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滿地狼藉的閣樓堂中,男子紅袍著身,桀驁不羈地走了出來。
眉間始終陰鬱和暴戾,但又好似初見之際有一點兒不同。
葉無邪垂下的手,偌大的袖袍遮擋住了傷口。
被神農之力洗滌掉髒污血跡的他,乍眼看去,倒也像是個風華正茂的少年郎,只是不知該如何生活罷了。
楚月唇角勾起了笑。
看來。
這位天帝之子,聽進去了她的話。
「無邪!」
步海柔心花怒放,如少女般嬌俏青澀,好看的眸秋波婉轉,充斥著如瀑的愛意。
「我給你拿了藥,還有食物,快讓我看看你的傷口如何了。」
步海柔憂心忡忡地就要去看葉無邪的手。
金色的風暴席捲而來,利刃隔開了她與葉無邪。
「無邪?你怎麼了?」步海柔問。
葉無邪懶倦垂眸,反問「你與麒麟天帝說的我受了傷?並且是因為自己?」
「父親他是關心你,你是他的侄兒,他也想……」
在步海柔的眼中,麒麟天帝或許把葉無邪當成未來的女婿來關懷了。
畢竟她對葉無邪的心思,早已家喻戶曉,更瞞不過父親。
葉無邪嗤笑了聲,不再理會著急辯解的步海柔,而是信步往前走去,眸底倒映出了一個人。
步海柔驀地回頭看去——
但見葉無邪停在楚月的面前,說「帶我走吧。」
「那可得快些走,諸位天帝只怕等候已久。」
楚月笑著按原路返回。
「慢了又如何?讓他們等又如何?」葉無邪刻意放慢了步子。
楚月眉峰沒由來的一挑,頓時有些無語和頭疼。
這堂堂天帝之子,尊貴如斯,何至於如幼稚的小孩吧。
傳言還說此人會成為萬年不遇的大魔頭和暴君,分明骨子裡是個心軟的人,只是不知如何表達。
「桃花灼灼,慢些欣賞也好。」楚月淡淡說。
葉無邪微抬下頜,見楚月也放慢了步伐,嘴角輕揚。
許是發現自己在笑,葉無邪又很快的恢復如初,唇角頓時垮了下去。
步海柔被遺留在原地,閣樓深深只餘下她一人。
捕捉到了葉無邪剎那間的笑意,幾乎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眸子。
她從小就認識葉無邪。
從記事起,便每日追在葉無邪的身後。
她從未見葉無邪笑,經常看到葉無邪格格不入的在偏僻處,雕刻著兩個小玩偶。
步海柔一直不懂,直到後來啊,她才知曉,那是葉無邪一屍兩命的母親和妹妹。
他不願往前走,始終停在母親出世的那一年,不肯走出來,不肯要陽光普照。
但今日的葉無邪,隱隱有所不同了。
她能感覺得到,並且為此惶恐。
葉無邪,好像要離她越來越遠。
就像縹緲的雲煙,她窮其一生,都很難抓住。
步海柔垂下了手,給葉無邪準備的藥物灑了一地。
目光似欲破碎,蔓出幾許悲意。
……
涅槃宮。
葉天帝坐在寶座,目光始終盯著宮殿入口。
蕭離、冷清霜這些人著急得很,為楚月感到擔憂。
麒麟天帝看了眼葉天帝,隨即故作擔心地說「葉兄,看來就算是少年英雄,也請不動無邪那孩子,不如算了吧,若是少年英雄因此而出事,萬象領域可是會被人間武者給質疑的。」
只要葉無邪此次不出現,就能肆無忌憚的謠傳,讓人們厭惡葉無邪。
然而,他的話音才落下,就見腳步聲響起。
「公子邪是良善仁慈之人,如葉天帝一般,我怎會因此而出事呢?」
少女墨衣黑瞳走出,笑靨如花,身旁跟著妖邪陰鬱的紅袍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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