不會死,她一定還活在世上的某個角落,她肯定想看一看今時今日的武神巔!」
哪怕過去九萬年,武祖的心中想法還沒有動搖。
他堅信著,等待著,直到他生命終結的那日。
他想。
他的殿主,也會如葉楚月這般,帶他闖一闖那些尚未涉足的恐怖險地!
武祖每回想到殿主,眼眶都會有著隱忍地紅。
他收回思緒,強行讓自己盯著陣台看。
利劍旋飛,金光燦爛。
陣法大開,唯見勝負!
北境王賀了喜,便讓十大學院的弟子們開始抽籤。
眾目睽睽之下的抽籤,千萬雙眼睛盯著,都是隨機而定的。
意味著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戰爭學院冷清霜,落羽學院羅髯!請二位出戰龍鳳陣台!」
北境王高聲說道。
便見他將抽完的兩支簽朝半空一揮,便化作金色蒼龍與浴火之鳳,在陣台交纏。
乍眼望去,便是龍鳳呈祥!
火鳳的翎毛,顯示出了戰爭學院的院徽。
金龍之上,則是落羽學院的。
龍鳳與陣台息息相關,若一方戰敗,相對應的龍與鳳,便會隨之煙消雲散,如星辰隕落!
嘭!
嘭!
嘭!
山搖地動,轟然作響。
眾人循聲望去。
只見羅髯魁梧如斯,肌肉發達,滿身雷電之光,能把三歲孩童給嚇哭。
他每走一步,整座蓮梯都會隨之搖晃。
羅髯走上陣台,陣台在半空都搖搖欲墜的顫了幾下。
他站在陣台的邊緣,看向了冷清霜,伸出手,輕蔑不屑地勾了勾「小東西,過來,老子允許你帶人來一起上,個人比試算不得有意思,不如這樣吧,你隨便帶幾個人,哪怕帶葉三爺一起來,我要是輸了,自廢武功,這輩子不再碰武道,你要是輸了,嫁給我,成為我的女人!」
燕南姬臉色驟變,猛地站起,手中一把金色摺扇,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扇面紅光,妖冶如斯。
他陰鷙地望著羅髯,殺氣騰騰隨風起!
羅髯又道「你叫燕南姬,她的心上人,我知道,但是這世上的女人如同戰利品,如同騎馬,有能者得之,我比你強,我就能擁有她,騎上她。你要比我強,我心服口服。」
「找死!」
燕南姬滿面怒色,手中摺扇紅的詭異。
他瞪著雙目往前,冷清霜抓住了他的手臂。
「冷師妹!讓我來剁碎他。」燕南姬回過頭。
冷清霜搖搖頭,拍了拍燕南姬的肩膀「小燕子,這是我的戰場,三爺的師姐,可不是只會躲在男人身後的孬種。」
燕南姬咬牙切齒。
秦鐵牛被感動到了,情緒上頭,當場吟詩一首「龍爭虎鬥彼岸花,三爺給你一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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